欧盟“再工业化”战略对我国制造业发展的启示
2016-02-19张建平
张建平
摘要:金融危机后欧盟提出了“再工业化”的产业政策。分析表明,长期的去工业化进程及金融危机前后的金融和房地产泡沫,使实体经济空心化在欧盟一些成员国相当严重。同时,虽然欧盟工业和制造业在世界市场仍占重要地位,但面临的挑战十分严峻。金融危机的特殊经历让欧盟认识到,制造业是现代经济的发动机,在经济体内保持一个较大的工业和制造业份额极其必要。欧盟的“再工业化”绝不是简单地基于现有产业结构提高工业比重,而是要加强对已有产业高附加值环节的再造,同时推动一批新兴产业的诞生与发展。这样的产业政策思路对处于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的我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欧盟;工业;制造业;再工业化;去工业化;产业结构;技术进步;新兴产业;研发密度
中图分类号:F12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2101(2016)02-0080-05
2012年10月,欧盟委员会发布《强大的欧盟工业有利于经济增长和复苏》的工业政策通报,提出了实现“再工业化”的政策目标,即到2020年将欧盟工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例由当时的16%提升至20%。[1]“再工业化”的政策指向与战后发达经济体工业份额下降、服务业份额上升的总趋势不同,也与20世纪90年代以来欧洲在“知识经济”话语下对工业的相对轻视不同,反映出欧盟对工业和制造业在现代经济中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这种认识的转变是在怎样的经济背景下发生的,具有怎样的合理性,对我国的产业发展又有哪些启示?本文即围绕上述问题进行分析。
一、战后发达经济体工业和制造业份额的长期下降趋势
战后以来,发达经济体产业结构经历了持续的演变,总体趋势是第一、第二产业份额下降,第三产业份额上升。以欧盟15国①1975—2005年三次产业增加值份额变化为例,2005年第一产业份额为2.3%,比1975年减少5.3个百分点;第二产业份额为26.2%,比1975年减少11.1个百分点;第三产业份额为71.5%,比1975年增加16.5个百分点。同一时期美国的情况与欧盟15国相似,2005年美国第一产业份额为1.8%,比1975年减少3.7个百分点;第二产业份额为23.8%,比1975年减少7.8个百分点;第三产业份额为74.4%,比1975年增加11.5个百分点。欧盟15国和美国的数据表明,战后发达经济体产业结构演变的总趋势一致。
具体到工业和作为其最主要组成部分的制造业②,所占份额的变化趋势与第二产业总体的变化趋势一致。以欧盟27国③在1995—2011年的数据为例,按照部门增加值统计,欧盟27国2011年工业份额为20.5%,制造业份额为16.8%,二者各比1995年减少3.8个百分点;按照部门就业量统计,欧盟27国2011年工业份额为16.6%,制造业份额为15.3%,分别比1995年减少5.6个百分点和5.1个百分点。实际上,工业和制造业份额的下降幅度要大于第二产业总体,因为建筑业份额在此期间下降很少,在金融危机前其增加值和就业量份额甚至都是增长的。
产业结构演变的总趋势为何如此?学术界主要从供给和需求两方面解释。在供给方面,强调制造业和服务业在生产率上的差异。制造业生产率高于服务业,高的生产率会节约劳动,从而导致部门就业量份额下降;高的生产率也会导致产品价格下降,从而导致部门增加值份额下降。《欧盟2013年竞争力报告》对欧盟27国各产业部门的相对价格水平进行衡量,显示出农业和制造业相对价格水平偏低,建筑业和服务业相对价格水平偏高,证实了上述理论推论。[2](P59)在需求方面,强调制造品和服务在需求收入弹性上的差异。制造品具有较低的需求收入弹性,服务的需求收入弹性则较高,因而随着人均收入的增长,制造品消费的增长率要低于服务消费的增长率,进而使服务业的份额大于制造业。至于供给方面和需求方面的因素哪个更重要,目前的研究争论较大,还没有统一的认识。
还有一种解释认为,服务业份额的增长是由于制造业向服务业进行工作外包,很多服务其实是为了制造品的生产而进行的。这种观点抓住了现代经济中制造业和服务业不断融合的趋势,但就现有的大部分研究而言,还是认为这种部门间的工作外包处于一个相对温和的水平,并不能较为充分地解释此种产业结构演变趋势。
二、金融危机后欧盟对制造业的重新认识
战后以来,发达经济体经历了持续的去工业化进程,服务型经济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对此,社会学用“后工业社会”的概念探讨这种新的变化,经济学则重点关注制造业和服务业生产率差异的可能后果。由于服务业生产率增速慢于制造业,起初的研究多认为向服务型经济的转变负面效应更大。随着20世纪90年代美国信息技术革命的发生,所谓“知识经济”的话语成为一时主流,很多欧洲国家政府认为工业已是明日黄花,欧洲的竞争力完全依赖于服务业和研发。
金融危机改变了欧盟对工业和制造业的看法。金融危机期间,由于受到公共和私人债务影响,很多成员国国内需求不振,对经济复苏造成拖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出口发挥了关键作用,在2010—2011年,大部分欧盟成员国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要大于内需,尤其来自中国的强劲需求对经济复苏起了重要作用。在欧盟总出口中,工业产值出口占到80%,相比服务业工业成为危机期间更值得依赖的部门。同时,从各成员国在危机中的表现来看,有着较大工业和制造业份额的国家表现更为坚挺,工业份额较小的国家则复苏乏力。这些现象警示欧盟重新认识工业和制造业在现代经济中的地位,并由此形成了所谓的“制造业共识”。新的“制造业共识”重点强调制造业在现代经济中的如下作用。
制造业是创新和技术进步的主要源泉。技术进步在现代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已为经济学的研究成果所揭示。技术进步源自于私人和公共部门的研发投入,欧盟总研发投入中80%来自制造业,这个份额要远高于制造业在经济产值中的份额。在欧盟、美国、日本和韩国,制造业研发投入所占份额比其产值所占份额都要高四倍,这表明,制造业确实是创新和技术进步的最主要来源。
制造业生产率增速快于经济中的其他部分。在欧盟和美国,制造业生产率增速快于经济中的其他部分,即便是服务业中生产率增速最快的市场服务业,其增速也慢于制造业。就制造业生产率增速高出整体经济生产率增速的幅度,欧盟内部各国情况也不尽相同,在奥地利、德国就比较大,在英国也较大,西班牙、意大利是两个例外,因这两国在1995—2007年几乎未经历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
由于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度的加深,制造业的发展对服务业会有更大促进作用。为了提高制造品的品质,使制造品具有更高的价格和面临较弱的低成本竞争压力,欧盟制造业越来越依赖高级服务投入。制造业成为服务需求的重要来源,典型表现是制造业的服务密度不断提高。欧盟制造业的服务密度从1995年的22%到2009年达到一个最高点,之后又滑落到2011年的24%,总体呈现增长态势。[2]相较而言,服务业的制造密度则要低很多,而且过去以来增长也更慢,表明制造业的发展对服务业会带来更大的促进作用。
制造业可以作为服务价值的“承载者”,提高服务的可贸易性。制造品具有较好的可贸易性,服务的可贸易性则较差。通过把服务作为制造过程的一种投入,服务的价值可以“承载”在制造品中,实际上提高了服务的可贸易性。以2011年为例,如果仅以服务出口额计算,它占总出口额的比重为33%;如果把“承载”在制造品出口中的服务价值计算在内,其在总出口增加值中的比重为57%,比重大大提高。[2]可见,制造业的发展可以提高服务的可贸易性,对欧盟外贸平衡具有重要意义。
新的“制造业共识”大大突出了制造业在现代经济中的地位,使制造业获得了现代经济“发动机”的美誉,也从根本上显示出欧盟“再工业化”政策的合理性。
三、欧盟制造业的发展现状及面临的挑战
“再工业化”政策的提出还与欧盟对其制造业发展现状和面临挑战的认识有关。把欧盟与其全球竞争者作一个比较,能够得到对欧盟制造业发展状况的准确认识。以下从三个指标衡量欧盟制造业在世界中的地位: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产品复杂度、出口产品国内外价值含量。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由美国经济学家贝拉·巴拉萨于1965年提出,可以用来衡量一国(地区)某个产业在世界市场中的竞争优势。按照欧盟产业分类体系2.0(NACE Rev 2.0),2009—2011年欧盟23个制造业产业类别中的15个有竞争优势④。这些具有竞争优势的产业类别在低、中低、中高、高技术密集产业群组都有分布,可以说欧盟拥有一个优势广泛和多样化的制造业。同时,欧盟在大部分中高技术密集产业类别都具有竞争优势,不过程度要弱于美、日。在高技术密集产业群组中,欧盟只在药品产业有竞争优势,在计算机、电子和光学产品方面表现较弱。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有其局限性,例如它没有区分同一产业类别中不同产品的复杂度。按照产品复杂度指标,欧盟、美国和日本制造业都集中在各产业中产品复杂度较高的部位,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虽然近些年进步很大,但仍主要集中在产业中产品复杂度较低的部位。产品复杂度可以用产品的附加值来衡量,按此指标,欧盟处于全球制造业价值链的高端,而中国等新兴市场国家则仍处于价值链的低端。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的另一个缺陷在于,它在计算出口价值增值时没有区分出口产品的国内外价值含量。比如中国在高技术密集产业有很强的显示性比较优势,但其价值增值中的很大部分来源于国外,中国其实只是一些高技术产品的组装地。按此指标,欧、美、日出口价值增值中源自国内的比例很高,中国、韩国则相对较低。以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WIOT)中的数据,2009年欧盟出口价值增值中85.6%源自欧盟内部,美国是84.5%,日本是85.4%,而中国是73.6%,韩国是61.3%,欧、美、日制造业的优势由此显现。[2]
综上,虽然此前欧盟“去工业化”现象较为严重,但从制造业产品的显示性比较优势、产品复杂度、出口产品国内外价值含量等多方面来看,欧盟制造业竞争力依旧十分强劲。不过,欧盟制造业面临的挑战也十分突出,这种挑战既来自其他发达经济体,也来自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
在发达经济体中,欧盟制造业公司在研发密度上低于美国和日本公司。研发密度是衡量创新活动的有用指标,以研发支出占总产出的比重来表示。奥地利、比利时、德国、芬兰、法国、英国、荷兰是欧盟中研发密度最高的七个成员国,但其平均研发密度也只有美国的62%。[2]欧盟公司的研发密度几乎在各个产业都低于美国,并非由于部门专业化的影响局限在特定产业。不过部门专业化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也存在,比如美国在ICT技术相关产业上有较强的部门专业化,同时还有大量的研发投资公司。在另一方面,欧盟制造业不擅长把新理念转化为新产品和新工艺,以致创新活动发展迟缓,整体的生产率增长速度低于美国。[3]
在新兴经济体方面,中国等新兴市场国家近些年在制造业领域成长极为迅速。从占世界出口增加值份额的变化来看,欧、美、日所占份额都有较大下滑,而中国等则成长很快,他们不断抢占世界市场的势头对欧盟造成很大压力。以1995—2011年的数据,中国所占世界出口增加值份额增长了4倍,而欧盟和美国各减少了1/5,日本则减少了1/2。同时,中国等新兴市场国家在出口产品复杂度上的成长也很迅速。虽然随着这些国家工资的上涨其由低成本带来的竞争力会变小,但通过吸收前沿技术和培养高技能劳动力,他们向制造业价值链高端的攀升同样会给欧盟带来新的挑战。
四、欧盟“再工业化”政策的提出及其内涵
对“再工业化”政策的合理性形成共识后,其紧迫性立刻突显出来。在欧盟,去工业化虽是长期趋势,但在金融危机前后这种进程大大加速,尤其在一些成员国已达到相当严重的程度。去工业化进程加速,一个原因是金融危机前的金融和房地产泡沫,资源过度投入这两个领域,制造业投资不足,从而导致其所占份额下降。另一个原因是危机期间制造业比服务业受冲击更大,制造业比服务业对短期波动更敏感。第三个原因是进入21世纪以来新兴市场国家制造业扩张迅猛,加之发达经济体制造业部分环节的外包趋势,也使得制造业份额迅速下降。
基于上述背景,欧盟在2010年《全球化时代的统一产业政策》文件中提出,“与以往任何时候相比,现在的欧洲都更加需要工业,而工业也更加需要欧洲的支持”,“金融与经济危机使人们又一次认识到,一个强大的有竞争力的和多样化的制造业对于欧盟竞争力和就业创造具有核心重要性”。[4]在2012年发布的《强大的欧盟工业有利于经济增长和复苏》的工业政策通报中,欧盟提出再工业化是唯一能带来可持续增长、创造高价值就业岗位和解决面临的社会挑战的途径,并正式设定了“再工业化”的政策目标。在欧盟《2013年产业竞争力报告》中,进一步阐述了“趋向知识驱动的再工业化”的政策主张,政策内涵得以进一步深化。欧盟“再工业化”政策着重强调三个方面的内涵。
一是要提高欧盟制造品的复杂度和知识含量。欧盟的再工业化并非是简单的重复或是仅为量的增加,而是由先进创新技术带动的新型工业革命。[5]对欧盟而言,依靠低成本取得竞争优势并不现实,只能依靠研发和技术创新,提高制造品的复杂度和知识含量,从而使欧盟制造业始终处于全球价值链的高端。可见,欧盟的再工业化绝不是简单地基于现有产业结构提高工业和制造业的比重,而是要加强对已有产业高附加值环节的再造。
二是要保持一个广泛和多样化的制造业基础。每一类产业都各有其功用,比如低技术密集产业对于吸纳就业人口就有很大作用。产业政策不应仅仅瞄准高技术密集产业,而是要尽力保持一个多样化的制造业基础。欧盟要做的,是通过加强研发和技术创新占据各个产业的高附加值部位,而非淘汰某些产业类别。一个多样化的制造业基础正是欧盟制造业强大的表现,这种多样性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恢复。
三是要努力在新兴技术产业的角逐中抢占制高点。在生产国际化迅猛发展的背景下,发达国家外迁工业的整体回归已无可能也无必要。只有加快推进科技创新,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努力抢占未来科技和产业发展的战略制高点,寻找新的突破口,并以此来带动整个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才是提升全球竞争力的根本。[6]基于此,欧盟已设定了加大创新投入的“六大优先领域”,包括旨在清洁生产的先进制造技术、关键使能技术、生态型产品、可持续的建筑材料、清洁运输工具、智能电网等。欧盟认为,上述六大类技术产品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既可以在短期和中期为欧盟经济复苏做出贡献,也将持续影响欧盟经济的长期发展,并有助于实现欧洲2020战略中提出的经济可持续发展和高就业的目标。
五、结论及启示
以“再工业化”应对“去工业化”的挑战,是欧盟产业结构调整新的战略性定位,也是欧盟及成员国的现实选择。“再工业化”意味着欧盟对工业和制造业的一种全新认识,必将对欧盟产业政策的方向和内容产生深远影响。作为世界经济中的发达经济体,同时又与我国有着紧密的竞争与合作关系,欧盟在产业发展方面的经验和教训对我国有重要启发意义。
第一,要更加重视实体经济的发展。在我国,工业和制造业份额仍占很大比重,但近年来由于资产价格泡沫造成的制造业投资不足值得重视。从2006年开始,随着国内房价的快速上涨,房地产行业毛利率急剧上升,突破30%,与此同时制造业毛利率却持续下降,到2009年仅为18.7%。[7]由于过大的毛利率差距,过多资源投入了房地产领域,致使我国在尚未处于后工业社会时就出现了实体经济空心化的弊端。我们要以欧盟的教训为鉴,警惕各种经济泡沫的产生和膨胀,让资源流入对经济的长期发展更为有利的产业。同时,即使去工业化的进程在我国已经开始,也要学习德国、奥地利等保持一个相对较大的工业份额,而非像法国、英国那样经济过于服务化。
第二,要着力推进产业技术升级。近年来,我国制造业生产的用工、用地成本快速上涨,低成本竞争优势不断缩小,面临着一些产业转迁国外的风险。此种情况下,如果制造业技术升级不能获得成功,不能在较高技术密集产业和产业价值链高端站住脚跟,我国的经济发展将面临断档和停滞的风险。借鉴欧盟的经验,我国要加大研发投入,推动在更多中高和高技术密集产业取得竞争优势,同时着力提升制造品的复杂度和知识含量,摆脱仅仅立足于低成本制造的困境,使我国制造业发展获得新的基础。
第三,要在保持一个多样化的制造业基础的同时,优先推动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产业政策的方向应是提高各类产业中产品的复杂度和知识含量,而非淘汰某些产业,欧盟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作为一个大国,我国同样需要一个多样化的制造业基础,这无论对制造业的发展还是增加就业都十分必要。同时,我国的产业政策也要具有前瞻性,要瞄准一批具有广阔市场前景而又对提高整体经济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的产业优先扶持,努力在这些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角逐中抢占制高点,才能保证我国在未来全球经济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注释:
①欧盟15国指2004年欧盟东扩前的15个成员国,包括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英国、丹麦、爱尔兰、希腊、葡萄牙、西班牙、奥地利、瑞典、芬兰15国。
②联合国《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体系》4.0版(ISIC Rev 4.0)中的B类(采矿和采石)、C类(制造业)、D类(电、煤气、蒸汽和空调的供应)、E类(供水;污水处理、废物管理和补救活动)、F类(建筑业)共同构成第二产业,其中B、C、D、E共同构成工业,C类制造业是工业最主要的组成部分。
③由于统计资料可得性的原因,本文暂不涉及新入盟的克罗地亚。
④按照NACE Rev 2.0,欧盟在C13、C14、C15、C19、C24、C26、C27、C32上没有比较优势,在C10、C11、C12、C16、C17、C18、C20、C21、C22、C23、C25、C28、C29、C30、C31上有比较优势。
参考文献:
[1]European commission,“A Stronger European Industry for Growth and Economic Recovery”,Industrial Policy Communication Update,10 October 2012 COM (2012)582/3.
[2]European Commission (2013),‘European Competitiveness Report 2013,Commission staff working document SWD(2013)347 final,Luxemburg.
[3]谭惠民,田也壮,张曙. 欧盟《制造未来》战略及其启示[J].中国制造业信息,2008,(21).
[4]European commission,“An Integrated Industrial Policy for the Globalization Era—Putting Competitiveness and Sustainability at Centre Stage”,COM(2010)614,Brussels,Oct 2010,p.1.
[5]王德生.欧盟新工业政策解读[J].全球科技经济瞭望,2013,(6).
[6]郭连成,徐雅雯,王鑫.国际产业转移与美国和欧盟产业结构调整[J].财经问题研究,2012,(10).
[7]贺璐婷.为何出现视野空心化——六评发展实体经济[N].中国企业报,2012-01-17.
责任编辑、校对:秦学诗
Abstract: The EU has launched the "re-industrialization" strategy since the financial crisis broke out. Analysis shows that because of the long-term de-industrialization process and financial and real estate bubbles before the crisis, the hollowing of real economy has become very serious in some EU member states. Meanwhile, although the EU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still account for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world market, the challenge is great. In the financial crisis, the EU recognized that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the engine of modern economy, and maintaining a relatively large share of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extremely necessary. The EU's "re-industrialization" is not simply to raise the proportion of industry which is carried on under the exist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but to strengthen the high value-added links of existing industries and to promote the gen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a number of new industries. The EU's "re-industrialization" policy has an important reference meaning for China which is in the critical process of reforming its industrial structure.
Key words: EU; Industry; Manufacturing Industry; Re-industrialization; Industrial Poli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