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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知识分子与新宗教意识

2016-02-18

新疆财经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安 宁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240)



俄罗斯知识分子与新宗教意识

安宁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240)

摘要:19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初的几十年,是俄罗斯一个动荡飘摇的时代,但亦是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中,俄罗斯知识分子迅速成熟并成为社会文化生活的中坚力量,进行了一场试图协调、重整甚至再造俄罗斯文化、宗教的运动,其中一项重要的历史遗产便是新宗教意识。这场运动既是努力回到俄罗斯精神传统的一次尝试,也是在客观上突破俄罗斯的旧宗教传统,获得一种全新的文化理念。

关键词:俄罗斯知识分子;新宗教意识;历史语境

俄罗斯文学是一个晚熟却极具爆发力的现象,在普希金的手里,文学不论是题材还是体裁都奇迹般地达到了高峰,同样令人惊奇的是,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形成与成熟也经历了一个裂变式迅速发展的阶段。在动荡不安的19世纪末,知识分子迅速成熟并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他们有着强烈的入世情怀,以解决俄罗斯民众的精神困境与把握俄罗斯往何处去为己任。在他们众多的活动中,与教会的联合,或者说对教会的改造,是一项重要的任务,因为在那个时代没有比俄罗斯人更关心精神与神性问题的了,他们介入宗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加入,才使得本以“正”自称的俄罗斯东正教,产生了一种新的宗教意识。尽管这场声势浩大的宗教改革运动并没有产生他们所预期的结果,甚至只是一种并不被广泛接纳的意识,但却在各个层面深刻地影响了俄罗斯的发展历程。

一、知识分子与19世纪末的俄罗斯

俄罗斯知识分子是俄罗斯民族文化中的一个特殊现象,不同于西方强调个体性概念的“intellectual”,而是以群体形象、作为复数形式的“intelligentsia”出现的,他们是“依观念而不是依共同的职业或经济的地位而结合。开始之时,他们主要来自贵族的有教养阶层,之后则来自教士、小公务员、下层中产阶级,到农奴解放后,则亦来自农民”。[1]知识分子的特质首先在于作为个体的思想独立性,俄罗斯知识分子历来存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入世与献身精神。别尔嘉耶夫称,“知识分子是一个不切实际的阶级,这个阶级的人们整个地迷恋于理想,并准备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坐牢、服苦役以至被处死”,他们的灵魂“因人类的苦难而受伤”。[2]这些话语反复重申的都是一个中心——灵魂的自由与强烈的忧患意识。

拉吉舍夫被认为是俄国第一个知识分子,他既接受了西方启蒙主义思想,又与宗教团体共济会有关联,在他身上体现出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双重态度,既有弥赛亚的普世救赎意识,又有作为个体的理性意识与自由意志。当拉吉舍夫在《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中说“我的灵魂由于人类的苦难而忧伤”时,俄国知识分子就诞生了。面对着满目疮痍的俄罗斯大地,面对着灵魂躁动不安的普罗大众时,奥涅金似的忧伤与犹疑成了俄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基调,他们渴望引导自己和民众找到神性与世俗生活和谐的途径与答案,却不得要领。在《个性的毁灭》一文中,高尔基曾把俄国知识分子的悲剧比喻为不幸的单恋者,空有一番真诚却无法打动恋女心怀,从十二月党人到民粹派,再到20世纪的白银时代,俄罗斯知识分子倾注着他们对俄罗斯的全部爱恋,却经常遭到“既要土地又要皇权”的人民的拒绝。[3]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死屋手记》、托尔斯泰的《复活》都写到知识分子被民众拒绝的场景。从某种程度上说,知识分子的尴尬可以用“多余人”一词来概括,这个词汇是在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发表多年后,因着屠格涅夫《一个多余人的日记》的问世而在俄罗斯学界流行起来的。同奥涅金一样,毕巧林、罗亭等一系列的“多余人”始终无法摆脱心理上的困境,因而缺乏行动的能力,他们既不满于当时的社会、文化、政治现状,又怀有急于寻找俄罗斯前途命运的出口却又无从所得的矛盾心理。因此,俄罗斯知识分子两百年来一直被两个问题所困惑:一是赫尔岑笔下的“谁之罪”;二是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这成为他们需要共同面对的思想命题。[4]

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最终成熟应该是在19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在彼得大帝西方式改革后,围绕着俄国向何处去,即围绕恰达耶夫等人所提出的“东方还是西方”的选择展开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思想论战,史学界一般把这场论战称为“西欧派”和“斯拉夫派”之战。在这场论战中,每个参与者都为俄罗斯摆脱精神文化困境提出了自己的救世良方,同时更表现出俄罗斯知识分子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即对他们来讲,重要的从来不是智力与知识,而是良心与灵魂。面对沙皇尼古拉一世留下的民生凋敝、信仰缺失的内忧外患,俄罗斯知识分子表现出了强烈的入世态度,“缺了他们,现代文化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让他们的远亲,脑力技术人员和专家,抢占了知识分子现有的职位,现代文化很可能会因僵化而消亡”。[5]

不幸的是,西欧派与斯拉夫派的论争尽管给整个俄罗斯带来一场精神洗礼,却未治愈任何社会顽疾。1880年前后民粹派分裂,虚无主义盛行,俄罗斯社会产生了更为严重的精神危机。这个时期,俄罗斯文化吸纳了西方两种不同的东西:既包括源自欧洲的理性主义、启蒙精神,又有反理性精神与尼采的悲剧意识,俄罗斯新的民族意识就以此为基础而建立起来,创造性的建构趋势和破坏性同时存在,和谐变得不再可能。与它们对应的民族意识状态亦是不正常的、分裂的。如帕斯捷尔纳克所说,这种状态下,俄罗斯成了“巨大的产院”,在这里每天都诞生新观念、流派和运动,构成新的文化基础。知识分子在整个社会中自觉地以一种陌生化、异质的形式呈现,面临着一种他们最不想要却与生俱来的困境,即与底层生活的隔绝。“旧制度的整个氛围使得知识阶层与生活隔绝开来,这一切又加深了他们精神面貌所固有的‘地下’心理的特征。”[6]批评家梅列日科夫斯基指出,“知识分子自身没有根基……分裂,背弃信念,漂泊”。[7]他们不满足于僵死的教会信仰,却又放不下神性思维,常常摇摆于痛苦的两极,导致了心灵上的分裂,以至于他们“既不敢拿起野兽的权杖,也不敢把耶稣的轻枷戴起”。[8]在某些层面上,信仰与理性是矛盾的,文艺复兴之后的西欧知识分子坚定地向着偏理性的方向走去,而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摇摆要大得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可以说是俄罗斯神性思维的集体无意识。

二、新宗教意识的发端与知识分子

在界定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俄罗斯时,人们喜欢将“宗教复兴”作为其特征之一。其实,在整个社会思潮层面,在民众的真实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宗教复兴,而恰恰是宗教信仰衰落、无神论的高涨。“天真地笃信宗教的时代即便对我们这样的社会也早已经过去了”,[9]人们对待宗教的态度是矛盾的,理性与神性被迫分家,即“头脑与心灵的悲剧性分裂:头脑否定上帝,心灵寻求上帝”。[10]

身处世纪之交、新旧夹缝的俄国现代知识分子,对现代文明社会里人类灵魂内在和谐的失落、精神的无所栖息自然感同身受。一系列的政治与社会危机,无神论与革命乌托邦的盛行更加剧了原本的紧张情绪,在这种情绪之中,俄罗斯思想界、文化界都试图为现实开一剂良方。然而,他们逐渐意识到,无论是改革派、保守派、革命派,或者民粹主义、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甚至启蒙主义、反启蒙的现代主义的理论,不是错拿了武器,就是弄错了对象,都没有较彻底地解决当时的社会矛盾,反而使得整个俄罗斯社会与民众更多地进入一种强烈的不安中。在精神探索与时代危机的冲突中,知识分子终于决定回到问题的源头,回到“罗斯受洗”的起点上,回到美与永恒的起点上,他们首要关注的就是俄国社会普遍存在的宗教信仰缺失,力图从信仰与精神深层找到社会内忧外患的症结,并试图找到某种解决之道。他们珍视俄罗斯的信仰传统,认为那个时代是人与神和谐的“黄金时代”,同时也认为此刻的时代是次一级、远离和谐与神性的,故而将自己所处的时代定义为“白银时代”,其寓意明显,自是希翼回到和谐而崇高的黄金时代,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两个时代之间的差距所在。宗教改革运动便是俄罗斯白银时代的自觉命名者们的一项重要活动,它既是要回到“罗斯受洗”的最初状态,同时又明白这种最初的懵懂与和谐的必然失落,一种新的宗教意识应运而生。

在《未来的小人》一文中,白银时代重要的知识分子梅列日科夫斯基指出,俄罗斯的信仰现状必须得到改变,且必须要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意识支撑,否则,未来的俄罗斯也将像欧洲一样,是小市民的天下,是没有个性的蚂蚁窝。他认为,在欧洲,信仰被实用主义的商品经济所取代,“至圣所”与圣经无立足之地,当代欧洲的宗教被小市民意识所侵蚀,同样,俄罗斯的未来也并不乐观,因为它的欧洲化早就开始了,并且已经出现了未来小人(即小市民意识)的三张面孔:第一个是凌驾于俄罗斯之上、占统治地位的君权政治,这使得人的意志处在精神控制的中心;第二个是逐渐与政权合谋的东正教与教会,它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的那样“处于瘫痪中”,因为它“把本应是上帝的东西给了恺撒”;第三个是自下而来的庸俗习气,即小市民或商品经济下的世俗性趋势,这是无信仰的面孔,也是最可怕的面孔。因此,他们对于激进革命理论也持一种怀疑态度,认为盲目的、西欧似的革命是将普通民众“从现在不彻底的市侩变成未来彻底的市侩”。[11]以梅列日科夫斯基为代表的白银时代知识分子认为,要对付精神奴役与无信仰,就必须要有一种新的信仰或宗教意识,因为没有人性的宗教或者失去了神圣性的人都将使俄罗斯快速走向末日。

于是,在否定了西欧的“世俗宗教”、政权化的东正教、没有神性超越性的无神论之后,19世纪末的知识分子达成了共识,认为俄罗斯需要一种新的宗教,一个与时俱进的、能够整合俄罗斯文化能量的宗教,一个能够拯救社会与精神危机的宗教。这就是俄罗斯新宗教意识的发端。

三、新宗教意识的知识分子性

面对社会动荡与内忧外患的局面,19世纪末的俄罗斯教会组织*俄国东正教会自988年受洗,经历了完全隶属于君士坦丁堡时期(998年—1240年)、逐渐获得自主权的过渡时期(1240年—1448年)、莫斯科都主教区的独立到俄罗斯牧首制的设立时期(1448年—1587年)、牧首制时期(1587年—1720年)、废除牧首制之后的神圣议会时期(1720年—1917年)。像“狂风暴雨中颠簸的小船转向避风港一样”,[12]仍然寄希望于符合正教传统的宗教会议,他们希望接纳更多的人以帮助教会摆脱困境,因此降低了参与宗教会议的人员的门槛,而知识分子则利用这一心理,努力寻求改造教会的机会。他们与东正教教会合作成立了宗教哲学聚会,*国内学界也有译成“1901年—1903年彼得堡宗教哲学会议”或“索洛维约夫社团”。“灵与肉”这个问题,本就是东正教的一个传统命题,但由梅列日科夫斯基在第10次聚会上重新提出来,便把他的对象扩大化。他把果戈理视为世俗文化的代表,把马特维神父当成保守的教会代表来阐述,他在这里试图解决的问题是,基督教应如何对待世俗文化。这为俄罗斯新的宗教意识的产生提供了合法性。

1907年,罗赞诺夫在一次宗教界与知识界的聚会上,指出历史上的基督教极力排斥肉体的倾向是极为有害的。这便是知识分子新宗教意识的第一个特点,或称纲领,即承认肉体的神圣性。他们认为,俄国宗教哲学的基础是传统的东正教神学,这种神学思维是符合索洛维约夫的万物统一与索菲亚思想的,这种思想认为肉体同样是神圣的,“道成肉身”本身便是对这种神圣性的承认。此命题与传统的教父神学和东正教神学相左,却符合知识分子宗教意识的应有之义,并使其获得了更为人道与全面的阐释。

俄罗斯新宗教意识的另一个特点便是其哲学性,它不单单是宗教,而是宗教精神与思辨能力的结合。这是新宗教意识回归原初意义的一种努力。哲学与神学本不可分,尤其是哲学在起源上讲,本身就是“神学的婢女”,古典哲学来自于神学,但渐渐地哲学获得了独立的价值,并逐渐背离了原来的意义,从解释神学、坚定神学的立场转变为寻求信仰问题另一种答案的存在。现代哲学的觉醒源于自我意识在怀疑、痛苦之中脱离于庸俗的日常生活,在现代哲学的意义上,哲学性以及由此而来的思辨性、主体性意识是俄罗斯新宗教意识的第二个特征,也是这种不同于传统东正教意识的知识分子性的体现。不过需要说明的是,俄罗斯的哲学意识更多地应该从属于现代哲学的范畴,它觉醒于18世纪,随着彼得大帝改革的深入与法国启蒙思想的传入,一批热衷于法国和德国哲学的俄罗斯思想家对哲学进行了初步的探索,其参照物更多是现代性意义上的哲学思想,因此,俄罗斯的哲学意识在此意义上便不同于传统的古典神学,其理性意识、个体意识与怀疑本能应是其应有之义。19世纪上半叶,社会的内忧外患生发出一种无处不在的惶恐与不安,整个社会氛围的末世感极为强烈,原本笃信宗教的大众对于救赎的存在与赦免能力也产生了隐隐的怀疑。在这种思想危机中,俄罗斯哲学迅速成熟,它试图继承来自民族的直觉,强调生命体验。在这样的语境下,俄罗斯独特的生命哲学应运而生,同时俄罗斯哲学的独特意义也为哲学与稍后的新宗教意识的联姻打下了基础。

俄罗斯新宗教意识有时也被称为新宗教哲学,前者强调的是这个时期一种新的宗教思维的广度,后者试图说明这个新的宗教意识的深度。本文采取的是第一种说法,意在还原这种新宗教意识的历史语境与知识分子性,而不是将其作为一种哲学思想来阐述。但两种命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新的宗教会议及讨论议题思考的起点始于个体的某种虚无状态,这种虚无感来自于存在根基的丧失。于是,一个接踵而至的问题是:如何抗击虚无主义,如何才能摆脱“无神无信的梦魔(别尔嘉耶夫语)”?知识分子认为,导致虚无主义来临的根源在于两个“上帝”的死亡:一个是神学中的“上帝”;另一个是形而上学中的“上帝”,即宗教与哲学的本质皆被虚无所吞噬。而俄罗斯思想界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重建这两个“上帝”。

因此,俄罗斯宗教哲学,本质上是一种新的宗教意识,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新的哲学意识。俄罗斯哲学不同于强调理性与思辨的古希腊哲学传统,因此其宗教哲学也不同于通常所说的以宗教现象为理性哲学思考对象的宗教哲学,而是从某种宗教原则出发对人和世界进行认识和阐释的宗教哲学。其思维模式从不同角度可以概括为直觉主义、本体主义、经验主义、万物统一,以此与西方哲学的理性主义、认识主义、抽象主义、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相对应。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语境下,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作为哲学本体的“存在”进行了新的阐释,他们认为,真正哲学的基础不是“存在”而是“存在者”,这就强调了作为人的主体性与灵魂—肉体共同的神圣性,企图恢复人之为人的尊严与神圣感。以此为起点,知识分子试图重构俄罗斯历史,他们认为全部历史文化的命运就是人的命运,是神和人之间最深层次的内在关系的命运。这便是俄罗斯新宗教意识的根本之义,也是俄罗斯宗教意识“新”之所在。

四、结语

知识分子与宗教是俄罗斯一个重要的文化命题,俄罗斯知识分子虽然晚熟,但在经历了西方派与斯拉夫派的“俄罗斯往何处去”的论争后便迅速成熟,广泛地参与到俄罗斯文化危机重建的各个层面,本文所选择的是其介入到宗教层面的一个角度。正是因着知识分子的介入,俄罗斯产生了一种新的宗教意识:其一是新在力图调和自古以来基督教的二元性命题“灵与肉”的对立,在这里“存在者”代替“存在”,使得这个二元对立产生了和谐的可能;其二便是新在这种宗教意识的哲学性特征,这里的哲学应有之义是现代性意义上的,即以个体性、怀疑性为主要特征的哲学。19世纪末的俄罗斯哲学逐渐走向虚无主义,俄罗斯知识分子将其引向宗教之维,体现了抗击虚无、建立新的精神之维和神性之维的努力。

俄罗斯新宗教意识是一个复杂的思想体系,限于篇幅,本文无法一一顾及,仅致力于介绍作为宗教意识产生主体的知识分子在俄罗斯某些历史阶段中的心路历程,以及宗教如何与知识分子联合,以对抗虚无主义对信仰与形而上领域的侵蚀,并说明新宗教意识对肉体神圣性以及人作为存在主体性的某种新阐释,力图为这个庞杂术语的理解提供一个语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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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Мережковский Д. С.. Не мир а меч[M]. Харьков: 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ФОЛИО, 2000:303.

[12]赫克.俄国革命前后的宗教[M].高骅,杨缤,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47.

【责任编辑:甘海燕】

Russian Intelligentsia and New Religious Consciousness

AN Ning

(ShanghaiJiaoTongUniversity,Shanghai200240,China)

Abstract:Russia was experiencing an upheaval time during the end of 19th Century and the first years of 20th Century. In this situation, Russian Intelligentsia gradually turned into the backbone of Russian society and Culture. They devote themselves into a movement of coordinating, reforming and even recreating a new culture and religion. The new religious consciousness was one of the significant achievements, which was not only an attempt to return to the Russian spiritual tradition, but also a breakthrough of the traditional religious ideology.

Key words:Russian intelligentsia; New Religious Consciousness; historical context

DOI:10.16713/j.cnki.65-1269/c.2016.01.008

中图分类号:I299/B9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840(2016)01-0066-05

作者简介:安宁(1981—),女,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比较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现代悲剧观念的形成及其发展研究”(项目编号:14AZW004);上海交通大学文科科研创新基金项目“梅列日科夫斯基与俄国现代主义”(项目编号:13QN05)

收稿日期:2015-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