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棉袄

石素敏

爸爸的棉袄

石素敏

我的爸爸是一位退休工人，今年78岁了，他常年住在北京我的妹妹家里。他一向很节俭。去年冬天，在我和妹妹的极力劝说下，爸爸才忍痛花了五百多元买了一件棉袄。这件棉袄是黑色的，厚厚的，人穿上显得比较笨拙，样式也不时髦，

只是因为比较保暖才让爸爸视为珍宝。

今年暑假，爸爸来我家小住。言谈话语间他总让人觉得亏欠了我什么。有一次聊天时，他又笑着对我说：“你结婚时家里穷，拿不出像样的陪嫁，现在有钱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我笑着说：“爸爸，我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要，你还是留着钱自己花吧。”他显出一副惴惴的样子，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脸上的笑容也像花儿一样慢慢的凋谢了。为了逗他开心，我说：“爸爸，要不把你那件新棉袄送给我吧，听说今年冬天特别冷，我正好穿着它过冬。”爸爸听了这话，先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局促的笑了。“老头子穿的棉袄，不适合你。”我也笑了，“爸爸，舍不得了吧，别再说给我买东西的话了，有钱你留着自己花，我们都比你富，别老惦记我们了。”

谁知道，女儿和爸爸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爸爸回妹妹家不久，我就收到北京寄来的包裹。里面赫然躺着那件棉袄。打电话问妹妹怎么回事，妹妹说：“姐，爸爸从你那儿回来后，天天叹气。唉，我怎么就没舍得把棉袄给孩子留下呢？天冷了冻着她可怎么办？这不，非让我把棉袄给你寄过去……”

听了这番话，我的眼泪不听话的涌出来，滴落在那件带着父亲体温的棉袄上。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黑黑的，笨笨的，一点儿也不时髦。我紧紧地把它贴在胸前，就像把春天拥在怀里。

（责任外审：姚文佳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