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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与信仰的交融——《楚辞·九歌》与《圣经·雅歌》之比较阅读

2016-02-15唐佳女

镇江高专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雅歌楚辞圣经

唐佳女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3)



情爱与信仰的交融
——《楚辞·九歌》与《圣经·雅歌》之比较阅读

唐佳女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241003)

摘要:《楚辞·九歌》是屈原所作的降神祭歌,通过描写幻想中的人神恋爱,寄托作者的理想和情感;《圣经·雅歌》相传出于古代犹太人国王所罗门之手,记述了一对恋人甜蜜而曲折的恋爱经历。从人物塑造、意象运用和情节设置等方面对两部作品进行分析和比较,可以发现此类作品在宗教性与艺术性的双重塑造下、在作者创作心理的影响下所呈现的某些共性特征。

关键词:《楚辞》;《圣经》;《九歌》;《雅歌》;祭祀歌曲

宗教与爱情,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原始多神教和自然崇拜中,爱情是喜乐和丰饶的象征;反对纵欲的一神教,也并不彻底排斥爱情,而是将男女间纯洁热烈的爱情视为人伦之始,视为理解信仰、亲近神明的途径之一。古今中外的宗教典籍中,往往可见对爱情的书写,《九歌》和《圣经》中的《雅歌》就是其中的翘楚。《九歌》共十一篇,除《国殇》《东皇太一》和《礼魂》三篇外,都有恋爱描写;《雅歌》六首则纯是情歌。两者同是恋爱题材的千古名篇,也是各自文化中爱情诗的经典源流。本文从人物形象、意象运用和情节设置等方面对两者进行比较阅读,以期获得对两部作品更深刻的理解,并探寻这类作品的有规律可循的共性特征。

1人物塑造的异同

1.1人物外在描写

《九歌》注重人物的神韵,多于人物的衣着、行迹、神态处着墨。云中君“龙驾兮帝服”,东君“青云衣兮白霓裳”都是从侧面着力,给读者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山鬼》一篇的开头: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寥寥四句就勾勒出一个活泼中带着羞怯的少女形象。全篇对山鬼的相貌不着一字,读者却能自然而然地想象到她的青春美貌。前文提到,在自然崇拜的祭祀仪式中,爱情是与交配、生育紧密相连的,原始的祭祀歌曲可能常有较为直白的性描写,如朱熹《楚辞集注》中就提到:“蛮荆陋俗,词既鄙俚,而其阴阳人鬼之间,又不能无亵慢淫荒之杂。原既放逐,见而感之,故颇为更定其词,去其泰甚。”[1]。朱熹认为,《楚辞·九歌》之所以有这样含蓄的写法,与作者屈原的身份和品味有关。作为楚国王族、博学高雅的士大夫,屈原在民间祭曲的基础上进行了格调更高的再创作。这一见解虽带有理学家印记,但逻辑上是合乎情理的。

相比之下,《雅歌》则是不遗余力地从正面描绘人物的相貌和形体美。女主人公赞美自己的爱人:

他的头像至精的金子。他的头发厚密累垂,黑如乌鸦。

他的眼如溪水旁的鸽子眼,用奶洗净,安得合式。

他的两腮如香花畦,如香草台。他的嘴唇像百合花,且滴下没药汁。

他的两手好像金管,镶嵌水苍玉。他的身体如同雕刻的象牙,周围镶嵌蓝宝石。

他的腿好像白玉石柱,安在精金座上。他的形状如黎巴嫩,且佳美如香柏树。

一个英俊、健壮的男子形象跃然纸上。男主人公对心上人的赞美更加热烈大胆:

你的唇好像一条朱红线,你的嘴也秀美。你的两太阳在帕子内,如同一块石榴。

你的颈项好像大卫建造收藏军器的高台,其上悬挂一千盾牌,都是勇士的藤牌。

你的两乳好像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对小鹿,就是母鹿双生的。

通篇都细致而集中地描绘人物,细腻浓烈却不流于猥亵。虽然在基督教的语境中有“属灵”和“属肉体”的说法,但在《圣经》中,灵与肉并非势不两立,情欲也并非十恶不赦。人的形体和灵魂同出于上帝之手,并无高低优劣之分。正如神学家卡尔·巴特所说,“人是一个带有身体的灵魂;同样,他也是一个怀有灵魂的身体。”[2]同时,将凡人与神的关系比作夫妻、爱人也是《圣经》素有的传统,“性爱与肌肤之亲是上帝赐予人类的宝贵礼物,正当的性爱是神圣的和蒙上帝祝福的。”[3]《雅歌》正是通过歌颂肉体来歌颂灵魂,借肉体的爱悦来譬喻灵性的结合,无需扭捏亦无需避讳。

《九歌》和《雅歌》对人物外在的描写遵循着两个共同的规律。首先,虽然两部作品在描写人物外在时,侧重的方向有所不同,但都是以人物外在的美丽暗示和衬托内在的美好。外表不能说明一切,但外表给人的冲击力是最直观、最本能的。对人物外在美的极力铺陈保证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能够激起最大多数人的共鸣,从而达到凝聚人心、广为传播的宗教目的。同时,在具体的艺术表现上,两部作品又都保有一定的底线,无论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描绘,还是用异性的眼光去观察,都保持着纯净的审美,绝不涉于淫秽。这就提高了创作的格调,使其超越了宗教上的实用性,成为优雅的文学作品。正是两条原则的共同作用,使得作品具有了超越时代、流传数千年的生命力。

1.2人物性格与互动关系

《九歌》对人物性格的塑造具有鲜明的性别特征,两性在恋爱中的角色是迥然不同的。诗中的男性形象或阳刚、或威严,充满活力,在恋爱中是主动的一方,往往表现出积极的情绪。虽然也有“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少司命》)这样英姿飒爽的女神,但诗中的女性形象大多是含蓄内敛的,在恋爱中是被动的一方,常常为忧思怨念所笼罩。同样是出行,大司命有着雄壮的威仪和宏阔的气势: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而湘夫人却伴随着一派萧瑟凄凉的景象: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同样是与爱人相聚,河伯的旅程充满激情、酣畅淋漓,在天地间逍遥驰骋、流连忘返: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少司命却来如春梦,去似朝云,相聚不久便面临着别离: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

相比而言,《雅歌》中的两性关系更为对等,女性在恋爱中并不扮演着被动的角色,而是毫不掩饰、略无羞怯地渴望和追求爱情。第一首的第一句便是女主人公的独白:

愿他用口与我亲嘴。因你的爱情比酒更美。

第五首的最后一节小标题就是“Longing for Her Beloved”(盼望爱人),其中写道:

巴不得你像我的兄弟,像吃我母亲奶的兄弟。我在外头遇见你就与你亲嘴,谁也不轻看我。

我必引导你,领你进我母亲的家。我可以领受教训,也就使你喝石榴汁酿的香酒。

她的爱人也赞美她:

你的颈项好像大卫建造收藏军器的高台,其上悬挂一千盾牌,都是勇士的藤牌。

我的佳偶阿,你美丽如得撒,秀美如耶路撒冷,威武如展开旌旗的军队。

全无娇弱之气,可见她是一位美丽中带着英气的女性。当爱人在身边时,她敢于表达自己的爱慕;当爱人暂时离去,她敢于在深夜里走上街头追寻爱人的行踪,即便因此受伤也不退缩,最终赢得美满的结局。

诗中的男主人公,亦即作者所罗门王,在大部分的篇幅中是以一个青年牧羊人的面目出现的,直到迎娶新娘时才让人看到王者的威仪。当然他的真实身份在字里行间已有暗示:

我的佳偶,我将你比法老车上套的骏马。

你的两腮因发辫而秀美,你的颈项因珠串而华丽。

我们要为你编上金辫,镶上银钉。

一个普通的牧羊人显然没有如此的眼界和财力。在乡间时,他与爱人一同放牧牛羊,照看葡萄园;回到王宫后,他领着因长期劳作而皮肤黝黑的新娘入席,“以爱为旗”,确保她受到应有的尊重和照顾。整篇中男主人公的独白篇幅并不多,心理活动几乎没有,但从女主人公的述说中,仍能勾勒出一个高贵而不倨傲、温柔却有威仪的男子形象。如果说《九歌》中男性和女性有着迥然不同的面貌与精神,《雅歌》中的男女则是同一种精神和力量的两个侧面,相互吸引,相互映衬。

爱情是美好的,但其强大而盲目的力量时常带来破坏性的结果。古往今来的文学创作中,对这种破坏性的书写比比皆是,如希腊神话《美狄亚》中的报复仇杀,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双双殉情等,而出自士大夫屈原之手、深受《诗经》“哀而不伤,怨诽而不乱”思想影响的《九歌》和出自所罗门国王之手、列入《圣经》正典的《雅歌》,虽然都写到了爱情中的失意和误会,却没有滑向怨恨和报复,男女双方都始终对爱人心存包容,对未来怀有期待,通篇文字呈现出庄严的信仰色彩和雅洁的古典美。

2意象运用的异同

诗歌中的意象承载着作者的情思。《九歌》和《雅歌》篇中都用到了相当多的意象,有着丰富的文化意蕴和鲜明的地域色彩。这些意象大致可分为植物和动物两类。

2.1植物意象

两部作品中都大量地用到了植物类意象。古楚地气候潮湿,香草外佩可以驱除毒虫,内服可以治疗疾病,芬芳的气味可以提振精神,同时还是祭祀中必不可少的道具。《九歌·礼魂》“传芭兮代舞”一句中的“芭”就是一种香草。《九歌》乃至整个《楚辞》中都反复使用薜荔、芙蓉、杜若、兰、蕙等香草意象,以衬托人物品质的高洁、祭祀仪式的圣洁和环境的优雅。香草还可以作为礼物相赠,表达思念和爱意,这种用法在全诗出现了三次: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湘君》)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湘夫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大司命》)

古代中东盛产多种香料,这些香料除了用于装饰、调味和医药,也被赋予了深沉的宗教意味。《旧约·出埃及记》中用一整节来规定圣膏和圣香的制法,材料有没药、菖蒲、香肉桂和桂皮等,末尾还特别强调“这膏油是圣的,你们也要以为圣”;《以斯帖记》中以斯帖皇后的事迹也是始于入宫时挑选香品。《雅歌》中有一套丰富的植物意象,其中一类是“凤仙花”“玫瑰”“百合”等花卉,一类是“苹果树”“葡萄”这样提供食物的作物,而最重要的一类就是“哪哒树”“没药”“菖蒲”等香料植物。花卉喻人物之美貌,香品则喻人物之美德与灵性:

王正坐席的时候,我的哪哒香膏发出香味。

我以我的良人为一袋没药,常在我怀中。”

馨香不仅伴随在人物周身,也充斥着整个环境。《九歌》中有“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雅歌》中亦有“没药山”与“乳香冈”,两部作品甚至不约而同地写到了用香花香草装饰房屋的情节: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

我的良人哪,你甚美丽可爱,我们以青草为床榻,

以香柏树为房屋的栋梁,以松树为椽子。

可见在植物意象的运用上,两部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花草香料的芬芳超越了感官上的愉悦,成了灵性、道德和审美三者的统一,作为主题的男女爱情亦被引向了更高的精神层次。

2.2动物意象

鸟兽虫鱼,皆可入诗。《九歌》和《雅歌》在植物意象的运用上多有不谋而合之处,在对动物意象的运用上则存在鲜明的差异。首先,《雅歌》中的动物意象,都是“羚羊”“小鹿”“羔羊”“骏马”“狐狸”之类游牧生活中的常见动物,《九歌》中提到的动物则大多是“飞龙”“螭”“文鱼”等虚构的灵兽,或是难得一见的野生动物。其次,《雅歌》对动物意象的运用仍是以人物塑造为中心的,如以羔羊喻爱情之纯洁无邪,以小鹿喻女子之青春活泼,以公鹿和羚羊喻男子之强壮健美;而《九歌》中的动物或者是神灵的坐骑,或者是融入背景的野外生物,与人物本身并无太大联系;唯一的例外是《湘君》和《湘夫人》篇中出现的两组问句:

鸟何萃兮蘋烦中,罾何为兮木上?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以鸟在水中、鱼网(鱼)在树上、麋鹿闯入庭院、蛟龙离水登陆这些离奇怪诞的现象,表达主人公对爱人失约不至的疑虑和失望。《九歌》虽然时代久远,意象的运用并未达到日后唐诗宋词成熟浑融的程度,但也已初见“一切景语皆情语”[4]的端倪。

3情节设置

《九歌》每篇祭祀一个神灵,各篇的情节是相对独立的。在可目为恋爱诗歌的八篇中,恋爱的顺利美满与否喻示着降神的成功或失败。这八篇中,湘君未曾降成(“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少司命未曾降成(“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湘夫人降迎成功,但旋即被舜帝派遣神灵接回(“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不完满的结局占到半数。

《雅歌》六首在情节上则互相关联,可整理连缀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女子与一个年轻牧人相爱,中途牧人离去,女子在城中遍寻他不见,还因此受伤,担心他不会归来,以至于思爱成疾,噩梦连连,这时牧人归来,其真实的身份竟是富甲天下的所罗门王。所罗门王将女子迎娶到宫中,为她举行盛大的宴会,让所有人瞻仰她的美丽与荣光,整个故事以完满的结局收尾。

两部作品在情节设置上的差别,首先是中西两种宗教形态的反映。原始多神教崇拜几乎和人类文明同寿,是人类对大自然种种未知现象的朴素解释和对生存发展的朴实愿望之表达。“自然的威力是原始人类无法控制的,千辛万苦建起的家园,一场灾难——飓风、暴雨、雷电、洪水或冰雹——就能将它摧毁殆尽”[5],反映到宗教生活中,就是神灵的脾性难以捉摸,难以取悦,因此,降神的祭歌里出现曲折乃至失败的情节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整个中国上古神话思维都带有浓厚的悲剧意蕴[6]。一神教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产物,带有鲜明的导向性,强调对唯一真神绝对的、排他的崇拜和服从。《圣经》中的上帝是全知、全能、全善、对世人充满爱的,一切灾害、战乱等不利于人类生存的因素,都是人类自身罪孽带来的恶果。《雅歌》以恋爱关系隐喻人对神明的追逐渴慕,无论情节多么曲折,最终一定会导向圆满的结局,以达到劝人信神、劝人向善的目的。其次是作者的创作心理。祭祀求神,无论事实效果如何,主观上总是希冀如愿以偿。如此则即便有上一段提到的因素,民间原始的祭祀诗歌中也不应出现如此多的挫折,这就又须回到屈原对民间文学的改造上来考量。《九歌》是屈原在“怀忧苦毒,愁思沸郁”的心境中写下的,诗中人神恋爱的挫折往往就是其现实生活中遭遇的投射。《雅歌》书写的是所罗门王早期的生活,彼时其人正值壮年,精神健旺,志得意满,笔下的文字也充满喜悦和希望。相比起来,他的晚年作品《传道书》就基本是对人生的回望和感悟,笔调沧桑而有迟暮之感。可见作者的创作心理对作品的影响之大。

4结束语

信仰涤荡灵魂,爱情滋润身心。无论任何时代、文化、宗教和民族,人们对幸福的追求、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是不变的。宗教是社会的、集体的行为,诗歌写作却是高度自由、高度个性化的创造活动。《九歌》与《雅歌》作为祭祀歌曲,发挥着凝聚信众、传播宗教思想的作用;作为文学作品,则给予了世代读者美的享受和精神的陶冶。这样的作品既是宗教观念、宗教活动方式的折射,也是世俗恋情生动的写照。社会性与艺术性、宗教性与世俗性的碰撞与融合,诗人创作品味和自身经历的投射,共同成就了两部作品纯净唯美的精神、优美雅洁的文字和奇妙超逸的想象。虽然两部作品在人物塑造、意象运用和情节书写等方面有诸多的不同,但其中所流露的对自然的敬畏和热爱,对美满爱情的憧憬,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辉。

参考文献:

[1] 朱熹.楚辞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21.

[2] BARTH K.Church dogmatics( III/2)[M].New York:T&T Clarks,1962:350.

[3] 林季杉.从《圣经》看基督宗教的性爱伦理观[J].伦理学研究,2013,11(6):52.

[4] 王国维.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65.

[5] 张喻.论楚辞《九歌》中的自然崇拜[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2014.

[6] 林训涛.屈原《九歌》悲剧意象论[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1(31):140.

〔责任编辑: 胡菲〕

The blend of love and belief— Comparative reading of Chuci Jiuge and the Bible Songs of Solomon

TANG Jianv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3, China)

Abstract:Chuci Jiuge was sacrificial seance songs composed by Qu Yuan to express the writer’s ideals and feelings through the description of the fantasy of the man of God. The Bible Songs of Solomon is believed to be composed by the hands of the ancient Jewish king Solomon, which describes a pair of lovers’ sweet and twists and turns of the love experience.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of the two pieces in terms of characterization, image application and plot setting shows common features because of religious and artistic composition and the influence of author’s writing psychology.

Key words:Chuci; Bible; Jiuge; the Bible Songs of Solomon; sacrificial songs

作者简介:唐佳女(1990—),女,安徽合肥人,硕士生,主要从事中国古典文献学及学术思想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5-06-12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志码:C

文章编号:1008-8148(2016)01-00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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