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职业足球与市场经济规律协作剖析

邹建洋

中国职业足球与市场经济规律协作剖析

邹建洋

在体育竞技中，足球已成为有着深厚文化内涵的世界第一运动，足球作为一项具有特殊意义的竞技项目发展到现在，其影响力在很多方面也已经远远超出了体育范围。具体表现在，世界杯的品牌影响力已经超过了所有的体育赛事，并且这种差距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国际足联主席在个人影响力上早已和国际奥委会主席、联合国秘书长、罗马教皇等国际知名的体育、社会、宗教组织领导人的地位相等；通过镜像媒体的推广，足球的内涵正在不断加深和扩张，足球运动已经成为了一项兼具武打戏剧、动作电影和动漫游戏内容的文化新品类，有着跨文化意义的品牌效应。

足球；经济；改革；发展

10.16730/j.cnki.61-1019/g8.2016.11.013

中国作为一个在政治、地理和人口意义上的超级大国，放弃足球这样实体跨越文化一种竞技体育，对于每一个超级大国都是不明智的。从大国意志的自然展示角度考虑，中国也不会允许失去足球在世界文化新品类改革大潮中的话语权。足球超越体育范围、跨文化、泛社会的存在特质迫使中国足球必须要做出相应的强有力的回应，也迫使中国体育界、文化界、教育界，甚至经济界都必须对足球改革运动冷静审视，并制定相应改革方案。

在前边的足球改革中，中国足球接受了接连的改革失败，不断的失败恐惧给改革造成了精神压力，改革者不得已将足球提升到政治高度，但效果并不容乐观。谢奕说：“我们相信，自上而下顶层设计的足球‘中国梦’，着眼长期发展战略的足球‘中国梦’，必须也会得到各级政府部门和老百姓的理解支持。既然我们都意识到足球‘中国梦’必然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百年工程，既然大家都明白，这不是在自己手上就能够出政绩的活，既然大家对中国的足球和教育都有那么多要求，那么，我们完全应该，也能够真正从体育人才培养规律出发，从教育事业规律出发，制定中国体育和教育部门综合性的30年长期战略，代代接力。倘若如此，足球‘中国梦’必能实现。”足球人的理想和包袱令人感动，但是，从足球领域看世界和从世界角度看足球所得出的结论绝对是不同的。

中国一直一来都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传统，这种思想的根源出于中国人好大喜功的心理表征。中国人极爱凑热闹，但凡热闹的场合都要参加，而且一定要搞得面上光鲜，“好大喜功，不能认清自己。很多人在成绩面前，无法保持一份应有的镇定好大喜功是对这类人最为贴切的形容。在中国两千年的历史中，这种人一直存在。”好大喜功作为中国古代帝王的行事作风，其影响极为深远，在现代社会已经成为了在行政体系中极为普遍的集体无意识行为，形象工程就是这种思想的衍生品。“毋庸置疑，现在无论到哪个城市去，几乎都可以看到‘形象工程’，或是豪华的楼堂馆所，或是气派的广场，或是美丽的舞榭歌台……”，“这种‘面子工程’给官员的面子抹了粉。至于为争‘面子’，会给‘里子’造成怎样的危害，往往被忽略和马虎。”回看中国足球刚开展时的高潮期，那不过只是为了简单的与时代接轨的赶时髦罢了，它和现代以来的所有群众运动有着一样的特质，而这些并不满足市场经济规律。

坦白来说，中国政治性的体育救国方案本身就有虚拟性，日韩两国几乎没有缺席过世界杯决赛，然而中国却只参加过日韩不需要参加预选赛的2002年世界杯，对比日本和韩国这样的单一民族的国家则从没有这样的困扰，个中原因需要引得我们深思。单一民族国家与生俱来的民族认同感甚至超越了国家的概念，远高于国家认同感，这种抗拒其他民族意识的内力，使其少有民族分离的力量，这样的国家几乎不需要去刻意从政治角度和爱国主义教育要求足球改革。中国足球的发展不可能和日韩足球一样，它需要具有中国特色的改革模式，契合当下的市场经济发展规律。

1. 构建中国特色的足球市场经济体系

20世纪以来，中国在其它领域的改革过程中逐渐产生了反复革命论、政治迷信论和行政手段万能论三种改革选择。在足球改革中，也不疲这样的改革言出现，杨明就有类似的观点：“提点外行建议：1、先把违规的高尔夫球场铲了，变成足球场,各地政府把地皮和买地皮的1%拿出来建足球场，三年一万个；2.校园里拆楼，校长和教师都不会同意，那就先开足球课吧，踢碎玻璃免赔；3.足球俱乐部的税48%的确太高了，那纯利润投入足球，在二次征如此高的税，除了国企和地产商，谁会那么大头？降到国际标准吧。”足球作为当前最复杂的体育项目，复杂性原因不仅仅是其项目内部，还在于与其他领域的血脉联系，足球复合的复杂性在中国的体现尤为明显，2014年教育部提出了校园足球的概念，由此介入中国足球，“足球的发展不是体育部门一家的事，校园足球的开展需以教育部门为主导。但在升学率的指引下，有多少校长敢开展足球？足球尤其缺的观念是‘玩’，只有让孩子们充分享受足球的乐趣，才能让他们心向往之，才能让中国足球有大的发展。”，但在中国足球市场经济改造还远没有同国际接轨的现状之下，很难有人敢于在足球领域进行有终极意义的职业冒险，“校园足球”的概念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是否有种亡羊补牢的嫌疑。

1993年足球职业化改革以来，国家队和地方球队都面临着重新洗牌，这也就使得国家队和地方队在技战术体系上的脱节，从而出现了严重的运动基因传承的无序化、空洞化和漏斗化问题。中国足球的基础发展经历了1949年以前承继英国足球，新中国成立以后又以匈牙利足球为主的东欧足球作为学习主体，和改革开放新时期的百花齐放，国家队先后向德国、巴西、法国等过的足球学习，还曾一度将荷兰人克鲁伊夫发明的全攻全守战术体系作为学习范本三个时期，但都没有取得很好的成果。“从米歇尔斯、克鲁伊夫到博克斯、瓜迪奥拉，这些极少数掌握了流动阵型奥秘，并且取得成功的大师们都是建立在一两支长期磨合的青年队的基础上的，因此这样的流动阵型应该在中国各级青年球队中进行广泛实验，可在模拟西班牙的基础上进行大胆创新，并通过实战来检验，逐渐掌握一整套科学的训练方法，进而用于指导全国青少年足球的普及和提高。”前国家队教练傅博便是在这种观点的影响下将巴萨战法直接嫁接到了国家队，但随即宣告失败。即使在全欧洲以及南美，也几乎没有球队仿效巴萨。成熟的足球人都明白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道理，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胜利模式，巴萨之所以强大绝非是其技战术的绝对先进，而是因为巴萨适合于这种战术。几乎每年中国队都在简单粗暴地模仿着他国进行所谓战略战术的更换，殊不知这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足球制度改革之前，省市球队大多都有着自己的风格特点，在球员训练、更迭和传承上都有完整的体系，并且有着深厚的技战术经验积累，而这些优秀的经验和基础在俱乐部时代遭到了系统性的割裂。中国足球存在的最大问题绝不在于学习哪种先进理念，更不在于掌握哪种球队精华，而是在于能否建立起坚实牢固的中国传统、民族做派以及自身独有的市场经济特点的改革系统。

在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进入到俱乐部时代之后，为了最大程度上满足商业化扩张的需求，各足球俱乐部更加夸张的急功近利的作为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私企老板们纷纷不惜重金聘请各国知名教练，从了导致了恶性竞争的出现。以广州恒大队为例，2012年5月广州恒大聘请意大利著名教练里皮担任主教练，任期2年6个月。广州恒大聘请世界级教练所产生的名人效应中可以发现，掌握着巨大资金的私人俱乐部所采取的是一种广告路线的运作方案，只考虑市场需求而绝不会考虑其他因素，这种单纯只考虑市场经济地位的模式，教练和运动员的巨大的名气和市场号召力成为其唯一的准则。职业足球的基本特征表是运动员的收入与身价与其赛场表现挂钩，按照市场价格的原则，满足他对市场创造价值，这是基本的职业足球制度，从这一点上，没有提到市场价值，供应和足球市场需求角色之间的关系便不存在。然而，我国职业球员的收入远没有与他们的比赛表现挂钩，而是取决于俱乐部的财政资源。一方面，除了俱乐部在恶性竞争中的感受到了压力之后，更为严重的是，它使得运动员的职业精神不能有效地建立起来。在失去了法治约束后私有化的足球表现出的疯狂的反理性倾向显示出了更加危险的发展方向，市场效应使得私人足球俱乐部之间陷入更加疯狂的激烈竞争，这种不良竞争加剧了高端足球的畸形发展倾向，使得高端足球的发展便显出了一种极为狂热的反市场经济平衡的状态，中国足球也呈现出了超级失衡的局面，国家队受困于严重缺失优秀球员的尴尬境地，国家队的新队员普觉感觉到了与在俱乐部时的足球理念的不同，国家队和俱乐部在技战术体系严重的相互干扰，基层足球也比从前更加荒凉和艰难，而成熟的足球观念往往是在体系性上具有内在和谐的特质的，中国职业足球与市场经济规律的协作平衡重要性就更凸显出来了。

2013年东亚杯期间日本足协主席大仁邦弥认为日本足球的崛起是基于的同一市场经济规律下发展的结果，“日本足球并没有盲目学习巴西和德国等其他足球强国，而是按照日本人性格和体力方面的特点制定一些战略战术，尊重本国经济发展需要制定统一的可行性法案，并且一直坚持这样执行下去。”然而中国足球界由于急功近利产生了很多反常之举，表现出了一种慌乱感，中国足球人常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这种弱者心态基于内心的不自信，使中国足球界陷于效仿对手、模仿赢者、不断模仿、不断失败的恶性循环当中。中国人总是习惯于把足球孤立起来看待，认为它是一种与传统文化相对立的元素，中国足球当前所面临的问题和困难也不是单纯靠国家体总的单一权利和职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而单纯为了迎合市场经济发展的地方球队发展模式也是不切实际，国家队和地方球队在市场经济协作上的不和谐的间接的引起了中国足球的荒芜化，中国市场经济发展规律和足球的联系极其脆弱，长期处在一种藕断丝连、若即若离的状态，而从中寻求平衡点，或许会成为未来中国特色足球改革的根结。

2.法制不健全下的市场经济模式偏移和国情惯性

中国足球正在全面改革，与此同时，一些媒体人士也有一些不同看法，“看样子，校园足球是真的要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从大层面来讲，这绝对是件好事；还没搞得时候，真切的盼着赶紧开始，可等到真的开始了，又要泼一泼冷水了，以求搞得好些。”在人们心中对中国足球只能是见仁见智，处于当前社会的现代性精神，要想达到所谓的社会性、集团性共识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足球改革的关键并不在于能否达成共识，而是大家在相同思想和市场协作基础上共同的决断力、执行力和务实精神。

根据国际足联的数据统计，“在足球人口方面，伊拉克有540，000位，约旦有121,191位，而中国的26,166,335远在两国之上，却在世预赛上面对绝对实力并不算超强的两队惨遭三连败，这值得足球人们深思。”中国足球所缺乏的是高效的管理体系、与国际接轨的意识以及严格的法制精神，足球只有在制度化、法制化、市场经济化、文化产业化之后才能称之为现代足球，中国足球也只有现代化之后才能有竞争力，而足球法规的强力、法制意识的高度化、法律执行力度严厉是永久性防止错误的市场规律复现的基础和前提，基于这些，矛头直接被具有批判思维的论者指向了中国足球法制化建设的漏洞。“抓赌打黑，把足坛的问题，各种‘丑行’暴露在阳光下，运用法律手段把‘小鱼、大鱼’统统收于网中。这样，既能震慑那些贼心不死的后来者，又可以找到防范各种违法犯罪的具体方法和手段。”

其实，中国足球法制化的问题和中国当前的社会发展水平是相一致的。2013年在中国足协与卡马乔提前解约的问题上就遇到了一时找不到相应的法律人才的困难，“如果卡马乔真的将中国足联告上国际足联和国际体育仲裁法庭，这起事件将会出现怎样的结果呢？昨晚，本报专访了一名不愿透漏姓名的国内著名足球经纪人。该经纪人通晓多国语言、精通国际足联各项章程，具有国际足联颁发的经纪人资格证书，这样的经纪人在国内不超过20人。”在引进阿内尔卡、德罗巴、凯塔等人的问题上也显露出了中国足球界的不成熟，而引进卡马乔则是中国足球一直以来不理性、情绪化和主观化问题的结果。于是后来则出现了中国足联与卡马乔提前解约的闹剧。“因为与中国足联的谈判破裂，卡马乔授权其律师团队发布媒体声明，表示在商议解除合同失败的局面下，将通过向国际足联(FIFA)及国际体育仲裁法庭(CAS)申诉来获得应有的赔偿保证。目前，若形势没有发生变化，卡马乔和中国足协之间只有在FIFA及CAS框架内，通过法律程序解决最终的合同纠纷。”中国足协因为不熟悉国家体育法再一次成为了人们泄愤、感慨甚至于谩骂的对象，“在中国成千上万个机构团体中，这个机构以及它之所为，总是让人惊讶不已，总能让人慌乱与愤怒；这个机构一次次以冲破底线的勇气、无畏和超乎人类的浪漫，给人惊悚与心跳，它就是中国足协。”由此中国足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其负面影响会不断显现出来，法制的健全对于制定和平衡市场经济规律的作用不言而喻。

3.结语

在中国足球已经跌入低谷的六年后，2015年由中央高层直接出面而非国家体总组织、宣传和落实足球改革事宜，有着更加多元而积极的意义。中国足球的改革一直以来都有着远超于体育范围的意义，符合和在统一市场经济规律下的足球改革，和不断精细化的足球法促进着中国足球改革的强化，这次的足球改革的重心是由国家层面转向中国民间足球的重构，这极有可能成为一条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社会化组织改革再造的新道路，众多的中国足球改革难题也将会在2015年开始的足球改革新浪潮中寻找到试验性裁定和解决的方案。

[1] 谢奕．原足球报总编致蔡振华的公开信：足球需要顶层设计[EB/OL]．(2013-07-19)．http：//sports．sina．com．cn/n/2013-07-19/09396678117．shtml．

[2] 田由申．人性的弱点[M]．北京：中国商业出版社，2012：187.

[3] 于中华．史记今鉴[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2：245，246.

[4] 杨明．中国足球想有戏先拆大楼多建足球场地[EB/OL]．https：//www．baidu．com/link？url=M2YqJXfgPyLRsJ2K5eBO9gf0gBS5WmjM7zRXAErKS-GbAYAizMAtzlt5ySdqjLcQNYdjTrNYA75HtZtwrv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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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酥饼．FIFA显示中国足球人口世界第1超足协公布数90倍[EB/OL]．(2011-11-13)．http：//edu．163．com/11/1114/11/7IQM01KJ00293L7F．html．

[9] 山流水．拯救中国足球的六个“药方”[EB/OL]．(2010-04-14)．http：//m．tianya．cn/bbs/art．jsp？item=fans&id=197461．

[10] 梁军．足球经纪人：足协若败诉或被禁亚冠FIFA见合同会笑[EB/OL]．2013-07-06．http：//sports．sina．com．cn/n/2013-07-06/01356656159．shtml．

[11] AK．足协被卡马乔告上FIFA之后怎么办还有哪些路能走[EB/OL]．(2013-07-05)．http：//news．xinhuanet．com/sports/2013-07/05/c＿124965809．htm．

[12] 王旭明．幸好，中国只有一个足协[EB/OL]．(2013-07-06)．http：//wangxumingvip．blog．sohu．com/270330723．html．

邹建洋，St.John's Prep Sch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