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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忆、遗忘
——《软埋》的叙事策略及现实关怀

2016-02-11

太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6期
关键词:方方现实文本

李 姝 莹

(安徽大学 文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历史、记忆、遗忘
——《软埋》的叙事策略及现实关怀

李 姝 莹

(安徽大学 文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软埋》是方方面向历史的一次抒写,以土改为故事背景,融合历史与现实,与当下社会形成一种观照;在叙事上加以创新和发展,以“中间叙事”“见证叙事”和“大框架写实主义下的超现实叙事”以及结尾充满叙事张力的“叙事空白”来结构全篇,通过对这些叙事技巧的解读及效果的观察,引导读者走到叙事的背后,透视作者对历史的冷静思考和对现实的深切关怀。

《软埋》;背景选择;叙事技巧;现实关怀

方方的《软埋》发表于2016年《人民文学》第2期,是作家的又一力作。小说从失忆的丁子桃写起,讲述了胡、陆两个大家族经历土改的遭遇和选择。主人公丁子桃几经波折,死里逃生,后被吴家名救起,失去记忆并与之结婚,生有一子吴青林,丈夫吴家名突然去世,吴青林又从母亲无意中的只言片语中察觉母亲背后有重大的身世秘密,至此,一系列的故事进入高潮,复杂沉重的历史真相也逐一揭开。它延续了方方创作的写实特点,吸引了很多文学评论家以及文学爱好者的关注。目前的研究主要有从其悲剧隐喻出发,探讨中国人的生死观,探讨《软埋》从历史的,死的悲剧变成关于时间的,生的悲剧;或从对历史富有同情的理解出发,认为“拒绝遗忘”才是我们面对历史的正确立场和态度;或从“解密”出发,探究关于个人、家族和时代三者之间的巨大秘密,从历史真相的追寻,到深层意义上的“政治复归”,坚持历史政治对现代的冲击等等,总体来说对《软埋》的写作展现了各自的理解力。这些评论无疑丰富了《软埋》的意义空间,即使如此,针对《软埋》的解读也不仅仅于此。任何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是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这里笔者就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细评方方《软埋》在叙事上的创新和发展,并探究叙事背后的现实关怀。

一、大框架的写实主义:消解与重构中的历史

热奈特的《叙事话语》一书中所认为的:任何一个叙事性的文本,都存在着叙述层和故事的层次区别和关系问题,他给层次区别下的定义是:叙事讲述的任何事件都处于一个故事层,下面紧接着产生该叙事的叙述行为所处的故事层[1]。那么,处在最里面一层的故事,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元故事事件”。对《软埋》的叙事背景来说,最能体现作者叙事意图和作品主旨的是作者着重描写的“土改”这一历史背景。这一叙事背景作为故事的核心而存在,将叙事置于写实的框架下,通过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以历史背后的隐痛,来揭示现实情境的“失语之症”,在呈现历史变化的同时,也刻画了那些身不由己被历史裹挟的人们的精神、心态和命运。这里我们就从以下几个方面来了解作者对“土改”这一精巧叙事背景选择的构思。

首先《软埋》的创作灵感是来自于作者从朋友处听到的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的背景正是土改时期。作者将作品名字命名为《软埋》,这个命名也显然带着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的烙印,也是作者情感的一种倾向表达。那么何谓“软埋”?“软埋”的是什么?又为何“软埋”呢? 通过仔细查找,我们可能会发现除了“软埋”一词带给我们语言上的新奇和陌生之外,更为通俗意义上的“软埋”本身是指在乡村地区一种土葬方式。这种土葬是逝去后不经棺木装殓直接用泥土掩埋。除此之外,更具有意象意义的是一种充满神秘色彩的说法:死后被“软埋”的人是没有来世的,这就使得“软埋”一词裹挟了太多的沉重,而一句“我不要软埋”不仅仅是触动了方方的内心,更是掀开了一段沉重的历史。

然而一个现实存在的问题也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土改这一历史阶段已经过去,但是经历过土改的千千万万的人心中的土改真的过去了吗?在中国历史进程中,土改被遗忘的原因不外有二:其一是时间很短;其二是给当时的经历者留下的创伤太过于疼痛,以致于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选择了“失语”或遗忘。但是正如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吴家名因为过去的悲惨,自觉地选择了遗忘过去;主人公胡黛云经历了诸多磨难,与其说她被动地选择了遗忘,不如说她因为心灵的创伤而本能地选择了遗忘。吴家名的儿子青林对父母遭遇的疑惑、寻找再到自觉难以承受真相的放弃,又是另一种形式的遗忘。当这种遗忘成为了大多数人的一种常态和逃避现实的方式的时候,“软埋”历史,就成了“软埋”自己,而历史仿佛被完全屏蔽和消解。

历史和现实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有联系,所有才有作者创作的开始。方方凭借作家敏锐的洞察力,在被时间“软埋”的历史背后,看到了依然身不由己地被历史裹挟的人们的精神和心态,认识到作为中国历史进程中的一部分,土改真真切切地影响和改变了当时千千万万中国人的命运,在政治上虽然结束了,但是在文化上,在关系当时一代人的民族心态上并没有结束,阴影仍然存在,疼痛并没有消失,而我们大多数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对这场变动造成的伤害进行清算和补救,就开始选择了遗忘和屏蔽。于是被“时间”软埋似乎成了另一种可怕的存在,因而立足于历史的重构就是作者毫不避让的话语选择。

历史和文学就这样被方方提到写作的平台上。方方将其现实关怀融于这段特定时代的历史,并付诸笔端,在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中,通过构建多重叙事,使得《软埋》更富有一种张力。这种张力下,方方看到了当下对历史的屏蔽,对过去的遗忘甚至人们对自我意识的逃避。《黄雀记》通过对20世纪80年代的追忆,对准当下的社会问题及其根源进行反思,《软埋》也是一样,着重选取土改这一阶段的历史,在表现历史的沉重的同时,透过历史的迷雾看到当下的现实,反映我们当下社会所存在的问题。《软埋》通过对历史的打捞,告诉我们即使“软埋”一切也不代表一切都结束,当被时间“软埋”的历史再次浮出水面,历史、记忆、遗忘就是一个我们需要深思的时代的症候。

二、多重叙事的艺术构建

“每一部具有某种力量的文学作品——不管它的作者是否头脑里想着读者来创作它——事实上,都是一种沿着各种趣味方向来控制读者的涉及与超然的精心创作的体系”。[2]所以,当作家确定一种叙事方式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暗示读者一种故事的理解方式。

(一)故事的开头:“中间叙事”

在文本的叙事技巧中,故事的开头无疑是一个错综复杂的问题。它既身处叙事文本之内,作为叙事的一部分而存在,又身处文本之外,作为先于故事存在的生成基础而存在。《软埋》的开头叙事仿佛就是从河流的中间开始架桥。开头是一个女人的自我沉思,我们无从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从何处来?这种 “从中间开始叙事”的叙事技巧,一方面作为基础的缺失而处于文本线条之外,而另一方面却是将我们引向未知的过去,仿佛是一张网,从这个结点一一铺开整个故事。

《软埋》开篇很明显是从中间开始叙事,其后必然就是追溯前因后果,这样的叙事技巧可能会让我们觉得故事并没有真正的开始,但是它的意义无疑是重大的。《软埋》开篇抛出了一个女人的沉思,“这个女人一直在跟自己做斗争”[3]4,一句话抛出了我们绕不开的几个问题:为何斗争?怎样的斗争?斗争的结果如何等等,看似简单的开场白,实则却是作者刻意建构的一个故事基础。作者采用“从中间开始叙述”这一技巧提前了后面故事中必不可少的重述,提前让读者知道某一阶段的所有细节。任何叙事的开头都巧妙地遮盖了源头的缺失所造成的空白。[4]这一叙事技巧,反而更增添了阅读空间,赋予其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开篇中丁子桃回想自己的一生似乎都在与某种隐秘的过去作斗争,那些模糊存在的记忆是丁子桃人生的断裂,她被动的遗忘和下意识的回想都展现她难以去承受记忆中的那种痛苦和不安,这是主人公面对历史和过去的挣扎,更是作者想要追寻的真相和答案。

(二)“见证叙事”

吴家名选择以遗忘的方式去软埋记忆,他希望“就让时间把我们的过去掩埋掉”[3] 75。面对过去,吴家名一生都在坚持遗忘,可是这样的遗忘是真正的“遗忘”吗?在故事的线条中,吴家名的日记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吴家名日记是最真实的记忆,也即是叙事学中的“见证叙事”。“见证叙事”不只是一种叙述形式,也不只是一种故事形式,“见证叙事”有实际叙述人和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往往只涉及发生的事件,而无法说明这些事件的意义。[5]毫无疑问,实际叙述人所记录的苦难是他的真实的经历,即使记忆有误差,也并不妨碍它的见证意义,同时把历史理解的责任放到了读者的身上。这种叙事特征给文本留下了许多有待读者自己去填充的“空隙”。

吴家名突然之间遭受的土改的重大变故,一直作为痛苦的回忆困扰着他。记录并不是为了寻求解释和答案,这是一种既不完全澄明也不完全遮蔽的叙述,也是一种为自己的生命做主的生存方式。吴家名日记记事的意义就像所有见证者见证的意义一样,其不仅仅在于见证者说出自己个人的苦难往事,更在于其站在人类普遍立场上,把自己的遭遇当作一个来自非正义世界的真实例证,提出来而警示所有的公众。就像吴家名日记最后写给儿子青林的话:“这世间,不为人知的事是多数,再多一件也没有关系”“忘记过去,是人的生命中相当重要的功能……忘记,能减轻你的负担,让你轻松面对未来。”[3] 75

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小说最终的旨归还是指向现实。人的选择是立足于现实之上的,面对历史面对过去,无论怎样的选择,都是一种自为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活着。在小说里也时刻透露人的存在和选择的关系。

(三)大框架写实主义下的“超现实叙事”

丁子桃面对胡、陆两家惨烈的死亡悲剧,本能地抗拒去遗忘,失忆让她暂时忘记了痛苦,“轻松”过活,这是文本大框架的写实。但是不管是丁子桃还是吴家名虽然表面上轻松过活,但是内心却时常面对着沉重的恐惧和“审判”。在丁子桃搬到新家的第一天,现实和历史的某种程度上的偶合:墙边的竹子回忆起谢朓的诗;鬼谷子下山图想起父亲;紫色的被面想起自己曾经的牡丹花的被面等等,让她的回忆被激活,人却陷入了昏迷。

超现实主义的理论依据来自于弗洛伊德的潜意识学和关于梦的阐释。毫无疑问,潜意识里反映的是人的灵魂和世界的内在秘密,表达潜意识才能表达人对自己的完全意识。昏迷的丁子桃为作者的超现实叙事做了铺垫,丁子桃的回想是那一段的历史的真相。不同于一般的现实景观式的表现方式,作者通过蒙太奇的“超现实”手法让现实世界中陷入痴呆昏迷的丁子桃的“灵魂”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就是——“地狱”。倒叙方式呈现的“地狱之旅”,可以说是丁子桃的灵魂救赎之旅。苏童曾言:“生命和灵魂不一定相互依偎,有时候是一场漫长的分离”。[6]125通过攀爬一层一层的地狱之门,丁子桃的人生苦难在作者的笔下具有了异常的张力。方方用冷静的笔触,让读者更加清晰地了解当时的历史,最大限度地接触到现实的精神实质。“超现实主义”强调描写梦幻的世界、想象世界和内心活动的重要性,方方利用超现实的手法来表现那一段苦难,这个“地狱之旅”是丁子桃的潜意识的回想,是她纯精神的自动反应。超现实手法的“灵魂地狱之旅”,把过去的历史就这样结构到小说的创作中,一方面使得苦难叙事摆脱了对现实的描摹,而提升到精神的层面,不受任何理智的监督;另一方面也增添现实叙事的魅力。

三、“叙事空白”:叙事意图与读者经验的交互

叙事空白是文本某部分的缺失,但这种缺失本身已构成一种叙事,它并不是绝对的虚无,而是在叙事文本参照下的无文本的叙事,是一种不写之写,一种无表达的表达[7]63。《软埋》的写作中也留有大片的“叙事空白”,这些叙事空白对文本的解读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和影响。对于一个文本来说,设置“空白”,如何设置“空白”都是很讲究的问题。从文本外部来说,文本是一个文化语境的载体,是社会现实的映射,叙事空白所显现出来的,应该与当下的文化语境有所联系。从文本内部来看,作品寄托了作者原意的创作,作者通过作品向读者来传达一种思想、观念和态度。叙事空白是一种含蓄的言说,是一种“不言之言”,是读者进入文本的一个重要的切入点。

在《软埋》的叙事中,我们会发现因为某些部分链条的缺失而有断裂之感,但是当我们跟着故事主人公的人生经历去追溯历史的每个节点、每条线索时,反而会刺激我们整合故事链条和故事线条之间的联系,真正参与其中,揭开隐含的全部意义。而当全部的隐含意义大白于世的时候,我们会看到故事主人公所承担的历史的全部重量。这里,叙事空白就不单单是一种叙事方式,而是具有了一种结构性的功能。故事里的丁子桃、吴家名是从土改里走出来的人,不管他们是被动还是主动地选择了遗忘,都彰显或隐匿性地呈现了他们现实家园的崩溃和重新获取身份认同的艰难与尴尬。作者毫无疑问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叙事空白在某种程度似乎在表明作者的一种不确定性,一种现实的无奈感。

在故事的结局,主人公龙忠勇明确地表示了记录真相,可是真相真的能够还原吗?龙忠勇坚持真相去寻找丁子桃曾经的婢女小茶,然而文中未尽的交代是能否找到小茶?小茶又是否愿意讲述过去? 我们记录的所谓真相真的就是完全真实的历史吗?当遗忘已经成为一种生活的常态的时候,记录就显得有点“不合时宜”,是遗忘还是记录?其实结尾也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能说是一种愿景,而这种愿景能否实现,小说就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在叙事的结尾,作者设置了吴青林这样一段心理独白:是呀,我选择了忘记,你选择了记录。但你既已记录在案,我又怎能忘得掉?而真相,青林心里冷笑了,真相又岂是你一本书所能描述出来的?这世上,没有一件事,会有它真正的真相[3]106。而且在文本的创作中,作者有意让文中很多关键性的人物“擦肩而过”,没有让他们相聚,以及随着一些人的死去,一些秘密永远地被埋葬了,藏在历史深处的人生也并未完全声张,又何以完全记录真实呢!解开一个片段的结就是给另一个片段打结,丁子桃和吴家名的人生真相解开了,而吴青林呢?其他的吴青林们呢?吴家名的态度其实是一种人生的断裂,是一种遗忘的态度,当这个遗忘成了大多数人的常态之后,这背后需要背负的沉重,就不再是简单的个人经历,而是一个时代的人的价值选择。这个价值选择,无所谓对与错,只是体现了一种态度,不管是“平庸者不对抗”[3]98还是“历史需要真相”[3]106,一个结又形成了一个结,循环往复,似乎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而所谓特定时代的阶级冲突、民族冲突、国家冲突,特定环境的善恶冲突,均不能越界定义一切,解释一切。反之,对特定时代和特定环境的阶级冲突、民族冲突、国家冲突、善恶冲突进行深度反思,实际上是人类面对自我的反思和重新确认[8]。在整个故事的最后,作者想要追寻的从来不是对残酷历史的批判,也不是简单的人物的选择和取舍,作者将她对人生、对命运的冷静思考,对当下社会的现实观照,通过文本叙事空白这一独特的叙事交流方式传递出来,将一个个关键点付与空白叙事,贯穿到文字中,同时交于读者去理解。

总体来说,《软埋》在叙事上很大的创新和进步,叙事技巧的多样化和灵动性,都赋予文本更大的解读空间,每种叙事技巧的背后都体现了作者强烈的现实关怀。其中精巧的叙事背景选择,恰到好处地将历史与现实糅合,借助土改这一历史,让我们思考面对历史的方式和态度;在具体的叙事技巧上,通过“中间叙事”切入故事,又融合 “见证叙事”以及“超现实叙事”真实刻画了土改这一阶段的社会伦理和精神矛盾,并对丁子桃和吴家名等人物形象进行了深入的刻画和挖掘,从中看到了作家对生活善意的理解和对普通人生命历程的感悟,而在这个生命历程中选择记忆和选择遗忘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最后突出的“无言之言”的“叙事空白”,透视小说对现实生活的深刻隐喻和理解,不再局限于现实的苦难,而是以此为基点,思考历史与现实、生与死、遗忘与记录等问题。总之,方方《软埋》不仅让我们看到了作家在叙事上的创新和进步,在文本时刻透露出的现实关怀中也让我们看到了文学对人的理解的进步,看到了方方对准当下的勇气和担当。

[1]热拉尔·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述话语[M].王文融,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158.

[2]W.CW.布斯.小说修辞学[M].华明,胡晓苏,周宪,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137.

[3]方方.软埋[J].人民文学,2016(2):4-106.

[4]J.希利斯·米勒.解读叙事[M].申丹,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55.

[5]徐贲.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9:251.

[6]苏童.我写《黄雀记》[J].鸭绿江,2014(4):124-128.

[7]涂根年.叙事空白及其意义生成[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6):62-66.

[8]王达敏.批评的窄门[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15:99.

[责任编辑:何瑞芳]

History, Memory, Forget——Narrative Strategy and Actual Concern of Soft Buried

LI Shu-ying

(School of Literary Arts, 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039,China)

Soft Buried is a writing facing up to history written by Fangfang. It takes the Land Reform as the background for the story, and, integrating history and reality, forms a kind of connection with the present society. It has som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the narration, that is: it constructs the whole story by using the intermediate narration, witness narration and the surreal narration under the framework of realism, and ending with a narrative blank full of narrative tension. Through the interpretation of narrative techniques and the observation of its narrative effect, it guides the readers to go behind the narration and realize the author’s clam thinking about history and deep concern for reality.

Soft Buried;background selection;narrative skills;actual concern

2016-08-26

李姝莹(1993-),女,河南项城人,安徽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2096-1901(2016)06-0063-05

I24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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