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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女巫电影的男权叙事

2016-02-10李进超

关键词:中世纪女巫男权

李进超

(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天津 300191)



新时期女巫电影的男权叙事

李进超

(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天津 300191)

新时期以来,女巫电影颇受好评。从女性主义的视角来看,其中隐含着强大的男权话语的叙事方式,对女巫形象的确立可追溯到中世纪的女巫艺术。男权叙事对女巫进行了妖魔化的处理,或将其丑恶化为形象怪异的老女巫,或将其欲望化为妖艳淫荡的女巫。这在女巫电影中都有着充分的表现,这其实是男权叙事所形成的对女性的根本的偏见。

女巫电影; 男权叙事; 丑恶化; 欲望化; 中世纪女巫

21世纪初,“女巫电影”逐渐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从《纳尼亚传奇》《女巫季节》和《沉睡魔咒》,到仍在热映的《第七子》等都广受好评,显示了深厚的观众基础。相比之下,对应的“男巫电影”则完全不成气候,甚至连说法都很难成立(用“巫师电影”更恰当,如“哈利·波特”系列)。女巫电影之所以如此流行,从女性主义的视角来分析,当是电影文化中所隐含的强大的男权叙事,而女巫之所以会成为现在人们所认为的形象,其观念的根源当可追溯至中世纪的女巫艺术。

一、 作为男权叙事话语的“女巫”

美国密执安大学荣休教授、女巫史研究专家卡罗尔·卡尔森曾慨叹:“历史上很少有话题能像巫术那样,既让人无限着迷又是如此难以理解。这个词语本身意指的形象差异如此之大,最终又是如此的矛盾,以至于无法定义它。一方面,它跟老年、可怕的丑陋及女性的邪恶相关联,另一方面又体现为年轻、美貌及女性的性力量。”[1]卡尔森实际上定义了两种典型的女巫:丑陋的老女巫和妖艳的年轻女巫。不论她们形象差异有多大,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是女性。然而,“女巫”的英文“witch”一词原本指的是会巫术的人,既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在古英语中它的词根既有男性的‘wicca’也有女性的‘wicce’”[2]。事实上在中世纪早期“男巫”更多,“中世纪早期那些四处召唤风暴,吓得农民惊恐万状的人,主要是男性”[3]。只是到了中世纪后期才被专门用来指女性,“女性模式是如此之强,以至于在某些时期‘妇女’和‘女巫’这两个词可以交换使用”[4]。实际上,这个词在现代英语中的含义就是会巫术的女性,“现代英语中的‘witch’清楚明白地指女性”[2]6。只不过具有明显的贬义。

词义转变的历史语境大约开始于16世纪中期,持续了百年之久的巫狂潮。从现代女性主义视角来看,巫狂潮就是一场由男性主导、主要针对女性的大屠杀,“巫狂潮通常被描述成人类非人性的最可怕的案例。但是从性别而非类别上来解释更准确:女巫审判就是男性非人性地对待女性的体现”[5]。导致这场大屠杀的决定性因素是基督教语境下日益走向极端的男性中心主义意识形态。强大的男权叙事赋予了无辜的女性几乎人类所有的负面因素。出版于15世纪末的《女巫之锤》可谓是集“厌女症”(misogyny)之大成,其中这样描述:女性轻信、易变,嘴巴不严,热衷于传播不好的事情,而且比男人的肉欲更强烈,总是喜欢淫荡的行为,再者女性由肋骨生成,是“不完善的动物”,很容易被魔鬼蒙骗,最邪恶的是,她们天生没什么信仰,对圣言充满疑心或根本就不相信,总之,“女人更容易怀疑信仰,也更容易否定信仰,可见她们的邪恶是天性使然,而这正是巫术的基础”[6]。“女性”与“巫术”的关联自然就有了“女巫”。这是男权叙事的产物,“女巫”随之成了男权悬在女性头上的一把利剑,任何不服从男性规则的女性都可能被以此名义猎杀,“猎女巫就是猎女人”[4]100。

男权叙事把女性送上祭台的基本策略主要是妖魔化女性,具体方式有丑恶化和欲望化两种。首先是丑恶化。莎士比亚在悲剧《麦克白》中塑造了这样的女巫形象:“皱纹满脸,衣着如此狂乱,看上去根本不像地球上的生物。……不断变换着手指,放在她干瘪的嘴唇上,你应该是女的,但你的胡须又让我不敢妄下判断。”[7]莎士比亚同时代的英国人里基那德·斯科特描述的更难看:“女巫……年老、跛足、双眼浑浊、苍白、满脸皱纹;贫穷、阴鸷、迷信;……她们身歪影斜、残缺不全,脸上神色阴郁,令所有看到她们的人不寒而栗。她们偏执、疯癫、邪恶,满嘴污言秽语。”[8]丑在本质上是否定性的力量,其极致是对生命的扼杀,是死亡。同样,丑陋的老女巫就是死亡的象征。《麦克白》中的女巫不仅是丑陋的,更是可怕的,因为她们带来的是无尽的死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麦克白》就是一场由女巫引起的悲剧。正是由于女巫激起了麦克白的欲望和野心,才引发了一系列的阴谋、残杀和死亡。其次是欲望化。17世纪初期,新教牧师罗伯特·伯顿在其著作《忧郁的剖析》中写道:“一个上了年纪的寡妇,虽一直是孩子的母亲……她也会做些非常不得体的事情以便再婚;而哪怕她是如此之老,一个干瘪丑老太……一架干尸,一个巫婆,几乎没有感觉,但她还是会……想尽办法要再婚,并同年轻男子结合。”[9]女性不仅被想象成了欲望主体,而且被认为生性脆弱,并最终屈从魔鬼,成了女巫。16世纪末,英国国王詹姆斯一世亲自撰写了影响极大的《魔鬼学》,在回答“为什么女巫的人数是男巫的20倍”这个问题时,詹姆斯写道:“道理很简单,女人在性方面没有男人意志坚定,所以很容易落入魔鬼的那些大陷阱,创世之初夏娃被撒旦欺骗足以证明。”[10]几年后,这句话在莎士比亚的悲剧《哈姆雷特》中得到了强有力的呼应。《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二场,莎士比亚通过哈姆雷特之口,痛斥母后控制不住肉欲的诱惑,丈夫尸骨未寒就嫁给了魔鬼般的叔父,并喊出了那句震撼人心的名言:“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7]873脆弱不可避免地导致女性容易为魔鬼接近,“这种本质上的脆弱性被认为会导致两种结果,使得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被说服,也使得她们很难控制肉欲的激情。按照当时知识分子的观点,这两个弱点都让魔鬼更容易接近她们”[8]10。

二、 新时期“女巫电影”隐含的男权叙事

新时期女巫电影的叙事方式同中世纪的男权叙事是一脉相承的。男权叙事的两种方式,分别塑造了前述的两种典型的女巫形象:丑恶化的老女巫,欲望化的妖艳女巫。德国著名画家丢勒《女巫》中的老女巫全身赤裸,发如飞蓬,面目狰狞,双乳垂挂,身体像魔鬼一般的壮硕强健,开创了丑陋老女巫绘画的先河。丢勒的学生鲍丹则以一系列“少女与死亡”主题绘画开创了妖艳女巫的传统,“从鲍丹开始,发展出了私密的、通常是情色的女巫绘画”[11]。当代女巫电影中的女性仍然是被妖魔化的对象,其叙事方式也不外乎丑恶化和欲望化。《纳尼亚传奇》中的白女巫可归为丑陋的老女巫,《第七子》中的黑女巫马尔金可归为妖艳型。当然,出于电影特殊的艺术形式,女巫形象至少有两个改变:一是不再裸体;二是即使是老女巫、至少在形式上也不会像中世纪艺术所描述的那般丑陋至极。

《纳尼亚传奇》中的白女巫与中世纪艺术中的老女巫一样有着魔鬼般壮硕的身材,按照原著的描述,她是“一个伟岸的女人,比埃德蒙看到的任何女人都要高”[12]。这在电影中没有体现出来,但电影还是通过一系列打斗动作渲染了她的强悍。当然,她似乎并不丑陋,而且还颇为冷艳,“她的脸是白的——不仅仅是惨白,而是像雪或纸或冰糖一样白,嘴却猩红。如果不是那么傲慢、冷酷、严厉,也还算得上漂亮”[12]24。然而白女巫形象也绝对不会给人美感享受。当代艺术史家琳达·哈尔茨一针见血地指出:“女巫的美不过是假象,隐含着的是老巫婆怪诞的身体——暗示社会混乱、无序和自我的迷失。美丽的女巫被周围的事物、被她们操控的污染了的物质或生物、被她们参与的禁忌行为所玷污——所有这些都意味着她们的美是本性上的猜忌、堕落。”[11]27这正是白女巫给观众的感受。而且,白女巫是死亡的化身,她可以用魔杖随意把动物变成石头。另外,她统领的世界冰雪连天,百年不变,正是死亡的象征。

《第七子》中的马尔金则是不折不扣的妖艳型女巫。电影中马尔金一身黑衣,身材丰满,正是欲望的化身。她从始至终都在试图以美色引诱猎魔人格里高利,用美色诱惑猎魔人的徒弟沃德的小女巫爱丽丝则可以看作是她欲望的外在延伸,而她的邪恶正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严重后果。中世纪淫荡的女巫最终会成为魔鬼的性奴,“以最恶心的方式献身魔鬼,成为他的性奴”[5]57。马尔金是“黑暗王国之王”,她的“真身”是一条黑色的飞龙,这都暗示她的魔鬼本性,因为在基督教语境中,撒旦是真正的地狱之王,而“大龙”就是撒旦,“大龙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但,是迷惑普天下的”(《启示录》)。另外,电影中马尔金身背龙骨的造型正是女性和魔鬼合体的象征。

不论是丑恶的白女巫还是魔鬼般的黑女巫,都是令人恐惧的邪恶的化身,因而人人得而诛之。这正是中世纪男权叙事的内在逻辑。但从当代女性主义理论来看,女巫的可怕投射的恰恰是男性的恐惧,而且是对女性的性恐惧。按照革命女性主义的观点,性爱关系是社会的核心关系,性的控制是维持男权社会长盛不衰的主要方式,“男性对女性的统治得以长期维持的基础是男女之间不平等的爱欲结构,这个结构体系中男女性爱的建构既是差异化的也是不平等的。性和权力从根本上结合在了一起。在男权社会体系里,男人被认为‘天然地’高女人一等,因而享有高于女人的权势,但这是一个由社会认为主导而非天然的不平等造成的体系,因而必须通过男女关系中的性爱在社会层面上加以维系,同时也需要通过对女性施以性暴力或利用性暴力加以威胁”[13]。莎士比亚的《驯悍记》提供了生动的案例:女主角凯瑟丽娜追求独立,“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点反抗精神,她就会被当成傻瓜”[7]258。为此她拒绝嫁人。这让包括他父亲在内的所有男人惊恐万状,视之为魔鬼。凯瑟丽娜最后被联合起来的男性强行嫁人,并被丈夫驯服。然而,诸如老年寡妇之类的女性就很麻烦了,她们通常不再生育,甚至不用抚养孩子,完全不受性关系规定的社会角色的制约,“年纪较大的妇女,如果还是寡妇的话,被认为在性上比其他妇女更不易为男性控制”[13]193。

男权叙事把性关系之外的女性归为“性异类”(sexual deviant),“16世纪和17世纪,妇女往往被视为‘问题’,原因主要是她们容易被当作性异类”[13]197。男权社会显然对这些性异类充满着恐惧,“巫术是对女性异类最极端的表达:不仅用来斥责一般意义上的女人,更被用来对付想象中逃避或颠覆父权控制的女人。如此,女巫形象反映了现代欧洲早期对女性异类的巨大恐惧。”[11]15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暴力清除,而在当时“女巫”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猎女巫就是男性对女性施加性暴力的一个案例,它基于特殊的女性行为的性结构。在社会转变时期,男性试图持续地社会性地控制女性,把男性主导的社会秩序再强加给女性,猎女巫就是这意图的一部分”[13]199。由此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在猎女巫中老年女性特别是寡妇成了首要的目标。当代女巫电影的叙事模式仍然如此。《纳尼亚传奇》中的白女巫就是不育的女性,她“没有自己的孩子”。按照男权叙事,女性天性善嫉,因此那些不育的女人出于妒嫉会诱拐并杀死别人的孩子,这也是女巫最典型的特征之一,“女巫形象出自社会对母性所能有的最深的恐惧,因为她体现的是吞食孩子、摧毁有生育力的妇女”[14]。据此就可以解释,白女巫为什么用“土耳其软糖”引诱埃德蒙并残忍地对待他,她甚至冰封了整个世界,不能容忍任何生长的迹象。黑女巫马尔金在原著中就是叫“老母马尔金”,专以孩子为食,“她用人血获得力量,特别喜欢孩子的血”[15]。

三、 结 语

按照男权叙事,不论是丑陋的老女巫,还是魔鬼般淫荡的年轻女巫,都罪当诛之。尽管作为男权叙事基本前提的“女巫”实际上是不成立的——现实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女巫,但并不妨碍这种话语在男权社会取得霸权地位,把无法说出口或不愿承认的内心恐惧演绎成冠冕堂皇的理由,并在客观上为男性长时间坦然地屠杀女性提供了有力的心理支持。“事实上,疯狂的猎女巫可以看作是官僚机构按照某些信念大规模屠杀无辜人们的极端案例,这些在之前数个世纪尚不为人知或不被认可的信念,现在被认为是当然的、不证自明的真理。”[3]255猎女巫这场在20世纪之前西方历史上的大屠杀已经成为过去,然而值得一提的是,从男权叙事的角度来说,按照众多研究者的观点,女巫艺术显然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美国当代中世纪研究权威柯恩认为,惯常的女巫形象不仅仅是特定时代的产物,更是历史的存在,“女巫范型,一如它存在于15世纪、16世纪和17世纪欧洲的许多文化中,是由来源各异的因子构建起来的,有些因子可以追溯到古典时代某种具体的幻象”。而这种幻象就存在于世代相传的文学艺术传统中。艺术史学家林玳·罗博指出特定时代对女巫幻象的着迷“是个问题”。“在猎杀女巫时期,对女巫形象的迷恋有时可能是个问题,当时有一种氛围导致了针对那么多明显不会伤害人的老年妇女的暴力,而为16世纪文化所认可的对年老女性身体的厌恶毫无疑问是这种氛围的一部分。”[14]24而女巫艺术不仅是女巫幻象的传承的载体,更是令人迷恋的体现者。对女巫艺术史深入细致的研究可以发现这样几个有意思的事实,其一,女巫艺术传统的开创者丢勒的岳父是知名出版商,曾数次出版《女巫之锤》,丢勒不可能不了解这本对女巫观念的流行有着决定性影响的著作。其二,“没有一部戏剧不涉及到巫术”[8]83的莎士比亚,同臭名昭著的《魔鬼学》作者詹姆斯一世关系密切,就其众多女巫形象而言,说是对詹姆斯的露骨奉承亦不为过。其三,早在巫狂潮发生之前半个多世纪,就已经形成了成熟的女巫艺术,比起《女巫之锤》和《魔鬼学》,艺术的感染力显然更强。更关键的是,女巫艺术、特别是丢勒及其学生鲍丹等人的绘画面对的观众主要是贵族或者说有权势的人们,而他们无论在观念的灌输还是在实际执行中,都是发起猎女巫行动的主体。

女巫幻象不仅见于古代,也延续到了当代。18世纪,随着启蒙主义的兴起,女巫幻象逐渐退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隐入了民间故事、童话以及浪漫主义的文学世界,到了20世纪下半期随着电影的兴起,女巫幻象再次复活,当下女巫电影更是大行其道。在深入研究中世纪新英格兰萨勒姆地区女巫与女性的关系之后,卡尔森指出,人们对女性的偏见是造成女巫悲剧的重要原因,而这种偏见连同女巫形象如今仍然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几个世纪过后,那些偏见如果烟消云散了,我们或许会看得清楚些,但是在我们的文化中我们仍然和女巫生活在一起,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的形象可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然,女巫电影也许不可能推动一次“猎女巫”式的惨剧,但却可以于无形中强化男权叙事,毕竟在本质上当下女巫电影同中世纪的女巫艺术叙述的仍是同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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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triarchal Narrative of the Witch Movies’ in the New Period

Li Jinchao

(Institute of Literature, Tianji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Tianjin 300191, China)

The witch movies have been more and more popular in the new period. From the feminism perspective, the narrative way of the movies contains a strong masculine discourse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witch’s image can be tracked back to the witch arts in the Middle Ages. The witch’s images have been demonized by the patriarchal narrative way. They are uglified to be weird old witches or shaped as coquettish witched by male’s desire. These are the essential prejudice to women by the patriarchal narrative and expressed in the witch movies.

witch movies; patriarchal narrative; uglification; desire; witches in the Middle Ages

2015-11-24.

天津市艺术科学规划基金资助项目(E144001).

李进超(1976— ),女,博士,副研究员.

李进超,jinchao365@126.com.

I3

: A

: 1008-4339(2016)03-27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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