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爨入书 隽永如诗
2016-02-06王弘毅
文/王弘毅
二爨入书 隽永如诗
文/王弘毅
骆锦芳 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艺美学、中国古代文学与诗学、比较诗学与比较美学。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美学、文艺学、中国古代文学等方面论文50余篇,专著有《诗学批评与文化解读》《楹联文化研究》等。《外国文学的艺术发展史》获省教委社会科学研究二等奖。多次举办书法个展。
说起骆锦芳先生的书法,字如其人。书风和他的诗人气质颇为一致,自然洒脱,如行云流水。仔细读来,却感觉他的书法法度严谨,爨味十足。品过你总觉有一种脉脉的温情,沉着隽永,意味深长。这其实和他幽默智慧的文人性情大有关联。书法笔力沉稳,自然古雅,结体内敛而不张扬,线条含蓄而有风致,形质彬彬。深厚的学养于不经意间,已洋溢在字里行间了。所以,赏读骆锦芳先生的书法,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书卷气已经扑面而来。文人书法,这是个有趣的选题。它似乎有别于专业书家的书法,而是以凸现文人个性文化、注重趣味和书卷气的一种书法。也许它的点划还不够精到,章法、笔墨也无刻意的安排和讲究,但因为有了上述因素,字里行间也就意味盎然了;其实,这也是现今衍生出来的一种文化现象,书法家和文人居然也可以分家。而在过去,试想从王羲之到钱南园,还有哪位书家不是文人,又有几位文人不擅书法呢?我国古时,能书不能文的虽然也有,但只能算是书匠,青史不留名。
遗憾的是,文人书法如今也愈来愈少,书法性情,也可以说是性情书法,即文人字中所体现出的书卷文化。文人书法,意趣性情为上,杜工部诗云:“由来意气合,直取性情真。”陈独秀也有“书法由来见性真”句,说的都是文人的禀性与气质。书法不仅可见人的性格和气度,还可见出人的学问和趣味。老话说“文如其人”或“字如其人”,若从性格的根本上来看,应该还是相符的。譬如:陈独秀写字大刀阔斧、恣肆汪洋;叶圣陶写字却横平竖直、一笔不苟,这其中难道不是他们的性格所别?还有像王国维的法度谨严、梁漱溟的挺拔清健、周作人的古拙散澹、梁实秋的隽秀雅致……这些其实说到底,都是文人性情在书法上的自然流露。深厚的学养和诗人气质,所以其书法中飘逸出清雅自然的书卷气,也同样是他人难以超越的。
说到骆先生的书法,就应该属于是“小众”艺术。如果让一位完全没有受过书法艺术熏陶的读者或是初入门道的爱好者来看,是很难品味出其“碑帖交融、天趣盎然”之美的。尽管许多专家可以从他的书法中看出,对魏晋六朝的碑帖下过相当的工夫,行笔受钟繇、二王的影响,结体中则可窥见《二爨》的气象等等,但大众的审美往往是顾不了那么多的。应该说除了他的弟子们,市面上几乎见不着他的东西。
当然,学识渊博、率性通脱的骆先生,并没有以书家自称,他虽工诗擅书,但他却将写字和做诗都作为是抒写自己胸臆的一种方式。他生于云南陆良, 爱读史,爱写诗。在大学里,学问做得风风火火,教书教得一堆粉丝。在我们所看到的他书法墨迹中,其大多乃是行草书以及一些带有行书笔意的魏碑。他的书法,看似稚拙随意、落拓无羁,实质却透露出超逸绝俗、质朴自然的真气。其线条如老树枯藤,或藏或露,欹正相倚,时徐时疾。我想,若无沉蕴的学者素养、旷达的诗人气质、深厚的笔墨功夫,是断难达到如此高远意境的。书法很养眼,字写得轻松、随意、这种字一般人是写不好的,看似容易,其实蕴含了很多南碑的要素,可以知道其书法功底极深厚,不像如今有些老兄,半桶水,淌得很,字写得一般,可气派大不凡,口土狂言,号称世界名人,暴发了,走在路上三摇四摆,眼睛朝天,看见穷朋友,脸上绷浆糊,好像陌路人,王顾左右而言它,看见有钱人,像块吸铁石,眯花又眼笑,拿出名片官衔长长一排字,像是电影片尾的广告赞助,若要请他“墨宝”狮子大开口,润笔动辄每平方多少多少元,圈外人听到还以为此君是房屋中介在卖高档别墅!买不起的人是否可以银行贷款?说实话,这种所谓书法送给你,你也不会把它当回事嘛。
当然,若是从更高的要求或者所谓大师的标准来看,骆锦芳先生的书法艺术也有不足和遗憾,比如他的创造多于继承,他的出新多于入古,而在风格上,似又有些草率之嫌……但是,文人书法,性情至上,这里还是借用陈独秀的一句诗:“书法由来见性真”,只要是性情流露,率真而为,就必有其可读可观之处。至于大家与否,那就不是我这小文所讨论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