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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建州二十周年庆祝活动的那些日子

2016-02-04彭怀仁

大理文化 2016年6期
关键词:大理州专刊业余

●彭怀仁



参加建州二十周年庆祝活动的那些日子

●彭怀仁

记忆像一本散了的日记,风一吹,就散失几页;余下的已经不多,还是装订一下吧!

——题记

1976年11月22日,是大理白族自治州成立20周年的光辉日子,为了开展好全州的庆祝活动,州委、州政府于年头就对建州20周年的庆祝活动,进行了周密地安排和统一部署,希望认真总结各级、各部门和各条战线建州20年来取得的辉煌成就。

州级宣传、文化部门也紧锣密鼓,多次召开会议,认真组织准备庆祝活动,充分展示建州20周年的成果。大理州委宣传部决定,在大理州文教局下设大理州文艺创作办公室,专门负责抓好全州文艺创作活动,编辑出版内部文艺杂志,向建州20周年献礼,并于1976年夏天,举办大理州文艺创作学习班,改稿、编辑出版大理州建州20周年文艺专刊,争取在《云南文艺》发表。

大理州文艺创作办公室,从州、市属单位借调作家、文学爱好者,到办公室参加组稿、筹备工作。

当时,时任大理州文教局局长张树芳,亲自挂帅,亲自点将,招兵买马,亲临一些单位出面协调。

记得那次被借调到州文艺创作办公室的,有下关文化馆的白族作家那家伦,大理师范的谢本良,省林业勘察五大队的舒宗范、何百源,水电二处的黄坚石、李松仕,大理州邮电局的赵庆升,下关汽车总站的彭怀仁。

大理州文艺创作办公室,由州文教局局长张树芳主管,州文教局副局长施中立专管。那家伦任“州创办”主任。

我就是那时,被借到大理州文艺创作办公室的。当时的借调函,写有如下语句:

下关总站党委:

今年是建州二十周年,为了搞好文学、艺术方面的组稿、筹备等工作,拟借用您单位彭怀仁同志,从3月1日起,前来“创办”协助工作半年,请给予大力支持。

中共大理白族自治州州委宣传部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六日

1976年3月1日,借调人员大都按时到位,办公室设在下关人民路老地委机关大院、大理州文教局办公楼内。张树芳局长亲自召集工作人员开会,安排具体工作。从梳理大理州文艺创作队伍,筹办内部文艺杂志,到举办改稿学习班,编辑、出版庆祝建州20周年文艺专刊,一项一项作了安排、提出具体要求,并责令一定要做好。

出一本省级刊物等级的专刊,对大理州而言,谈何容易。大理州连一本内部出版的杂志都没有。一切可谓从零开始。当时,原来唯一公开发行的《大理报》尚未复刊。可以说,文学创作业余作者,连一块练兵的阵地都没有。因此,着手创办一份内部刊物,成了迫在眉睫的大事。大理州委宣传部大理州文教局经过多次商议,决定先创办一份内部刊物,作为大理州文学爱好者的练兵场。

决定办刊之后,“州创办”的同仁们,便开始着手梳理全州业余文学创作队伍,他们一方面给各县宣传部门发函,让他们推荐作者,一方面向一直在坚持业余创作的作者约稿。告诉大家,州里要创办一份内部刊物的消息。

不出半月就有人给“州创办”寄来稿子。有的来信说,他们正愁投稿无门,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求之不得。

收到稿件后,大伙便开始看稿、改稿,来稿的稿纸,可谓五花八门,有的用包黄烟的纸,有的用包面条的纸,还有的用香烟壳纸,因此,能用的稿子,他们改好后,只好用作文格纸,一一誊正。

尽管当时办公室很狭窄,你挤过来,我挤过去。但是,大家都认认真真看稿、改稿,本身就是业余作者,自然珍惜业余作者的劳动。再说,你要出版一本杂志,你得准备十来万字的作品。

大抵是在办一件新鲜事,又是自己喜欢的文学,大伙格外卖力。一月左右的时间,就从一百多件稿子里,选出了30余件稿子,经过相互传阅、推敲之后,由那家伦审稿,然后呈报州文教局副局长施中立终审。

终审完了,就得取刊名、印刷,刊物叫什么名字呢?有人说苍山,有人说洱海。那时,全国上千家刊物,因“文化大革命”的原因,没有复刊。全国第一家露面的刊物,是上海的《朝霞》,取刊名,还得慎重,千万不能犯错误。经过反复商议,报请领导批准,最后,定名为《洱海朝霞》。

接下来是印刷,那时,经费很少,在下关联系了几家印刷厂,费用都太高,最后决定到鹤庆印刷厂印刷。

刊名题字是大理州书法家马福民的墨宝,遒劲有力,柔中有刚。

第一期《洱海朝霞》,具体有哪些人上稿,如今记不得了。但是,在创办协助工作的作者,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天下大雨——人人头上有一滴,还有,就是后来参加下关兵站改稿班的作者,上稿比较多。

记得“州创办”的人,到鹤庆校对第一期《洱海朝霞》时,鹤庆县委宣传部的领导找到他们,说,县里想请创办的同志,帮助他们办一期文学创作培训班。那家伦觉得,这是一次与基层作者见面的极好机会,当即应承下来。经过给州文教局局长张树芳汇报后,张局长说,这是好事。大概是1976年4月,鹤庆县委宣传部在风景秀丽的鹤庆黄龙潭,举办了鹤庆县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业余文学创作培训班。

培训班用了3天时间,“州创办”的同志,在培训班上,给参加培训的20多名作者,讲授了小说、散文、诗歌创作的基本知识,鼓励业余作者,用手中的笔,写身边的人和事。

“州创办”的同志,还对作者带来的稿子,进行审读、并提出修改意见,能用的稿子就带回下关备用。

那次,鹤庆的文学创作培训班,记得有陈贵、赵怀仁、杜宽活、陈银勃,后来他们都成了鹤庆县的文学创作骨干力量。赵怀仁于1977年秋考入中央民族学院就读,毕业后,先在昆明工作,之后调回下关师专任教,后来升任为大理州第一所大学下关师专副校长,还出版过文学专著。

第一期《洱海朝霞》出版以后,文学爱好者们奔走相告,庆贺大理有了一本自己的刊物。之后,来稿更多,长篇小说多部,短稿有两、三百件,紧接着,又编第二期《洱海朝霞》,也和第一期一样,九万字左右,同样在鹤庆印刷、校对。第二期上稿的作者,大约30人左右。

两期《洱海朝霞》,可谓是第一次对大理州业余文学创作队伍的检阅,也为大理州那些找不到庙门投稿的作者,提供了在文学舞台亮相的机会,过了一回手写体变成印刷体的瘾!

大理州委宣传部做出了编辑出版庆祝建州20周年文艺专刊的决定后,怎么出刊?成了摆在面前的大问题。当时,大理州没有自己的公开发行的文艺刊物。用内刊的形式出版,既不庄严,又太小气。那时,云南省仅有一份省作协机关刊物《云南文艺》。州委宣传部与州文教局,多次协商决定:专刊一定要争取在《云南文艺》刊发。这样显得隆重、大气。

《云南文艺》是省级刊物,不是你想出就出,得经过一定手续,向上级有关部门申请。于是,大理州文艺创作办公室立即开会,专题研究。大家认为,必须写出专题报告,呈交《云南文艺》的主管部门云南省作协,只要省作协批准,事情就办成了。

紧接着,“州创办”的同志便着手草拟报告,然后几经修改,呈大理州文教局、大理州委宣传部领导审核。最后,以大理州委宣传部的名义上报。报告呈递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回音。“州创办”的同志只好从下关到昆明,直接到省作协和《云南文艺》编辑部打听情况。找省作协,他们说,你们去《云南文艺》编辑部问吧!“州创办”的人,只好去位于昆明红星剧院的《云南文艺》编辑部,进编辑部找到编辑李钧龙一问,大伙内心一喜。当时的主编,正好是大理鹤庆老乡李鉴尧。就是那个写了一首当时由歌唱家马玉涛唱红全国的《马儿啊,你慢些走!》歌词的李鉴尧。瘦瘦高高、脸儿黧黑的诗人李鉴尧,见了大理老乡,连忙起身与大伙握手,让座。李鉴尧听了“州创办”的汇报后,说省作协已经研究过了,大体同意,交由编辑部具体办理,只是编辑部杂事太多,没有来得及给你们州里通气;各位回去后,代我向州里领导表示歉意。你们回去以后,可以着手办改稿班,让学员们带着稿子,集中改稿。后期我会派编辑下来帮忙审稿。你们尽管放心,家乡的事,也是我李鉴尧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

听了李鉴尧的话,大家悬在心上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原来觉得不知道多难的事,立马有了着落,别提多高兴了。

于是,一个个千恩万谢,感谢李鉴尧主编的鼎力相助。

李鉴尧先生一直把大伙送到红星剧院门口,才一个个依依握别。

回到云南饭店,有人便忙着给家里领导打电话汇报情况,有人到车站买次日回下关的车票,真是皆大欢喜。

办专刊的事敲定之后,紧接着的是组稿工作。大伙分头给各县宣传部门发通知,要求他们推荐作者参加庆祝建州20周年文艺专刊改稿会。通知发出后,为了落实各县的作者,“州创办”的同志还下到县上了解情况、摸底,如果发现新的苗子,就主动上门拜访。我当时负责联系大理县,听说大理石厂有一个写小说的作者,我便到大理古城北门外的大理石厂打听。我找到厂长杨振国后,厂长说,写小说的人在绘画车间,名叫李榆珠。

我在车间见到李榆珠,她说她是画工,但喜欢文学创作,写的都是反映础石工人生活的故事。

与她交谈之后,我得知她是下乡知青,毕业于大理一中,学习写作几年了。家里有不少底稿,有些是当知青时写的。

我问她,州里要办创作学习班,愿不愿参加?

她说,当然愿意,但是厂里让去才行,除非你们帮我请假。

我说,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们厂里发函,请你去参加。

她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喜欢得跳起来。

我说,要参加,首先得有作品,你回家找两篇,寄给我们,我们按作品照单请客,到时候,你就可以参加改稿了。

我当即给她留下地址,然后辞别。

事后,她给我寄来了一篇生活气息很浓的短篇小说。之后她参加了改稿学习班,她的小说,也编入庆祝建州20周年文艺专刊。

到其他县的同志,听到县里介绍新作者,不辞辛苦,翻山越岭,去找作者交流。

接到作者寄来的稿子后,“州创办”的同志,按照体裁分工,初选稿件。彭怀仁、黄坚石看小说,那家伦、何百源看散文,谢本良、舒宗范看诗歌,赵庆升看评论,认为有修改基础的稿子,提出修改意见,返回作者修改,各负其责,一竿子插到底。

那时,我们本身作为业余文学爱好者,深知创作的甘苦,也知业余写作的艰难,只要觉得有修改基础的,都想尽办法,给作者出点子,提出修改意见,再让作者自己修改稿子,不轻易枪毙一篇文稿。正所谓矮个子里拔将军。有的作者寄来的稿子,质量较差,便写信让他们另写。

有的稿子,修改一两遍后才有眉目。不少业余作者,为了能够参加自治州举办的第一次改稿学习班,不辞辛苦,挑灯夜战,有的不惜改三遍、四遍。

之前,样板戏时兴集体创作,后来,又时兴改稿学习班,觉得很新奇,谁都想赶赶时髦,能够参加改稿学习班,无疑是一种光荣。

1976年6月,下关风和日丽,庆祝建州20周年文艺创作改稿学习班,在下关兵站开办,来自全州12个县市的50多名业余作者,汇聚一堂。他们带着有泥土、汽油香味的文稿,风尘仆仆赶到州府参加改稿学习班。他们中,除了少数人参加过省作协改稿学习班外,绝大多数,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第一次从工厂、山乡,走出家门,头一次听说集中起来改稿。

有的为了参加改稿学习班,背着自己的小儿子,不辞辛苦赶来了。大理白族农民作家赵之星,背着他的小儿子唯恐误了这次学习的好机会。其实,赵之星是一个窗户里吹喇叭——名声在外的农民作家,1974年,他的小说《女队长》经过昆明改稿后,就发表在《云南文艺》上。但他也没放过那次参加改稿的好机会。

在下关兵站的宿舍里,我听到了不少鲜为人知的小故事。从南涧县来的李正烈、刘鹏,既是校友,又是同事,还是一起爬格子的文友。1961年秋天,李正烈从大理师范毕业后,带着一腔传播文化知识的热情,离开家乡下关,到南涧山区小学任教。1969年秋,刘鹏从大理师范毕业后,远离家乡祥云,到南涧山区任教,他去的学校,就是李正烈在的那个小学,他去时,李正烈走路下山帮他挑行李。后来,李正烈喜欢写文章,没多久就写进了南涧县委宣传部。再后来,刘鹏也写进了南涧县委宣传部,他俩一起,成为了南涧县文艺创作的种子选手,双双一起前来参加改稿。1982年,《大理报》复刊后,李正烈从南涧调到《大理报》当编辑,之后,刘鹏从南涧县调到大理州委组织部,再后来,又调到《大理日报》任总编辑。他俩在大理唯一的州委机关报胜利会师。

那次参加改稿学习班的大理作者赵守值,鹤庆作者陈贵,因为他们喜欢写作,1982年《大理报》复刊后,调到报社当编辑。两位都编辑过《大理报》的文艺副刊“洱海”和文化副刊,为我州培养了不少作者。值得一提的是:赵守值早在1964年,曾出席过全国少数民族青年创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云南省仅有2人),早就有文学作品发表,但是他来参加改稿,谦下、刻苦。后来,他发表了很多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是那次来参加改稿作者中成绩比较突出的一个。2015年,当他把《赵守值文集(小说卷)》《赵守值文集(散文卷)》《赵守值文集(诗歌卷)》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真是感慨万端,羡慕不已。

上述人员,后来成为《大理日报》的中坚力量,他们经常有作品发表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上,成了不可小觑的名编辑、名记者。

在下关兵站宿舍里,我还结识了来自剑川象图的高万鑫老师。他说,象图是高寒山区,离县城较远,交通不便,进一次城,要走几十里路。在那里,搞业余文学创作,没有个商量的人,文章写出来,想请人看看,都无法。幸好县文化馆有会写文章的袁苏民老师,这次也来了。每次,他写好文章之后,拿着文章,带上干粮,从象图走几十里路,到县文化馆,请袁苏民老师看,袁老师看过后,记下他提的修改意见后,又走几十里路,赶回学校。晚上,改完学生的作业,便在油灯下,按袁老师提的意见,修改文章。

高万鑫老师的话,道出了基层业余作者写作的艰难,想想他们,再想想我们,觉得我们生活在天堂。我们这些业余作者,生活在下关,身边有军旅作家樊斌老师,白族作家那家伦老师,文章写出来,请他们看一看,只需要走20多分钟路,不用走几十里。像高万鑫老师那样,找不到看文章的山区作者,数不胜数。相比之下,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高万鑫的步行求学的精神,支撑他在全国恢复高考后,考入云南民族学院中文系。大学毕业之后,他告别象图山区,来到州府下关,进入大理州委党校,担任语文老师,上世纪90年代中期,又调到大理州委宣传部,担任《大理宣传》编辑。期间,他笔耕不辍,成为一位知名白族作家。

那次参加改稿学习班,下关有樊斌、杨水清、杨朝宗、张焰铎、张锡禄、董云汉、李国钧、刘建华、李树梁、马琨、杨文釗、董崇福等,大理有赵守值、杨振华、赵泽(笔名艾华)、赵之星、邓英鹦、杨桂芬、李榆珠、李江舟(笔名雪涛)、张玉齐等,漾濞有马紫忠,永平有景宜、张世庆、杨慧琼,云龙有李国兴、赵经中(著名白族作家张长的弟弟),洱源有李友文、杨荣昌、王旭辉,剑川有袁苏民、高万鑫、杨益钧,鹤庆有陈贵、赵怀仁、杜宽活,祥云有茶山青,弥渡有赵阔,南涧有李正烈、刘鹏,宾川有张旗、尹国春(此公,后来从大理调到曲靖地区,因为文学创作成绩显著,调曲靖地区文联担任文联专职副主席),巍山有赵志敏、郑昆萱。这些人,大多数一直坚持业余文学创作,至今,仍然是出没大理文坛的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次改稿班,给与会者注射了文学疫苗,不同程度地给他们的生命打上了文学的烙印。这些人,后来大多视文学为自己的生命,终身与文学相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及至老年,仍然笔耕不辍。同时,这些人,因了他们有码字本领,也为他们在社会上找到了一只安身立命的好饭碗,有的还成了为人民谋利益的好官员。这些人,大都有十分精彩的故事,那是后话,暂且不表。值得一提的是,多数人都有专著问世,多数人都成为省作协会员,不同程度地圆了各自的文学梦。

那次专刊改稿学习班,准备比较充分,事前就做了周密的安排和合理的分工。由“州创办”的人分别担任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组组长。分门别类组织讨论,对与会者的稿件,通过讨论,集思广益,一一提出修改意见,然后,由作者本人进行修改,修改之后,再过一遍,一遍不行,再来一遍,直到通过为止。

记得小说组负责人是彭怀仁、黄坚石,散文组负责人是何百源、李松仕,诗歌组负责人是谢本良、舒宗范,评论组负责人是赵庆升。因为这些人是“州创办”工作人员,所以他们只好在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其实那次来参加改稿的,很多都是知名作家,或者发表过不少文学作品,像我这样才走上文学创作崎岖小路的人,在他们面前,完全是歪嘴婆娘照镜子——当面丢底。对他们,只有仰视的份。比如洱源白族作家李友文,上世纪1962年,他写大理白族火把节的散文,就发表在当年的《人民日报》文艺副刊上,可他也认认真真听取大家的意见,修改自己的稿子。在他们面前,我算什么洋芋皮?

那家伦负责协调。有什么问题,向他汇报,由他出面,上情下达,相互协调。

开幕式那天,州文教局局长张树芳到会作动员报告,讲明了办专刊的宗旨,强调了庆祝活动的意义,要求与会者一定要全身心投入,努力完成各自的创作任务。州文教局副局长施中立也在会上讲了话,鼓励大家齐心协力,拿出自己的好作品,向建州20周年献礼!

那家伦在大会上,向与会者汇报了“州创办”组稿、筹办专刊的前后经过,并希望大家认真改稿,写出好作品,向建州20周年献厚礼!

其间,那家伦还在改稿班,传达了毛泽东主席对电影《创业》的批示,中心思想是鼓励文学工作者大胆创作,多写铁人王进喜式的社会主义新人。参加学习的业余作者,倍受鼓舞,力图写出好作品来。

记得改稿学习班期间,中共大理州州委书记刘树森,还到会看望来自全州各地的作者,并与大家座谈,听取大家的意见。

那次改稿的方法是:由作者本人在小组里朗读自己的作品,然后,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帮助作者进行修改,因为当时大家都是手写,没有条件打印,只好通过朗读,不像后来打印成文,人手一份,分头阅读,集中讨论,方法显得有些原始。尽管如此,作者们都非常认真地朗读作品,细心听取意见。有时候,一个早上,还讨论不完一个万字短篇。一个小组十几个人,有人朗读,声音很低,读完之后,又让他读某段没听清楚的地方。可以说,讨论相当吃力。但无论如何,大家都认真对待,毫不马虎。

鹤庆作者陈贵的小说《红灯高照》,是写红军长征过鹤庆时的故事,作者性格温和,随时一副笑脸,朗读时娓娓道来,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后来他的《红灯高照》编入专刊,再后来他还以《滇西路上红军情》为题,写红军长征经过鹤庆时的情景,刊登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上,并入编鹤庆县志书。

那次改稿,每篇小说都要揉出几身汗,每一句诗歌,都要抓下几根头发。

每组通过的稿件,由作者抄好后,又交那家伦审核,那老师看过后,所有稿件又经“州创办”同仁再过目一遍,然后,呈交大理州文教局副局长施中立同志审阅后,才定稿。

稿件基本定稿后,”州创办”便向《云南文艺》主编李鉴尧汇报,并请求他尽快派编辑来下关终审文稿。

大约两天后,《云南文艺》编辑部两位编辑,风尘仆仆来到下关兵站。

记得来的编辑是王朝晖、胡萍,他们到兵站,吃过晚饭后,就马不停蹄地拿上文稿,分头审阅。从第二天开始,就分别找作者交换意见,谈他们对稿件的看法。该修改的,就让作者修改。作者们大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稿件被编辑否决。需修改的作者,听了编辑的意见后,立马修改,然后,如释重负地呈交上去。

经过编辑部编辑五六天时间审稿,原先敲定的稿件,几乎全部通过。但是,不少稿件,都被编辑改过,添加了不少红字,退回作者另行抄写。

专刊上稿的小说,有景宜、陈贵、李榆珠、高万鑫、郑昆萱等;散文上稿的有那家伦、何百源、赵守值等;诗歌上稿的有谢本良、舒宗范、杨荣昌、茶山青、赵泽、李国兴、马紫忠等。

那本专刊,洋洋十万余言,算得上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借调到“州创办”的同仁,总算松了一口气。

云南人民出版社编辑王寿春,《云南日报》文艺副刊编辑杨伊达还到改稿班指导、帮助学员改稿。

送走《云南文艺》编辑部的编辑后,改稿班圆满闭幕。张树芳局长到会讲话,感谢大家圆满完成创作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大理州文教局副局长施中立同志,自始至终参加改稿班督查,使改稿工作次序井然,进展顺利。

《云南文艺》编辑部的编辑带走专刊稿子后,州文教局局长张树芳仍有点不放心,责令那家伦、彭怀仁、黄坚石、赵庆升到《云南文艺》编辑部,听候结果。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昆明后,认真听取编辑部的意见,人家咋个说,你们按人家说的改,一定要争取把专刊弄出来。

那家伦一行四人到《云南文艺》编辑部后,立即向主编李鉴尧汇报了大理州领导的想法,并恳请他务必帮忙。李鉴尧说,编辑部已安排编辑小王统稿,你们尽管放心。

“州创办”的同志,在云南饭店住了一星期,每天都到《云南文艺》编辑部,找李鉴尧,磨嘴皮,听下文。强调专刊是大理州白族人民给建州20周年的一份厚礼。务请他高抬贵手。

负责专刊统稿的编辑,是一位北京女知青,好像叫王宝琴,上世纪80年代初期,调《光明日报》工作。为了了解情况,那家伦派我去给她打下手。我找到她后,我说,王编辑,稿子有什么问题,你提出来,我们修改,需要誊写的我们誊写。她说,好,有什么,我会找你们的。你们先休息吧!

几天后,我又到编辑部找王编辑,她说,稿子全部弄好了。我问:需不需要誊写,她说,不用了,该抄写的,我都抄好了。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稿子一看,有的稿子,她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字也很清秀。我说,太感谢您了。她说,晚上没事,抄写,也是一种学习的机会。我至今难忘她的敬业精神。

其间,张树芳局长,不时打电话询问。经过多次疏通后,李鉴尧说,稿子我也看过,基本定稿;编出专刊是迟早的事,你们放心回去吧!

得到准信后,那家伦打电话请示张树芳局长后,四人一行,才返回下关。

不想,后来由于“文化大革命”运动的深入,那本专刊没有出炉。

尽管《云南文艺》庆祝大理州建州20周年文艺专刊,因历史原因,没有发表。但是庆祝活动期间,大理州委宣传部、大理州文教局,在抓全州文艺创作队伍建设方面,花了物力、人力,做了大量工作,在大理州文化建设的历史上,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页,并为1979年大理州文教局创办大理州第一本文艺期刊《大理文化》,储备了创作力量。业余作者们在兵站改稿班流的汗,没有白淌,因为他们终于有了新的练兵场。

读到这里,也许你会认为,那次改稿班,做了一件鸡抱鸭子——一场空的事。但我觉得,那次改稿班,是全州广大业余文学爱好者,学习写作手艺的极好机会。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学到了自己一个人平时孤军作战几年都没学到的技艺,这技艺,成为他们后来在文学小路上、不断攀登的基本功,也是他们如今还在大理文学舞台上展演的动力,尽管如今他们大多白发苍苍,但还时不时地还有作品与读者见面。

最后,我想说一个节外生枝的小插曲。那次改稿班,除了收获写作技艺外,有人还收获了爱情。改稿班,成了两对新人走向婚姻殿堂的跳板。一对是云南人民广播电台驻下关记者站记者李树梁、大理县委报道组杨桂芬,一对是永平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张世庆(张世庆后来从永平县,调到《大理文化》任小说编辑,之后调昆明《春城戏剧》任编辑)、杨慧琼,他们在下关兵站出双入对,每天黄昏,一起丈量下关市郊的马路,一路谈情说爱。改稿班后不久,他们先后成了恩爱夫妻。之后,又先后调往省城,在昆明生根、开花。

想来,他们该不会忘记1976年夏天,在下关这片热土收获爱情的往事吧?

那次改稿班,距今已40年,如今,手边没有原始记录,也没有一点可资借鉴的材料,全凭记忆,搜肠刮肚,自然会挂一漏万,或许会张冠李戴;遗珠之恨,在所难免;错漏之处,还望当事者海涵!

编辑手记:

弹指一挥间,从1956到2016年,大理白族自治州已经走过了六十年的历程。彭怀仁先生的《参加建州20周年庆祝活动的那些日子》一文,通过他参加二十年州庆的经历讲述,用心将一份珍贵的记忆呈现给我们,让我们看到了一群文化人的创作成长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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