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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态下西部经济发展的新机遇、挑战及趋势*

2016-01-26段小梅,黄志亮

西部论坛 2015年3期
关键词:经济发展



新常态下西部经济发展的新机遇、挑战及趋势*

段小梅,黄志亮

(重庆工商大学 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重庆 40067)

摘要: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面临的国际国内环境发生了一系列的深刻变化。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扩大内需、“一带一路”及“四化”同步发展战略等给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历史机遇;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难度较大、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人口和劳动力素质偏低、生态环境恶化、节能减排压力大等,又使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面临新挑战。西部开发依然位居国家优化经济发展空间格局的四大总体战略之首,“一带一路”新战略昭示了西部地区发展开放型经济的新方向和新蓝图;西部开发需要切实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也需要东、中部地区给予更多实质性支持;西部地区要增强自我发展和可持续发展能力,走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现代特色产业发展之路。

关键词:经济新常态;西部开发;一带一路;经济结构调整;发展方式转变;扩大内需;“四化”同步发展;可持续发展;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

自西部大开发以来,西部地区的经济社会取得巨大成就:综合经济实力大幅跃升,基础设施建设成效显著,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扎实推进,改革开放不断深化,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不仅改变了西部贫穷落后的面貌,而且增加了中国发展的战略回旋空间。当前,我国经济经过30多年持续的高速增长后,“换挡”转为中高速增长的新常态,经济增长方式从规模速度型的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的集约增长,经济发展动力从要素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在新常态下,我国经济的转型升级正处在重要的历史拐点,传统的“人口红利”“资源红利”“储蓄红利”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逐渐消减,增添新的发展动力刻不容缓。同时,随着改革进入深水区和攻坚期,经济改革面对的阻力和困难日渐增大。当前,已站在新的历史高点上的西部地区,应顺应时代发展要求,破除旧有的发展思维定势、行为惯性和路径依赖,抓住当前国际国内发展环境和条件变化带来的新机遇,化解新挑战、新约束,以“新作为”引领“新常态”,实现新的跳跃式发展和可持续发展。

一、新常态下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面临的新机遇

2000年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来,西部地区投资环境和发展条件不断改善,西部地区的自主发展、自我发展能力等综合实力空前增强,为实现又好又快的经济发展积累了后劲。党中央、国务院2010年召开的西部大开发工作会议提出,西部大开发在我国协调区域发展总体战略中居优先地位,将继续对西部地区在财政、税收、投资、金融、产业、土地等方面给予倾斜政策,同时加大资金投入和项目倾斜力度。可见,新一轮西部大开发的良好态势已经形成,而前期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有效实施为西部地区经济起飞奠定的基础设施、积累的人力资源等巨大的后发效应也正陆续释放,西部地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良好的发展环境和机遇。

1.经济结构调整及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有利于西部地区承接产业转移和构建现代产业体系

全球新一轮技术革命蓄势待发,国际产业分工和贸易格局将会发生较大调整和变化,相应的产业转移进一步加快(杨海霞,2011)。为应对金融危机和气候变化,发达国家大幅度增加了科技投入,积极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新一轮的产业调整和技术革命将表现出以下特征:一是发达国家进入“再工业化”过程,致力于增强在高端消费品、投资品方面的生产能力,将使其服务业超前发展、工业相对薄弱的格局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变。二是发达国家为抢占未来竞争的战略制高点,在新能源、节能减排、信息技术(比如物联网、云计算、传感网、智慧地球)等若干重要领域,正在酝酿新的突破;新产业、新技术的发展,将会形成各国新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关系,促成全球新的产业分工体系,进而影响世界贸易格局。三是发达国家生产成本上升压力加大,信息技术升级换代加速,促使其进一步将一些资金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如汽车、钢铁等)以及某些原来限制转移的服务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从而为发展中国家带来新的发展机遇(瓦迪·哈拉,2011)。同时,受世界经济以及国内劳动力成本变化等因素的影响,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加快对产业结构进行深度优化调整,一部分产业正通过区域转移等路径拓展新的发展空间,西部地区可趁机承接一些高端制造业,借此快速构建全新的现代产业体系。

2.扩大内需将促使西部地区的发展潜力得到进一步挖掘

为应对国际经济格局的深刻变化,中国在经济新常态下实施了扩大内需的长期方略,这将使西部地区的发展潜力得到进一步挖掘。当前,全球经济呈现出增长速度放缓、经济结构转型、各国之间竞争激烈、制度改革多元化等多重特征,可能需要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才能实现全球经济的复苏,且前景不容乐观。很多国家,尤其是发达国家为调整国内生产和消费的关系,纷纷出台政策并采取多种措施。随着全球总需求的萎缩,出口导向型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柱面临崩塌,今后出口虽仍会为这些国家经济增长做出贡献,但将不再是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牛彦君 等,2012)。而且,当刺激措施的效果逐渐减退而私人消费和投资未能顺利接过推动经济增长的“接力棒”时,各国保护国内市场和争夺国际市场的竞争将日趋激烈,各种贸易保护主义势头有所回升。这些因素必然会极大挤压中国的外需,在经济新常态下,为了谋求新的经济增长点,必然要充分利用“内需”这架马车拉动经济发展。而西部地区战略资源丰富、投资和消费潜力巨大,扩大内需将十分有利于其发挥后发优势,实现跨越发展(国家发展改革委西部开发司,2011)。

3. “一带一路”战略是西部地区充分发挥地缘优势,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的历史新机遇

当前,经济全球化、政治多极化日益加深,扩大内陆开放、沿边开放、向西开放,与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亚欧大陆国家加强合作和相互开放,是中国经济新常态下的必然选择,尤其是“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将加快新一轮西部大开发步伐*“一带一路”中的丝绸之路经济带东连亚太经济圈,西系发达的欧洲经济圈,被认为是“全球最长、发展潜力最大的经济大走廊”;“一带一路”中的海上丝绸之路则贯穿太平洋、印度洋至波罗的海,包含了东南亚、南亚、西亚和非洲,并通过地中海从海上进入欧洲。“一带一路”覆盖的总人口达44亿,具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经济规模、市场规模和发展潜力,相关各国在贸易和投资领域合作方面极具潜力。。“一带一路”战略提出后,西部各省区都在加紧布局和衔接,积极建设国际港务区以及相关保税区,策划内陆自贸区,加快对外开放步伐。通过欧亚经济论坛,陕西省正沟通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各国的联系,并努力创造条件促进欧亚地区合作和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城市之间的交流,策划建立省市联动协调机制,并注重与国家战略的对接,促使陕西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新起点和桥头堡。新疆以喀什金融特区为实验点,力图在金融资本方面寻求新的开放制高点(中国经营报,2013)。目前与欧亚大陆桥以及丝绸之路经济带有关的多条铁路已在规划中,其中由库尔勒至格尔和将军庙(乌鲁木齐附近)至哈密、哈密至额济纳(内蒙古)两条线路向东均可到达东部沿海地区;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已批复了银川到西安的快速铁路项目建议书,将来从银川到西安乃至郑州,均可走客运专线。这些基础设施的建成,将使我国东部地区到达欧洲的陆路路径更加便捷和多样化,既可选择北线经由哈密、将军庙,也可选择陇海线、兰新线,或者是库尔勒到格尔木的线路(京华时报,2013)。“一带一路”战略中的“海上丝绸之路”提出后,更是得到了四川、重庆、云南、广西、贵州等西部省市区的积极响应,并依此积极调整本省市区的对外开放战略。

4. “四化”同步发展战略为深化西部开发创造了新条件

“四化”同步发展是经济新常态下我国新的经济增长驱动机制,尤其是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的深度推进,将为深化西部开发创造新条件。当前,国际国内形势虽然严峻复杂,但经济新常态也为我国经济发展带来了诸多利好机遇:改革的深化将不断释放新的市场活力,创新驱动催生出新的发展动力,经济结构调整孕育着新的增长点,为我国经济保持平稳较快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尤其是随着我国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深入推进,国内市场需求的巨大潜力将再进一步释放,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和经济结构战略调整提供了广阔的回旋空间(中国经济导报,2012)。这些都为西部开发向广大城乡腹地纵深发展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有利条件。

二、新常态下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面临的挑战

受自然、历史等因素制约,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主要矛盾和深层问题仍未得到根本解决,西部地区的巨大发展潜力尚未得到充分释放。主要体现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并不稳固、基础设施不足依然制约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生态环境脆弱对经济发展的约束增强、消除二元经济结构任重道远、中央对西部的投入渠道还不完善等。

1.提高城乡居民生产生活水平的任务艰巨,农民总体生活水平较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难度较大

西部地区贫困面广大、贫困人口众多、贫困程度很深。据国家统计局的监测和分析,2010年西部地区只实现了71.4%的全面小康社会程度,比东部、东北、中部地区大约分别落后7年、4年、3年;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全面小康实现程度比其他地区更低(江国成, 2013)。作为我国贫困面最广、贫困人口最多、贫困程度最深的区域,西部地区分布了11个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而全国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总数只有14个。按照2 300元的贫困线标准,西部地区2011年扶贫对象占总人口的比例约为21.9%,高出全国9.2个百分点。而且从城乡居民的收入水平来看,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的差距依然较大。2012年西部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当于东部地区的71%,农民人均纯收入仅相当于东部地区的56%。东部地区人均GDP是西部地区的1.8倍,其中,最高的天津与最低的贵州相差3.7倍(沈思宇,2013)。2020年要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西部地区贫困问题的解决依然任重道远。当然,在中国经济新常态下,经济发展质量将进一步提升,社会保障趋于完善,为西部地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了新的契机。

2.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尤其是县、乡、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严重不足,制约西部地区经济进一步发展

2012年西部地区公路密度仅相当于全国的55.6%,铁路网密度为全国的53.5%,综合交通运输网络尚未完全形成。而且“通而不畅”的问题在一些地区尤为突出,例如从内蒙古赤峰市到北京的火车,400多公里路程要9个多小时。“水”和“路”两块短板仍然是制约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难点问题,也是西部地区群众反映强烈的热点问题(中国人大网,2013)。与此同时,西部农村地区,尤其是一些偏远的乡镇,其水、电、路等基础设施建设远远滞后于经济发展要求,农民在教育、医疗、住房、文化等社会事业方面与城镇居民的差距较大,要实现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还需加大投资力度。

3.人口和劳动力素质总体偏低,自我发展能力相对较弱

发展经济,人才是关键。西部地区由于历史、地理和文化等诸多因素的制约,人力资源开发水平较低,人口增长速度快,整体文化素质低。西部地区15岁及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36年,是东、中、西三大区域中平均受教育年限最少的;初中、高中、大专及以上人口占全国同类人口比重分别为23.78%、22.17%、24.97%,均低于其人口在全国人口中的占比;15岁以上人口文盲率为7.07%,青海、西藏、贵州3个省区文盲率均在10%以上(中国教育报,2013)。而且人力资源的结构存在较大问题,人才的利用效率较低,这些已影响到西部开发战略的顺利实施。再加上西部地区海拔高、干旱、风沙大,自然条件严酷,且工资薪酬、福利水平、工作环境较东部、南方地区缺乏竞争优势,人才流失严重。加快推进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解决东西部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提升人力资源是关键。未来如何加快人力资源开发,加快各类人才的培养,大力提高人口素质,是顺利实施西部开发战略的一个关键,也是重要突破口;如何摆脱引智难、留人难的“魔咒”,也是经济新常态下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面临的严峻问题。

4.人口、资源、环境不协调,生态环境总体恶化趋势尚未根本扭转

西部地区森林、草地、湿地等主要生态系统仍较脆弱,主要湖泊和水库水体氮、磷超标仍较普遍,需要退耕的25度以上陡坡耕地达6 500多万亩,尚有15亿亩退化草原及7.8亿亩沙化土地亟待整治。在生态环境脆弱、自然灾害频发、生存条件恶劣的地区仍居住了2 500多万群众(王伟,2013)。西部地区的森林覆盖率仍处于不到20%的历史低位。而且西部地区地形复杂、干旱缺水,土地资源开发利用的制约因素很多,虽然后备土地资源潜力较大,但多是难以利用的荒漠、戈壁和裸岩石砾地,在西北黄土高原和戈壁沙漠、西南山地丘陵和北方草原农牧交错带等地区的土地生态环境尤为脆弱。同时,西部地区地质灾害频发,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西部地区突发性地质灾害严重,崩塌、滑坡、泥石流等灾害频发,占全国的70%以上,严重威胁着人民的生产生活和当地的基础设施。

5. 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和工业化道路依然在主导经济发展,节能减排压力凸显

西部地区的工业化依然是以高耗能、高污染、低效率的传统工业化道路为主,经济增长方式粗放,导致其资源综合利用效率较低,能源资源消耗大,三废排放量大,经济发展的资源成本和环境代价大。《2014年中国可持续发展战略报告》显示,可持续发展能力位列全国前10位的全部来自东部地区,而位列后10位的依次为河北、广西、山西、新疆、云南、宁夏、贵州、甘肃、青海、西藏(齐芳,2014),西部地区占了8个。从表1可知,在2010年,全国每亿元工业产值工业废气排放量为0.74亿标立方米,其中,东部仅为0.52,中部为0.92,而西部高达1.58,是东部地区的3倍左右;每亿元工业产值固体废弃物排放量也是西部地区最大,达到41.93吨,是东部的41.1倍;西部地区每亿元工业产值未达标废水排放量也是东部的6倍。经济新常态下,经济发展方式必须从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西部地区的节能减排任重道远*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发布的各地区2014年前5月节能目标完成情况晴雨表显示,福建、海南、青海、宁夏、新疆等5个地区预警等级为一级,节能形势十分严峻,福建、陕西等2个地区预警等级为二级(国家发改委,2015)。。目前,西部地区的工业化、城镇化正加速发展,能源、资源消耗强度较大,尤其是一些省区粗放的经济增长方式仍未改变,完成节能减排任务难度较大。目前,西部地区产业构成以煤、电、重化工等能源资源性产业和农牧业为主导,一产比重偏高,二产结构偏重,产业链条短,高新技术产业不发达,企业技术装备水平整体偏低,节能减排形势严峻。此外,落后产能退出政策措施不够完善、激励和约束作用不够强以及地方保护主义等,也严重制约了西部地区节能减排工作的顺利开展。

表1 区际及西部区内省区的工业“三废”排放情况

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001年和2013年。

6.非公有制经济和民营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不适应经济新常态要求

在开始实施西部开发战略的2000年,东部地区民营经济创造了51.90%的GDP,高达28 923.57亿元,极大地拉动了东部地区经济发展;同年,西部地区民营经济对地区GDP的贡献仅有18.36%,为3 220.67亿元,东西部差距显著。西部地区经过10余年的开发,已逐渐形成了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个体、私营、外资、合资、联营、股份制等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良好格局,其中非公有制经济和民营经济发展较快,尤其以陕西、四川、重庆最为突出*陕西省2012年非公经济增加值占全省GDP比重达51.2%,已经占据 “半壁江山”,比2000年的40.1%提高了10.4个百分点(陕西省统计局,2013);四川非公经济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达59%,2012中国民营企业500强中四川有13家入围,居西部首位(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2012);2012年重庆非公有制经济总量突破7 000亿,民营经济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达到49.1%(大渝网,2013)。。但与东部地区相比,仍然相对滞后*2011年浙江省民营经济总量达到19 872亿元,占全省地区生产总值的62.1%;在全国民营企业国际竞争力50强中占25席,在中国民营企业500强中占144席,均居省区市首位(浙江日报,2012);2012年福建民营经济占全省GDP比重达66.7%,吸纳就业在85%以上,税收占全省纳税总额的60%(中国工商时报,2013),民营经济已成为促进福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的重要力量。。西部地区民营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主要如下:一是受内陆封闭型经济和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人们的思想观念和意识封闭不开放,缺乏以创新意识和冒险精神为代表的企业家精神,“等、靠、要”思想根深蒂固,甚至对引入的东部民营经济存在排斥心理,抑制、打击其发展;二是改革开放以来,受国家非均衡发展,尤其是鼓励东部地区率先发展等战略思想的影响,西部地区的技术人才、管理人才以及大批农业剩余劳动力纷纷流向机会更多、收入更高的东部地区,导致西部地区人力资本不足,加大了企业家创业的成本;三是地方政府缺乏对民营经济的服务意识,习惯了以公有制经济为服务对象,政府未能正确定位自身角色,行为不够规范,大量干预民营企业,政策缺乏连续性、公平性、稳定性;四是西部地区民营经济发展较晚,规模普遍偏小,自身积累不足,而金融市场发展滞后又使中小企业融资渠道不畅,中小企业融资难严重制约了西部民营经济的发展。

此外,西部经济发展还受到一系列的国际挑战:由于劳动力、土地等价格上升,西方制造业、服务业向东南亚、南亚、中亚转移,对中国西部产生排斥;由于国际减排压力、环保压力增大,西部的发展受到空前的环境约束;由于历史积累因素,西部的少数民族地区与发达地区存在较大发展差距,西方利用这种差距挑起民族矛盾,从而干扰西部开发进程;如此等等,这里不一一赘述。

三、新常态下西部经济发展的总体趋势

总体看来,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是机遇大于挑战,总体上仍处于上升态势,东、中、西三大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将更加协调,西部人民将在民族复兴的征程中更加幸福。

1.西部开发依然位居国家优化经济发展空间格局的四大总体战略之首

在新一轮西部开发起步时,中央对西部开发的定位进行了重新界定,提出西部大开发在我国未来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中居优先地位,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中具有基础地位,在国家的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中居特殊地位。2014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明确指出,在经济新常态下,优化经济发展空间格局,要继续实施“西部开发、东北振兴、中部崛起、东部率先的区域发展总体战略”,重点实施“‘一带一路’、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三大战略”,促进各地区协调发展、协同发展、共同发展。但今天的西部依然是我国区域协调发展中的“短板”,西部地区的稳定、发展、繁荣和幸福,不仅与西部各族群众的福祉息息相关,而且关系到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的成败,同时还是实现国家长治久安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保证。因此,对西部地区持续稳定的国家支持必然是中央政府的长期政策指向,西部经济必将实现新的跨越式发展。

2.“一带一路”新战略将西部由对外开放的后方推向前沿,昭示了西部发展开放型经济的新方向和新蓝图

西部地区与周边14个国家和地区接壤,周边国家与我国产业互补性强,合作空间广阔。尤其是“一带一路”国家战略的提出和快速推进,开启了西部开发新阶段的大幕。丝绸之路经济带在国内主要包括西北五省区(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和西南四省市区(重庆、四川、云南、广西),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分别向西和向东南打开对外窗口,将创造我国经济新的增长点。未来西部地区要加大向西开放力度,稳步推进向西的陆上丝绸之路经济带和孟中印缅、中巴经济走廊建设,推动与周边国家政策沟通、道路连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民心相通。西部各省市区要根据自己的区情,主动融入“一带一路”国家战略,加速向西的交通、物流大通道建设,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建设更多内陆开放高地、沿边开放高地,着力打造具有新时代特色和西部个性的开放型经济。

3.切实使市场在配置资源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引导作用是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转型成功的关键

完善西部发展的市场环境是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转型的内在要求*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指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把过去市场的“基础性作用”改为“决定性作用”,突破了市场与政府关系的传统观念,是对“市场”地位的重新界定。。在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经济运行规律、经济转型方式将会更趋复杂,原有的一些调控方式、政策措施有可能不再适用,必须与时俱进,采用新办法、新举措来配置资源、调控经济。其中的一个着力点就是要协调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要在资源配置中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各种生产要素的配置和流动应由市场价值规律来主导,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机制。同时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在发挥宏观调控作用方面也不可缺失,尤其是在宏观经济的稳定、公共服务的优化、市场竞争的公平、市场失灵的弥补等领域需要政府发挥积极作用。对于贫困依然深重的西部欠发达地区,更要有效发挥政府的强势引导作用。尤其是当前西部地区的基础设施依然相对落后、生态环境压力加大、人力资源开发不足、公共服务仍不健全,更需要中央政府在人、财、物方面提供大力支持。要进一步改进对各级政府的考核目标和考核方式,修正以GDP为核心的政绩考核体系,在经济增长、健康发展的同时,把资源消耗、环境保护等约束性指标纳入考核体系,同时也要注重科技创新、民生幸福、社会和谐等方面的进步。从而使各级政府的政绩考核更加全面、科学、客观、公正,促使地方政府的发展导向与可持续发展道路相吻合,同时也与西部广大群众的社会和谐、民生幸福的诉求相一致。

4.西部地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国家难题,需要东、中部地区给予更多实质性支持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须进一步从全国整体层面上重视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难点的西部地区。西部开发战略实施已10多年来,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和全国平均水平的相对差距有所减小,但由于西部地区起点低、基础差,绝对差距仍在扩大。同时由于西部的城乡差距大、贫困人口多、贫困程度深,各种社会经济矛盾容易激化。在当前的新常态下,东部沿海地区,特别是大城市在跨入高收入行列的同时,遇到土地和环境瓶颈;而西部地区,特别是边远农村地区经济发展仍十分落后,承接东部产业梯度转移有充裕余地。国家必须更加重视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全国其他省区必须给予西部地区更多的支持和帮助,从而更好地实现党中央确定的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欧晓理,2012)。

5.增强自我发展能力是西部地区未来发展的主线

西部开发的第一个10年(2000—2010)是奠定基础阶段,第二个10年则是全面提升西部地区发展质量的关键时期。从前10年来看,国家在资金投入、财税优惠、金融支持、特色产业发展、社会公共事业和生态环境建设等方面对西部地区加大倾斜力度,有力地刺激了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尤其是基础设施建设、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取得了显著成效,为新一轮西部开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未来10年,西部开发将以增强自我发展能力、改善民生为重点,更加注重基础设施建设、人力资源开发和科技进步、制度体制机制创新、法制建设、经济结构调整和社会事业发展,着力提升发展保障能力、可持续发展能力、自我发展能力和公共服务能力。

6.可持续发展、建设美好家园、构建国家生态安全屏障是国家责任和西部经济发展的新模式和方向

能源、资源和环境问题是关系我国未来经济社会能否可持续发展的重大问题。我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以传统工业化为主,片面追求经济增长速度,忽略了由于能源消耗、资源日渐枯竭和环境日益破坏而付出的巨大成本。随着我国进入资源环境约束日益加剧的新常态,未来必须树立绿色发展、低碳发展理念,在节约优先的原则下提高能源、资源利用效率;同时也要增加供给,积极利用海外资源,提高自身的供给能力,才能有效解决能源、资源问题。西部地区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其生态环境问题是关系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的关键点。自西部开发以来,实施的天然林保护工程、退耕还林、退牧还草等生态工程,对西部地区局部生态环境有所改善,但并未有效遏制整体环境恶化的趋势。“十二五”时期,国家将进一步加大投入力度,加强西部地区的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遏制西部地区生态环境的恶化趋势,并通过生态补偿机制的进一步完善、重点生态工程建设的大力展开等诸多措施,稳固西部作为国家生态安全屏障的地位(中国绿色时报,2012)。这无疑将给西部地区带来新的发展活力,也指明了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模式转型的方向和路径。

7.走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现代特色产业发展之路,积极发展低碳循环经济、环境友好型经济、创新型经济、互联网经济,是西部经济未来发展的新路径和新支柱

目前,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西部开发的国际国内环境与当年的东部开放有了很大的不同: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发展中国家的同质竞争日益激烈;国内经济增长已经进入要素供给效率下降、资源环境约束增强的新常态。因此,未来西部地区在引进外资时,要警惕西方和沿海的淘汰产业向西部转移,必须“质和量”兼顾,尤其是要通过外资搭载的技术创新能力和管理经验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因此,西部地区不能简单模仿东部的发展模式,必须走新型工业化道路,依托现代特色产业、低碳经济、创新型经济等,突破资源、环境、政策的约束以及资金、技术、人才的瓶颈。2013年12月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要注重中西部地区城镇化,加强中西部地区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和引导产业转移;要坚持因地制宜,探索各具特色的城镇化发展模式。西部城镇化发展水平低,严重滞后于全国和东部、中部地区的平均水平*2012年末全国城镇人口数达到71 182万人,按城镇常住人口所占比例衡量的城镇化率为52.57%;其中东、中、西部地区城镇化率分别为56.4%、53.4%、44.9%(郑海滨,2013)。;不过,西部地区城镇化水平虽然相对落后,但已进入30%~70%的快速增长阶段,预计2030年西部城镇化率可达65%,城镇人口将达2.5亿人,中西部地区无疑是我国未来城镇化发展的主战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部,2014)。城镇化不仅为未来西部地区开拓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且也利于西部地区遏制劳动力的盲目外流;而且,西部地区城镇化快速发展的条件也已具备:国家批复的重庆两江新区、兰州新区、西咸新区、贵安新区及四川天府新区等,将成为西部地区新一轮经济发展的增长极。值得注意的是,西部地区在经济新常态下推进的城镇化,将与前一个阶段注重城市规模扩张的传统城镇化不同,将更加重视进城农民在医疗、教育、养老等方面享受均等化的社会服务,以提升城镇化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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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C number:F061.5;F127Document code:AArticle ID:1674-8131(2015)03-0066-08

(编辑:南北;段文娟)

Opportunities, challenges and Trends for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West Under the New Normal Situation

DUAN Xiao-Mei,HUANG Zhi-liang

(Research Centre of the Economy of the Upper Reaches of the Yangtze River, Chongq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67, China)

Abstract:With Chinese economy going into the New Normal,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West undergoes a series of profound changes nationally and internationally.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West is provided with new historical opportunities from economic structural adjustment, transformation in development mode, domestic demand expansion, “One Belt and One Road” and “Four-zation” Synchronization Development Strategy. Meanwhile,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West is facing new challenges such as the difficulties in building a well-off society in an all-round way, the lag of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low quality of population and labor forc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deterioration, high pressure of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Western Development is still first part of the four overall strategy of optimizing nat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layout, and the new strategy of “One Belt and One Road” reveals the new direction and new blueprint of developing open economy in the West. Western Development needs market resource allocation to play its decisive role and government to play its leading role as well as more substantial support from the East and the Middle. The West should enhance the ability of self-development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ways of new industrialization, new-type urbanization and modern characteristic industry development.

Key words:New normal;Western Development;“One Belt and One Road”;economic structural adjustment; transformation in development mode;domestic demand expansion;“Four-zation” Synchronization Development;sustainable development;new industrialization; new-type urbanization

中图分类号:F061.5;F1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131(2015)03-0066-08

收稿日期:*2015-03-24;修回日期:2015-04-11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1BJL072);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2YBJJ029) 作者简介:段小梅(1972—),女,四川渠县人;研究员,硕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管理学博士后,在重庆工商大学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工作,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学、国际经济学研究。黄志亮(1955—),男,重庆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重庆工商大学副校长,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发展战略与规划研究。

DOI:10.3969/j.issn.1674-8131.2015.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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