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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OFDI的研究综述:理论创新与重构

2016-01-26刘夏明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跨国公司

刘夏明 王 珏 逯 建

(西南财经大学 国际商学院,四川 成都 611130)



中国OFDI的研究综述:理论创新与重构

刘夏明王珏逯建

(西南财经大学 国际商学院,四川 成都 611130)

摘要:本文分别从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动机、中国跨国公司的优势种类、中国企业国际化战略三个角度,对国内外2002~2015年间近14种学术期刊的相关文献进行综述,概括了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研究的理论创新之处,并由此对对外投资种类、跨国公司的优势、国际化的本质进行了理论重构。研究指出了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特殊之处,也为丰富国际商务理论、进一步拓展未来研究指明方向。

关键词: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跨国公司;国际化

一、引言

2002年以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持续快速增长。根据《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报告》,2014年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1231.2亿美元,较2002年的27亿美元增长了45.6倍,年末存量达到8826.4亿美元,分别占全球当年流量、存量的7.7%和3.4%,流量名列全球国家(地区)排名第三位,存量首次步入全球前十行列。2014年并购方式的实际交易额达569亿美元,占流量总额的46.2%,成为主要的投资进入方式。截至2014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涵盖了全球186个国家(地区),覆盖了国民经济所有行业类别,尤以租赁和商务服务业、金融业、采矿业、批发零售业四个行业为最。

作为一个发展中的经济大国,中国在经济发展水平、社会制度结构、主流商业范式、企业竞争能力以及利益相关者关系等方面与传统OFDI主要来源国存在明显差异。这使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不仅具有传统OFDI的一般共性,亦具有自身的独特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现有主流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的形成背景及其解释范围。现有主流OFDI理论(垄断优势理论、内部化理论、折衷范式理论、制度理论、资源基础观、交易成本理论等)主要是基于西方发达经济体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以市场竞争为基础的制度框架发展而来,能够较好地解释发达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现象,却不能对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快速增长的对外直接投资给出较好的解释。

从OFDI理论发展的内在动力机制和内生演进逻辑来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出现扩大了对外直接投资的种属、内涵和外延,从而以内生动力的方式不断推动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体系发展成能够对这一新的问题范畴提出合理解释、更为全面的理论体系。换言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由于持续性快速增长,以及独特特性所产生的理论盲点引发了国内外学界的广泛关注。那么,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持续快速增长的十年中,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研究究竟产生了哪些最新研究成果?其中的哪些研究主题可能成为未来研究的方向?正是这两个研究问题推动了本研究的展开。基于此,我们遵循文献综述的研究方法,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相关文献进行阶段性梳理,通过收集、整理、归类、分析和总结国内外权威学术期刊的相关研究文献来呈现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最新研究成果,反映OFDI理论的最新发展,并基于文献回顾的知识存量就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进行预判。

本文以下部分首先对研究方法进行说明,然后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研究进行回顾,并总结他们的理论创新,最后对未来的研究进行展望。其中,对外直接投资研究回顾,我们将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动机和种类重构、中国跨国公司优势种类和优势体系重构以及中国企业国际化战略属性与国际化本质重构三个方面展开。

二、研究方法

(一)学术期刊选择

本研究的目的是通过阶段性梳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研究以反映OFDI理论的最新发展,为此,我们确定的学术期刊选择原则是:其一,能够反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研究的最新问题;其二,能够代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研究的最高水平。基于引用率和影响因子,选择国际商务六大国际权威学术期刊:JournalofInternationalBusinessStudies、InternationalManagementReview、JournalofWorldBusiness、InternationalMarketingReview、JournalofInternationalMarketing和InternationalBusinessReview,并选择《经济研究》、《世界经济》、《经济学(季刊)》、《中国工业经济》、《管理世界》、《国际贸易问题》、《财贸经济》和《经济学动态》等国内刊物,以期能尽可能地对中国对外投资的主题进行最全面的概括。

关于学术论文发表时间的选择,我们综合考虑了三个基本事实:其一,中国“走出去”战略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提出的;其二,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从2001年开始迅速和持续增加;其三,理论研究,尤其是理论研究成果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迅速和持续增加存在一定的时滞。因此,我们将文献的时间选择范围确定在2002~2015年。但值得一提的是,个别关键文献由于其理论贡献的重要性并不局限于以上刊物,亦不局限于以上时间段。

(二)研究主题归类

任何完整OFDI理论的核心问题是解释清楚OFDI发生的动机和动机实现的条件,也即完整的OFDI理论必须能够对国际化动机及其实现的支撑能力提供解释[1]。关于国际化动机,现有研究往往从一国对外直接投资宏观流量在不同国家(地区)的分布来进行分析[2][3][4][5],而关于国际化能力的分析往往从企业层面的微观能力入手进行识别[6][7][8][9]。此外,国际宏观经济发展水平、制度环境以及企业优势和组织能力也正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在宏微观层面与传统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差别和新兴市场经济体OFDI理论发展构建的主要起点。基于此,结合收集到的文献研究内容,我们将文献从研究主题上划分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与属性研究;二是中国跨国公司优势体系研究;三是中国企业国际化战略属性研究。值得注意的是,以上三个方面并不是文献在内容上的划分标准,其仅仅是本文展开和内容陈述的基本逻辑。事实上,大多数文献本身就囊括了以上三个方面的全部或主要内容。

三、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动机与种类重构

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分析主要属于宏观层面的研究范畴。研究展开的方向是立足国家层面的整体经济实力与相关经济因素识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新特征,并基于这些特征进行理论的拓展性建构。基于新兴经济国家的新特征,主要的理论突破包括逆梯度OFDI与学习型动机、制度差异和制度资源寻求、两阶段OFDI理论和收益最大化动机。

(一)逆梯度OFDI与学习型动机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传统OFDI最直接的区别是OFDI的来源和流向存在差异。传统OFDI的源头往往是经济实力强大、技术水平领先的发达国家,流向目标是欠发达国家或者发达国家中相对落后的产业,因而是一种自然的、顺向的OFDI流动。中国现阶段的经济发展水平在全球范围内约处在“中游”位置,其OFDI流向因此具有二元属性:部分对外直接投资流向了经济发展更为滞后的国家,属于顺梯度OFDI;另有部分对外直接投资流向了技术水平领先的发达国家,属于逆梯度OFDI[10](P34-53)[11]。二者的流向不同,其投资动机也存在差异。顺梯度OFDI具有正的优势落差,因而主要表现为利用既有优势开拓新市场和优化资源配置,最大限度地利用企业的专有知识[12],属于“利用型OFDI”[13];逆梯度OFDI存在负的优势落差,因而主要是通过获取战略资源、学习先进知识来培育更高层次的竞争优势,属于“探索型OFDI”[14]或学习型OFDI[1]。

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在流向和结构上的二元属性来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动机既包括传统OFDI的市场开拓动机[2][3][4][5][15][16][17],也包括逆梯度OFDI的战略资源寻求动机[7][11][15][18][19][20][21],但效率寻求动机在现阶段并不明显[2][15]。而东道国的资源禀赋、市场规模和科技水平是影响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三个重要因素[22]。

事实上,由于一国资源储备在短期内存在供给刚性,逆梯度OFDI在本质上反映了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经济一体化背景下立足“国家钻石”主动构筑“钻石网络”寻求互补性资源的战略诉求[1],目的是在“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所形成的平衡资源结构体系中推动本国经济快速发展。

(二)制度差异和制度寻求动机

制度是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在经济整体实力之外的另一个明显差异[23],因而也是国际商务理论拓展性构建的另一个起点。西方学界普遍认为,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的法律制度不够健全,市场竞争不够充分,商业环境缺乏必要的透明度,因而整体制度质量较差[23][24]。

不成熟的制度所产生的“制度空洞”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产生了两方面的影响并由此形成了制度资源寻求的二元结构:一方面,部分相对成熟的企业为了摆脱或减少国内制度限制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寻求更为健全和成熟的宏观经营环境[16][25][26][27][28],是对更优制度资源的寻求;另一方面,在不成熟的制度环境中成长使中国跨国公司具有特殊的竞争优势,即在相对不透明和复杂商业环境中运用个人与制度力量处理商业关系的特殊能力[21][24][29]。因此,中国现阶段的对外直接投资往往选择性地流向了制度质量较差的国家[5][27]。

Dunning、Dunning 和 Lundan、Stoian以及Wang 等将制度因素引入OLI范式,认为制度因素是影响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另一个重要动机和因素,并认为制度因素对OLI范式中的三个因素具有交互作用[30][31][32][33]。

(三)两阶段OFDI理论与收益最大化动机

两阶段理论是中国学者独立探索OFDI的较早理论努力,由吴彬和黄韬于1997年提出。他们从对外直接投资在过程上的共性入手,认为无论是传统发达国家的OFDI,还是新兴发展中国家的OFDI,都会经历“经验获得”和“利润攫取”两个阶段[34]。二者的差异在于,传统发达国家的OFDI往往具有充分的所有权优势,其在经验获得阶段仅仅需要熟悉东道国的企业运营环境,因而过程相对较短;新兴经济国家的OFDI不具有充分所有权优势,其不仅需要熟悉东道国的企业运营环境,而且更需要通过资源整合和知识学习来提升企业的整体核心竞争力和营销能力,因此经验获得阶段往往较长,甚至存在一定程度的亏损时期,然而随着投资主体在经营资源水平较高的国家进行日常运营,其与先进的技术资源更为接近,更能够通过学习的方式提升竞争优势而不断演变为第一种类型的OFDI。因此,新兴经济国家的OFDI是一个包括早期学习型OFDI和末期竞争型OFDI的长期动态演进过程,主要是发现企业与企业、企业与东道国行业或者母国与东道国之间的差距,考虑从寻求优势、培养优势等多方面获取整体收益的组织方式,体现了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后来者在全球范围内做大做强企业的企业家精神以及企业实现能力最大化和远期利润最大化的经济学逻辑[35]。

四、中国跨国公司优势种类与优势理论的重构

传统跨国公司理论认为,“外来者劣势”(liability of foreignness)是企业跨境经营面临的普遍性问题,而一个跨国公司能够在海外市场成功运营就必然意味着其具备克服外来者劣势的核心能力和竞争优势。无论是垄断优势理论、内部化理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还是OLI折衷范式都是在遵循跨国运营这一前提下以跨国公司优势体系识别的方式进行跨国公司理论建构。可以说,传统跨国公司理论实质上是跨国公司优势理论。

那么是什么优势支撑了中国企业的国际化运营?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必然要求立足中国企业的具体特征进行跨国公司优势体系重构。优势体系重构基于的理论立场和展开的逻辑起点是,仅仅从技术和品牌等方面来寻找和界定中国跨国公司的竞争优势难免过于狭窄[36],重要的理论突破和发展包括国家特定优势、比较所有权优势、制度嵌入资源、特殊融资能力、资本优势和产品综合竞争优势。

(一)国家特定优势

“国家特定优势”(country-specific advantages)的概念最早由Rugman基于“企业特定优势”提出。当时主要指国家自然资源禀赋、劳动力资源以及相关文化因素,包括主要生产要素的质量、数量及其价格。而随着发展中国家对外投资的迅速崛起,有学者将跨国公司的优势框架拓展到企业之外[6][8][37][38],认为仅仅从“企业自身优势”和“东道国区位优势”来识别企业对外投资的优势体系难以完全解释当代新兴国家的对外投资现象[38],因为其忽略了母国对企业跨国投资的优势支撑和决策影响。

母国国家能力是企业竞争能力形成的基石,亦是企业对外投资的基石,因为国家拥有的资源禀赋为企业提供生产、转换和交易所需的各种资源,其建立的相关制度为企业确定运营框架,并提供所需的制度保障[39][40],其在国民收入水平、服务业发展水平等方面为本国企业的发展提供基础性条件[38]。然而,由于自然资源、人力资源、资本资源、知识资源、技术资源、市场资源等在不同国家存在不均匀分布或不同步发展,它们的存量、流量及质量在不同国家存在差异并造就了各国不同的行业优势、规模优势、区位优势、组织优势、技术优势及其他优势。这些优势构成了国家特定优势,是本国企业参与国际竞争的优势之源,对本国企业参与对外投资具有重要意义[6][38][41]。

当前,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市场规模潜力巨大,要素投入相对低廉,企业运营成本较低,成长性较好;同时政府鼓励企业“走出去”并提供了一些相应的制度和保障。改革开放以来,大量外资的进入又帮助本土企业不断接触、了解、学习、掌握、积累了西方先进技术、管理理念和现代商业文明。通过母国市场内部化、母国资源内部化、东道国资源内部化可以将国家特定优势缓慢转换为企业特定优势[42],而且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中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冲销或弥补中国跨国公司在企业特定优势上的不足[6][37],帮助企业完成逆向的全球资源整合。

(二)比较所有权优势

孙黎等结合李嘉图的比较优势、Rugman的国家特定优势以及波特的国家竞争优势,提出了“比较所有权优势”(comparative ownership advantages)的概念,认为中国企业的跨国运营受到两种优势体系的支撑:较为薄弱的企业特定优势和非常强大的国家特定优势。两种优势体系的有机结合和动态整合使中国企业在跨境运营过程中形成了比较所有权优势。中国企业的很多跨国并购行为就有效地运用了企业较为薄弱的企业特定优势将以要素禀赋为代表的国家特定优势内部化,进而获取东道国战略资源,培育和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8]。

孙黎等将比较所有权优势界定为“企业所拥有的相对(并非绝对)有价值、相对稀少、相对难以模仿、植入企业组织内部的资产”。这些资产源于企业立足自身能力框架对具有比较优势的行业要素禀赋进行内部化和利用,是企业特定优势和国家特定优势的互补性整合,如立足国内大市场进行品牌建设能够为企业赢得庞大的国内市场,从而为企业的国际化运营提供强有力的国内基础,或将一定水平的技术与相对低廉的要素结合使企业能够生产价格相对低廉而又具有一定技术水平的产品,从而为企业参与国际竞争提供差异化的竞争能力[8]。Xia等认为,正是中国企业允许子公司可以相对独立,才使得中国企业拥有更多对外投资的动机,相比较而言,中国的国有企业在对外投资方面会更加谨慎一些[43]。Gao等提出中国人力资本的充分流动性是中国企业获得比较所有权优势的重要来源[44]。孙黎等还从中国企业的跨国并购入手,将中国跨国公司所具有的比较所有权优势细分为国家产业资源禀赋、动态学习、价值创造、价值链重置以及制度性优势五个方面,并认为动态学习和价值创造能力是相对所有权优势构建的核心环节,因此中国跨国公司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次并购交易的完成,更应该在并购整合后持续性地发展和培育企业核心竞争力[8]。

(三)制度嵌入资源和特殊所有权优势

制度理论的中心论点认为组织是嵌入社会中的,因此组织必须与其所嵌入的制度环境相适应以获得存在的合法性。换言之,企业嵌入的外生制度框架以“排异性”的同构(isomorphic)原则和设定市场“游戏规则”的方式决定了企业的战略选择[23],在不同制度环境成长的企业因此具有不同的战略框架、企业资源和竞争能力。在制度成熟、市场竞争充分的条件下,企业的战略选择往往是培育超越其他竞争对手的竞争资源和市场驾驭能力。

然而,与西方发达经济体相比,中国的制度环境相对脆弱,经济运营机制具有浓厚的政府干预色彩,明显缺乏以市场为基础的相对规范和稳定的制度框架[23],法律机制有待进一步完善。因而企业的战略选择并不是完全为了培育在透明和充分竞争商业环境中的市场竞争能力,而是顺应性地积累“制度嵌入资源”[36][45][46],培养和形成相应的特殊竞争能力:“在相对不透明、复杂商业环境中驾驭复杂客户关系、人际关系和制度因素的能力”[29][47]或者“应对冗繁规则和驾驭不透明政治限制的特殊竞争能力”[24]。这些能力形成了中国企业的特殊能力框架和特殊所有权优势,使它们在制度脆弱的国家比发达经济体的跨国公司具有更强的适应能力和竞争优势[2][27][48][49]。

(四)特殊融资能力和资本优势

与西方发达国家的资本市场相比,中国资本市场在当前是不完善的[2][50]。不同类型的企业能够在长期以低于市场的真实利率水平获得资金。国有企业往往通过政府渠道获得融资支撑,民营企业往往通过家族企业内部的资本往来以及项目选址引发的地方政府利益博弈来获得特殊的融资支撑。此外,中国过去30年的经济发展主要表现为土地资本化、股票资本化与FDI流入三股力量的资本化进程[51]。快速的资本化进程以及一定程度的通货膨胀率和外汇升值幅度使人民币资产变得极其丰富而坚挺[52]。所有这些因素不仅帮助中国企业快速成长,更帮助它们极其迅速地积累财富。这种快速积累财富的能力以及不完善资本市场所形成的特殊融资能力使中国企业在跨境投资时,尤其是在金融危机时期具有了资本优势[53][54]。

(五)产品综合竞争力

余道先和周石认为现有国际商务理论没有从各国消费者需求结构来研究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对外投资行为,因此他们基于需求重叠理论和国家竞争优势理论,结合消费者评价影响产品竞争力的相关理论,综合市场需求、产品综合评价及消费者行为等因素提出了“产品综合竞争力”的概念。“产品综合竞争力”指消费者对一种产品的综合评价水平,“包括该商品的功能评价、环保程度评价、要素利用率评价、技术水平评价等”[9]。这些评价因素由企业微观能力以及企业所处宏观环境的经济、技术水平决定,并最终决定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企业借助外资流入产生的内向国际化提升了技术水平和管理能力[16][45],同时,也有研究表明企业的OFDI与出口产品质量之间有正向的因果关系[55],即企业的OFDI会带来投资产品的升级,蒋冠宏等的研究也表明企业的技术研发型OFDI显著提高了企业的生产率,其生产率也明显高于非OFDI企业[56],且生产率越高,OFDI规模越大[57],由此可见OFDI与生产率是相互促进的。综上,外资流入与OFDI使得部分行业产品的综合竞争力得到提升,超出了其他发展中国家并缩小了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从而形成了综合竞争力阶梯。而一旦竞争力阶梯形成,中国就具有了对已超越的发展中国家和已缩小差距的发达国家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力。

五、中国企业国际化战略与国际化本质的重构

尽管不同学者立足中国跨国公司的具体特征识别了一系列的优势体系,但他们并不否认中国跨国公司与发达国家成熟跨国公司在企业资源、竞争优势和市场竞争能力方面存在的差异。整体而言,中国的跨国公司在前国际化阶段资源储备和能力累积不够充分,在管理资源、技术研发和品牌建设等方面相对薄弱,并不具有主导国际市场竞争格局的所有权优势[27][36][37][58][59][60]。

中国跨国公司与发达国家成熟跨国公司具有不同类型的资源结构和不同层次的企业特定优势决定了它们的国际化战略框架、战略诉求和国际化运营本质必然因此存在差异。这成为学界对跨国公司属性和本质进行重塑的理论立场和逻辑起点,主要的理论突破包括跳板战略(springboard strategy)视角、战略意图(strategic intent)视角和跨国公司的工具性本质。

(一)跳板战略与战略意图

Luo 和Tung提出了跳板战略的概念,并从这一新的视角对中国企业的跨国运营进行了解释。他们首先从企业的所有制形式和国际化广度(包括地理广度和产品多元化程度)将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经济体的跨国公司从类型上界定为四种企业:地理和产品相对集中的民营企业、地理和产品覆盖相对宽泛的民营企业、投资范围较广的国有企业、投资范围相对集中的国有企业[7]。民营企业的国际化战略主要是获取战略资源并缓减或摆脱母国制度限制[61];国有企业的国际化战略是获取战略资源并实现政府委托的投资目标[7][37]。

无论是民营企业还是国有企业,它们国际化运营的主要战略诉求都包括获取关键性互补资源,持续培育和不断提升企业参与全球竞争的核心竞争力。然而,其依靠非核心资源和企业相对竞争优势培育核心竞争能力并全面提升企业全球竞争力的跨越式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企业资源累积与能力内生演进的正常时序,因而更多地表现为系统性、递归性和精心设计的宏大计划的跳板战略和战略意图[7][61][62]。具体而言,跳板战略表现为七方面的战略意图:弥补所有权劣势、克服后来者劣势、反攻国际竞争者的国内市场、绕开严厉的关税壁垒、缓减母国制度限制、利用其他新兴市场经济体的优惠政策以及运用竞争优势开拓其他发展中国家市场。

由于中国企业的国际化是立足国内市场能力谋求更大范围和更高层次的全球市场竞争能力,国内市场疲软或者国内竞争基础过早丧失都将使企业的国际化战略失去唯一的支撑而难以为继,因此国际化战略成功与否首先取决于国内市场表现[7]。而且,随着国际化战略的不断推进,企业需实现国内竞争基础与海外投资行为的有机整合、相互支撑和互动式演进发展。

(二)逆向资源整合与跨国公司的工具性本质

中国跨国公司前国际化阶段的资源储备和能力积累不够充分,大多数企业的国际化更多地表现为着眼于国内市场优势构建的跨境、跨文化动态学习过程[63],其国际化手段和方式主要以国内市场快速发展产生的巨大现金流和脆弱制度环境赋予的特殊融资能力在全球范围内购买以技术和品牌为载体的互补性战略资源[7][16][61]。与传统跨国企业依靠技术和品牌开拓国际市场,立足所有权优势和内部化优势整合全球资源配置的顺向逻辑不同,中国跨国企业立足较低层次的竞争能力谋求战略资源的系统性努力是一种逆向的资源整合方式。

逆向的资源整合表明,中国企业的跨国运营并不是优势构建后的全球扩张,而仅仅是获取关键资源和培育竞争优势的手段[4][59][61],其本质是工具性的[64],实质在于保持和利用原有较低层次的竞争优势并逐步积累战略资源、培育核心竞争能力和构建所有权优势。而资源节点构建、资源整合利用以及知识学习内部化是中国跨国企业国际化战略在当前的核心内容。

六、研究趋势展望

从现有文献累积形成的知识存量来看,顺梯度OFDI和逆梯度OFDI的提出以拓展种属的方式应对性地解决了新兴市场经济体对外投资迅速增加由于属性不同而产生的理论空洞,相应的战略资源寻求和逆向的资源整合方式也较好地解释了中国企业的国际化运营。然而,经济发展水平的单一划分标准无力解释对外直接投资的多重动机,或者说将逆梯度OFDI仅仅局限于学习型动机和竞争优势培育难免过于宏观而略显简单。此外,逆向的资源如何实现?其理论逻辑、实现条件、具体路径和机制在理论构建上还不够充分。基于此,我们认为逆梯度OFDI和逆向资源整合将在未来的研究中得到进一步丰富和完善。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包括:第一,立足中国企业海外资产的获取途径、海外子公司能力提升的方式以及子公司与母公司间的知识流动来全面构建竞争优势培育型OFDI后来者行为理论[65]。第二,竞争优势培育型OFDI解释了中国向发达经济体的部分对外直接投资。换言之,中国向发达经济体的对外直接投资并不仅仅局限于战略资源获取。因此,如何将基于其他动机的对外直接投资纳入竞争优势培育型OFDI后来者行为理论的内容框架对增强该理论的解释力和生命力具有重要意义,从而构成了未来研究发展的挑战和方向。

国家特定优势将是未来研究展开的另一个方向,因为其很好地解释了中国跨国企业的组织资源和能力。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任何跨国公司都具有企业层面和国家层面的双重优势体系。对于每一个企业而言,国家能力都是企业能力的基石。国家特定优势并不是中国跨国公司的独有特性,其独自享有的仅仅是中国国家特定优势的具体内容。而且,企业层面的优势本身就是对国家特定优势的一种反映,如发达经济体跨国公司的所有权优势源于、贡献、并反映了发达国家在技术等方面的国家特定优势。为此,主流OFDI理论没有将国家特定优势纳入OLI的分析范式或许并不是认识上的疏忽,而很可能是避免重复的刻意行为。然而,一个可能成立的逻辑是,由于制度环境不同和国际化路径存在差异,发展中国家及其所具有的国家特定优势对本国企业的逆向资源整合可能具有更加有效的作用。基于此,未来研究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如何将母国国家特定优势纳入实证研究的模型框架,即OLI范式的模型框架,更应该考虑国家特定优势、国家制度环境以及企业资源结构和国际化方式间的交互作用,交互作用的出现很可能使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国家特定优势对本国企业的国际化具有更加积极的作用。此外,就国家特定优势向企业特定优势转换的路径进行机理分析和实证研究,理清国家特定优势向企业特定优势的转换机制,并构建相应的转换加速模型,对借助国家能力迅速培养企业微观竞争能力具有重要意义,因而也可能是未来研究展开的一个具体方向。

此外,从研究走向来看,随着中国企业由“走出去”逐渐向在东道国正常运营以及跨国公司总体组织构架的确立,企业的运营环境将由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转移,公司战略也被迫由政府推动的国际化行为向市场竞争推动下的企业运营行为转移[2][24],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研究将逐步进入第二个阶段,其研究焦点将更多地向企业层面转移,更多地关注中国跨国公司整体层面的组织设计、组织治理、组织战略、组织行为、组织绩效、母子公司间的知识流动以及母子公司在不同制度环境下的行为差异。

最后,制度观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研究中的分量可能越来越重,因为如同FDI流入所形成的内向国际化,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所形成的外向国际化将成为影响中国企业发展和中国制度发展的一股新力量。对于企业而言,随着中国企业全球业务逐渐增多,在企业能力与优势决定企业市场表现的西方商业逻辑主导全球商业活动的更大宏观背景下,中国跨国企业将不断遵循和真正适应资源累积、能力培育和优势构建的企业发展之道,并逐步提升企业国内经营的透明度,增强企业在全球范围内的合法性。对于宏观制度而言,随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继续发展,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衍生的全球制度碰撞以及全球治理下的国家战略对话将导致更多的制度博弈和平衡,从而以外生力量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中国制度演进的环境和轨迹。这种外向国际化所引发的制度发展调节效应也很可能吸引部分学者的注意力。

七、结论与启示

总体而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推动下的国际商务理论发展在演进途径上鲜有突破式的理论创新,并没有产生全新的概念和理论框架[66]。这或许源于独特特性的出现本身并不意味着需要完全独立的理论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决定因素、影响、发展阶段以及中国跨国公司的组织结构、优势体系和运营逻辑进行解释。但无论如何,中国等新兴市场经济体对外直接投资的迅速增加使由于研究主题将近枯竭而在一段时间内几乎停滞不前的国际商务理论体系迎来了新的结构性活跃期并产生了不少突破和发展[53]。

具体而言,这些理论发展源于对研究主体的三个基本共识:其一,中国的经济发展阶段和水平与发达经济体存在差距;其二,中国跨国企业的竞争能力和国际化运营经验与发达经济体的成熟跨国企业存在差距;其三,中国的制度环境与发达国家存在差异。因此,相应的理论突破也可以总结概括为三个向度的理论发展:其一,根据投资母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将OFDI划分为具有优势能差的顺梯度OFDI和不具有优势能差的逆梯度OFDI,经济发展水平处于“中游”阶段的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同时兼具顺梯度和逆梯度的二元结构;其二,根据母国制度环境差异提出了制度嵌入能力、制度资源寻求和国家特定优势等新的概念或新的运用;其三,根据企业的竞争优势将其国际化战略划分为优势利用和优势培育两种类型,中国企业的国际化采用的是基于战略资源和能力提升的跳板战略。可以说,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解释本质上是对中国相关经济现象的解释。

从东西方学界来看,二者在研究视角的潜意识选择上表现出集体性的偏好和差异。西方学界体现出的整体逻辑是对制度差异的关注和基于竞争优势的分析范式。对制度差异的关注反映了西方学者在自身文化关于发展中国家的集体认知程式中所感知的最为显性的南北差异,而基于竞争优势的分析范式反映了西方管理学理论在核心概念和基本假定上的一脉相承、不断强化和持续发展。国内学者对制度差异并没有表现出同等的学术热情,而是更多地从国家综合经济实力来为中国跨国公司寻求注解和提供建议,反映了中国学者对国家能力的环境性敏感认知。此外,中国学者在思想的产生上并不输于西方学界(如国家特定优势、逆梯度OFDI、企业国际化运营的工具性本质等可以说是东西方学界的同时突破),但立足思想构建理论的效果以及最终表现出的理论影响力却相对不足。这两点差异也让我们在论文撰写的过程中产生了两方面的启示:其一,站在任何一个文化原点,某个文化体系内再为客观、科学和严谨的学术研究都具有一定程度的主观偏好。因此,在世界性研究话题日益增多的全球化学术语境下,不断加强国际学术交流就显得更有必要和更加重要。其二,国内学界应该以稳定团队的持续性力量将零散的思想上升至系统性的理论体系,并不断推动中国理论研究成果和中国思想“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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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易会文)

中图分类号:F83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230(2016)02-0086-10

作者简介:刘夏明(1954— ),男,上海人,西南财经大学国际商学院教授;

基金项目:教育部社会科学研究基金一般项目“中国本土企业对在华跨国公司的技术追赶研究”(11XJA63000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股权进入模式选择及其对海外子公司绩效的影响机制研究——基于制度理论和社会网络的视角”(71302179)

收稿日期:2016-01-10

王珏(1982— ),男,重庆人,西南财经大学国际商学院副教授;

逯建(1982— ),男,湖北武汉人,西南财经大学国际商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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