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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文化与草原丝绸之路

2016-01-22乌尼尔

实践·思想理论版 2015年12期
关键词:学者内蒙古草原

乌尼尔

2015年6月,以“草原文化与草原丝绸之路”为主题的第十二届中国·内蒙古草原文化节草原文化主题论坛”在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隆重举行。本届论坛由内蒙古草原文化节组委会主办,内蒙古社会科学院、内蒙古社科联、内蒙古蒙医药协会、内蒙古新闻广电局、内蒙古民族艺术剧院、内蒙古草原文化学会承办。内蒙古党委常委、宣传部部长乌兰出席开幕式并作重要讲话。内蒙古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内蒙古“草原文化研究工程”领导小组副组长、首席专家、研究员吴团英和上海交通大学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叶舒宪在会上分别作了以《谈谈构建草原文化学术话语体系问题——从草原丝绸之路说开去》和《草原玉石之路——周穆王西巡路线新探》的学术报告。内蒙古社会科学院院长马永真主持开幕式。本次论坛收到北京、上海、江苏、江西、陕西、新疆、贵州、青海等13个省市自治区、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中医科学院等有关单位的专家、学者提交的115篇论文,从中评选出37篇获奖论文。内蒙古社科院副院长毅松在大会上发布了内蒙古民族文化建设研究工程中各专项研究的结果。

一、围绕“草原丝绸之路”的主题及拓展

(一)“草原丝绸之路”历史考古研究

草原独特的生态空间以及善于开拓且重商的草原文化特质,造就了草原丝绸之路厚重的底蕴。中国古代的丝绸之路主要有四条通道,分别是“沙漠丝绸之路”(又称为“绿洲丝绸之路”)“草原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和从西南地区通往印度的丝绸之路。其中,“草原丝绸之路”东端的中心地就在内蒙古地区,具有浓郁深厚的草原文化特征。草原丝绸之路在整个“丝绸之路”体系中是形成时间最早、延续时间最久、路程最远的人文通道,曾经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作出过卓越的贡献。

有学者将中国北方地区的草原通道文化交流历史分时期进行了总结。早期的草原通道文化交流的形成最晚从新石器时代开始。在内蒙古赤峰市境内的红山文化遗址发现的一件距今约5000年的大型细泥红陶彩绘平底筒形罐,其器体造型鲜明体现出史前东北地区土著文化的传统,但器表所绘的菱形方格纹则源自中亚一带,同时还有来自黄河中游地区的玫瑰花纹和西辽河地区本土的龙鳞纹。此为5000年前亚洲东西和中国南北古文化在辽西地区交流汇聚的典型例证。两汉政权400余年间,虽然中原政权与匈奴时有战争,但从未中断互动交流。和平时期汉匈于边境之地开通关市,自中原流入的大量丝绸、饮食器具都经由匈奴而到达世界各地,汉朝也通过匈奴获得了新疆一带的璧玉,中亚西亚一带的金缕罽、珊瑚、琉璃器具等。在4世纪末至5世纪末的近百年里,中亚、西亚一带商人以朝贡的名义到北魏的平城一带进行贸易活动。6世纪初,地处辽西的营州因唐时丝绸之路经草原内地分三路汇集于此,中亚、西亚各国的商人由草原通道到此从事商贸。朝阳黄河路唐墓中出土的骑骆驼男胡人俑“头发中分,于两鬓编发盘于脑后,浓眉大眼,高鼻深目”,是当时典型的胡商形象。唐朝末年,契丹取代回鹘成为草原霸主,横贯东西的草原通道一直存在,发挥了沟通政治、经济、文化的作用。元上都建造在草原通道上,有“控引西北,东际辽海,南面而临制天下”的重要政治与地缘优势。元顺帝被迫撤出大都后,蒙古汗廷的临时驻地应昌城同时也是连接漠南、沟通南北的重要交通枢纽。应昌城中有蒙古学院,也有儒学院,是南北文化交流融汇的重要地区。

关于近代草原丝绸之路上的城市建立和商贾融通,有学者认为在归化城的建立和繁荣取决于蒙古地区对物资的需求。清军与准噶尔军队的战争中,山西商人通过军资运输表现出了他们的组织能力和活动能力,从而在清朝统治者利用其控制蒙古草原的计划下产生了著名的晋商集团。在政府支持下获得的垄断性交易资格以及旅蒙商无所不在的商业触角,支撑了归化和绥远城的繁华,而商业与宗教的结盟在其间发挥的作用亦不可忽略。

有学者认为对草原丝绸之路的历史认知,应该有所更新和拓宽。不仅要在史实的层面清晰化草原丝路作为交通通道、商品贸易、宗教传播渠道的作用,更要深刻理解草原丝路作为亚欧大陆民族交往、文化传播的交流系统的历史功用。从文化传播交流系统的角度去认知草原丝路,才能真正把握住其实质。过去和谐的历史现实,是建构在丝路各族群文化相互尊重和理解的基础之上的。只要坚持文化理解,通过新“丝绸之路”的建成将大大加强中国与中亚、西亚、欧洲甚至北非地区的文化交流。新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必须是经济体系和文化体系建构的双重过程。

(二)“草原丝绸之路”研究的现代价值

通过将“草原丝绸之路”研究与我国“一带一路”发展战略相结合,探求内蒙古自治区在这一独特地理坐标和历史机遇当中的发展可能,是本次论坛确定主题的基本考虑,也是今后研究重点的方向所在。

多位学者从旅游发展和规划的角度阐述、解读了在“一带一路”战略大背景下依托草原丝绸之路,促进内蒙古经济、社会发展和文化传播的可能性。其中有学者就草原文化在草原丝绸之路形成发展中的作用进行了探讨,认为草原丝绸之路在整个“中华丝绸之路”形成过程中担当着开拓者的角色,而这种特征也是草原文化独特的品质所在。草原文化前卫性、开放性、特有的生态环境以及重商的文化渊源都为草原丝绸之路奠定了基础,注入了先天的文化基因。这也是草原文化对世界文化的卓越贡献之一。有学者从“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出发,分析草原丝绸之路的建设,认为理解和发挥草原文化传统的“共情”能力,有助于找准内蒙古在“一带一路”战略中的自身定位。有多位学者针对“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草原文化在丝路沿线,尤其是中亚等地传播的挑战与应对策略进行了研究和探讨,提出了将草原文化开放融入“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路径选择和“加强跨文化传播,提升民族文化强区形象”等宏观应对策略。

还有部分学者就一些具体的旅游文化选题和特定地区的旅游发展进行探讨,提出了建议。包括关于“那达慕”这一文化元素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传播方式;基于“遗产廊道”的草原丝绸之路文化景观构建;旅蒙商道古镇的旅游开发;“新库伦文化”的再创造等涉及内蒙古多个点上的丝路旅游开发或某一种文化元素在丝绸之路的传播问题。在此类问题的常规思路如科学规划、传承延续等观点以外,学者们提出的文化资源的整体保护和自然、经济的协调发展相结合,摒弃粗放的文化资源的开发,从景观整体的需要和文化的整体性出发,探索了在地域文化饱受冲击的背景下文化遗产保护的新模式。

上述文章中涉及的讨论,拓展了普遍意义上的旅游开发或研究的框架,对于内蒙古在国家“一带一路”战略中的具体发展举措提供了新颖的思路和可行的模板。

二、草原文化研究基本理论的探讨

“草原文化”研究的基本理论问题,依然是该领域内很多学者所关注的重点。本届论坛收到多篇论文,深入探讨了有关草原文化核心理念的理解,草原文化的传播、传承以及蒙古族方言、文学、戏剧、酿酒工艺、图腾、服饰等具体的文化元素。

关于草原文化传播的新途径,学者们的关注点集中在影像传播和数字化传播方面。有学者梳理了至今为止有关丝绸之路的影像纪录资料,认为在新媒体环境下,影视的传播可以更准确地转化为文化,对受众更有震撼力,也更直接。以正规化、国际化运行与国际市场接轨,并在版权、创意等软资源层面赢得主动权,是今后草原文化产业化过程中面临的重点。

三、草原文化视域下的草原丝绸之路与蒙医学

草原文化论坛设蒙医学分论坛,蒙医蒙药学作为草原文化的重要内容,专门的研讨一直在持续,收到的论文数量逐年增多,质量也在逐年提高。

关于草原丝绸之路对蒙医药学的形成和传播所起到的作用,学者们形成了共识:草原丝绸之路为蒙医药学吸收和转化其他医学理论提供了平台。在上千年的以草原丝路为基本通道的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的过程当中,蒙医药学吸收了以古印度阿输吠陀医学和西藏医学的理论,并以之为基础发扬了自身原创的如“北方灸”等医疗技术,形成了基于游牧生活的生命哲学以及拥有独特理论和应用特色的蒙医药学。草原丝绸之路中的贸易和文化往来为外域药材进入草原提供了便利,从而被蒙医学者认识和使用。草原丝绸之路的通畅以及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之后推行的贸易、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极大地促进了草原地区文化的开放融合,对蒙医药学思维模式所产生的积极作用和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草原文化论坛中蒙医学领域的参会者最显著的特征是,绝大部分人均为一线医疗人员,因此提交的论文多与医学医疗实践紧密结合。本届论坛蒙医学论文中关于萨满医药在现代医学视域中的意义和作用的讨论比较多。作者们从“社会文化性疾病”的角度去解析萨满医药对此类病症的治疗理论和方法,深入讨论了草原文化对“病”的各层次理解。与萨满医药有深刻渊源的蒙医心身医学,近年来因较显著的治疗效果,尤其是在现代医学框架下进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在社会各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有文章具体讨论了心理神经免疫学所关注的应激精神压力对免疫功能的影响和机体通过学习建立免疫功能条件反射的问题,结合催眠等治疗方法的应用效果分析,成为了论坛讨论的热点之一。有学者专题阐述了蒙医天然浴(阿尔山)的历史与文化足迹,从蒙医学历史中的应用实践和现代医学化学分析结果综合解释了关于阿尔山天然浴的疗效和作用机理。随着整体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于自身健康的关注越来越多,生态环境的恶化、食品安全等问题暴露的增多,助推了疾病控制和预防研究的深入。以游牧文化为基色的蒙医学对健康和疾病的理解浸染于大生态环境与人、畜、动植物的有机关系,从而形成了有别于其他文化的疾病控制预防心理与实践机制。蒙古族传统思想对疾病的理解和预防机制不仅对人的躯体健康,同时也对生态环境的保护起着积极的作用。关于蒙医整骨学的研究,因论文作者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身份,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作者详细阐述了蒙医整骨顺应自然界发展规律以意念归一,以患者为和,以医德为本,以激发与调动人体自身内在潜能为特征,以能动整复与功能愈合为理念,以蒙医药学基础理论为向导、内因为指导、外因为条件,以恢复骨伤病人的“齐木特吉格勒(精)、赫依阿古日(气)、朝格苏力德(神)”为重点的理论精髓,强调蒙医整骨医务人员“精通”与“博通”的必要性,认为应该在传承和弘扬蒙医整骨术优势的同时,不断挖掘新常态下草原文化与蒙医整骨学的关系,并与现代生命科学有机结合,使蒙古族这一医学文化遗产在新的历史时期发挥更大的现实作用,造福人类。

从本届论坛论文的整体看,真正切合“草原文化与草原丝绸之路”主题的文章数量未如预期。对此现象,吴团英研究员的评述可谓鞭辟入里,他在论坛发言中着重强调作为草原丝绸之路的主体地区研究队伍,内蒙古的学者以及草原文化领域内的相关学者群亟需掌握相关话语权。长期以来,草原丝绸之路的研究淹没于大的丝绸之路概念系统中,这与草原丝绸之路在古代丝绸之路中曾经发挥的重要作用和所应有的地位很不相称,同时也恰恰说明了本届论坛所定主题的必要性和草原丝绸之路专题研究的迫切性。总之,在“一带一路”视域中,挖掘草原丝绸之路的古今深意,审视草原文化内在发展动力,将是一个长期的研究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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