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的宋氏三姐妹

柏学

1927年，蒋介石对共产党人进行大屠杀，宋氏三姐妹由于政见不同分道扬镳。10年以后，抗日战争爆发，她们有了共同的语言和信念。国难当头，中国现代史上最引人注目的宋氏三姐妹，终于捐弃前嫌，携手一致，谱写了她们人生交响乐中最辉煌的篇章。

宋氏三姐妹携手抗敌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上海工、商、学、妇女、慈善等500多团体召开了上海市各界抗敌后援会成立大会;并成立了以何香凝为常务理事会主席，以宋庆龄、宋霭龄、于凤至、孙科夫人陈淑英、蔡元培夫人周养浩等人任理事的中国妇女抗敌后援会。这是上海妇女界成立的第一个救亡组织。

继中国妇女抗敌后援会在上海成立后，8月1日，蒋介石夫人宋美龄在南京成立了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宋美龄说：“我们要保全国家的完整，保护民族的生命，应该尽人人的力量，来抵抗敌人的侵略。”

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中国现代史上最出众的女性宋庆龄站到了抗日救亡的前列。

早在1932年1月28日，日本侵略者把战火烧到上海，扬言48小时之内占领这座东方大都市。宋庆龄与何香凝立即坐着卡车，将慰问品送到第19路军抗敌前线。

淞沪停战，签订了屈辱的协定。接着，热河省十天沦陷！宋庆龄组织了“国民御侮自救会”，她发表了民族解放与社会解放相结合的救国主张。她在世界反战委员会远东会议上以筹备委员会主席的名义，发表了严正声明：《反对帝国主义战争》。

然而，战火又再度燃烧起来了。1937年8月13日，日军开始对上海大举进攻。8月14日，国民政府发布了自卫抗战声明，宣布“实行自卫，抵抗暴力”。宋庆龄为盼望了多年的抗战局面终于实现而激动，她和她的姐妹挽起了手。她的小妹宋美龄在南京发起成立的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宋庆龄和宋霭龄是这个团体的上海分会理事，她们结成了同盟。

为了同一个目标，政见不同的宋氏三姐妹一起走上了抗日救国的第一线。

淞沪抗战以后，宋蔼龄、宋庆龄先后从上海撤往香港，在海外继续坚持抗战。不久，宋美龄也来到香港疗养，这使她们有了重叙姐妹亲情的极好机会;宋蔼龄以大姐身份先把美龄接到自己的住宅里一起生活，接着又与美龄一起邀请庆龄搬来一同居住。

为了共同抗日，她们不再谈政治分歧，不再谈国共两党的斗争，不再谈谁是孙中山的叛徒，谁又是苏俄的“应声虫”。闲暇之余，她们在一起下厨房，拉家常，试穿着彼此的衣服，相互开着轻松幽默的玩笑，说着外人不得而知的生活趣事。

可这种温馨的生活没过多久，就被汪精卫打断了。1940年3月30日，汪伪政权在南京成立，向重庆的国民党政权发起挑战，国内局势更加复杂和危险。与此同时，日本报刊、电台抓住宋氏三姐妹在香港一事大做文章，说什么宋氏家族正在抛弃中国这艘“沉船”，带着装满成箱成袋的金银珠宝潜逃到一个中亚国家或地区享乐去了。面对日寇的诬蔑诽谤，宋氏三姐妹商量，必须以某种方式表示她们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表示她们与重庆国民政府站在一起抗日的立场。于是，她们决定去香港饭店共进晚餐，让记者予以报道。事前，宋蔼龄特地把她们的美国朋友、作家埃米莉·哈恩请来，兴奋地对她说：“我的两个妹妹说服我一起去饭店吃饭，我们准备今夜共进晚餐，我想这次聚会是值得一看的。”这一消息立即通过埃米莉·哈思报道出去，瞬间成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千真万确！宋氏三姐妹在那里，全在那里！”因为10年来，人们从未看见她们相聚在一起过。

为进一步向世人展示宋氏三姐妹在深重的民族危机面前抛弃前嫌、共赴国难、一致抗日的决心，宋蔼龄、宋庆龄欣然共同接受宋美龄的邀请赴重庆。1940年3月31日，宋氏三姐妹乘坐中国民航专机飞抵重庆，被国人视为举国盛事，引起了更大的轰动。一时间，重庆的各大报纸跟踪报道，中共南方局主办的《新华日报》也发表评论，欢迎宋庆龄到来，同时对第一次来到重庆的宋蔼龄也表示致敬慰问。

从4月3日开始，宋氏三姐妹频频参观重庆及成都两地的孤儿院、医院、防空洞、学校、机关。尤其是4月8日这一天，三姐妹在慰劳重庆陆军第五医院伤兵时表现出的那种关切之情，竟使许多伤兵感动得涕泪横流。在3号病房第一张病床前，她们在听取了主治大夫介绍伤员伤势及治疗情况后，宋美龄温存地拍了拍这个伤员的肩膀，热情地对他说：“你在战场上很勇敢，大家都要向你学习。”有一位老兵因腹部伤重不愈刚刚死去，在他的病床前，宋庆龄听完医生介绍后，双眼溢出悲痛的泪花，遂将手中捧着的一束鲜花敬献在他的床头柜上，然后又亲手拉起白布单盖在死者的面部上。同室的伤病员见此情景，一个个都感动得抽泣起来。宋蔼龄在妹妹的感染下，当即摘下白丝手套，挨个与躺在床上的重伤员握手。她还以“伤兵之友总社”理事的名义，从随行人员手中接过一袋袋慰问品，亲手送给伤员。

从病房出来，宋氏三姐妹一起来到手术室观察，宋蔼龄不时关照医生：“轻些！再轻些！”离开手术室，她吩咐院长和医生：“你们要多给他们输血，多用点好药，钱由我付。”

在随后视察成都的几天里，三姐妹经历了日寇的4次空袭，并且与老百姓一样，被堵在大街上动弹不得，晚上则住在当地简陋的旅社里，被臭虫咬、蚊子叮。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还要精力充沛、马不停蹄地视察各种公益机构。

宋氏三姐妹在重庆期间十分重视抗战的舆论宣传。4月7日下午，她们应邀出席了重庆各界妇女茶话会，勉励姐妹们继续为抗战努力工作，以忠诚来贡献祖国。4月18日，她们应重庆中央广播电台之邀，向美国听众发表广播演讲，感谢美国人民对中国抗战的同情，痛斥汪精卫的卖国投敌行为，强调中国人民万众一心、团结抗战的信念。呼吁美国人民继续站在中国人民一边，支援中国人民的反侵略战争。

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宋庆龄的演讲最为简短，人们竟想不到她用一半的时间来赞扬她的大姐宋蔼龄！其实，这正是宋庆龄的伟大之处。因为自抗日战争以来，宋蔼龄对祖国命运的关注与介入，一下子改变了她的形象，连宋庆龄也受到感动。她盛赞宋蔼龄，正是为了响应中共的号召，为建立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奔走呼号，首先把自己的姐妹团结好，把自己宋氏家族的作用发挥好。为此，在整个抗战期间，宋庆龄甚至没有公开发表过抨击蒋介石集团的言论。

宋霭龄捐献军用卡车

战争改变了一切，也改变了人际关系与人的个性。作为大姐的宋霭龄做起了比炒股票和做投机生意更具有意义的事情。日军的炮火，震撼了她的心灵，她要帮助穷苦的人，她要为正义、为自己的民族和祖国尽力。

她走出了象牙之塔。她组织人把粮食运进难民区。为了抢救伤员和医治伤兵，她花钱买了3辆救护车和37辆军用卡车送给医院和红十字会。她给航空部队购买了37辆军用卡车，订做了200套皮衣赠给飞行员。她知道汽油是战争的血液，她将装满汽油的8辆油罐车送到了松江前线。

从不参加民间团体的宋霭龄，在淞沪抗战期间，曾经担任过一个很不显眼的职务——抗日救国公债会妇女组组长，她和干事长陆礼华一起，超额10多万元完成指标。10月28日下午，上海各妇女团体联合在国际饭店，招待在上海的各国妇女领袖。

4点，美国商会代表史密斯女士来了，英国商会会长马歇尔夫人来了，驻沪法国领事鲁逊盘夫人来了，俄国领事雪门司夫人来了，德国领事安塞尔夫人来了，英国妇女团体主席威脱纳夫人来了，外籍妇女来了76位。

何香凝、宋霭龄、田淑君、金光楣等名流与她们一一问候致意，史良和廖梦醒主持会议。

沉静稳重、性情矜持的宋霭龄用流利的英语致词：“我们妇女为确保世界和平，必须维护国际间的正义，我希望大家信仰这一真理。中国对于你们犹如第二故乡，你们对中国的声援和爱护，我表示感谢！”

金发碧眼的西洋妇女们争相发言，她们敬佩中国人民在国难时期的奋斗精神，她们一致表示将尽力参加救护工作。全体来宾齐声赞同致电国际联盟妇女和平会会长丁曼女士，呼吁主持正义，保卫和平。

宋霭龄和宋庆龄都是“妇慰分会”成员，她们承担着共同的义务与责任。她们指导妇女办护士训练班。2000名女工、家庭妇女、女学生和女童子军经过培训走上了火线，她们抬伤兵、缠绷带、缝衣服、看护伤员，还帮伤员们写信，她们是战场上不可缺少的人。

面对浴血奋战的官兵，宋霭龄组织了伤员救护委员会。她派长女孔令仪到香港向至亲好友劝募药品及医疗用具，香港亲友热心支持，当即捐出几十万元现款。宋霭龄接到电话，要令仪将现金购买药品和外科用具。

宋霭龄派女儿去香港劝募救护品的消息感动了香港的妇女名流。孙科夫人、宋子文夫人、哈同夫人等立即成立了中国妇女慰劳会香港分会，迅速募集了一笔巨款，并聘请了24个医护人员来到上海。

宋庆龄发表英语演说

与大姐宋霭龄不同的是，宋庆龄重视宣传。她会演讲，会写文章，和新闻记者建立了非常密切的联系。在南洋女子中学演讲的那天，她穿着朴素的衣衫，面对礼堂里密密麻麻的师生，她用亲切甜美的上海方言向大家介绍抗日形势。她的激情感染了大家，一个多小时的演说结束后，师生们开展了自发的募捐活动，南洋女中附近的居民赶做了1000件丝绵背心送到前线。

1937年10月20日，中国军队在蕴藻浜前线与刚登陆的日军进行激烈的决战。隆隆的炮声中，宋庆龄来到美商RCA广播电台用英语发表演说，她的声音传到了美利坚的千家万户：

“中国已发动抗战，抗拒惨无人道的侵略者。我们的非战斗员惨遭屠杀，对这种不仅威胁世界文明的公敌，谁还能保持消极态度？所谓日本开明的首相，竟说‘日本的唯一方法是鞭挞中国，使之屈膝，使不再有战斗的精神。日本其他外交家也诡辩着，他们所要求的只是中国应充分了解他们的‘合作建议，抗日思想应排除尽净。他们的野蛮行为应该由我们解释为奉天承命的神圣事迹，这是怎样荒诞的事！目前日本虽仅威胁中国，但谁能保证到了某种时候，不会从行动上危害其他民族呢？

“你们自发地愿意抵制一切日货，这对于我们还有许多迫切的要求，请你们不要让任何一只船从美国开往日本去，因为日本可以把你们的出产物改造，来对付我们。金钱上的帮助对我们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请你们源源不断地输送军火来充实我们的军队。美国是用不着参加战争来毁灭这远东的法西斯威胁的。罗斯福总统的演说说出了全世界对国际恶棍的暴行都加以谴责，请你们拥护他的演说，使他的话能见诸行动，趁残酷的火焰尚未延烧到全世界之前将它扑灭。我吁请美国人士起来领导这个神圣的十字军……”

宋美龄劳军险丧命

作为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的负责人，宋美龄四处奔波，差一点被敌机夺去生命。

1937年10月23日上午，宋美龄穿一条蓝色羊毛便裤和一件衬衫，同蒋介石的澳大利亚籍顾问端纳、副官张琪乘坐篷车，由南京去上海，她要去前线视察，看望伤员。车开得很快。过了苏州，路上的弹坑越来越多，车子放慢了速度，天上有日本飞机在盘旋侦察。

大约在下午4点30分，当几架轰炸机飞到上空时，小车陷进了路边的凹地。司机加速，但前轮撞到一块凸地，车被弹回一大段距离。在一般情况下，小车这时是可以重新掌握方向的，但不巧，前轮又撞到一块凸地上，于是整个轿车翻出公路，车里的人从后座中被甩了出来。端纳事后回忆说，他当时感到自己飞了起来。而且看到宋美龄和副官的身体在他眼前飞掠过去。他摔倒在翻倒的小车旁，有些战栗，但却没受伤。

端纳站起身，立即赶到宋美龄身边。只见她躺在一个泥潭里，一动不动，上身满是泥泞，四肢瘫软，但似乎没有擦伤，尽管脸色像纸一样白。端纳把宋美龄拖出泥潭，弯下身听她的呼吸正常，因而断定她还活着。

“夫人！”端纳叫着。“夫人！”

这时，一群农民从附近聚拢来。第二辆车上的副官也赶到现场。端纳轻轻地摇着宋美龄瘫软的身体。

“喂，醒醒，”端纳粗声地说。“你最好醒一醒，睁开眼看看。”

宋美龄仍是一动不动。浪漫而活泼的端纳慌乱中却想起了宋美龄喜爱的一首歌，于是他开始唱了起来，“她轻松地飞向天空，秋千上那勇敢的少女……喂，夫人，醒醒！我希望你能现在看一看自己，你绝对是个美人！”

仍旧没有反应，她还是昏迷。一种恐惧向端纳袭来。

“你身上都是泥！”端纳吼叫道。“你脸上、裤子上和……哦，上帝，她没救了。”他自语道。

这时宋美龄微微动了动，呻吟了一声。端纳即刻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腋下，扶她站起来。

“好啦！”他说道，嗓门很大，好像从没想到过她不行了似的。

“你没事，你能走。来，咱们去找个房舍。”

宋美龄摇摆地站了起来，似乎摸不清头脑，说：“我恐怕不能走。”但端纳不容她考虑，搀着她朝一家最近的农舍走去。走着，他嘴里仍然不停地对宋美龄说她如何像一个泥美人，但内心里，他的恐惧丝毫不逊于宋美龄本人。她毕竟太特殊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陪同顾问还有何颜面再见蒋委员长，他如何向中国人交待！

走到农舍门口，端纳把宋美龄装有衣服的手提包交给她，劝她去换一换。宋美龄单独一个人时，又险些昏过去。端纳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经验告诉他不能闲待着，他必须在精神上继续给她压力，让她紧张起来。于是端纳使劲地敲门，催她动作快点。

计划显然被打乱了。当宋美龄再次坐到车里，考虑下一步行动计划时，她的面色显得苍白，目光也有些游离。

“我们现在这里，”端纳说，手里捏着一张地图，“如果你想回南京，我很高兴。但假如我们继续往前走的话，我们仍可以在进城之前视察一下伤兵，时间很充裕。你怎么想？”

宋美龄考虑了一下，决定继续去上海。轿车又起动了，这次开得慢了些。宋美龄静静地坐在车子里，听着自己的呼吸，想看看身体什么地方出了毛病。体验一会儿之后突然惊恐地说：“我不能呼吸，一呼吸就痛。”

经验丰富的端纳一听宋美龄这么说，心里直叫苦，“糟！可能是肋骨断了。”但他不明言，仍安慰她。

宋美龄忍着痛苦坚持下来，当晚10点钟视察了伤兵。在伤兵面前，她苍白的面孔上仍堆满笑容，不少伤兵为之感动。但这些伤兵当时并不知道，宋美龄自己也不知道，她体内的几根肋骨已齐齐地折断了。她亲切地走到一位少尉排长面前：“在战场上，你怎样指挥士兵？”“报告夫人，”排长一个立正，“我喊弟兄们，冲啊！”

宋美龄微笑着：“你应该喊：弟兄们，跟我来！”

视察完毕，宋美龄一行第二天一早安全返回南京。经医生检查，宋美龄确实摔折了肋骨，医生强迫她安静地卧床休养。

端纳来看她。她嗔怪道：“发生车祸时，你们为什么这样冷酷？”“因为，”端纳笑了一下，“如果对一个女人说，你受了伤，她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宋美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倒下，依然在抗战的烽烟中奔波。

宋美龄被誉为“中国空军之母”

1934年，国民政府组建中国空军，宋美龄出任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参与了中国空军的建设。抗战期间，宋美龄一直负责中国空军的发展，竭尽所能筹措资金购买飞机和争取外援，对中国的抗日战争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由此，宋美龄被称为“中国空军之母”。

抗日战争爆发后，宋美龄亲自领导组建的中国航空委员会和中国空军部队，在抗日战争中，屡立战功。1937年8月初，航空委员会正式成立空军作战前敌总指挥部，宋美龄的副手周至柔任总指挥。

当时，中国空军总共有飞机600架，而日军有飞机3000架，日本空军牢牢地掌握着制空权。

尽管中、日空军力量差异悬殊，但在宋美龄等人的敦促、鼓动下，可敬的空军将士们，毫不畏惧地勇敢参战，给敌人以沉重打击。

1937年8月14日，中国飞机27架，在大雨滂沱中，紧急从周家口飞往笕桥，分途拦截敌机，经极力奋战，击落敌机3架，首获光荣战绩，消息传遍全国，许多城市大放鞭炮，庆祝胜利。周至柔还亲自带外国记者去察看日机残骸。

宋美龄对初战胜利特别兴奋，除鼓励中国官兵们再接再厉发扬英勇战斗的精神外，她还建议把“八·一四”定为中国空军节，一直到若干年后，她还口口声声称：“我的空军。”

1937年11月11日清晨，中国空军三架美制“诺斯罗普”式轰炸机偷袭日本“龙骧”号航母，几乎枚枚炸弹都命中目标，停在日航空母舰上的数十架飞机，顷刻淹没在大海中，中国机长徐卓元见轰炸目标基本达到，即下令返航。

对于这些战绩，作为航委会秘书长的宋美龄予以嘉奖，在各种场合都抓住机会表扬：“我的空军是好样的，是不可战胜的，是good的。”

1937年11月20日，日军攻占南京后，又把武汉列为攻击重点。中国空军毫不示弱，在武汉上空，与日军进行了多次交锋：1938年2月18日武汉第一次空战，击落敌机12架;5月29日第二次空战，击落敌机21架;5月31日第三次空战，击落敌机14架。史称“三次武汉空战大捷”。

1938年春，宋美龄筹措了经费，同时又利用苏联贷给的5000万美元，购进了一批飞机，在南昌空战、粤北空战、归德空战、广州空战、南海之战中，都得到苏联援华空军的协作，加上1937年9月21日的太原空战之战果，共击落敌机115架，并俘日空军“驱逐之王”三轮宽少佐。武汉保卫战，共炸伤敌舰67艘，击沉23艘。

1938年5月19日，中国空军第14队队长徐焕升和佟彦博等共8人驾两架机飞往日本长崎去撒传单。行前宋美龄亲自接见了他们。飞机圆满完成任务飞回武昌时，新调任的钱大钧以总指挥的身份，穿戴一新，笑眯眯地去机场迎接，并由女儿送了鲜花。

第二天，中国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重要位置报道了这次对日本的空袭，一致认为虽然撒的是纸片，但其威力比炸弹重得多，它沉重地打击了侵略者的气焰，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作为中国空军创建者的宋美龄借一位诗人的话说：“这是花朵，这也是炸弹。它向全世界宣布：中国人民不可侮！中国的抗战是一定要胜利的！”国外新闻媒体对此纷纷报道，称此举“胜于炸弹”，徐焕升和佟彦博这两位飞行员，从此也被誉为“轰炸日本本土的第一人”。

与此同时，宋美龄决心到美国去寻求支持，她相信美利坚总统会伸出援助之手。

飞越太平洋的时候，宋美龄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个凄惨的场面：烟雾弥漫，烈火冲天，炸成废墟的村庄前，年轻的母亲躺在血泊中，不满周岁的孩子在她的怀里哭喊……这是宋美龄在妇幼会任职期间视察途中遇到的一幕，这一幕刻骨铭心。

她从被敌机轰炸死去的母亲怀里抱起婴儿，她以妇幼会的名义，向日本侵略者抗议！

她决心组建强大的空军。来到美国后，宋美龄到处作介绍中国抗战的报告和演讲，她要用她的宣传，唤起美国人民的同情和支持。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内，风姿绰约的宋美龄受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罗斯福总统的接见。

罗斯福正想听听中国的情况，他对宋美龄说：“有什么要求，我的官员先生都在，你尽管提出来，不必客气。”

宋美龄用流利的英语简要介绍了中国的形势，特别介绍了“九一八”以来日军在中国扩张挑衅的事实。她说：“我这次来没有别的目的，一是向总统阁下通报中国抗战严峻的形势;二是受中国航空委员会的委托，来贵国解决飞机援助问题以及给中国破旧的飞机请几位医生。要现金现在拿不出，但日后我们不会忘记。”

“要保持我们这个世界的平衡，双方力量的消长也必须保持平衡。我倾向于向中国提供有限的帮助。”罗斯福回应道。

富有外交才能的宋美龄不花一分钱，从罗斯福总统那里得到了120架飞机的援助和派遣美国空军志愿队的承诺。

这批飞机和美国空军的“飞虎队”，在中国的抗战史上留下了光辉的记录。

1941年6月，陈纳德筹组的美国空军志愿队陆续来华助战。当年12月20 日，连炸一年未遇抵抗的日机在空袭昆明时，突遇一批机首漆着鲨鱼牙齿的美国P—40S战斗机，遭受重创，鼠窜回河内基地，中国人民所称的“飞虎队”开始在中国战区建功。日机在河内基地并不甘心。1941年冬，日军又聚集各型飞机450余架，企图南北夹击，势态十分危急。

1942年1月24日，中国空军在“飞虎队”的配合下，远征日军占领下的越南，轰炸日军在河内、嘉林的机场，狠狠地摧毁了敌机几十架。后据报载：“我空军轰炸大队猛炸敌军目标，投弹20余吨，敌损失奇重。”

同年5月的鄂西会战中，中国空军分别轰炸敌人占据的汉口、宜昌、沙市等机场，击落敌机41架，伤敌舰23艘。随后，中美空军混合团加强配合，有效地协助陆军进行常德、豫西、长衡、桂柳等会战，共击落敌机216架，伤46架，击毁地面机149架，并炸毁敌军车400余辆，大小舰船600余艘，充分显示了中国空军的威力。

1942年12月28日，宋美龄在昆明宴请陈纳德和飞虎队员，宋美龄讲了一段很感人的话：“在中国国运最严重的关头，你们带着希望和信仰飞越了太平洋来到中国。因为这个缘故，不仅我国空军，而且我们全国都展开了双臂来欢迎各位。”宋美龄又以诗一般的语句赞道：“当你们高翔天空时，你们无异是用火焰在空中写出一些永恒的真理，给全世界都看到……”

在国家和民族大义面前，宋家的三姐妹摒弃政治分歧，携手为抗日奔走，起到了鼓舞中国军民抗战士气的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