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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之恋:一个好男人两次拯救艾滋女

2015-12-28文红林

侨园 2015年7期
关键词:艾滋酒吧丈夫

文红林

旷世之恋:一个好男人两次拯救艾滋女

文红林

(接上期)

二次拯救

宋亚琳多次想过自杀。如果女儿也患有艾滋病,她就出院后带着女儿一起自杀。可是,此时,她已知道,女儿没有染上艾滋病毒,女儿是个健康的宝宝。这让她大喜,同时更大悲。她已绝望,怎么养女儿?可女儿是健康的,她不忍心带着女儿自杀。但绝望的她,又怎么养大女儿?她想到了丈夫。这时丈夫来了。

栾志安绝不接受这个女儿,虽然是他的亲骨肉,可对宋亚琳的仇恨让他无法面对女儿。当然,婚也离不成,女儿也不认。他又走开了。

2013年5月下旬,宋亚琳抱着女儿出院了,可家的门锁被丈夫换了。她明白,自己和女儿无家可归了。她不想找丈夫闹,因为是自己伤害他太过分了。她抱着女儿在一个小旅馆住下,第二天就在沈阳市沈河区顺通小区租了个50平方米的房子,月租金700元。她的银行卡里只有9000元,交了半年的房租,只剩下4000多元。买了一些自己和女儿的生活必备品,就剩下3000元。

此时,宋亚琳不想自杀了,母爱的力量战胜了绝望。她不能亲手杀死亲生女儿,那就得抚养她。此刻,她想的只是抚养女儿。沈阳没有亲人,她连月子都做不成,一切都得自己操办。她抱着女儿,紧紧盯着,喃喃自语:“妈妈给你起名叫欣欣吧,希望有一天你爸爸能认你。”

因为不敢喂女儿母乳,花销很大,不到两个月,卡里的钱就花光了。宋亚琳不能去找丈夫,因为她无法原谅自己。这时,她才彻底想明白,是她太自私了,她不应该和他结婚,更不应该和他生孩子。如果生活可以重来,她宁愿忍受孤独痛苦,也不会害心爱的男人。可眼下,比这一切更重要的是钱,她得用钱养女儿,她自己也得吃饭。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思来想去,只有一样可做,去酒吧陪酒。她这样一个艾滋女,害自己丈夫的坏女人,还有资格做正经工作吗!她花钱雇邻居大嫂晚上帮忙照顾女儿,她去挣钱了。

这样的工作正适合宋亚琳,酒精让本已绝望的她麻木了,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抚养女儿。她醉生梦死,时间在一天天流逝。

而栾志安,则是活在仇恨和责难中,他恨死了宋亚琳,全心身投入到父亲身上。可父亲拒绝见他,因为他娶了艾滋女老婆。虽然不能看到父亲,可他天天往医院跑,向医生护士询问父亲的病情,给父亲买吃的用的东西让父亲的亲朋好友带去,让他们说是他们买的。

2014年5月上旬,父亲去世了。可父亲临死都不肯原谅他。母亲拒绝了他同住的请求,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也不肯原谅他的过错。父亲的死和母亲的态度,让他彻底绝望了,工作也失去了上进心。他已认定自己没有染上艾滋病,这是他的幸运。可他的心已死了,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麻木。他几乎夜夜去酒吧喝酒,换不同的酒吧。他甚至忘记了与宋亚琳离婚的事,因为他再也不想爱上任何女人,更不会想与任何女人结婚了。

2014年8月上旬的一个夜晚,栾志安去酒吧喝酒。可是,这一夜,他看到了最恨的女人,可他已平静多了,没有走过去,而是冷眼看着。远远地,看着她与别的男人干杯,放肆地大笑。此时,他的心竟有一丝揪痛,在这份痛里,他隐隐感到自己情感深处的某些东西在萌动。凌晨,他回到家却失眠了。

几天后,外出办事的路上,他看到幼儿园走出一群孩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可是,他逼着自己不想女儿。其实,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逼着自己不想,理由是,这个女孩不应该属于他。

可是,一天深夜他梦到女儿,女儿掉进一个河里伸着小手向他呼救:“爸爸救我……”他跳进河里,可女儿却不见了。他拼命叫着女儿……梦醒了,他还在叫着:“女儿,女儿……”

这一刻,他内心深处的父女真情被唤醒了,他要找到女儿。他跟踪宋亚琳,第三天就看到了女儿。女儿长得太像他了,只一眼就能认出来。亲情的力量,让他无法控制,他冲到女儿眼前。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没有女儿,再也离不开女儿了。

带孩子的女人看一眼,就明白这是一对父女。女人带栾志安找到宋亚琳的家。

宋亚琳很平静:“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有用,我不可能活太长久,不可能自己养大女儿。欣欣是健康的,她没染上艾滋病毒。如果你爱她,就带她走吧。你安顿好她,咱俩去离婚!”栾志安看着妻子,他曾深深爱过她,又曾刻骨仇恨过她。此刻,她脸上毫无表情,声音也冷冷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栾志安抱着女儿回到家。可是,女儿却一直哭着要妈妈,一直哭到凌晨,嗓子都哭哑了,终于哭不动睡着了。

重归于好

看着女儿满脸泪痕,他突然想到了妻子,想到她挺着大肚子跪在他面前的情景,想到她泪流满面求他原谅的情景……他麻木的心突然有了温热的感觉。虽然她欺骗了他,可爱是真实的。他想,她也是舍不得丢掉这种温暖的爱情才欺骗他的。早晨,女儿的啼哭声叫醒了他。他想尽办法哄女儿。可女儿喊着要妈妈……哄着女儿,他突然想明白了,宋亚琳,生活在痛苦绝望中,只为了女儿活着,去做陪酒女。突然,他害怕了:“女儿在我这里,她可千万别自杀呀!”带着女儿赶到宋亚琳的住处,栾志安看到的是,大醉后两眼空洞洞的宋亚琳。这一刻,他好心疼,上前抱着妻子,他痛哭着。

宋亚琳挣脱丈夫:“离我远点,我不会自杀的。我不要你的可怜!我只配孤零零地死去,我只配醉生梦死地活着!”

栾志安被妻子赶走了。他找了保姆照顾女儿,可女儿仍哭着要妈妈。他答应女儿:“爸爸给你找妈妈,一定找到!”他去找妻子,可她搬走了,也不去那家酒吧陪酒了。

慢慢地,他开始回忆起与妻子相爱的时光,开始慢慢理解这个不幸的女人:原来,她是爱他的!他发现,自己心底的爱情开始复活了。他夜夜在沈阳的各家酒吧苦苦寻找。

与此同时,宋亚琳躲到了太原街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里。她仍爱着丈夫,可她觉得自己不配重新得到爱情。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反思,自己真的太自私了,自私得太过分了。好在老天开眼,没让丈夫和女儿染上艾滋病,否则,她真成了杀人犯,没脸活在世上了。现在,丈夫和女儿健康,她就放心了。最担心的女儿有丈夫抚养,她无任何牵挂了。她只想静静地等死。她想用这种方式替自己赎罪,向她深爱的丈夫赎罪。半个月后,栾志安终于在太原街的一家酒吧找到了宋亚琳。

她求他:“你放过我吧!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更不配做欣欣的母亲。感谢欣欣,是她让我有了活下来的勇气,虽然做了陪酒女,可我毕竟活下来了。感谢老天爷,让你和欣欣都很健康,我的罪孽会轻一点。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我会苦不堪言……”

栾志安动情地说:“可是,我爱你,冲昏头脑的恐惧消失了,爱情又回来了。欣欣爱你,她离不开你,她要妈妈。你忍心让两个爱你的人再痛苦下去吗?”宋亚琳吼道:“我早晚得死,也许很快就会死掉。何必呢,再多痛苦一次。”

宋亚琳不答应,她也没再找新酒吧,因为他能找到她。栾志安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夜夜来酒吧喝酒……

2014年11月下旬,栾志安又开口了:“你曾经自私过,自私到只考虑自己。你现在变了,变得替我和欣欣着想了。可是,你想到没有?如果你真替我和欣欣着想就应该回家,好好爱我们,让我和欣欣享受你的爱!你说你欠我和欣欣的下辈子还,可我不相信会有下辈子,我们要你这辈子还。哪怕你只能活几年,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在一起,不好吗?”

宋亚琳终于被丈夫的真情感动了。她看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她冰冷的心终于被暖热了。她想明白了,要用自己有限的生命来爱丈夫和女儿,因为自己欠他们的太多了。这样想,她哭着拥抱丈夫,跟他回家了。

2015年1月底,宋亚琳和丈夫、女儿一起来到解放军二零二医院妇产科,送来了鲜花和糖果,送来了迟到一年多的感谢。李巨主任和医生、护士们摸着欣欣胖乎乎的小脸蛋,逗得孩子笑声不断。

栾志安,这个好男人两次拯救艾滋女,用他的善良和坚毅,谱写了一曲旷世之恋。

(全文完)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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