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环境保护政策的猪场生产结构发展趋势探讨

（中国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北京 100193）

适应环境保护政策的猪场生产结构发展趋势探讨

王美芝，吴中红，刘继军，田见晖

（中国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北京 100193）

随着与养殖场相关环境保护政策的发布与执行，新建、改建、扩建畜禽养殖场和养殖小区，必须编制环境影响评价报告并制定污染防治措施；现有畜禽场、养殖小区，必须配套污染防治设施，配套设施不合格的不得投入生产。为了预防养猪场粪污污染环境、猪场生产得以持续，从畜牧业发展规划应当统筹考虑环境承载能力以及畜禽养殖污染防治要求方面探讨了北京市猪场生产结构发展趋势。猪场经营方式将从单一养殖方式向种养结合转变，猪场必须配套足以消纳猪场粪污的土地面积，大规模土地面积将通过土地流转获得。猪场流转的土地面积不足以消纳现有规模的粪污，猪场规模将随之压缩。

猪场；粪污处理；环境承载力；土地流转；规模；生产结构

1  中国关于畜禽污染防治的政策及猪场面临的环境保护形势

《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国务院第643号令，自2014年1月1日起施行。该条例规定畜牧业发展规划应当统筹考虑环境承载能力以及畜禽养殖污染防治要求，合理布局，科学确定畜禽养殖的品种、规模、总量。条例对当今猪场生存的影响可归纳为2条：一是对于新建、改建、扩建畜禽养殖场和养殖小区，必须编制环境影响评价报告并制定污染防治措施。二是对既有畜禽场、养殖小区，必须配套污染防治设施，配套设施不合格的不得投入生产。该条例的规定，对于预防畜禽养殖业对地表水、地下水的污染将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除《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之外，新《环境保护法》自2015年1月1日实施，《水十条》、《土十条》即将出台，过去环保执法过松过软，而今后守法要成为常态[1]。因此，今后猪场排污将被征收排污费、污染处理措施不到位或者不合格者将被停产。

北京猪场生存的条件必须满足：①适应城市规划的要求；②符合有关环境保护的法律法规的要求；③猪场的经济收入；④符合食品安全的要求。中国其他地区猪场及其他畜牧场同样面临北京猪场当今面临的问题。本文主要从畜牧业发展规划应当统筹考虑环境承载能力以及畜禽养殖污染防治要求方面探讨北京市猪场的生产结构发展趋势问题。

2  其他国家关于畜禽污染防治的政策

在畜牧业发达的欧洲一些国家，以及美国、加拿大等，其畜禽承载量主要按土地的承载力计算，而单位土地所能承载的动物数量主要是根据单位土地所能消纳的粪便氮、磷量来确定[2]。或者根据拟建一定规模的畜牧场参数（土地肥力、粪污成分、作物种类、产量等参数）计算所需配套的土地面积数。

英国环境、食品和农村事务部规定已经注册的有机农场每年粪污施肥量以N计算不可超过170 kg/hm2，新近认证的有机农场12个月之内对土壤的粪污施肥量以N计算不应超过250 kg/hm2[3]。

加拿大Alberta省的规定新建或者扩建的畜牧场需要足够的土地配套，加拿大 Alberta省关于家畜粪污在土地的利用是基于土壤中NO3-N（硝态氮）的含量限值要求。如果没有足够的土地，农场申请人应制定营养管理计划或粪便管理计划，土地需求量根据粪污参数特征和土地限值标准或营养管理计划确定。对于坡度大于12%的土地，禁止施肥[4]。加拿大Manitoba政府建立了土地需求量计算软件，土地配套计算软件是基于土地对N、P的承载力[5]。

美国一些州对粪污的管理既基于N又基于P。马萨诸塞大学安姆斯特分校农业食品和环境中心规定在新建或者扩建畜牧场时必须首先做好土地利用规划。如果畜牧场的土地面积不足，要么减少动物的饲养量，要么将粪污给予缺少肥料的邻居或者做成有机肥卖给其他用户。土地需要量需要经过计算确定。内布拉斯加州大学开发了估算土地需求量的计算软件。印第安纳州在预防粪污污染的措施：待建养猪场向环保局申请时必须提交土地使用证明。施肥时施肥量不能超过作物对N的需求量。

可以看出，中国预防畜禽环境污染的政策逐渐向美国、加拿大、英国等发达国家的畜禽污染防治政策方向靠拢。根据国外关于畜牧场及配套土地方面的资料分析可见，如果土地成分化验结果显示土壤中P或者N含量过高，该土地将不准施肥；土地坡度大于12%也不准施肥；不同成分的土地施肥量也不同。因此，为消纳动物粪污，新建养殖场或者扩建养殖场所需土地面积必须根据土地的成分化验结果、作物对N、P的去除率参数、粪污的成分等参数确定。

3  北京市规模猪场消纳粪污所需配套土地面积估算

3.1 北京市农村家庭户平均土地面积

北京市10个郊区县99.7万户，3647个村，253.7万人口[6]。平均每个村273个户，平均每个家庭户人口为2.54人。2012年北京市10远郊区县耕地面积320.6万亩[7]。因此，北京市10个远郊区县平均每个家庭户耕地面积3.2亩。

3.2 规模猪场消纳粪便所需土地面积估算

以300头基础母猪规模猪场为例，估算消纳猪场粪便所需的土地面积。猪年产N量7.81kg/头存栏猪[2]，300头基础母猪规模，存栏量约3190头，猪场占地面积20亩[8]，年产N量合计7.81 kg/头 ×3 190头 =24914 kg。假设N按照170kg/hm2施肥，则300头基础母猪猪场消纳所有粪便需 要 24 914 kg/（170 kg/hm2）=146.6 hm2(相 当 于146.6 hm2×15亩/hm2=2198亩土地，是猪场占地面积的2198亩/20亩=110倍，平均每头基础母猪需要2198亩/300=7.3亩地)，每个家庭户土地面积3.2亩，则所需家庭户约为2198亩/（3.2亩/家庭户）=687户。即一个300头基础母猪的猪场要和2.5个村687户农户签订粪便消纳的合同。可见，猪场在寻找消纳粪污的农户时要消耗大量人力。

3.3 猪场需要消纳粪便的土地方面的农村土地改革政策

2014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引导农村土地经营权有序流转发展农业适度规模经营的意见》，坚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实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三权分置，引导土地经营权有序流转；农民依法享有土地流转权益，如租金、股份分红等。鼓励发展适合企业化经营的现代种养业。引导工商资本发展规模化养殖等适合企业化经营的现代种养业。大力培育各类经营性服务组织，积极发展测土配方施肥、粪污集中处理等农业生产性服务业，鼓励创新土地流转形式。鼓励承包农户依法采取转包、出租、互换、转让及入股等方式流转承包地。鼓励有条件的地方制定扶持政策，引导农户长期流转承包地并促进其转移就业。鼓励农民在自愿前提下采取互换、并地方式解决承包地细碎化问题。据农业部统计，截至2013年底，全国承包耕地流转面积3.4亿亩，是2008年底的3.1倍，流转比例达到26%[9]。

表1 2013年美国农场利润率与猪场规模的统计数据[11]

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加大改革创新力度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的若干意见》指出，加大对生猪、奶牛、肉牛、肉羊标准化规模养殖场(小区)建设支持力度，加快推进规模化、集约化、标准化畜禽养殖，增强畜牧业竞争力。加强农业面源污染治理，深入开展测土配方施肥，大力推广生物有机肥，开展畜禽粪便资源化利用区域性示范。落实畜禽规模养殖环境影响评价制度，大力推动农业循环经济发展。

2009年北京市开通了“北京市农地流转信息网”(www.bjndlz.gov. cn)，通过搭建土地流转信息平台，加快了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市场的培育。土地规模经营促进了生产效率的提高[10]，同时也为猪场寻找消纳粪污所需的规模化土地提供了条件

4  环保新形势下猪场生产结构发展方向讨论

4.1 美国农场规模与利润率的关系

农场或者猪场的规模多大适宜，一般以利润率来衡量。据统计，美国农场的利润率随农场规模的增大而增大，数据见表1。美国的猪场与种植结合在一起，统称为农场，农场的收入包括养殖动物的销售收入和种植农田的作物销售收入等。

4.2 美国猪场与中国猪场规模对比

由表1可见，猪场的利润率一般随猪场的规模增大而增大，美国的猪场规模1995年和2011年相比，大规模猪场的比例增大，例如，存栏大于2000头猪场的存栏百分比，1995年为44%，2011年为87.0%，见表2。

表2 美国猪场规模及变化[12-13]

表3 中国及北京猪场规模（2011年）[14]

根据《规模猪场建设》GB/ T 17824.1—2008和《规模猪场生产技术规程》GB/T 17824.2—2008中相关数据，得出中国及北京猪场存栏头数与年出栏头数的换算关系：出栏头数/存栏头数=1.75，得出中国及北京猪场2011年的规模见表3。

由表3可知，中国和北京2011年存栏大于1 713.8头猪场存栏的比例分别为15.3%和40.5%，大规模猪场比例远远低于美国2011年数据(存栏大于2 000头的猪场的存栏百分比为87.0%)，北京市大规模猪场比例接近美国1995年数据(存栏大于2 000头的猪场的存栏百分比为44%)。

美国平均每个猪场存栏猪1995年和2011年分别为321头和960头，美国平均每个农场土地面积1995年和2011年分别为2 747亩和2 549亩，见表4。可见，美国猪场的平均规模自1995年至2011年增大至3倍，每个农场的土地面积在1995年和2011年变化不大，但是均远远大于北京市农村的平均每户土地面积(3.2亩)。对于300头基础母猪的猪场，消纳粪污所需的土地面积2 198亩，在美国只需要一个农场的面积足够，在北京却需要687户。

表4 中国、美国猪场平均规模比较[14，15]

4.3 北京猪场生产结构发生变化的可能性

北京市新建猪场将很少。对于现有猪场，为预防猪场粪污对地表水、地下水等环境污染，使猪场生产不违反环境保护各种法律法规，猪场必须配套粪污处理设施。结合美国、加拿大、英国等国的做法，北京猪场最为适宜的粪污处理方式也将是粪污还田，种养结合。猪场现有的单一养殖结构将可能发生如下变化：

1）猪场由单一养殖经营方式转变为种养结合方式。鉴于消纳粪污所需的土地面积相对于猪场占地面积巨大，北京市远郊区县土地较为细碎，猪场将通过农村土地流转获得土地消纳粪便。猪场将从单一经营动物养殖过渡到养殖与种植相结合的经营方式，猪场可以引导农户长期流转承包地并促进其转移就业。种养结合的猪场将通过测土配方，制定土地施肥管理计划。流转过来的农田将由猪场统一规划作物种类。猪场的主要收入将由养殖单一收入转变为种养收入之和。

2）大规模猪场的饲养规模可能压缩。美国的统计数据表明，猪场规模越大，利润率越大。猪场的规模将与土地的规模相匹配，猪场规模越大，需要配套的土地面积越大，北京市猪场寻找土地越难办。猪场流转过来的土地不足以消纳现有猪场粪污的，可以考虑压缩猪场规模即减少动物饲养量或者将现有猪场产生的粪污量无法消纳的部分加工有机肥外销或者其他方式处理，这些工作既要考虑环保的要求还要考虑猪场整体收益的要求。中国已有通过土地流转获得土地将养殖业与种植业结合的实例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16]，北京蟹岛生态度假村将种植、养殖、旅游、度假和休闲集中为一体，其中养殖粪污和人的粪污采用沼气处理方式，沼渣、沼液作为肥料灌溉蔬菜，成为北京市的“现代农业示范园区”[17]。北京猪场也可示范通过土地流转获得土地，测验土壤成分和粪污成分，通过测土配方科学施肥，种养结合，走出一条生态循环的猪场经营新模式。

2011年相当于年出栏1万头的猪场的出栏比例美国和北京分别为62.1%和 16.2%。虽然猪场规模越大可能利润率越大，但是在中国及北京市户均土地面积较小的条件下，大规模猪场将面临粪污处理难的问题。在猪场的工艺结构上，主要分为全阶段自繁自养猪场和三点式工艺流程猪场。全阶段自繁自养猪场中存栏猪包括繁殖猪群、保育猪群和育肥猪群等。三点式工艺流程猪场主要是针对规模较大的猪场设立的，分别设置繁殖母猪场、仔猪保育场和育肥猪场，各场按单元实行全进全出，不但有利于防疫和有利于管理，而且可以避免由于猪场过于集中给环境控制和粪污处理带来的压力。北京市2011年年出栏1万至5万头的猪场数为43个，尚没有年出栏5万头以上的猪场[14]。基础母猪为300头的猪场（年出栏约5 000头）消纳粪污大约是2 198亩，年出栏1万头和5万头的猪场约需土地分别为4396亩和21 980亩。对于这43个猪场，需要配套的面积较大，可根据各自猪场的地理位置尝试通过土地流转获得土地，流转的土地不足以消纳现有规模猪场粪污的，可以考虑压缩动物饲养量或考虑将多余的粪污以其他方式处理。压缩动物饲养量方式有2种，一种是将全阶段猪场分为多点式猪场，这必将需要改造猪舍、扩建猪场以适应饲养工艺的变化；另一种是自繁自养猪场按比例压缩所有阶段猪的饲养量，这将造成原有猪舍中部分栏位空置。

3）猪场仍然从事单一养殖，社会配套专业粪污处理服务机构，如测土配方施肥机构、粪污集中处理机构（有机肥加工厂、沼气站等）等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猪场与社会专业服务机构联合，将粪污交由社会专业服务机构处理。选择粪污处理机构时还需考虑猪场与粪污处理地点的运输距离不能太长。

5 结语

总之，随着与养殖场相关的环境保护政策的发布与执行，猪场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必将配套合格的粪污处理设施方可生存。为预防粪污营养成分对水体、土壤的污染，粪污营养成分最终的去处将是科学地施于田地，即猪场必须配套足以消纳猪场粪污营养成分的土地面积，大规模土地面积将通过土地流转获得。猪场经营方式将从单一养殖方式向种养结合转变。猪场流转的土地面积不足以消纳现有规模粪污的，猪场规模将随之压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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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epartment for Environment， Food & Rural Affairs .Protecting our Water，Soil and Air ，A Code of Good Agricultural Practice for farmers，growers and land managers[EB/OL]. https：//www.gov.uk/government/ publications/protecting-our-watersoil-and-air. 23 December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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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anitoba Canada Agriculture， Food and Rural Development，Land Base Requirements for New and Expanding Livestock Operations.http：//www. gov.mb.ca/agriculture/environment/ nutrient-management/land-baserequirements-for-new-andexpanding-livestock-operations.html.

[6] 北京市新农村“五项基础设施”建设规划 (2009—2012年 )[EB/OL].http：// zhengwu.beijing.gov.cn/ghxx/qtgh/ t10594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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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全国土地流转比例达26% 农业部要 求 不搞大 跃 进[EB/OL]. http：//finance.sina.com.cn/ china/20140224/012018304204. shtml，201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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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NASS， Livestock and Economics Branch， (202) 720 6146.

[13] NASS， Livestock Branch， (202) 720-3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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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USDA. National Agricultural Statistics Service[EB/OL]. http：// www.nass.usda.gov/Publications/ Ag_Statistics/index.asp，07/29/2014 .

[16] 张子峰.土地流转规模大种养结合效益增[J].农业技术与装备，2013（18）：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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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06）

生猪产业技术体系北京市创新团队项目

王美芝（1974-），女，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畜牧工程与畜牧环境研究。中国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100193。Email:meizhiwang@ca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