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皮囊,让灵魂返回故乡
2015-12-25芷熙
芷熙
棱角藏于皮囊 锋芒掩于铠甲
每一个上过学的孩子,一定都写过命题作文,比如《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以及由此延伸出来的《我的xxx》。从本质上来说,蔡崇达写的就是我的祖太奶、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朋友、我的儿时偶像、我的祖屋、我的小镇、我的……从地域上划分,这些故事发生的背景都在福建泉州一个名叫东石镇的小地方。他的童年生活在这里,直到跋涉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城市谋生。即便身在尘世,他的心也总是牵挂着海边的小镇,并且毫无掩饰地表达着对故乡的眷恋,因此每逢过年过节,他就会往家里跑。这与书中描写的另一位名叫“文展”的小伙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后者恨不得刮去身上所有关于乡土的痕迹,对家乡厌恶到一定的程度,就要一刀两断。虽然这刀切下去,血肉模糊,骨骼断裂,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总有人会乐此不疲,无怨无悔。
生活原本不易,不会因为你生在海岛渔村或是高山沟壑,就会有额外的照顾,也不会因为你挣扎在一线都市,就会相对过得优越且无压力。在同一个蓝色星球上,至少在同一块中国大地上,我们每一个人的生与死,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再渺小的个体,对于生命本身来说,都是惊天动地、不可取代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者用自己的文字反反复复在表达对生命的尊敬和畏惧,在每一次排山倒海而来的不幸面前,勇敢面对、收拾残局、调整心绪,然后重新上路。
作者下笔是冷静的,在某些章节,似乎会让人感觉存在片刻的抽离,剥开了作者与主人公的关系,似乎作者本身在冷眼旁观一个身边的陌生人。但是,仅仅一个回笔,作者又融入到当事人情感起伏与悲辛交加的状态当中,那种痛如切肤的淋漓感、那种笑中带泪的酸与涩、那种苍凉人生的悲壮,让人唏嘘不已。
其实,最打动人心的,还是割舍不了的亲情,平凡、微小,却包裹着每一个敏感又多情的心。
(潘涛先生)
卸下皮囊,还原厚朴的热血青春
最近刚读完《皮囊》,特别喜欢《厚朴》这一部分。蔡崇达在其中表达了两种观点。一种是类似厚朴的“热血青春”,一种是他本人的“现实与真实”。
书中写“任何不合时宜的想象都是不需要的,因为现实的世界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是自由的人,才会动辄把自由挂在嘴边。”厚朴可能在父亲的影响下,成为了一个生活中的激进者、一个愤青。他对别人讲自己的名字来自英文hope,他说他家里有一个特别大的世界地图,他还对大家宣告自己要活得精彩。而现实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顺利,毕业后没有工作,做音乐人的梦想不被人认可,以至于最后因为现实和梦想的差距精神出现问题,自撞南墙。这是一个狂热分子的悲哀吧。而作者本人,在父亲的病情、家庭的债务以及自身的责任感的鞭策下明确自己的目标,通过在杂志社的见习,一步步走到北京,接着开始独立跑新闻,后来成为主编,甚至出了这本书。他一直以一种脚踏实地的务实精神前进着。他一直控制着自己——要确保对自己一切的控制,要确保他对某种想象的未来达成,要确保自己能准确地活在通往目标的那个程序里。而他的这些控制,也是一种对梦想的实现。
开始读这本书的时候,我非常不理解作者为什么要提醒厚朴不要告诉同学他名字的来历和家里墙上的大地图,也不明白同学为什么会笑,觉得像厚朴这样有热情是好事,是青春应当有的东西。但是在读的过程中,我渐渐找到了答案。作者不是没有梦想,也不是没有激情,只是将梦想和激情这种虚无的东西收敛起来,化作一个个实际的目标,寻求各种可能去实现,一方面自己努力,一方面借助现有的条件,也为了父亲的病和债务,务实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厚朴本身可能就是一种空洞的口号,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但是吉他不好好学,又没有唱歌的嗓子和条件,像是在自己身上建立了空中楼阁,而只是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以至于做出的事情越来越出格,自己也越陷越深。
人的生活中也有这样两种态度,虽然对比并不那样强烈,可能结果也不如故事里那样惨烈,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不打无准备之仗。想做任何事,都要先有积累,厚积才能薄发。年少时候空想很多,越长大越需要更多的务实精神。梦想或许只是一个引导者,在足够努力之后才会发光。(以梦为马走天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