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2015-12-22商务部研究院
文/商务部研究院 周 密
理性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文/商务部研究院 周 密
一带一路之歌雕塑
“一带一路”的发展会受到来自域外经济体的重要影响。在经济高水平全球化的背景下,各方之间的相互影响更为突出和复杂。虚拟经济层面,美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退出和欧洲、日本加大量化宽松政策,引起国际游资流向发生变化,资金回流美国对发展中国家造成较大影响。实体经济层面,美国、英国等国提出再工业化,鼓励制造业回流,减少岗位向外流失,“一带一路”国家的吸收外资和本国产业发展同样受到更大竞争。
“一带一路”万里行活动
2015年9月16日,由中国社会艺术协会、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主办的“一带一路”万里行走进米兰世博会•霍尔果斯站活动在市人大五楼会议室隆重举行。
霍尔果斯市委副书记、市长,经济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莫拉力,副市长杨同建,“一带一路”项目建设合作跨国圆桌会组委会秘书长邢军,“一带一路”万里行活动组委会执行主任符建以及企业和新闻媒体代表参加了活动。
“一带一路”万里行是截至目前“一带一路”战略构想下行程最长、跨度最大、涉及领域最广的丝路沿线交流推广活动。“一带一路”万里行——走进米兰世博会•霍尔果斯站活动包括文化、经贸对接;霍尔果斯重点项目推介和“一带一路”万里行车队抵达及出关仪式。
“一带一路”主题宣传活动在黑龙江
川造畅行“一带一路”
“一带一路”万里行走进米兰世博会霍尔果斯站活动隆重举行
莫拉力对“一带一路”万里行来到霍尔果斯表示欢迎。他说:“一带一路万里行通过文化与经贸多层面合作将中国与世界进行了更为广泛深入的链接。霍尔果斯是古丝绸之路新北道上的重要驿站,在历史的长河中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世人的目光。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使这个千年驿站、百年口岸焕发勃勃生机。霍尔果斯将发挥自身优势,积极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并欢迎更多企业来霍尔果斯投资兴业,奏响边陲新城经济发展的新乐章。”
“一带一路”是中国未来经济转型发展的重要支撑,也能够为沿线各国福利的共同上升带来重要机遇。然而,外部环境纷繁复杂,内部因素不可忽视,要有效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还需要避免陷入认识误区,有效发挥协同力量。
“一带一路”面临复杂的内外形势
尽管符合相关各方的利益,也获得不少国家积极响应,“一带一路”的发展仍然面临相当复杂的内外形势。
一、全球需求复苏仍待时日
经济危机带来的冲击巨大,全球整体复苏进程依旧漫长,经济不平衡增长的表现较为突出。通货紧缩阴影从日本向欧洲蔓延,导致这个全球最重要消费市场持续疲软,空前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出台。希腊退出欧元区的风险依旧,欧元承压巨大。主要经济体除美国外均未出现明显复苏迹象,而出口导向型发展中国家受外需制约经济减速。工业需求和消费需求疲弱叠加,造成全球范围供过于求的局面。由于销售乏力,工业品和消费品的生产者竞争加剧,继续扩大甚至保持生产的意愿降低,对原料等初级产品生产要素的需求减弱,对大宗商品国际市场价格造成持续打压的影响。“一带一路”国家中有不少是资源输出型经济,国际需求减弱增加了其出口和财政压力,降低了经济发展的动力。
二、地缘政治引发冲突频现
乌克兰问题反映了主要经济体之间的利益冲突。尽管欧洲对俄罗斯的资源依赖性较强,但在当前局势下很难单方面解除对俄经济制裁。同时,俄罗斯对美欧的制裁也不会单方面取消。美俄和俄欧之间在乌克兰局势上的对立不易化解,进而有可能导致“代理人战争”向直接军事冲突发展,对相关各方的经贸合作可能造成难以弥合的冲击。传统的“一带一路”国家间地缘政治冲突仍然存在,且可能随时间激化。巴以双方的实力对比可能因以色列的定点清除而发生变化,但可能依然无法减少以色列受到的非对称袭击,更无法推进和平进程。印巴冲突未找到可行的解决办法,领土纠纷在“一带一路”区域广泛存在,其发展方向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国等外部国家的影响。军事、政治冲突完全改变经贸环境,大大增加了企业风险。
三、恐怖主义负面影响加强
以伊斯兰国(IS)、博科圣地等恐怖组织为代表的恐怖主义对全球产生了较大影响。这些恐怖组织不仅手段残忍,而且积极利用现代化的科技、传媒、心理攻击和金融手段,增强自身实力,扩大影响力,甚至已经占领了多个城市和油田。不少发达国家公民投奔IS,进而成为其制造恐怖气氛的工具,所产生的震撼性更使得包括基地组织在内的传统恐怖组织向其聚拢,从而增加了恐怖主义的影响力。恐怖组织通过掠夺并将石油、文物和被绑架的人员通过黑市进行交易,为其提供不断补充武器的财源。受制于西方地面军事打击的缺失、叙利亚问题、宗教信仰冲突、人质盾牌等多个因素,恐怖主义未来对“一带一路”的负面影响可能进一步加强,相关地区开展经贸合作的风险较高,东道国也可能出现更多政治风险。
四、域外影响形成复杂局面
黑龙江省交通运输厅贯彻落实“一带一路”发展战略
“一带一路”的发展同样会受到来自域外经济体的重要影响。在经济高水平全球化的背景下,各方之间的相互影响更为突出和复杂。虚拟经济层面,美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退出和欧洲、日本加大量化宽松政策,引起国际游资流向发生变化,资金回流美国对发展中国家造成较大影响。实体经济层面,美国、英国等国提出再工业化,鼓励制造业回流,减少岗位向外流失,“一带一路”国家的吸收外资和本国产业发展同样受到更大竞争。美日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提出建设面向21世纪的高标准自贸区,美欧推动的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T-TIP),提出的国际规则和标准对“一带一路”国家开展经贸合作提出更高要求。日本增加对外援助,加大了对包括东南亚在内的国家的经济参与度,输出其理念和影响力。
借力“一带一路”中国制造“走出去”
五、区域经贸合作需要整合
“一带一路”区域间的经贸合作也已经形成了较为复杂、分散的局面。以中亚国家为主的10多个区内经济体均不是WTO成员,其经贸发展模式主要延续历史的发展。中东欧的欧盟国家受欧盟法律法规限制,其国内人力资源向西欧发达欧盟成员市场的智力流出问题严重,其经济政策和政府借债能力均受到一定制约。东南亚国家一体化进程推进较早,但由于存在较为复杂的主权冲突,加之各国的经济发展阶段有不小差异,原本计划在2015年完成的东盟自贸区建设难度较大,而以东盟为主推动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尚未完成谈判。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已经建成但依旧面临成员国产业结构相似、经贸规则相对较弱和开放性不足等问题。一定程度上,多个相对独立的区域经贸合作协定甚至对“一带一路”的发展构成制约。
中小学生学习“一带一路”
推进“一带一路”应避免陷入误区
“一带一路”理念甫出就引来各方密切关注,认清“一带一路”的性质和中国的立场,必须更为谨慎。
一、“一带一路”并非中国版马歇尔计划
事实上,“一带一路”与马歇尔计划有着根本的差异,将“一带一路”称为中国版的马歇尔计划既不符合实际,又没有任何益处。
马歇尔计划是二战后美国对西欧国家的经济援助,持续4年,累计提供的金融、技术和设备价值130亿美元。二战中,除夏威夷外,美国本土并未受到战火波及,反而通过各类贸易集聚财富。马歇尔计划使得美国企业、设备和标准获得了进入欧洲市场的巨大机会。
“一带一路”则是中国倡导的沿线国家间的互利合作,通过各方的共同努力,促使各方的共同发展。中国是倡导者,也通过设立丝路基金、倡导亚投行等方式希望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但这些资金支持并非援助,而是以政策引导撬动和吸引社会资本的进入,希望实现引导资金的滚动壮大。作为提倡者的中国自身还是发展中国家,也在努力深化改革,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作为全球出口第一大国,外部市场疲软的影响对中国经济发展形成的压力巨大。“一带一路”的提出就是希望建成与沿线国家探讨平等基础上的合作模式,以通过再平衡扩展整体的国际空间。
二、仅凭中国资本不足互联互通基础设施
2014年底成立的丝路基金有限责任公司是直接支持“一带一路”发展的重要主体,注册资本100亿美元。作为中长期开发投资基金,丝路基金重点是在“一带一路”发展进程中寻找投资机会并提供相应投融资服务。2014年10月底由21个首批意向创始成员国签署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亚投行)则是区域性开发金融的重要创新,也反映了“一带一路”国家对于基础设施合作的重视。
2015年初成员国继续扩容,预计注册资本达到1000亿美元。值得注意的是,即便亚投行继续扩容,这些资金供给对于“一带一路”区域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需求还是非常有限的。要推动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除了要对原有的公路、铁路、空运、水运和管道运输等交通基础设施进行升级改造外,还可能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新建不少基础设施项目,同时还要在电力供应、通讯保障上大量投入,处于现有经济发展水平的中国的资金是远远不足的。由此延伸,认为中国希望通过金融“胡萝卜”形成新的霸权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接轨国家“一带一路”战略
三、“一带一路”不等于重工业向西转移
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将中国的高污染和高能耗产业向外转移的论断既是不负责任的,也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诚然,一些能耗高、污染大的重工业在促进经济增长、提供就业、增强一国经济实力方面均扮演着重要角色,也是不少“一带一路”国家希望发展的产业。但是,中国自身在诸多高能耗、高污染产品产量占据全球首位的同时,也付出了沉重的环境和社会代价。我们不希望在国际产业链转移的过程中再让其他国家付出同样的发展成本,因为这不符合负责任大国的做法,也不可能在周边环境恶化后独善其身。从市场规律来看,将相关产业转向西转移也不经济。不少产业不仅对原料依赖性强,对电力保障、水资源、运输和上下游配套产业的依赖性强,需要有较为完善的产业支撑能力,单靠某一企业的投资无疑不可持续,其开工和维护成本惊人,更不用说对相关技术人员的要求。因此,重工业的向西转移,与东道国的产业基础、人力资源基础和交通运输条件等因素均密不可分。
加强“一带一路”建设成果
四、建设“一带一路”需要满足各方诉求
中国是“一带一路”的倡导者,但并不意味着其发展方向只基于中国的需求。沿线各国间存在巨大差异,宗教习俗、民族习惯、经济模式、产业结构都不同,对“一带一路”的发展诉求也不相同。中亚、东南亚、中东、欧盟等区域多已经形成了相对独立、稳定的经贸关系和分工模式,要实现各区域国家间的协调难度不小。如果一味根据中国的需求和理念推进“一带一路”,必然会授人以实,受到孤立,引起其他国家反感,反而造成合作推进的困难。从理念来看,“一带一路”是要建立起连接中国与欧洲的畅通之路。如果因为利益冲突,导致沿途少数国家不愿通力协同,则必然阻碍“一带一路”发展目标的实现。事实上,不管是域内还是域外,对于“一带一路”的质疑此起彼伏,需要尽量寻找更多共同点,满足沿线各方的诉求,以实际的行动实现有效的合作,增信释疑,吸引更多国家参与并提高其积极性。
加快“一带一路”发展的几点建议
调动各方积极性,协同创造有利环境,促进资源配置不断优化,是“一带一路”良好发展的必经路径。
一、协同各方,找出区域合作最大公约数
协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出各自对“一带一路”发展的需求,寻找共性,商讨可以协同促进的重要领域。由于国家数量众多,可能各方的需求差异较大。通过多轮商讨,可以找到满足多数成员方需求、能够开展合作的领域,可纳入合作领域的备选集。除了寻找各方均认可的合作领域外,也可以通过一定的算法,对合作领域按照其重要性进行排序,不排除少数国家与其他国家存在较大差异。
二、行胜于言,尽早启动实现合作实效果
经济危机复苏过程依然漫长,再平衡窗口期机遇难得。“一带一路”国家以发展中国家为主,有望通过协同在新的国际经济秩序中发挥更大影响力。越早行动就越有可能抢占先机,对各方协同找到的区域合作最大公约数,应尽早转变为实际的行动。即便各方受财力、人力资源等限制无法一步到位,也会因为合作而发挥实实在在的效果,为相关国家的经济发展提供有效支撑。相比而言,各方对法律法规、市场规则和标准规范类合作进程相对可控,有望优先发挥利好作用。
三、聚沙成塔,价值链重构优化资源配置
“一带一路”国家资源丰富,如果能够有效促进各类要素资源的重新组合,实现价值链的重构和优化,则有可能实现各方在价值链上的更好配合,实现各方福利的一致提升。完善投资环境,规范企业行为,有效促进中国与沿线国家间的双向投资的良性发展。在严格的环境标准下,促进能源资源产地加工冶炼的能力提升,创造更高本地附加值,并提高区域内跨境物流的效率。
四、逐步融合,促进现有区域合作相融合
针对“一带一路”现有的区域性经贸合作组织,努力促使其发展、演化,推动合作共赢理念在各项机制中的体现,减少各种壁垒,扩大市场准入。尊重各方已经形成的多双边和区域合作机制,引导和鼓励各方主动根据“一带一路”广泛区域合作的需求、自身所涉的经贸规则进行调整、升级或扩展,为其他成员企业进入该国市场创造更好条件。促进“一带一路”沿线现有重要经贸协定的融合,逐步形成适合“一带一路”特点和需求的区域合作规则。
五、综合配套,引导各方共同协作促发展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都需要为适应合作增强国内的综合配套能力,打通经贸交往的毛细血管,促进“一带一路”主动脉对各国整体实力的增强,避免沿线国家仅仅发挥通道作用。加强软硬件互联互通,加大标准规范的协调力度,促进文化交流、注重民心相通,努力使得发展“一带一路”的理念深入人心,形成“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双向促进,将政府、企业、机构和个人的力量汇聚起来,合力重现昔日丝路的辉煌。
一带一路
一带一路(One Belt One Road或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缩写OBOR)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2013年9月和10月由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分别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
“一带一路”是合作发展的理念和倡议,是依靠中国与有关国家既有的双多边机制,借助既有的、行之有效的区域合作平台,旨在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高举和平发展的旗帜,主动地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