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文化传播视域下的古代广东南江古道研究
2015-12-17□邓辉
□邓 辉
(罗定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罗定 527200)
佛教文化传播视域下的古代广东南江古道研究
□邓 辉
(罗定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罗定 527200)
广东南江流域是中原地区对接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它的基本路线是从西江入南江,上行至罗定船步或太平、罗镜,再至信宜新宝、合水,越过分水岭,再沿鉴江顺流而下,到湛江、吴川之间出海。古代海上丝绸之路不仅是商业贸易交流之路,还是一条宗教文化交流之路,佛教文化传播属于精神文化传播范畴,但是它必须借助物质通道才能实现。南江流域一直扮演着对接海上丝绸之路重要的货物、文化、人员交往通道的角色,在历史发展中起着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佛教;海上丝绸之路;文化传播;南江古道
一、引言
丝绸之路是古代横贯亚洲的交通道路,可以分为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陆上丝绸之路的研究已经取得诸多成果,有些研究成果甚至形成了一些新的学科,例如我们熟悉的敦煌学,而海上丝绸之路的研究则由于始发地、港口、海上商贸、造船技术等问题仍然存在着争议和讨论,值得我们进一步展开深入研究。对于“海上丝绸之路”词条,《辞海》(第六版)是这样阐述的:
古代中国与海外各地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航海路线之总称,由于最初主要以丝绸贸易,故名。该干线的开辟晚于草原之路与绿洲之路,其繁荣在中世纪以降,尤其是在陆上丝路渐趋衰落之后;然而,其路程之远、货运量之大,均胜过陆上丝绸之路。航线走向的概况如下:以中国东南沿海的诸港口为始发点,如登州(今山东蓬莱)、扬州(今属江苏)、明州(治今浙江宁波)、泉州(今属福建)、广州(今属广东)等,前赴海外各地。登州、扬州、明州诸港都有直接通往今朝鲜半岛及日本的航线;泉州、广州诸港则有通往今南海、印度洋等水域的更为漫长的航线。
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词条还是借鉴了近年来学界研究的一些最新成果,肯定了广东、山东、江苏的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化遗产,在始发港方面相比于以往只承认明州和泉州有了较大开拓。对于词条中所提到的“古代”时段界限,词条没有给予界定。广东省文物局的发文(粤文物函〔2014〕130号)对此有这样的阐释:“海上丝绸之路是指从秦汉至1840年鸦片战争前这段时间内中国与外国交通贸易和文化交流的海上通道”。之所以这样界定可能还是依据社会性质来分,秦汉至鸦片战争之前,中国社会性质为封建社会。就海上丝绸的航线而言,主要有两条:东海航线和南海航线。从地域而言,我们可以看到词条还是遗漏了广西的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化遗产。班固的《汉书·地理志》中就记载了一条秦汉时期从徐闻、合浦通往印度洋的航路:
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船行四月,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可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自夫甘都卢国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民俗略与珠崖相类。其州广大,户口多,多异物,自武帝以来皆献见。有译长,属黄门,与应募者俱入海市明珠、壁流离、奇石异物,赍黄金杂缯而往。[1]
当然,就海上丝绸之路分期而言,秦汉至唐代以前为形成时期,唐宋为发展时期,而元明清则为繁盛时期,这是学界学者所持的主流观点。不过由于海外贸易发展状况以及航线线路延伸程度的不同,各个地域所呈现的状况也不同,比如在岭南地区,由于海上丝绸之路航线自秦汉时期就已经开辟,因此在唐朝时期,它的商贸活动以及文化交流方面就已经呈现出繁盛景象。
文化传播学认为,文化传播的效果与文化传播所处的环境有着密切关系。传播环境,是指存在于传播活动周围的特有的情况和条件的综合。在这种情况下,传播环境表现为互动互助,相辅相成、共进共荣的互制关系。[2]广东南江流域是中原地区对接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佛教文化传播属于精神文化传播范畴,但是它必须借助物质通道才能实现,本文以佛教文化交流为切入点,通过对佛教传播路径探讨,进而揭示出古代广东南江古道在佛教文化传播上所起到的重大作用。
二、早期佛教文化的传播方式及途径
佛教怎么传入到中国的,通常认为是在汉明帝时期,通过陆上丝绸之路传入而来。不过随着众多早期佛教文物在长江流域的出土,除了陆上丝绸之路传入一说之外,还有海上丝绸之路传入的新观点,最早持这种观点的是梁启超。梁启超曾言:“则佛教之来,非由陆而由海,其最初根据地,不在京洛而在江淮。汉武帝刻意欲从蜀滇通印度,卒归失败,然非久实已由海道通印度而不自知,盖汉代黄支,即《大唐西域记》中西印度境之建志补罗国,时以广东徐闻、合浦为海行起点,以彼土之已程不为终点,贾船传相送致。自尔以来,天竺大秦贡献,皆遵海道。凡此皆足证明两汉时中印交通皆在海上,其与南方佛教之关系,盖可思也。”[3]在冯承钧看来:“自汉迄晋佛法盛行,其通道要不外乎西域、南海两道。当时译经广州或建业之外国沙门疑多由海道至中国。”[4]自汉武帝平定南越国,改成交趾部,分为九郡:南海郡(今广东)、苍梧郡(今广西)、郁林郡(今广西)、合浦郡(今广西)、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此三郡在北越和中越北部几省)、珠崖郡(今海南岛)、儋耳郡(今海南岛)。由于交趾位于东洋半岛中,因此使得中国和印度这两大文明古国能从海上丝绸之路得以较好的交往。如《后汉书·西域传》中天竺国词条中有这样的记载:
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和帝时,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畔,乃绝。至桓帝延熹年二年(160年)、四年,频从日南檄外来献。[5]
由此可见,古代印度诸国曾多次遣使经西域抵达中国,后来由于西域反叛,陆路不通,使者就没有再来贡献了,后来发现海上丝绸之路仍然可以交往,于是改由海路经过交趾部前来贡献。伯希和在《牟子考》中有言:“公元一世纪时,云南及缅甸之通道,二世纪时交州南海之通道,亦得为佛法输入之所必经。”[6]海上丝绸之路自秦汉时期开辟,佛教文化可以从印度恒河口泛印度海经今天越南地区传入北部湾沿海一带,由合浦沿南流江、北流江到达苍梧,再从苍梧传到今天的广东地区。
三、广东南江古道在对接海上丝绸之路中的重要地位
在张镇洪的《潇贺古道(北段)调查的启发》一文中,他提到了苍梧郡广信县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认为它“正是当时岭南与岭北的交通枢纽。由此溯江西行,可经柳江、邕江、左江到龙洲,进入今越南境内;西行不远,从今广西藤县溯北流江而至北流县,过鬼门关,再顺南流江到合浦,直接进入北部湾海域;东南行不远,从今南江口溯罗定至船步镇,越过分水岭,再沿鉴江顺流而下,可到今湛江、吴川之间出海,向东可经西江前往汉代大都会番禺(今广州)。”[7]我们可以看到广信东南方向这条古代水陆海河联运的南江流域地区路线尤其值得关注。罗香林认为:“东汉时代,印度佛教,以至外各国文化,亦多自越南河内以及广东的徐闻、合浦与番禺等港口传入,而扼西江要冲的苍梧,遂成为中原学术文化与外来学术文化交融和传播的重心。”[8]在黄伟宗看来:“在《汉书·地理志》已写明,汉武帝派黄门译长开创海上丝绸之路,就是从水陆联运的潇水至贺江古道到广信,然后又沿南江、北流江到达徐闻而出海的,这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海陆丝绸之路对接通道么?”[9]潇贺古道在秦始皇旨意下进行了开发,最初的设想是重在湘桂走廊军事意义。不过到了唐宋时期,朝廷又对此地采取了有效的控制,其发展可谓迅速,如唐宋时期多次整修灵渠就是例证。
除了政府整修之外,古代南江流域地区的生产工具的进步、生产技术的提高亦是一大关键。唐代刘恂在《岭表录异》中记载:“新、泷等州山田,拣荒平处以锄锹开町畦。伺春雨,丘中聚水,即先买鲩鱼子散于田内。一二年后,鱼儿长大,食草根并尽。既为熟田,又收鱼利。及种稻,且无稗草。乃《齐民》之上术。”[10]
这种生态农业耕作技术的出现,既有利于水稻生长,又收鱼利,实乃一举两得的方式。
我们可以看到:秦汉时期贺州、封州所在的苍梧地区作为岭南三郡统治中心,其时潇贺道的开发难度要远远大于湘漓道,湘江和漓江两水源距离较近,沟通两水比开辟陆路的工程量要小的多,这一古道可以看做是与海上丝绸之路相接的通道。当时大批汉人从中原南下,并且在古代广东南江流域上游地区设县,东晋末年,汉人在罗镜河、太平河交汇河口设立龙乡县。到了梁朝,梁武帝萧衍委派陈法念任新石二州刺史,管理西江以南的泷江(南江)大片地区(西到苍梧、东至新兴),从出土墓葬文物来看,在罗镜水摆鹤咀山南朝墓出土器物78件,随葬品有金手镯、金指环、铜镜、铁剪、瓷器、陶器等。其中出土的青瓷器釉色滋润,青中泛黄,属于一千多年前浙江会稽郡越窑系统产品,是青黄釉瓷器的精品。出土文物中有两件尤其引人注目。一件是金手镯,为国家一级文物。手镯重33克,纯金打制而成,有4组走兽与花纹图案,图案为中、西亚的走兽纹饰。专家推断,金手镯显然是西方的舶来品,很有可能为粟特的产品。另一件是刻划莲瓣纹的高足碗,这件越窑青瓷高足碗的器型较特殊,受古罗马拜占庭高足杯艺术风格影响,莲瓣纹与忍冬纹受佛教艺术的影响,专家推断可能是为外国定制的出口外销瓷器。
南朝四兽金手镯
南朝刻莲瓣纹越窑青瓷豆形高足碗
这些物品做工精美,陈大远认为它们:“说明当时的商业流通已逐渐繁荣。泷水县已成为我省南通高凉(高州、雷州半岛地区),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11]
四、广东南江古道是佛教文化传播的重要物质通道
海上丝绸之路不仅是商业贸易交流之路,还是一条宗教文化交流之路。当时不少佛教僧人通过海道来到中国。例如禅宗祖师达摩,《续高僧传》卷十六《齐邺下南天竺僧菩提达摩传》言:“菩提达摩者,南天竺人,或云波斯人。神慧疏朗,闻皆晓悟。志存大乘,冥心虚寂,通微彻数,定学高之。其来中国初达宋境南越,末又北度至魏。”可见当时他是由海路而来。这些僧人有些单纯是为了传教,有些则是在传教之外,带有一定的商业目的,从事商业贸易活动。如《续高僧传》卷二五《隋蜀部灌口竹林寺释道仙传》称道仙言:“一名僧先,本康居国人,以游贾为业。梁、周之际,往来吴蜀,江海上下,集积珠宝。”这些古印度僧人在传教之外,要想回到本国亦是比较方便,因为当时天竺商船不仅远渡重洋来到中国沿海港口,而且有些还深入到内地。《高僧传》卷二《晋京师道场寺佛驮跋陀罗传》记载佛驮跋陀罗适江陵,于江陵遇外国舶至,讯问后“果是天竺五舶。”当然像这样的现象应该只是个别而已,大部分商船还是只到达港口,当时离印度诸国最近的海港是交州港。《旧唐书·地理志》言:“自汉武以来,朝贡皆必由交趾之道。”《南齐书·蛮传》言:“南夷林邑国,在交州南海行三千里。”《宋书·蛮夷传》史臣论赞言:“商货所资,或出交部,泛海陵波,因风远至,又重峻参差,氏众非一,殊名诡号,种别类殊,山琛水宝,由兹自出,通犀翠羽之珍,蛇珠火布之异,千名万品,并世主之所虚心,故舟舶继路,商使交属。”《水经注》卷一引康泰《扶南传》有“自交州至天竺最近”的说法。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畅通,因此早在公元前一世纪,大乘佛教就已经在东南亚各国以及今天越南地区传播开来。《佛教史》上有言:“公元前就有一些僧侣到达东南亚地区是可能的,但似乎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影响。二世纪和三世纪之际,印支半岛北部,属中国交趾(越南河内)的佛教义学已相当活跃,可能是从天竺南部传进的”。[12]到了公元二世纪末,牟子与母亲曾避难交趾,并在当地接触到了大乘佛教,他从交趾回到苍梧郡广信之后,以设问的方式,写出了《理惑论》37篇,糅合儒、道各家学说,是中国第一部佛学专著。牟子回到广信传播佛教思想,可见当时广信在地理位置上确实有着的巨大优势,该地已经是岭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这些与海上丝绸之路的作用是分不开的。杜继文的《佛教史》中认同这一通道的存在,“交州佛教原是由海路南来,并由此北上中原,成为佛教传入内地的另一渠道。”[12]
我国造佛像主要是在北方,初创于公元3-4世纪,其中西秦建弘元年(420年)的题记,为国内龛岩石窟中有明确纪年的最早一处。南方的佛教僧人多数重视由于重视义理,并不重视开凿龛岩石窟造佛像。不过在中原地区石窟格局基本形成之后,公元6-8世纪各地也开始有龛岩石窟开凿,这种风气也影响到岭南地区,由罗定市苹塘镇谭礼村龙龛岩石室内中的《龙龛道场铭并序》,我们可以知道该石窟道场是在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由当时永宁县令陈普光辟立,于龛之北壁当阳造像,左右两厢,绘画飞仙、宝塔、罗汉、圣僧。上元年,普光之子叔琼重修道场,在龛中当阳造连地尊像一躯。其后,普光之子,善劳县令陈叔珪以及陈叔玮、陈叔在道场之南造释迦尊像一座。修建完成后,请冠军大将军行左豹韬卫将军上柱国颖川郡开国公陈集原撰写道场铭并序,武则天圣历二年(699年)镌刻于“龛座”中央位置的右(西)壁靠洞顶处,距地表高3米。这座石窟道场前后经历近八十年的增修,成为当时岭南地区最重要的佛教道场之一,吸引包括来自交趾的僧人。值得一提的是公元690—698年之间,交趾僧人宝聪来龙龛道场顶礼膜拜,并与陈叔琼一起对道场作了进一步的修建,宝聪并做主持。宝聪从交趾来到罗定的交通路线,可以由交趾到苍梧广信,然后往东南方向到南江口,再到罗定,这是一条已经能交往的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通道。
龙龛岩摩崖石窟
龙龛岩摩崖石刻拓片
龙龛岩发现的唐代泥塑佛像头
与宋之问并称为“沈宋”的沈佺期亦因张易之事被贬谪到古代广东南江流域,后又从南江流域被流放到驩州(今越南中部),他与天竺来交趾的佛教僧人也有过来往。如他的《九真山净居寺谒无碍上人》一诗[13]:
大士生天竺,分身化日南。人中出烦恼,山下即伽蓝。
小涧香为刹,危峰石作龛。候禅青鸽乳,窥讲白猿参。
藤爱云间壁,花怜石下潭。泉行幽供好,林挂浴衣堪。
弟子哀无识,医王惜未谈。机疑闻不二,蒙昧即朝三。
欲究因缘理,聊宽放弃惭。超然虎溪夕,双树下虚岚。
五、在广东南江古道传播佛教文化的惠能大师
由于古代南江流域地区存在着这条海上丝绸之路,因此生活在该流域地区的人们能够较早接触到外来佛教思想。如果说牟子是处在这条海上丝绸之路通道、主动去将佛教进行汉化改造的第一人,那么在四百多年之后,处在这条通道的古代南江流域又诞生了一位对印度佛教进行中国化的高僧,他就是禅宗六祖惠能。惠能的家乡在岭南新州(今天的云浮市新兴县),当时要出到海洋,可以“取道南江出鉴江,也可经西江支流新兴江,下漠阳江出南海”[14]新兴江古称允水,全长104公里,集雨面积1286平方公里,能在高要市区注入西江。惠能年幼之时,龙龛道场此时已建十多年了,可见当时南江流域地区佛法的兴盛。惠能北上之时,正值龙龛道场的第二次修建的兴盛时期。龛中已经建造一座连地尊像。惠能为什么没有选择在家乡或者周边地区学习佛法,与《金刚经》有很大关系,因为惠能是听《金刚经》心有所悟,又听读经人说:“大师劝道还俗,但持金刚经一卷,即得见性,直了成佛。”禅宗前四祖皆以《楞伽经》作为禅修者的印心典籍,而五祖弘忍则开始以《金刚经》作为印心典籍,他还“劝道还俗”,可见已经对佛教禅宗法门进行世俗化的改造了。惠能在见到弘忍后,面对弘忍的提问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回答,表面上是“下人上智”,其实质上也显示出古代南江流域的民众受佛教影响,对佛理接受和感悟比较深刻。唐代南江流域地区除了自建的龙龛石窟道场之外,罗定分界镇还出土了唐代莲花石雕,该石雕利用露出地面部分经加工雕成覆盘莲花状,石面约1.8—1.95米,近似三角翼状,所刻花萼部分为圆形,直径32厘米,花瓣共8片,每片长23厘米,宽22厘米,外围97厘米,该镇由此在1994年被公布为罗定市文物保护单位。
唐代莲花石雕
惠能出来传播弘扬佛法时,此时龙龛道场也已经建立了半个多世纪,在当时有着较高的声望。阅读《坛经》,我们能感受到惠能身上诸多宝贵的人格品质。惠能的本根即是生他养他,他所钟爱的南江故乡。《坛经》中有记载:
大师七月八日,忽谓门人曰:“吾欲归新州,汝等速理舟楫。”大众哀留甚坚。师曰:“诸佛出现,犹示涅槃。有来必去,理亦常然。吾此形骸,归必有所。”众曰:“师从此去,早晚可回?”师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15]
惠能的这种归“根”之情,来自于他对南江故乡无比的眷念之情。当年由于父亲早亡,母亲和他为了谋生,只能离开新州去了南海,后来他又离开南海去黄梅求法,初次见五祖弘忍时,他亦明确表明:“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在惠能之前的禅宗祖师,晚年均没有回归故乡,而惠能以自己的身体力行,所觉所悟,最终以和谐社会人的形象,实现自我人生以及回馈社会的圆满。惠能涅槃之后,留下千年不腐的肉身,这也使得修习禅宗的佛学信徒,往往都会追寻六祖曾经传法的足迹,经过海上丝绸之路或者经由南江古道前往韶关南华禅寺以及惠能家乡新兴国恩寺进行朝拜,以表达对这位高僧的崇敬。惠能的佛学思想也由他的众多信徒,通过海上丝绸之路或者南江古道传播出岭南,传播出国门,流布五洲,影响全世界。 ■
[1][汉]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4:1671.
[2]邵培仁.传播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236.
[3]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32-33.
[4]冯承钧.中国南洋交通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321.
[5][南朝宋]范晔 [唐]李贤.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2010:2920-2922.
[6]葛兆光.中国思想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375.
[7]李俊康.西江文化研究[C].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4:39.
[8]黄启臣.广信是西汉海上丝绸之路与内动互动的枢纽[J].广州:岭南文史,2004(3):19.
[9]黄伟宗.海上丝绸之路与海洋文化纵横论[C].广州:广东经济出版社,2014:19.
[10][唐]刘恂撰;商壁,潘博校补.岭表录异校补[M].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1988:4.
[11]陈大远.罗定春秋(卷二)[C].广州:羊城晚报出版社,2012:68.
[12]杜继文.佛教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5:48;101.
[13][清]彭定求.全唐诗(第97卷)[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047-1048.
[14]司徒尚纪.历史时空视野下广府文化发祥地——封开.转自《封开——广府首府论坛》[C].香港: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2011:60.
[15]赖永海编,[唐]慧能.坛经[M].北京:中华书局,2010:185.
【责任编辑 潘琰佩】
Research on the Guangdong Nanjiang Ancient Pat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uddhist Culture Dissemination
DENG Hui
(Luoding Vocational and Technique College, Luoding, Guangdong 527200)
Nanjiang basin of Guangdong province is an important hub linking Central Plain Area and Maritime Silk Road. Its basic path is from Xijiang to Najiang, uplink to Luoding Chuangbu, Taiping or Luojing, untilXingbao, Heshui in Xingyi. Then cross the watershed, flows down along Jianjiang and joins the sea in area between Zhangjiang and Wuchuang. Ancient Maritime Silk Road commercial trade is not only a communication path, but also a religious culture communication path. Buddhism culture dissemination belongs to the category of spiritual culture, but it must be transmitted by means of physical channel. Nanjiang basin has been played an irreplaceable role in docking Maritime Silk Road, a channel for goods, personnel and culture exchanges
Buddhism; Maritime Silk Road; cultural transmission; Nanjiang Ancient Path
G122
A
1004-4671(2015)04-0032-07
2015-04-14
本文为笔者主持的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2014年度地方历史文化特色项目《南江流域跳禾楼习俗的保护、传承与发展研究》(批准号:GD14DL04)阶段性成果。
邓辉(1981~),男,湖南祁阳人,罗定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硕士,中国民俗学会会员,广东省高等学校“千百十人才培养工程”第八批校级培养对象。研究方向:文化人类学与民俗学。
注:本文图片由罗定市博物馆徐子明提供,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