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态下的留学与回国

文/苗月霞

新常态下的留学与回国

文/苗月霞

2013年参加学历认证的留学人员中，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人数高达910人

经过改革开放以来30多年的发展，我国出国留学和留学回国人员群体发生了重大变化。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留学人员数量总体呈现大进大出、常进常出的发展趋势；同时，留学人员群体的构成出现了很多变化并形成新的特点，其学成后回国工作就业、创新创业和为国服务的形式也变得多种多样。

大进大出、常进常出

在出国留学方面，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数量迅速增长。1978年，我国派遣了800名出国留学生，拉开了改革开放后我国出国留学工作的序幕。在之后实施的“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方针指导下，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数量总体呈现出快速增长的态势。1993年，我国留学人员数量超过1万人；2002年达到12.5万人。2003年和2004年连续两年略有下降，之后进入快速增长轨道。2009年，出国留学人数为22.9万多人；2013年达到41.39万多人，5年期间在大基数的基础上增长了一倍。2013年底，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305万人，形成了巨大的留学人才存量。

相比出国留学的发展趋势而言，改革开放后到2000年期间，留学人员回国人数增长较为滞后和缓慢。1981年，我国留学回国人员为1143人；20年后的2001年达到1.2万人，略高于1993年的出国留学人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随着我国“千人计划”等海外引才计划的实施，留学人员回国人数出现了爆发式增长。2013年，各类留学回国人员总数为35.35万人，比2012年增长了29.5%。2013年底，我国各类留学回国人员总数达144万多人，当年留学人员回国/出国比例达到85.41%，留学回国人员与出国留学人员的比例呈现快速增长的态势。

教育部留学人员服务中心预测，“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和学成回国人员总数仍会呈不断增长的趋势。”在国际国内经济社会发展形势不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我国出国留学人员和留学回国人员每年以数十万人规模大进大出、常进常出的局面将会形成一种新常态。

留学群体新特点面面观

公派为主转变为自费为主。改革开放初期出国留学人员主要根据国家需要由政府派出，自费留学的情况很少。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和市场经济的发展，留学逐渐成为一种较为普遍的社会现象和人们的自主选择，当前自费留学已经成为我国出国留学人员群体的主流。据2014年2月22日《人民日报》（海外版）报道，在2013年41.39万出国留学人员中，国家公派1.63万人，单位公派1.33万人，自费留学38.43万人，占比超过92.8%；35.35万回国人员中，国家公派1.19万人，单位公派1.01万人，自费留学33.15万人，占比达到93.8%。

留学人员群体出现年轻化。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发布的《2013中国留学回国就业报告》显示，我国留学人员中具有本科学历出国留学的人数最多，占全部出国留学生的47.56%；其次是高中毕业生直接出国留学，占33.27%；还有1.98%的学生初中毕业就出国留学，留学人员低龄化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相应地，我国留学回国人员也出现年轻化的趋势，年龄集中分布在23-32岁，占留学回国人员总数的91.5%。就平均年龄来讲，学士留学回国人员为25.5岁、硕士为26.6岁、博士为34.7岁。

留学目的国、所在学校和所学专业总体广泛、相对集中。据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统计，我国留学人员的目的国分布广泛，2013年认证数据库记载的有84个国家，但是留学人员90%以上集中在英国、美国、澳大利亚、韩国、日本等12个国家，其中不同学历背景的留学生在留学目的国的选择方面有较大差异。在留学院校方面，2013年留学回国人员毕业于4000多所不同的院校，但是留学人员也相对集中在一些院校中。在2013年参加学历认证的留学人员中，悉尼大学等32所热门院校每一所都有至少500名中国留学生；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甚至有910名中国留学生。在所学专业方面，我国留学人员攻读的学位涉及多达84个不同的学科，然而，其中绝大多数集中在工商管理、应用经济学、理论经济学、外国语言文学、艺术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等10个学科。统计分析发现，相比攻读硕士和学士学位人员涉及的专业和学科集中程度，攻读博士学位的留学人员则选择了更加广泛的学科领域。留学人员专业集中程度会影响留学人员学成回国后的就业竞争程度，值得引起相关政策制定部门的关注。

留学人员回国工作的首选地区、行业选择相对集中。据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对2013年回国的留学人员调查发现，超过一半的留学回国人员（57.94%）期望在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就业，首选在其他省会就职的比例为22.54%。在就业行业选择方面，最受欢迎的行业为金融业，占受访人数的31.24%；其次是教育（11.72%）、信息和软件服务（8.13%）、制造业（7.22%）、文化及体育（5.19%）和科学研究（4.29%）。同时，该调查显示，在所有留学回国人员中，期望自主创业的人数不多，占2%左右。

对回国就业后的薪酬和职位期望相对合理。据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调查，在接受其访问的留学回国人员中有大约一半（49.65%）人的期望薪酬区间为月薪5000-10000元，超过40%的具有学士和硕士学位的留学人员期望申请初级职位。具有不同学位的留学人员薪酬水平和职位期望和学位高低成正相关关系，在具有博士学位的留学回国人员中，有超过1/4的人期望申请高级职位，约30%的人员期望月薪在10000-20000元之间。对比国内高校毕业生调查结果，这样的薪酬和职位期望比较契合实际。

新常态，巧应对

激励政策应注重发挥各个层次留学人员创新创业的积极性。目前有超过80%的留学人员是本科和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在国外获得硕士或学士学位后回国就业。在当前我国鼓励全民创新、万众创业的新形势下，这些占留学人员群体绝大多数的年轻人也是不可忽视的创新创业有生力量。在已有政策体系中，这些留学人员既没有资历和能力享受“千人计划”等高层次人才的吸引政策，也没有权利享受国内高校毕业生创新创业扶持政策，导致其回国后创新创业受到限制。有关部门应将这些留学人员纳入国内高校毕业生创新创业政策的适用对象，鼓励其积极创新创业发挥作用、服务国家经济社会发展。

留学人员回国工作机制应全面统筹形成合力。新常态需要“大留学工作”观念，出国留学、来华留学、留学回国和外国留学生留华工作等方面工作应被总体统筹起来，而不是根据政府部门职能分工，机械割裂留学工作有机组成部分和工作环节。其次是充分发挥已有工作协调机制的作用。统筹留学人员回国工作涉及的有关部门，形成共同推进新时期留学回国工作的合力。

留学人员回国服务应进一步精细化、有针对性。目前，留学人员在专业选择方面的高度集中，导致了回国就业时的竞争日益激烈，很多“海归”成为“海待”。为了减少盲目留学带来的社会资源浪费，政府部门应定期发布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产业和人才需求目录，为留学人员提供有针对性的参考。另外，做好不同类型人员的分类数据统计工作，有利于更有针对性地提供有关服务。我国亟须留学人员专业、学历、回国工作和创新创业意向以及各地经济社会和产业人才需求目录等细节信息，使留学人员能够通过相关渠道得到更有效的服务，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做出更积极的贡献。(作者系中国人事科学研究院国外人力资源研究室主任，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