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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笔记

2015-12-09

天涯 2015年5期

环球笔记

中国的“共赢主义”

那么,中国“共赢主义”的目标及内涵是什么呢?胡鞍钢认为,“共赢主义”的核心目标和宗旨就是全世界各国人民一起共同打造和谐世界,即“大同世界”。它有如下内涵:第一,“共赢主义”的主题就是和平发展。这是当今世界时代的主题,也是当今各国最大的公益性产品;第二,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第三,共同构建互利共赢的开放型世界经济,实现各国共同发展;第四,共同应对全球非传统共同挑战;第五,全面参与全球治理,积极承担国际责任和义务;第六,共同推动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第七,推动各种文明交流互鉴,实现人类文明共同进步;第八,全面贡献人类发展。

胡鞍钢说,当今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后经历了殖民主义时代、帝国主义时代、霸权主义时代,人类发展都为此付出了无数的代价。正是在经历了实践的检验、时代的检验、历史的检验,我们才能够真正看到“共赢主义”时代是人类和平发展、永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中国领导人带头倡导“共赢主义”,不仅是基于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必然选择,而且也是基于世界各国人民共同构建和谐世界(大同世界)的必然选择;这不仅是基于全体中国人民的核心利益、根本利益、长远利益,而且也是基于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利益、根本利益、长远利益。

(廖述务)

在新近一期的《人民论坛》上,胡鞍钢发文就中国为何能打破“国强必霸”的逻辑发表看法。

胡鞍钢说,中国倡导的“共赢主义”是人类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二十一世纪人类共同进步的必然选择。从五百多年来世界历史发展的角度看,国与国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全球化,引发了世界的大变局、大发展、大进步,但是也先后经历了殖民主义时代、帝国主义时代和霸权主义时代,直到进入二十一世纪才有可能进入“共赢主义”时代。

为什么中国提倡“共赢主义”?中国曾是这三大主义的最大受害者。中国的历史经验和亲身经历,决定了中国不会扮演殖民者、帝国主义者和全球霸主的角色。不仅中国人民是受害者,世界各国人民也是受害者,这些恃强凌弱国家的人民同样是受害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正因如此,中国更加珍惜世界和平发展,公开主张互利共赢。

胡鞍钢说,中国领导人倡导“共赢主义”,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是集新中国六十多年来历届领导人外交方针、方略之大成,具有历史的继承性和创新性。

从历史渊源来看,中华文明具有独特的延续性、包容性、开放性,自古就具有“以和为贵”的文化传统、文化基因,这一思想充分体现在习近平一系列对外讲话之中。

中国如何在对外开放的过程中实现“共赢主义”?为此,习近平创造性地倡议“一带一路”的战略构想,这恰恰源于古丝绸之路的历史渊源,弘扬古丝绸之路互学互鉴、和睦共处的精神。“一带一路”是二十一世纪中国推进对外合作的战略构想和总体布局,为整个欧亚大陆共同发展注入强劲动力,它是中国对外开放之路,更是中国与沿线各国互利共赢之路。

中国为什么会在世界大国中带头倡导“共赢主义”,敢于公开向全世界宣示坚定走和平发展道路?就是因为1978年之后的几十年国际和平环境为中国经济起飞、迅速崛起创造了难得的“天时地利”,对外开放又使得中国迅速成为世界最大的贸易体,更是全球最大的利益相关者,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必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乡村社会治理的转变

不能有效回应农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

当前,广大农民群众对公共服务的需求日益多样化和复杂化,不同阶层、不同年龄农民的需求也趋于多元化。外出务工的第一代农民工即将步入老年,不少人需要回乡养老,基层党政组织能为他们提供哪些养老方面的公共服务?部分外出务工的中青年农民工在经济下行的压力下想回乡创业,基层党政组织能为他们提供哪些优惠政策和配套支持?在家务农的农民想改善生产生活条件,基层党政组织能在多大程度上为他们提供诸如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农村饮用水安全、教育医疗、农村环境整治等涉及切实利益的公共服务需求?根据乡村调研发现,不少基层党政组织在广大农民群众日益多样化和复杂化的公共服务需求面前处于“缺位”的状态,一些乡村干部对于提供公共服务也缺乏责任意识。

要改变这种状况,一方面需要国家继续推进乡村治理体制改革,增强乡村基层政权和村治组织回应农民群众现实需要的意愿和能力,以满足农民群众日益多样化的公共服务需求。另一方面,需要加快农民合作组织的发展,通过广大农民群众之间的交往与合作,进行公共服务的再生产,弥补乡村基层党政组织在公共服务供给方面的“缺位”。

其三,乡村社会的治理过程由权威服从向更多的民主协商转变。

作为一种重要的社区类型,乡村本来有很多社区性的公共事务,比如纠纷调解、社会救助、防

新近一期的《人民论坛》刊载了于建嵘的文章,就社会变迁进程中的乡村社会治理问题发表了看法。

于建嵘说,新中国成立六十多年来,伴随着乡村社会的变迁,乡村治理体制也经历了由人民公社向“乡政村治”模式的转变。除了社会整体的变迁之外,农民的个体生命历程也将面临着代际更替。第二代农民工基本上都是从学校直接出来进入打工市场的,他们对农村并不了解,也没有务农的技术和经验,他们的农民身份更多是户籍意义而非产业意义上的。因此,第二代农民工与父辈已经完全不同,他们对农村没有认同感和归属感,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不愿回到农村去安家立业,他们有完全不同于父辈的社会诉求。在此情形下,乡村社会治理将在以下三个方面发生转变:

其一,乡村社会的治理主体从“一元”向“多元”转变。

人民公社时期,乡村各级党政组织在乡村社会治理中是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一元”主体。改革开放后,随着市场取向改革的深入推进,乡村各级党政组织不再是单一的治理主体,农民合作组织、社会团体、村庄精英、农民群众都逐渐在乡村治理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因此,其治理应是包括政府、市场与社会组织在内的多元主体的合作共治。

大部分50后、60后习惯于将基层政权和村治组织看作是无所不管的“一元”治理主体;作为新生代的80后、90后,很多人受教育程度较高,再加上出外打工经历,他们的权利意识和法律意识都比他们的父辈要高,对于基层党政组织及其工作人员没有父辈那种敬畏,也不习惯之前那种党政组织全面管理和控制的治理模式,却更倾向于认同“多元”治理主体之间平等合作的新型治理模式。

不过,当前基层党政组织依然是“一家独大”的重要主体。其他治理主体的力量还是比较薄弱。对此,一方面需要大力发展农村社会组织,不但要重视共青团、妇联等准政治类的组织以及经济合作社等经济类的正规组织建设,还要关注人民调解、公共卫生、治安保卫等群众组织的建设,更要给予宗族组织、宗教组织、文化组织等“天然”社区组织一定的生存和发展空间,还原农村社区组织的多样性。另一方面,需要借鉴传统文化中的基层治理智慧,比如倡导乡贤文化的复兴与重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掘更多的新乡贤,让他们积极参与到未来的乡村社会治理中来。

其二,乡村社会的治理目标由管制向提供公共服务转变。

人民公社时期的乡村治理多采用行政管制的方式进行。改革开放之后,国家行政权力上收,作为基层政权的乡镇政府逐渐被架空,基层政权的治理能力不断衰弱,尤其突出地表现在农业税费改革之后。村治组织的状况也大体如此,村民自治制度名实分离,

火防盗、安全保卫、捐资助教、修桥补路等等。这些公共事务在传统社会都是非政治性的,都是通过社区内部成员协商自治来实施的。而当前,很多事务却几乎都被纳入“人为”的体制性事务的范畴,使得乡村公共生活被过度政治化。

村民自治被作为民主政治的起点和突破口而大加赞扬并大力实践,对其政治意义的强调遮蔽了其本来应有的社区治理功能,并进一步阻碍了这种功能的有效发挥。

协商是基于内在被承认的同意,而不是基于强制,有利于形成一种有心灵归属和情感慰藉的共同体。从代际的视角看,50后、60后的农民整体上受教育程度较低,法律意识和自主参与意识不强。80后、90后新生代农民整体上受教育程度较高,再加上有外出务工或从事其他非农产业的经历,所以民主平等意识和法律意识较强。乡村社会治理应该抓住这一契机,加快基层政权和村民自治制度改革,让农民有一个能真正表达自己利益诉求的民主协商平台。

(江 宇)

中西部为何多空城

近日的《第一财经日报》刊载了贺雪峰的文章,就中西部大搞房产开发发表了看法。

贺雪峰说,近几年到中西部地区调研发现,几乎所有中西部县城都大搞房地产开发,建了很多商品房,但所建商品房要么没有卖出去,要么卖出去了却无人居住,以至于到了晚上,成片新开发的楼盘几无灯火。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中国城市化速度大大加快。经济快速发展,城市有了就业机会,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城务工经商,这些务工经商的农民被统计进入城市化人口,因此就有了城市化率的快速提高。不过,相比一般国家,中国的城市化有两个不同的特征:一是进城务工经商的农民工大多只是个人进城了,他们的父母、子女仍留在村里;二是进城农民工并未在城市安居,还可能返回农村。

虽然农民工大多在沿海发达地区和大中城市务工经商,但因房价很高,农民工一般在这些地区买不起房。中西部地区县城也追求土地财政,建了很多商品房。这些房子价格较低,农民工举全家之力是有可能买得起的。于是这一现象很常见:中西部出来的农民工在沿海地区或大中城市就业,而在中西部县城买房。务工经商的地点与买房的地点之间出现了错位。

当地县级政府宣传鼓励农民工返乡创业,买房置业。这里有个假设:虽然现在买了房子不住,却可以作为将来的产业置办在那里,既可以涨价又可以将来自住。

除农民工买房置业外,农村婚姻市场中女少男多,女方希望借谈婚论嫁来完成城市化,她们对男方的要求过去是在农村建有新房,现在则是要在县城买一套住房。借婚嫁,农村年轻人往往将男方父母一辈子的积蓄甚至预期收入一次性用于在县城买房。

最近十多年来房价一直在涨,买房就成了最好的保值手段。因此有更多农民家庭为子女在县城买房。

借由房产,县城快速扩大,然而产业却未跟上,没有产业就没有就业,尤其缺少较高收入的就业。因此在县城置办了商品房的农民工却大多在大中城市工作。渐渐地,地方政府和开发商加速建造的大量商品房终于出现供过于求的现象,房价开始出现下跌。买房风险使农民家庭买房积极性下降,大量商品房就更卖不出去,由此形成恶性循环。之前靠房地产一枝独秀的县域经济陷入萧条,一些房地产老板因此出现资金链断裂,地方政府土地财政锐减,地方经济发展陷入困境。

这些地方政府选择以房地产作为主要产业来拉动经济增长的做法很不明智。之所以农民要进城买房,是因为他们在城市就业,可以在城市体面安居。没有高收入的就业机会,就没有人可以在城市住得下来。只有发展了产业才可能有好的城市化。一个国家,不可能产业没有发展,却可以让所有人都体面地在城市安居。

贺雪峰说,本质上,房地产及土地财政收入是经济发展之后,附着在土地上的非农使用增值收益归公的产物。先有产业的成长、经济的发展,才有城市的扩张,城市扩张就能自然带动城郊土地非农使用的需要,也才会有土地非农使用的增值收益,这些土地非农使用的增值收益通过土地财政形式自然而然归地方政府

占有。地方政府如果只想获得土地财政收入,只搞土地开发,而不考虑产业成长,则即使县城房地产开发一时成功,最终也注定不可持续,而致后患无穷。

(陈 昆)

要起点公平还是终点公平

新近一期的《财经界》刊载了茅于轼的文章,就起点公平与终点公平发表了看法。

茅于轼说,在经济活动中的起点公平就是机会均等,没有特权。各种特权在中国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现在依然存在并到该结束的时候了。经济活动中的终点公平就是人跟人的收入水平都差不多,大家享受的衣食住行也差不多。人跟人在社会管理中有同样的机会,所能发挥的影响力都一样,在社会中有差不多的发言权。

起点平等和终点平等都很重要,但这两种平等往往是相互排斥的。有了前者的平等,势必牺牲后者的平等;反过来也一样,有了后者的平等就必须放弃前者的平等。

起点平等时,由于各人天赋的不同,运气的不同,最后的收入必定是不同的。在现实社会中,美国在资本主义国家中是比较很自由的,也是最富的,但是它的贫富差距也比别的国家更大。中国香港是世界经济最自由的地区,也是非常富裕的地区,但是它的贫富差距甚至比中国大陆更大。在我国,现在农民可以自由选择职业,起点的平等有了改进,国家富起来了,但是贫富差距也非常之大。这些都说明起点平等的结果是经济富裕但收入差距很大。

起点公平造成的终点的极大不公平,就反过来可能促发人们追求“文革”式的激进的终点公平。文化大革命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搞得天怒人怨,连得到公平对待的穷人也受不了。

茅于轼说,人类社会永远会有矛盾,起点公平和终点公平的问题将成为社会的基本矛盾而长期存在下去,因此而发生的斗争也永远不会停止。当今的世界也能看到这一矛盾的表现。比如美国的占领华尔街,就是终点不平等造成的。这个运动一度波及全世界,但是最后不了了之,没有产生制度性的变化。世界上有些国家如古巴,重视终点公平,坚持了几十年。虽然社会公平了,但是非常之穷。现在正在试图改变一点,允许私人资本的有限度的活动。连朝鲜也在试图慢慢改变,引进了经济特区,接受韩国这个敌对国的资本,搞合资企业以赚取非常稀缺的外汇。

为什么坚持终点公平的国家都穷得不堪,以至于不得不让步以取得物质上的改善?这是因为终点的平等与“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有矛盾,和高效地利用资源有矛盾,和在竞争中公平的胜出有矛盾。

究竟是要起点公平还是要终点公平呢?很难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尽管如此,茅于轼认为依旧有必要强化如下认识:其一,我们必须真正认识到,终点的完全平等是不可取的。大家的收入都一样,结果必然是吃大锅饭,全社会的生产必定下降,所以终点的不平等有其必要;其二,要保持通过自身的努力,从低收入阶层晋升到中高收入阶层的渠道必须畅通,也就是起点平等,没有制度性的晋升障碍,或特权造成的不平等;其三,政府和社会公益组织要在终点公平方面多做努力。

(王必大)

“斯坦福监狱实验”的真正教训

2015年6月12日的《纽约客》网站上,刊载了玛利亚·康妮科娃的文章:《“斯坦福监狱实验”的真正教训》。

1971年,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在斯坦福大学把通过了专门测试的受试者——二十四名大学生——投入到模拟的监狱环境中,并将其分成两组,一组扮作狱警,一组扮作犯人。人们一般认为,该实验表明,在这种极端环境中,有权者会表现得专制、残忍,而无权者会变得丧失个性、顺从权威。

如今,五十四年过去,康妮科娃却对上述一般论调产生了怀疑。她发出质疑说,即使该实验表明普通人心里都潜藏着丑恶,它同样也表明了环境对于我们行为的塑造。也因此,康妮科娃问道:该项研究到底是关于个体的不可靠的呢,还是关于破损的机构的?它的发现到底是专门与监狱有关呢,还是与一般的生活有关?说到底斯坦福监狱实验究竟表明了什么呢?

康妮科娃指出,“斯坦福监狱

实验”的吸引力,很大程度上与其看似简单的设置有关:囚犯、看守、虚拟的监狱以及一些基本规则。但这一环境实际上是高度人为的,且“看守”和“囚犯”的行为方式也是被事前决定了的。要理解这一点,我们只需要明白,参与者的头脑并非白板一块,且实验的目的,就在于激起在野蛮监狱中工作和生活的经历。

比如,从一开始,“看守”就被赋予了更多权力:当“囚犯”进入监狱时,他们被剥光、搜身、冲洗,然后换上囚服;而“看守”则身着卡其制服、太阳镜,带着警棍和口哨。在实验中,“看守”的行为经常不受具体实时指令的指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自主的:津巴多自己即投身实验之中,并扮演“主管”的角色,而当“看守”和“囚犯”之间的冲突上升到武力范围时,这一“主管”角色的存在,经常就意味着对于当时状况的默许;不仅如此,它还鼓励了参与者对于自身角色的“扮演”:正如一位当时的“看守”所回忆的,他当时是“有意识地创造”了他的看守人格。

康妮科娃还注意到,当年这个实验的招募广告本身,实际上已经决定了它能招募到什么样的参与者:当年的广告说明,该项实验是为了“监狱生活心理研究”。2007年,有研究者将其中的“监狱生活”去掉,然后同时在报上发布未经修改和经过修改之后的两条广告,结果,研究者发现,“监狱生活”实验的应征者,在攻击性、威权性、自恋度以及社会统治等方面表现得更为明显,而其同情心和利他性都表现得更差。

也因此,康妮科娃认为,该实验到底证明了什么,答案其实并不是那么清晰:某些“看守”和“囚犯”的行为的确令人担忧,但我们也可以说,其所身处的环境实际上“鼓励”——有时候甚至是“要求”——诸如此类的行为。

康妮科娃由此总结说,“斯坦福监狱实验”可能使得人们认为,参与者之所以表现为那样,是因为人性中的病理倾向。但它实际上所告诉我们的,是极端的行为源自于极端的机构。因此,“斯坦福监狱实验”的真正教训,不在于任何个人都有堕入施虐和暴行的可能;毋宁说,它所指出的是,某些机构和环境要求这类行为——并且也可能改变这些行为。

(朱 杰)

安全状况的不平等

2015年6月19日的《大西洋》杂志上,刊载了爱德华·德尔曼的文章《安全状况的不平等》。在文中,德尔曼介绍了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在“和平”与“安全”问题方面的不平等状况。

相较于对“收入不平等”的谈论,人们似乎较少谈及“战争的不平等”。但是此类差距不仅存在,而且根据澳洲经济与和平研究所的最新报告,它还正在呈现出扩大趋势。该所的报告名为《2015全球和平索引》,它依靠二十三项质性和量化指标,来测定给定国家暴力的存在或恐惧程度,这其中就包括了大量有趣的发现:2014年世界范围内的暴力冲突,花费了将近十四万亿美元;难民以及在国家和地区内部流离失所者的人数,则达到了二战以来的最高值;在该报告所给出的一百六十二个“最安全国家”中,美国名列第九十四位。

但是清晰的排名却可能掩盖更为混乱的现实:经济与和平研究所的执行主任指出,“世界上最不太平的国家,正变得越来越不太平,而且它们似乎正被卡在某种邪恶的怪圈之中”。报告指出,世界上最不太平的二十个国家,情况似乎只是在近年才稍有改善;而最太平的国家则在经历日益增长的太平,这就揭示了“安全状况的不平等”。根据该报告的说法,西欧某些国家,如今正处于太平状况的历史最高值,有着最低的谋杀罪案率,而其在安全方面的花费,也处于历史最高值。

“安全状况的不平等”,主要源起于中东和北非,这两个地区在“索引”中得分最低。这其中,就有叙利亚和伊拉克这两个排名最低的国家,以及2014年安全程度急剧恶化的利比亚。2008年以来,该地区恶化程度最深的几项指标,包括内部冲突、难民以及地区内部流离失所者,光叙利亚一国,就占了2013全球“地区内部流离失所者”人数的四分之一还多,以及当年全球难民数的百分之二十多。在同一时段内该地区唯一有所提升的指标——每万人中的军人数(数值越低越好)——与军事化程度的降低无关,而是与内战里国民军的散架有更大关联。

2008年,占据“索引”排名最末位置的,是三个国家;2015年,这一数字变成了九。“安全状况的不平等”同样也延伸至人口规模:有超过二十亿人居住在最不太平

的二十个国家中;与之相对,有五亿人居住在最太平的二十个国家中。

该报告指出,国家越不太平,它就越可能遭受大的动荡,这主要是因为缺乏社会弹性,因此社会震荡很容易引起暴力回应。与之相反,太平状况总是与高安全度的国家“粘”在一起的。换言之,和平产生和平,而暴力产生暴力。如果排名最低的国家没有大的结构性的改变,此类不平等就只会呈增长趋势。

值得一提的是,2014年,经济与和平研究所发布了一项关于“恐怖主义”的报告,该报告指出,2013年,百分之八十二的恐怖袭击身亡者出自五个国家:伊拉克、阿富汗、巴基斯坦、尼日利亚、叙利亚。这一发现,与关于“安全”状况的发现,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

(梅小利)

拉美左派向右转

2015年7月1日,伊曼努尔·沃勒斯坦在自己的个人网站上刊载了评论拉美政治现状的文章:《拉美左派向右转》。

沃勒斯坦指出,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拉丁美洲的政治倾向有重要的转变:在拉美地区的很多国家,左翼政党开始掌权。他们的政纲,强调的是资源的重新分配,以救助更为贫困的那部分人群;他们还试图创造和增强包括拉美和加勒比所有国家在内的区域性结构。

最初,这些政党成功地将多样的群体和社会运动集结到一起,这些群体和社会运动都希望能够与传统政党偏右的政策以及与美国的密切关系有所不同。用世界社会论坛的口号来说,他们都试图证明,“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但最初的热情在多个方面迅速消退:中产阶级因素日益扰乱人心,这不仅表现在左翼政府贪腐的猖獗,而且还表现在这些政府对待反对力量之方式的日益严厉。

但沃勒斯坦强调指出,我们需要认识到,一直以来,拉丁美洲就有两种——而非一种——左派:其中之一,由这样一些人员和社会运动组成,它的愿望是借助国家力量使得经济“现代化”,并“赶上”北方国家的水平,以此改善南方国家偏低的生活水平;另外一种左派则大有不同,它由底层阶级组成,认为经济的现代化会使得他们的处境更糟——而不是更好,并扩大富人与最穷阶层之间的内部鸿沟。在拉丁美洲,这后一种左派包括“本地”人群,在欧洲各国派出军队和移民进入西半球之前,这些人就生活在那里;它还包括“非洲人后裔”,即被欧洲人当作奴隶运入美洲的非洲人的后代。这些群体开始谈论促成以“更好的生活”为基础的文明的变迁,他们要求维持处于本地人掌控之中的传统生活方式。

这两种愿景——“现代化”左派与“更好的生活”的推动者——迅速开始发生冲突。在最初的选举中,左派得到底层阶级的支持并获得了胜利;但在接下来的选举中,情况却并非如此——恰恰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派人马之间的对话越发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这种分裂的结果,就是两个群体——左翼政党与底层阶级——都开始向右转。底层阶级的代表发现自己实际上与右派势力结为联盟;他们的主要诉求,就是推翻左翼政党,尤其是其领导。而这无疑又会导致右派政党的当权,对于“更好的生活”,他们并不比左翼政党更为关心。与此同时,致力于推动发展主义政策的左翼政党,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其规划在生态方面的负面效果。实际上,他们的农业规划已经开始消灭构成了内部消费基础的小型农业生产者,而提倡大型企业结构——他们的规划在很多方面已经开始变得与此前的右翼政府规划相似。

也因此,这些年来拉美左派所取得的令人瞩目的进步,在两种左派的内部斗争中逐渐消融。沃勒斯坦指出,如果不想走向自毁的道路,则两派人马需冷静协商,谋求谅解和共存——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林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