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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扬州市仙城中学文学社专页

2015-12-07余悦

中学语文 2015年32期
关键词:邮票

江苏扬州市仙城中学文学社专页

邮票

余悦

快递又寄来了你的包裹,我稳定住不耐烦的情绪,用力撕开用胶带纸绑得严严实实的纸箱,又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在楼下超市的货架上都能找到。我继续胡乱地向下拨索着,盲目机械却好像很有目的性。

找到了。果然,又掖着邮票。

这次你夹的地方好特殊,你放在了一个透明小盒的底部,小盒比邮票略大一圈。而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盒子,是因为嵌在泡沫塑料板里的那块勋章太过扎眼:红十字,一圈白边。邮票紧紧地码在泡沫板底下,致使那个勋章显得更加突出了。

我不自主得将盒子紧紧抓在手里,掂量着它似有似无的重量,我知道,它,是用你的鲜血换来的纪念品。

你叫我常与你通信,我含糊答应,却从来没有为你提起过笔。即使有时候,有时候对你的想念已掀起百尺巨浪,我也会迅速应急拉响警报,启动一座高而厚的堤坝,阻挡住每一滴水的外泄,对你那干涸贫瘠的砂壤,视而不见。

“有些话说不出口,就写信上寄来吧。收信地址按我给你寄的东西上的‘发信人地址’写,邮票和吃的放一块儿了,你好好找找。”

纵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处,堵在心头,电话两头依然沉默,安静得让我胸闷。我照旧得心应手地将其化为稍稍加速的呼吸,从我的鼻腔挥发出来,流走我脱口而出的冲动。

你是我永远的发件人,却未曾体会一次当收件人的滋味。

我努力构思着你的轮廓。你苍老,才抵四十,头发却已花白了大半;一道道长短不一的皱纹,已经在你脸上定格成了无法抹平的沟壑,你半开玩笑地说,这使得你的汗液流下得更快了,这是输送管道;你狠毒又仁慈,小时候我经常因为学习上的不足被你打,换来的却是第二天你一言不发亲自送我去学校。现如今,你对我的成绩淡然置之,即使我告诉你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的分数,你也不会有任何表态,任指尖的烟头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漫漫长路,我习惯了远方的你的不善言辞。可我看见了,你眼中闪烁的,正是对我波澜不惊的爱。

我翻开盒盖,轻轻取出了邮票。这邮票上的图案是只鸟儿,似乎在你眼中,我也形象地化为了那只鸟儿,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殊不知自以为翅膀硬了的我,正急于摆脱一切放不下的牵束,急于义无反顾地向不知名的方向绝尘而去,留下那个温暖的空巢。我也从不关心你这只老鸟,不关心你的羽毛是否脱落了,翅膀是否不行了,牙喙是否不尖利了。

我甚至不敢直视那只鸟的眼睛了。

再三犹豫,百般纠结,我还是铺开了薄薄的信笺,写下一个个看起来生疏无比的汉字。

当我在信封虚线框中硬邦邦地贴上那张邮票,过多黏滑的胶水从锯齿般的边缘流出时,我的泪水也脱离了眼眶。我抚摸着它,仿佛画中的鸟语花香近在咫尺,鸟儿的眼神也格外的温柔。我相信,它会随着投入信箱的嗡鸣以及流动不息的汽笛声,最终传达到你手中,被你那双粗糙的大手同样抚摸,浸入轰然落下的热泪。

收件人姓名,我的父亲。

一种寂寞

张苏锐

那是战场,金戈铁马,万里黄沙,尘土飞扬,尸横交错,遍地鲜血。以红艳的落日为背景,风拂过你,战袍与长发飞逸。你,静静地站着,深遂的黑眸透过狰狞面具流露出对死者的敬意。荣辱之间,是寂寞,兰陵王,那就是你的世界。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

透过时空的距离,画面里你在笑,笑得春光洋溢。有谁知道,你心中那块脆弱的角落,在那里,你找不到自己,只有同胞兄弟的嘲笑与侮辱。如水的性格,如春风的笑容,较之他们,你更似贵族,可终是抵不过血缘的力量。母亲给了你绝美的容颜,同时也给了你致命的卑微。矮士墙旁,你偷偷望过哥哥们玩耍,练武;清水河畔,你静静向往过自由的鱼儿们;朱红厅前,你默默盼过能有资格登入。时光如水,你恨过,怨过,终究是一笑而过。就算笑中带痛又如何,毕竟这是你唯一的“防卫墙”。

“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即使是穿越千年的时光,你内心那男儿本色的热血依旧如此清晰。十八岁,同胞兄弟们还在家中享乐,你便毅然执起战枪,着起战袍,戴上面具,征战沙场。在死亡与生存之间散步,于人类与死神间奔走。沙场,落日是你习惯的景色。杀,杀尽挡道之人;救,救活无辜之民。苍穹之上,雄鹰盘旋;对面之境,敌军逼近。拉满劲弓,挥舞长剑。血,染红了夕阳,映红了天空;白骨,布满了脚下,铺就了前方。刀光剑影中,不见了原来的你,只见另一个光芒四射的你屹立在那里,屹立在将士们的心中!

“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

你的生命让人落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拼尽全身的斗志与热情去面对生死,来守候这个国,这个家。看,你最终获得了什么——一杯毒酒。功高盖主?你可有什么不轨?仅凭一言,颠覆了你平时所有的谨慎!望着手中的这杯酒,你忽地仰天长笑,笑尽一生疲惫,笑尽一世痴望,笑得两行清泪滑落,还有失望……猛地抬起手,一饮而尽。酒水火辣辣地染过了喉,轻易地浇灭了心中仅存的一片热火。血,从殷红的嘴唇溢出,俊美的容颜变得惨白。最终,没能守得住,国不似国,家不像家;究竟,错了什么,谁叛了谁,谁骗了谁?忠和义碎落了一地,而你静静地躺在那里,带走了一生的传奇,一世的寂寞……

只有你懂,荣与辱,忠和叛之间是无尽的寂寞。兰陵王,你不是兰陵王,你仅以高长恭的身份站在历史的一处。如果可以,你还可以身着战袍守着你的心,让风吹尽寂寞。

黄沙再起,战鼓已响,兰陵王你在哪里?

(指导老师:周丽丹)

嗅到父爱

何玉婷

放学了,走在出校园的路上,我恣意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夕阳将一切镀上一层金,也包括父亲那张脸。父亲不白,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更加黝黑了,今日着一身白西装,人群中显眼的站着。

当我走近他,他笑了,帮我卸去肩上的书包,只不语,很快我们坐进了车里。陌生的气味,怪怪的,出于试探的小吸了一些,鼻尖突然一酸,急遽的胀痛感一波波好似要冲出眼眶。我不语,只望着父亲,望着他的鼻头是否如我一样酸,眼角是否如我一样胀痛,父亲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在高架上打开了车窗。

“今天送了两次木线,味道有点大,忍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将我眼角屯满的泪水吹散。

“爸,你不难受吗?”

“啊?不,不难受……”父亲顿住了一刻,“早习惯了,又何来难受不难受之说。”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仅仅在车里坐了一刻我就难受成这样,而父亲还要拖着这些木线去这儿去那儿,那该是怎样的艰难?我目视着前方,余光却不离父亲:不经意间白丝已若隐若现布在他那曾经黑密的短发里,额前的皱纹好似有水渠那么深,眼白里面蛛丝般的血丝无时不在。我的右手往背后缩了缩,手心的那张收费单被攥紧,攥出了汗,又是钱,面对辛苦的父亲,放弃呼吸新鲜空气的父亲,忍住泪水的父亲,我该如何启齿?

我干脆地将眼角一小摊矫情的泪水抹去,也向父亲递去了纸巾,我看到了他湿润的眼角,知道他要的。可他也只仅仅胡乱地撩了眼角两下,又专心开车了,还不停地碎碎念:很快就到家了,很快就到家了……

父亲把我送回家后,就又去忙活儿了,直到晚饭时,才又一次与他见面。

电视开着,我却怎么也记不起那晚放的什么内容。父亲端起满满一杯白酒,咕咕下了肚,然后缓缓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闭,作放松状,一直没有再动。就在我以为父亲已经熟熟得睡去了时,一阵呢喃细语从他的嘴边道出:“儿女就像一笔投资……”而后面的话,我已听不清。我溜了出去,泪早已决堤。

空气中溢满了父爱,是他的付出,让我无需踮起脚尖,就可以嗅到满满的父爱!

会开花的草

陆颖

我从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我的人生犹如被八脚章鱼用无数吸盘吸住,动弹不得。我想我只是一颗杂草,只能被生活遗忘。

我生活在农村的一隅,每天靠汲取身旁水池里腐臭发绿的水而活。下地干活的农民都会不经意地踩到我。对面老人的叹气声从破旧的屋子里传出,低低的,透着彻骨的哀凉。我是他种下的,那时候,他还能站起来,我身旁的小池也还是清澈透明的。低头看,站在小池旁的他仿佛在池中摇摆,像跳舞,很漂亮的舞。那时候的他已经老了,可是他仍会用他发颤的手抚摸我的叶子,轻轻地告诉我,你会开花的。我点头,让叶子在三月的阳光里舒展。

天上云卷云舒,我始终没能等到开花。只是发现他许久没有为我松过土,浇过水了。池里的水也渐渐不再流动了,仿佛眼泪盈满了眼睛却始终流不出来。我又小又黄,透过叶子上被虫子咬的大大小小的洞,我可以看见满目疮痍的房子和他。自从他儿子走后,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饭,没有洗过脸了。一滴泪从他满是沟渠的脸上划过。我开不了花了,我从他眼睛里看到的。

突然有一天,一群带着金属仪器的人走到我面前。他们清理了我身边的其他草,疏通了小池,还在池里放进了小鱼。我想如果他还能站在小池边,定可以看见他与小池一起跳舞的模样。那些善良而友好的人们为他修缮了房子还给他安排看护,那个看护姐姐很年轻,会对我念:“当春天再来的时候/被遗忘的野百合/仍会在同一个山谷里生长……”她转过头问老人:“这草还能开么?”他坐在轮椅上,手紧紧地握着扶手:“能,能开花!”可我,不敢信。他的眼中似有泪流下,晶莹剔透。

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找到了那些有着仪器的人们,他们给我做了很多检查,上了很多药。不仅是我,连着整个村子都一点点被修复美化。我望着他们被汗浸湿的后背,以及半夜起来照顾我的姐姐,在心里喊着:“我要开花!”

又是一年春天,她推着老人在草长莺飞的春天看被绿色笼罩的世界。老人看着村子,咧着嘴笑着,在眼角开出一朵花来。突然看护姐姐发现了我身上顶着的一点白色,也笑了:“张爷爷,你瞧,它开花了。”

老人看着我,浑浊的眼里似有温柔的泪光:“我说过,它会开花的。”

痕迹

周宇菲

平和的小院门口,泥泞的小路上有着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脚印,像踩在泥土上,又像踩在心上。一抬头,便可见到院中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老人去世了。从小就被要求守口如瓶的秘密如愿以偿地被保留,老人一直不知道在地震中失去行走能力的女儿早已先她而去,她的脑海中有女儿的模样,却没有任何音讯,仿佛有痕迹,却没有伤疤般狰狞。

黑色的幕布投下一片阴霾,与白色二者相融,让人有一种束缚的感觉。老人的藤椅仍在她渴求的阳光下,而她却躺在棺材里,在那阴凉的厅堂中沉睡。那个总爱弯着腰搂着孩子的老人至死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

阳光照不进屋子,人心也温暖不了这份冰冷。穿梭于灵堂中的面孔波澜不惊,是将悲伤隐藏得太深的缘故吗?这对老人的最后一别便是永恒的一别,为何都吝啬给予一丝怀念,留下一点痕迹呢?

喧闹的环境中,充斥着孩童们无知的哭笑;还有男眷们口中污浊的言语,和着酒气,令人心生厌恶;女眷们在一旁不住地劝着酒,劝不住就互相闲聊,话着各家的家长里短。此时此刻,我多希望自己是一个双目失明、双耳失聪的人,只有这样我才会看不见那刺目的笑颜,听不见那刺耳的叫嚣。

食宴作罢,满脸红光的男人们在灵堂前跪拜了两下,便兴致盎然地在灵堂门口搭起了牌桌,大声吆喝着众人同乐,那满口的酒气、恶心的黄牙,手指间仍冒着火花的香烟,从未如此刺眼,像烙铁似的刺得我心痛,我急欲逃避。

哀乐仍在演奏,音响将这份沉重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直至无穷,整个村庄,整个地球,整个宇宙都可听到,仿佛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其中所传达的伤痛,仿佛想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痕迹。

那黑色的布帛上白色醒目的“奠”字时刻刺激着我的泪腺和耳膜,也时刻充斥着我的心灵。他们心中仍有老人存在的痕迹与证据吗?答案清晰可见。那么是该有还是不该有,亦或是无所谓有无呢?

唉,奠的是逝去的老人,还是那颗冷漠的心,奏的是失去亲人的伤痛,还是人性的泯灭呢?

别是一家

殷文亮

翻开那本厚重的历史,聆听两宋王朝的金戈铁马,硝烟久久在我的耳畔回荡。疾风骤雨,那个被马蹄与车印踏得支离破碎的宋王朝,是谁的身影在牵动我的目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迷恋上了你的词。每每品读你的词,都禁不住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是否有着飘雪般的仪容和落叶般的惆怅?不然你如何将愁苦写在词中,又越千年的时光,如梦般拨动我们的心弦。

伴着晨曦,越过流年,我走进了你……

命运前期的你,出生在一个书香环绕,生活富裕的官宦世家。古韵留存,注定了你的不同凡响。十八岁,你情窦初开,嫁给你一生中最钟爱的男子。同拥有金石书画鉴赏爱好的你们,我仿佛遥见,夕阳西下,尽是你们身显家和之美的背影,耳边不时传来那朗诵交谈的笑声。也许人生就是一出欢喜一出悲戚的戏吧,赵明诚因罢官而带来颠沛流离,最后他蓦然地含恨辞世,当这种境遇牵扯上了你之后,故而就这样造就了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秋色连着荒烟,西风吹入屋檐,庭院的落花垂下,就好像你一样,可怜没有谁来珍惜。但是,即使历经这些翻天覆地的变迁:夫离、国亡、家恨……你也依旧倚栏凭杆,独对斜阳,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目光凝视人生。一声雁鸣,旧树洒落点点黄花,你却将内心的挣扎与愁苦付诸一篇篇墨汁点点、如血如泪的诗词中去。

那种别树一帜的宋词,绰约而不流于柔靡,含蓄而具隽永,清新自然得宛如粉雕玉琢艺术品般华美。“神”“愁”“形”“瘦”的特征开创了你不拘于时的道路,真可谓别是一家。就和你的人一样有着“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的放荡不羁。音律与典雅相结合,在歌颂你傲骨不屈,不逊须眉的飒爽英气,如一盏名花,挺立枝头尽情绽放,溢出你特有的清香。

微风轻轻扣着门扉,冷月一半缺,夜夜无眠。拉近了一段长长的距离,沉沉的是把酒戴月那萧瑟的背影,三三两两慵懒的菊花独立于卷帘西风的窗下。随手的清斟酌酒,万千的心思,又合在你的一曲琴音中了。许是琴声太过婉约,你桌旁的小令竟忘了请人辞对。酒香四溢,飘出的是你无言的心事。灯火摇曳,你周旁的蜡烛又曾添了么?也许你从不曾看透绿肥红瘦的凋零,一叶飘落便已知暮色将近,红杏出墙的黯然春意,亦在你悠悠箫声中化为了无声,那载不动一种相思两处愁的蚱蜢舟,也许至今还搁浅在靡丽朝代的莲花藕处。

大概,你所给予的坚强,全部都付给落寞的愁绪了吧。

何为孤独?因为伤情所以坚毅,因为不拘于时所以徒留倔强,那种对项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满腔渴望不正是你对精神的独到理解吗?命运多舛,你洒落的点点愁,早已在泛舟的湖上荡起点点涟漪。

千帆退尽,终不过人比黄花瘦。

成眠的夜太漫长,你教会人们“寂寞尊前席上,惟愁海角天涯”的沉寂,引领我们走过“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的青涩,体会“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亲香腮”的风情,最后踏上“病起萧萧两鬓华,卧看残月上窗纱”的伶仃无奈……种种情感,皆是你自成一家的独特姿态。

葛藤盘绕着围墙,远处的藤萝青翠泛黄,我徜徉在长长的石阶上,迈着缓缓的步调轻轻地摇晃,静静地观看燕子啄小窗的枝头散落出的余香。

(指导老师:周丽丹)

[作者单位:江苏扬州市仙城中学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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