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及其影响因素——基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及湖南的经验分析
2015-12-06赵佳荣
赵佳荣,陈 瑜
(湖南农业大学经济学院,长沙 410128)
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及其影响因素——基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及湖南的经验分析
赵佳荣,陈 瑜
(湖南农业大学经济学院,长沙410128)
基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及湖南的经验分析表明: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成果推广效能与其形成的构建性社会网络、功能性网络及其资源禀赋密切相关。合作社应结合品牌经营和标准化生产,与相应科技研发及推广机构(团体)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积极拓展其科技推广和社员技能习得的功能性社会网络资源,创造性开展合作社教育培训工作,提高社员技能习得的构建性社会网络利用效率及合作社科技推广的效果。政府则要积极开展合作社科技推广工作及效能评价,以此引导合作社强化科技兴社意识,增加人财物投入并切实提高科技推广效能。
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评价;技能习得;影响因素;湖南
目前,中国农民专业合作社已达82.8万家,社员6 540余万户[1],日益成为具有重要影响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国际经验表明,农民合作社作为现代农业的有效组织制度,对于改造传统农民,促进现代科技成果在农业生产中推广具有重要作用[2]。农业科技成果的推广过程实际也是将其转化成为农民熟悉的经验形态技术和知识要素的过程,即农民技能习得过程。虽然目前学界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开展了诸多研究,而有关其科技推广效能的文献却阙如。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如何?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而言主要存在哪些影响因素?笔者拟基于湖南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调查展开探讨。
1 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评价
根据赵佳荣、肖浩成提出的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评价模型[3],笔者确立相关指标层次结构体系和各指标权数(表1),并就湖南长沙县、浏阳市、桃源县等地12家农民专业合作社的问卷调查数据(表2)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予以初步评价。
表1 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1)
表2 12家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的调查统计
为了使数据具有可比性,笔者应用标准化法将有关原始数据转化为无量纲的标准值,即各变量(指标)减去算术平均值后除以标准差。标准化处理后的变量值围绕0上下波动,大于0说明高于平均水平,小于0说明低于平均水平。然后根据以下公式计算专业合作社的科技推广效能:
式中:Aj表示第j个效能评价值;Wi为第i个指标的权数,Xji为第j个合作社的无量纲化数据。
计算结果如表3。
表3 12家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的比较
(续表 3)
12家合作社的科技推广效能评价值前四名分别为GDC合作社(0.345)、SHH合作社(0.319)、ST合作社(0.268)、TY合作社(0.1545);后四名为YH、DLN、FK、HX等4个专业合作社,其评价结果得分由低到高分别为-0.5199,-0.2951,-0.1413,-0.0966。调查的样本专业合作社的科技推广效能整体呈正态分布,较为客观地反映了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的样貌。
2 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的影响因素分析
农业科技推广是一个科技成果扩散和被普遍采用的过程,是在较大区域中农民群体对农业科技应用的行为总和。已有的研究表明,推广经费、农技员的职称级别、农业技术推广单位的性质等对农技员的推广行为、效果具有重要影响[3];从农户角度而言,农户采用科技成果的行为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农户特征、扩散渠道、扩散环境及技术回报率及风险等,农民的个人和家庭特征等影响显著[4]。农户经营规模过小且居住分散,政府主导的自上而下“供给推动型”推广模式因难以与农民的生产需求有效对接而绩效不彰[5,6]。
农民对新鲜的知识和技能获取一般包括感知阶段、模仿阶段、练习阶段和内化阶段,具有感知过程情境化、模仿标准化、练习岗位化、习得个性化等行为特征[7],需要借助一定社会网络,通过“面对面”、“手把手”、“看中学”、“干中学”才能完成。其社会网络可分为功能性社会网络和建构性社会网络。前者指农民与有关机构及团体之间的功能性交往体系;后者指农民与其他社会个体之间的交往体系,包括亲缘、地缘、业缘、学缘等关系。由此,基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包括基于构建性社会网络、功能性网络以及构建性与功能性网络相融合等三种基本模式。
农民专业合作社一般是农户为了实现共同利益而建立的,属于同一类农产品生产者的组织,其社员对科技成果的需求具有同质性,合作社面向需求一致的社员群体通过培训和咨询开展科技推广服务,针对性强而成本较低。其科技推广的基本路径是从外部将新技术成果引进到合作社示范基地(户),结合标准化生产由专职或兼职技术人员组织开展技术培训,并指导社员示范户率先应用新技术和成为受益者,再让这些社员去影响带动其他社员和非社员群体,最终实现合作社和社员增产增收。因此,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实际就直接体现为社员习得相关先进技能的效率和效果,其影响因素包括合作社因素、社员个人因素、外部环境因素。
12家种植和养殖类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调查表明:合作社与相应科技研发及推广机构(团体)之间如果能够建立较强的功能性联系,及时获得一些先进实用技术并组织社员培训,可以极大提高大多数社员参加培训的积极性,加快科技成果的有效传播。而合作社与相应技术推广机构和团体关系的建构又与其社员(户)数量、团体社员数量和出资数量及专业生产规模大的核心社员数量、是否拥有独立或与他人合作的技术推广(培训)部门、标准化生产基地或示范项目具有明显正向相关性。科技推广效能评价值较高的GDC、SHH、ST、TY合作社均有注册的产品商标,独立或与他人合作建立的标准化或示范性基地,并设立有技术推广(培训)部门,配备有专职和兼职推广人员,与有关机构进行有关技术推广(培训)合作。其中GDC建立的标准化或示范性基地多达6个,有专职和兼职推广人员19人;其社员数量都在100个以上,均有团体社员,其中最多的社员(户)数量468个,团体社员8个,核心社员即出资数量大及专业生产规模大的12个。相反,科技推广效能评价值较低的YH、DLN、FK、HX等合作社在上述方面则存在明显不足。进一步的调查表明,这主要是因为它们的社员数量少和经营规模较小,且没有注册的产品商标,品牌经营和标准化生产等意识相对薄弱,与相应技术推广机构和团体关系建构的动力与实力不足。
除文化程度(接受学校教育年限)、经营管理规模及其标准化生产程度等自身及家庭因素外,社员基于亲缘、地缘、业缘、学缘而形成的构建性社会网络对于社员个人的技能习得及合作社科技推广的效率与效果也具有重要影响。农业生产与经营技能习得注重“交互性”、“现场感”,只有通过“面对面”、“手把手”长期互动交流才能取得预期效果。社员的构建性社会网络资源因素,包括社员在同业领域发展的亲戚、邻里、同学等,对于其学习和应用先进科技成果具有显著影响。科技推广效能评价值较高的合作社大多主要从事茶叶、水果或生猪专业化生产,社员数量较多,社员之间存在亲缘、地缘、业缘、学缘等多重关系,建构性社会网络资源尤其是亲缘、邻里、学缘关系在有关先进成果技术和知识的习得中实现了效用的最大化。如ST合作社有的社员就是因父辈的影响和引领而开始从事生猪专业化养殖,并拜师本社养殖大户而快速成长。显然,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的提升在于社员的相关专业技术和知识习得的强烈需求,而习得效率既与合作社为其拓展的科技推广功能性社会网络资源有关,也与其建构性社会网络资源密切相关。
当然,基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提高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也离不开外部环境因素,其中主要包括政府对合作社科技推广(培训)是否有扶持政策,所在乡村社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合作社主要产业及项目的发展定位与引导政策等。有的合作社因其生产属于所在地方政府产业发展规划中的重点产业而享受到相关的资金、技术、人才优惠扶持政策,社员对于习得和应用先进科技成果的热情日益增长,明显促进了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的提升。
3 研究结论及其启示
全面提高科技推广效能是农民专业合作社健康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而影响其科技推广效能的因素是多重的。从社员技能习得视角而言,无论是基于构建性社会网络还是功能性网络或两者复合的习得模式,合作社、社员及外部环境等多方面因素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社员技能习得效果,进而影响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
基于社员对于技能习得方式的偏好,农民专业合作社应当根据其功能性网络和构建性社会网络资源禀赋,有针对性地引导社员扬长避短,优化自己的习得模式与路径,并主动拓展合作社的科技推广功能性社会网络资源,创造性开展合作社教育培训工作,包括加强示范性基地和项目建设,与有关研发或推广机构合作开展新品种及配套技术的培训,同时注重示范户的培养,并建立“能者为师”的激励机制,鼓励示范户“面对面”、“手把手”帮助一般社员和农户习得新技能。此外,政府也要制订相应的扶持政策,更好地引导其创新组织制度,扩充组织资源,不断提高合作社面向社员开展科技服务的实力和能力。当下一个重要工作便是积极开展合作社科技推广工作及效能评价,对于科技推广工作效能高的合作社给予重点扶持或奖励,以此引导合作社强化科技兴社意识,增加人财物的投入并切实提高科技推广效能。
[1] 邵 科,郭红东,黄祖辉.农民专业合作社组织结构对合作社绩效的影响——基于组织绩效的感知测量法[J].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14(1):41-48.
[2] 赵佳荣,蒋太红农民专业合作社:一个三重绩效评估模式[J].湖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1-7.
[3] 赵佳荣,肖浩成.农民专业合作社科技推广效能评价模型研究[J].湖南农业科学,2014(10):59-62.
[4] 廖西元,王志刚基于农户角度的农业技术推广行为和推广绩效的实证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08(7): 4-13.
[5] 韩国明,安杨芳贫困地区农民专业合作社参与农业技术推广分析——基于农业技术扩散理论的视角[J].开发研究,2010(2):37-39.
[6] 王忠海,赵国杰,郭春丽.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功能系统与属性分析——基于北京市房山区的实践[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10-12.
[7] 周明星.职业教育基本理论纲要[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207-209.
F325
A
1001-5280(2015)06-0655-04
10.3969/j.issn.1001-5280.2015.06.20
2015-09-18
赵佳荣(1965-),男,湖南湘潭人,研究员,主要研究农村经济与区域发展。
湖南省科技厅资助项目(2012ZK3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