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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渭小曲的文化功能探析

2015-12-06杜莎莎

黑龙江史志 2015年7期
关键词:小曲文化遗产功能

杜莎莎

(青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青海 西宁 810008)

通渭小曲的文化功能探析

杜莎莎

(青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青海 西宁 810008)

通渭小曲是流传于甘肃省通渭县的一种独具地方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本文通过对通渭小曲的简单概述,探讨通渭小曲的文化功能,认为通渭小曲具有祭神功能、娱乐与交流功能、符号与象征功能、传承与教化功能。

通渭小曲;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功能

通渭县位于甘肃省东南部,定西地区东部,华家岭东侧,渭河北岸之流——散渡河(牛谷河)中上游。[1]通渭民风淳朴,民俗文化资源丰富。而“通渭小曲”,是通渭民俗文化中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它与群众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群众喜闻乐见。2011年,“通渭小曲”被列入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为通渭小曲的传承与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前人对通渭小曲进行过多方面的研究,但主要是散落在期刊上的为数不多几篇对通渭小曲从音乐层面的概述。虽然这些文章为我们研究通渭小曲奠定了深厚的基础,但是我们有必要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国际视野中来审视通渭小曲,对其文化功能进行探讨。笔者认为只有充分认识通渭小曲的文化功能,对于通渭小曲的非物质遗产保护才能有的放矢。

一、“通渭小曲”概述

通渭小曲是流行于通渭县及周边乡镇的一种民间曲艺演唱形式,它是小曲的一种,因其别于秦腔大戏故名“小曲”。通渭小曲早在明代就开始盛行,因其一般在家庭院落、田间地头、公共场所等地方即兴演出,因此群众基础雄厚,深得老百姓的喜爱。

通渭小曲是在眉户剧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眉户”是流行于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山西和湖北一带的各种民间小调的总称,它主要流行在太白山麓的眉县和户县,“眉户”的名称也由此而来。“通渭小曲”的音型、曲目和“眉户”基本相同,但是其唱腔苍老刚劲、高亢粗犷,节奏颇富变化以及旋律跳跃过渡、有异峰突起之妙,加上通渭人民所独有的精神以及当地民俗的影响,形成了通渭小曲所独有的风格。

“通渭小曲”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即曲调、曲牌和剧本。通渭小曲丰富多样的曲调和各种曲牌共同构成了“通渭小曲”的音乐部分。“通渭小曲”曲调很丰富,据民间艺人讲大概有一百多个,现已搜集,整理出来的曲调有90多个,以“西京调”“五更调”“岗调”等曲调为代表。“小曲”中的曲牌主要用于连接曲调与曲调之间起过渡作用,或用于在清唱前作为引子、开场白。目前已搜集整理出的曲牌音乐有 20 多个,以“柳青”、“大红袍”、“满天星”、“金钱”等为代表。“通渭小曲”的演唱剧目内容丰富多样,有表现劳动人民淳朴忠厚的、男女之间真挚爱情的、表现时事政治的、也有借神话传说寄托劳动人民的向往和志向的,其生动口语化的语言以及浓郁的乡土气息一应寓于其中。小曲的演唱剧本是广大劳动人民集体创作的结晶,它深刻地蕴含了劳动人民的心血,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部民间文学作品集。其代表性的作品主要有《刺目劝学》、《闹书馆》、《李彦贵卖水》、《伯牙抚琴》、、《明月楼》、《顶砖》、《全家宝贵》、《杏元和番》、《王祥卧冰》、《兄妹观灯》、《缅怀好支书———朱正清同志》等文戏,不演武打和花脸戏。

二、“通渭小曲”的文化功能

马林诺夫斯基的文化功能理论主张文化是一个整体,任何文化现象都应置于文化整体中去考察,他为“文化功能主义的看法定下了这样的原则:在每种文明中,一切习惯、物质对象、思维和信仰,都起着某种关键作用,有着某些任务要完成,代表着构成运转着的整体的不可分割的部分”。[2]所以,在他看来,每一种事或物都是有功能的,是动态的。而且,不同的环境下的事或物都有不同的功能,都具有不同的文化价值或文化整体背景。

通渭小曲内容丰富,表演形式多样,饱含了通渭历史文化的方方面面,正因为通渭小曲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满足人们需要的功能,所以其在通渭县地域世代传承、相沿成习。其文化功能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祭神功能

这是传统的通渭小曲戏的主要功能。历史上,我国一直是以农耕文化为主,地处甘肃的通渭也不例外。每年的正月份是一年中农民最闲暇的时间,而且此时在春耕来临之前,正月十五元宵节左右,小曲演唱者们在庙宇以及地摊处演唱小曲,以此祭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全村人民平安祥和。历史上,过了这个时间段演出小曲被认为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它的表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祭神活动。值得指出的是,如今的通渭小曲已不具有祭神的功能。

(二)娱乐与交流功能

娱乐和交流功能是群众文化最基本的社会功能。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个人独自休闲虽然为不少人喜爱,但是群体性的娱乐活动却是人的一种本能需要。通渭小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群体性的娱乐活动,通渭小曲的表演者在家庭院落、田间地头、舞台上表演各种小曲曲目,当地人因为小曲聚集在一起欣赏小曲,人们之间彼此娱乐、交流。在现代传媒普及之前,通渭小曲戏的表演和欣赏是当地人的主要娱乐活动。但随着社会的发展,

在农村,传统的村寨田园生活被市场经济的大潮冲淡,城市经济逐渐向农村渗透,城乡一体化进程逐步加快,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感情越来越淡薄,这使得我国的传统熟人社会被解体,相应地,人们对传统的民间习俗开始逐渐淡化,通渭小曲的发展也收到了很大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显得非常重要,而群众性的文化活动就为人们之间的交流提供了一个平台。不管什么时代,人们都需要群体性的娱乐活动和交流。传统社会向工业、后工业社会转型过程中,我们都会感觉到娱乐和交流对于个人全面发展、社会和谐稳定的意义。通渭小曲一定程度上能满足人们的娱乐和交流需要,发挥着重要的社会功能。

(三)符号与象征功能

索绪尔是符号学的鼻祖,他提出的所指与能指标志着符号学的诞生。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一种符号,同样,语言学也是一种符号学,按照他的观点,语言单位是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概念即所指,音响形象为能指,在更广泛的意义上,他把这两者的结合称为符号。“文化符号论的方法,以索绪尔语言学和雅各布逊诗学为理论模式。既把有关语言的理论作为模式,又将非语言的文化现象作为分析对象。”[3]人类学家格尔兹是解释人类学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他的“象征-解释”理论关注对文化的破译和对文化行为的深度描写及解释。在格尔茨看来,文化是当地人背后由人类学家阅读的文本,它是一个象征体系,通过它我们可以揭示文化诸要素之间的内在关系。而行为必须也正确对待,因为文化形态的明确化是通过行为的趋势,或者说是通过社会性行为得以实现的。人的行为是具体的象征性行为,是文本的符号。人的行为之所以是象征行为,是因为人的本质是象征性动物,人类通过象征符号来积累经验、进行沟通,并代代相传。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最能反映一个民族或者地区的风土人情,因此,通渭小曲就是通渭最好的符号和象征。在现代社会,不同的民族和地区,都比较重视自己民族或地区文化形象的塑造,好的形象不仅能够扬名万里,而且还可以给本地区带来政治、文化利益,随之带来经济利益。而文化形象的塑造,离不开“名片”或者能够代表某民族或地区的“符号”。通渭小曲是通渭县最普泛、最直观、最生动、最具活力的显性标志,它是历史形成的具有传统色彩的民间文化,也是因地域环境、民族生活方式形成的民俗文化,是塑造通渭文化形象最直接、最方便的途径。在这里,通渭小曲具有了符号和象征意义。在我国当前不少民族和地区,都在借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和国家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历史机遇加快发展文化事业,正在积极发展传统的民族民间文化,并且利用现代传媒技术广为宣传,向世界宣传自己的民族特色和地域特色。文化活动被作为一种符号和象征,代表着一个地方、一个民族。通渭小曲就是通渭最好的符号和象征。

(四)传承与教化功能

“民俗文化的传承,是由它的功能决定的。这种功能系统体现着教化的职能,传承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和手段。”[4]通渭小曲作为一种民俗文化并非一蹴而就,是人们长时期的经验总结,经过数代传承下来,是人们物质和精神层面的综合体现。通渭小曲是通渭文化的有声记忆和鲜活的承载,一直存活于人们的现实生活之中,向人们传承着通渭的文化。通渭小曲的许多内容包含了通渭早期的经济类型、生活方式、世界观、价值观等的历史信息。通渭小曲具有民间的、口传的、活态的历史文化价值,通过对通渭小曲的认知可以弥补官方典籍的不足、遗漏或讳饰,有助于人们更真实、全面,并且接近本原地去认识已逝的一些文化。

通渭小曲的表演内容涉及生产、劳作、情感、民间神话传说、宗教故事、时事政治、伦理道德等多个方面。这些对于唱着和听着来言,都是一种传授与吸取知识,并从中得到教导和启发的过程。以折子戏《看女》为例,这段折子戏主要讲述了张老太去婆家看望女儿,婆家向其告状她女儿,两亲家各执一词最后大打出手,直到乡爷出面此事才算了结,而代价是乡爷也白白得到二十串烟酒钱。这出戏用艺术夸张的表演手法,给人们传达了一种互相尊重、理解、宽容、忍让的美好品德,留给人们无限思考。表演此小曲的教化功能也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三、余论

通渭小曲是通渭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的独具地域特色的民间曲艺,蕴含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积淀,其语言形象生动,曲调优美动听,内容情节感人,具有极高的文化价值。作为非物质遗产,通渭小曲演唱的内容与民众的现实生活密不可分,真实地反映了人们的某些文化需求,它的受众群体极大,久唱不衰,百听不厌,至今仍然是人们茶余饭后在家庭院落、地摊、村落里活动的主要文化娱乐活动,当然,庙会、丝绸之路艺术节以及春节期间更是少不了小曲的献唱。但是,当今越来越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保护与传承的困境,通渭小曲也不例外。通渭小曲当前面临着经费投入不足,传承人年纪大、后既无人的现状,再加上很多年轻人崇尚现代文明,对小曲等民族民间艺术淡漠等问题,因此,对通渭小曲的传承与保护迫在眉睫。民众是文化遗产的创造者、传承者,是文化遗产的真正主人,作为活生态的民间曲艺,广大民众的积极参与是通渭小曲传承与发展的关键所在。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通渭小曲的传承与保护必将依靠通渭人民自身,只有通渭民众深入认识到通渭小曲的文化功能和价值,并认知到通渭小曲与通渭文化之间的紧密关联性,才可能使通渭小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得到真正实现。

[1]通渭县志[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90:39.

[2]夏建中.文化人类学理论流派[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130.

[3]黄淑娉,龚佩华.文化人类学理论方法研究[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383-384.

[4]钟敬文.民俗学概论[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14.

杜莎莎(1986-),女,甘肃通渭人,青海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区域民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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