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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排斥与制度排斥:城市小贩的融城困境

2015-12-01谷中原张贵生

城市学刊 2015年1期
关键词:外流小贩劳动力

谷中原,张贵生



市场排斥与制度排斥:城市小贩的融城困境

谷中原,张贵生

(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长沙 410083)

当前城市小贩在融城过程中主要面临着制度排斥与市场排斥的双重阻力。一方面,市场排斥导致底层外流进城群体流向小贩行业,“小贩经济”作为一种“非正式经济”显现出了强大的市场生命力。而劳动力市场的多元分割和“不完全竞争”阻碍城市小贩回归“正规的”劳动力市场,从而实现了城市小贩的职业循环和再生产。另一方面,制度排斥导致城市小贩面临严峻的“非法性”危机,激化了城市社会的对立和冲突,而以二元户籍为核心的城乡社会福利分割政策,使得城市小贩从家庭中剥离为孤独的“个体”,并被边缘化和弱势化。实现从城市对小贩的社会管理到城市对小贩的社会整合才是化解城市化过程中小贩治理乱象的未来路径,这要求城市政府重新审视和评估小贩在城市化战略中的角色与功能。

市场排斥;制度排斥;城市小贩;融城

市场化和城市化运动解构了原有的城乡秩序,加快了跨空间的人口流动,也催生了流动人口的分化图式。一方面,人力资源的自由流通,个体在市场场域中获得更大自主权,社会得以释放出巨大的人口红利,这改变了许多个体的生命历程;另一方面,流动人口的群体分化逐渐凸显,在国家、市场和社会三者综合影响下,其生存面貌呈现出显著的分层性和差异性,因而衍生出一系列有关流动人口“怎样实行社会管理”与“如何实现城市融入”等问题。城市小贩①便是这股时代狂潮下的必然产物。对于小贩问题的研究,“社会排斥”理论具有很多其他社会理论所不具备的解释力。本文在社会排斥理论的基础上,利用其理论内涵中的“市场排斥”和“制度排斥”两大核心维度,分析小贩的融城困境,并试图对当前小贩治理乱象做出一定解释。

一、制度排斥与市场排斥:社会排斥理论的两大核心维度

学术界普遍认为“社会排斥”(Social Exclusion)的概念源起于法国经济学家勒努瓦(Rene· Lenoir)于1974年提出的“被排斥者”(Les Exclus)的概念。Lenoir主要对20世纪70年代欧洲经济发展“滞涨”时期所出现的“新贫困”现象②做了分析,通过“被排斥者”这个概念来代指当时占法国总人口十分之一的被排斥在传统社会保障体系之外的人群,其中包括失业者、残疾人、受虐待儿童、老人、单亲父母等。这个概念迅速引起关注,并逐渐被整个欧盟所接受,成为西欧社会政策分析与不平等研究的核心概念。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排斥理论日益成为社会政策和不平等研究的一个新取向,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一场社会排斥研究的热潮。

虽然学术界对社会排斥尚无一致认可的概念阐述,但整体来看,社会排斥主要可以分为四大向度,即经济排斥、政治排斥、文化排斥和社会关系排斥。[1]经济排斥主要是指一个群体的成员被排斥于工作机会之外,从而导致经济上的贫困化和边缘化。主要表现为底层群体缺乏进入劳动力市场的途径、不容易获得其他群体容易获得的资源,尤其在以储蓄、生产、消费为代表的经济活动等方面。政治排斥是指群体成员被排斥在政治参与之外,缺乏政治参与的渠道和权力,从而导致政治上的弱势化和边缘化。在中国主要表现为底层群体被排斥在主体制度设计之外,缺乏充分的政治表达权,其生存状况完全内生于国家的制度变量。[2]文化排斥是指群体成员被主流价值体系、文化符号和心理意识等边缘化。社会关系排斥是指群体由于社会网络的缺失或社会关系纽带的断裂而无法参与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去,主要表现为缺乏来自家庭、朋友和社区共同体的支持等。[2]

国内有关社会排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经济排斥和政治排斥两大类。李中锋认为,市场机制的运行带来的“经济排斥”从本质上讲应是“市场排斥”。[3]由于市场天然的价格机制、供求机制、竞争机制等存在,市场会自主调节各参与主体的经济行为,一些不具备竞争力的主体往往难以从市场中获益或发展。潘泽泉在对农民工融城问题的研究中提出,由于市场运作的内在逻辑,劳动力市场具有区隔和排斥的逻辑叙事,导致农民工被排斥在正规劳动力市场之外。[4]这说明,市场排斥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分析维度,尤其在中国市场化改革持续推进的语境下,市场排斥对当前中国城市底层群体的生存境况有一定的解释力。

与市场排斥的重要性一样,制度排斥的理论分析正逐渐成为政治排斥分析的核心。潘泽泉认为,当前我国在有关农民工的制度上存在严重的合理性、合法性以及公正性危机,农民工在城市中遭受的制度排斥,使得农民工陷入一种生存困境。[5]窦宝国分析了户籍、社会保障、教育、文化、法律和就业等制度对农民工融城的影响,并提出了一系列有针对性地反制度排斥的干预措施。周玉提出,在制度排斥的链条中,那些貌似合法的排斥性制度和政策作用于社会分层系统和权力关系中的弱势群体成员,使之逐渐陷入乃至深陷资源匮乏、机会不足和权利缺乏的边缘化境地。[6]由此笔者认为,市场排斥和制度排斥已经构成当前中国城市社会底层流动群体难以融城的两大重要力量。市场排斥与制度排斥对研究城市小贩的融城困境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二、市场排斥:小贩的存在逻辑与发展困境

Somerville P. 认为,“社会排斥既包括从一般劳动力市场中被排斥,也包括从有安全保障的就业体制中被排斥”,而Littlewood P.& Herkommer S.则进一步提出,劳动力市场的排斥主要体现在“没有指望的长期失业、临时的或不安全的就业以及劳动力市场内部的排斥,主要体现在所从事的不是‘好’工作,而是‘差’工作”。[7]对于因农村劳动力的大量剩余而进入城市生产体系的外流人口而言,在城市政府有限的干预下,城市的劳动力市场会自主性地调节大部分外流人口的工作境况。劳动力市场对外流人口的排斥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正式经济”市场机制的封闭性迫使外流人口进入“非正式经济”市场;二是在无政府外力干预的情况下,市场排斥会阻止绝大部分的城市小贩回归“正式的”劳动力市场,进而实现“非正式经济”市场的循环和再生产。

(一)作为“非正式经济”存在的“小贩经济”

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大量的“非正式经济”。国际劳工组织界定的非正式经济从业人员是指缺乏就业保障、福利和法律保护的劳工。黄宗智认为,中国的“非正式经济”就业人员已占今天2.83亿城镇就业人员总数中的1.68亿,比正规就业人员要多出一倍半。[8]而作为“非正式经济”形式之一的小贩,其群体规模也在逐年扩大,尤其在流动人口相对集中的城市,如广州、上海、北京等,小贩的从业人员数量与日俱增,已经严重超过城市的人口容量。

小贩的庞大规模受到“正式的”劳动力市场对底层外流人员的市场排斥的影响,在人力资源的市场分流中,部分综合素质处于劣势的外流人员被迫进入“非正式的”劳动力市场。从表1的数据可以发现,长沙市大部分小贩学历低、年龄大、专业技能缺失、政治关系弱、职业背景弱势等。不难发现,结合现有城市劳动力市场大量存在的性别歧视、年龄歧视、工作技能歧视、学历歧视、地域歧视等,处于城市底层的外流群体基本被排斥在正规劳动市场之外。李斌认为,流动人口融入城市的关键是工作的融入。[9]而小贩行业作为一种“工作”或“职业”,逐渐成为外流进城人员专属的“职业”空间。这说明小贩融城正面临着更为严峻的形势。①

表1 长沙市外流进城小贩主体构成统计表②

(二)劳动力市场分割与小贩“再生产”

理论意义上的劳动力市场,是一种各种资源按照市场机制自由流动、自主配置的市场,主要表现为供需平衡的完全竞争市场。但这种纯粹的市场力量在现实经济环境中往往面临诸多限制,存在众多劳动力转移障碍,容易形成非完全竞争的劳动力市场。一方面表现为城乡劳动力市场的二元分割,城市政府至今还未形成稳定的、制度化吸收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有效机制,城市劳动力市场并未对外流进城农民进行全方位开放,在就业信息获取、职业技能培训、社区职业推荐等方面,③以小贩为代表的底层外流人员难以真正享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另一方面表现为城市内部不同行业间存在多元分割,城市劳动力分布格局中,存在大量垄断行业和“单位”行业,为维护特殊的部门利益,行业内部的人力流动不完全放到市场上去,从而强化了不完全竞争市场的形成。

受非完全竞争市场的影响,小贩难以由“街头经济”回归“正规劳动力市场”,甚至导致小贩的自我隔离和行业“归属”,从而实现小贩“再生产”。由于无法进入城市的市场体系,小贩规模不断膨胀,融城越加艰难,导致小贩行业进一步内卷化。

三、制度排斥:制度约束与“边缘化”

曼纽尔·卡斯特(Manuel Castells,2003)认为:“社会排斥是由社会制度和价值架构的社会标准中,某些个人及团体被有系统地排除于能使他们自主的地位之外”。[10]制度排斥作为社会排斥的一个重要维度,也是理解当前小贩融城困难的关键。制度排斥主要分为两个方面,其一是硬性的、直接的制度排斥,即通过设定一系列规章制度,强硬地将某一社会群体、职业、行为或经济活动等排除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外,并在实践中被强硬执行,从而导致此类群体被“非法化”和“边缘化”。其二是柔性的、间接的制度排斥,即通过一系列更为隐秘的制度设计,以有意或无意的方式,间接导致将某一社会群体排斥在一定区域或社会活动外,使其在社会参与过程中被边缘化和弱势化。在小贩融城上,各种制度排斥已经综合形成一股强大力量,使得小贩不断被排斥在合法化之外,制度法规日渐成为一种理性逻辑下的非理性形式,持续引发小贩的群体性抗争。

(一)“城市斑点”与“非法性”危机

自1978年小贩实现“重生”以来,其一直作为“非法”群体游离于城市边缘空间。对于“非法”身份的界定和管理,城市政府的制度设计主要分为工商行政管理、城市环境卫生管理和城市综合管理三个层面。其中,工商管理主要将小贩归类为“无照经营”主体,小贩延存不利于“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促进公平竞争,保护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④城市环境卫生管理则将小贩归类为“城市斑点”或“城市污点”,从而不利于“创造清洁、优美的城市工作、生活环境”;⑤城市综合管理则将小贩归类为“非法综合体”,其存在不利于维护城市市容市貌、道路交通、社会治安、消防安全、食品卫生等。自1996年实行“相对集中行政处罚权”试点以来,“城管”①作为一个独立的行政主体应运而生,城市管理逐渐由“碎片化管理”走向“综合性管理”,小贩的“非法”标签也逐渐集中,“斗争矛头”集中化和单一化,导致小贩与诸多政府单位之间的管制矛盾集中转变为小贩与“城管”之间的矛盾。“城管”成为城市综合管理制度的单一行政主体,无疑其扮演了城市政府与小贩矛盾冲突中的“替罪羊”角色,并日益成为舆论媒体争相诟病的焦点。

作为制度设计产物的“城管”和制度排斥对象的“小贩”,都逐渐成为制度的牺牲品。小贩的“非法化”身份引发了更严重的社会危机,主要表现为社会对立情绪的不断上升和社会冲突事件的持续发生。在小贩管理上,政府试行多年的管制条例并没有对现实生活情境的变迁做出反应,虽然部分地方政府勇于创新和突破管理体制,但均以失败告终。②在整体制度安排下,单个城市的制度变革只会引起整体格局失衡,导致地方改革的成本和风险增加,同时也增大了地方制度变革的难度。只有全国性的小贩管理制度的变革,才有利于推动小贩治理的有序化和现代化。

(二)城市的“他者”与被剥离的“个人”

城市除了对小贩存在硬性制度排斥外,还有大量柔性制度排斥,这以传统的城乡二元户籍分割制度为核心展开,通过户籍制度捆绑一系列的购房、医疗、教育、社会保障等,排斥外流进城人员融入城市。在进城农民工数量逐年增加的大背景下,虽然政府允许外流人员进入城市,但宏观制度不允许外流人员及其家庭融入城市,小贩作为城市的“他者”,不断被边缘化和弱势化。

制度排斥首先体现在户籍制度对外流进城人员职业选择的影响上。一方面,城市中大部分非农职业要求必须以非农户口为前提,迫使外流进城人员避开“正规的”劳动力市场,转向对城市户籍无硬性要求的“非正规”就业市场,由此导致外流进城人员甚至代际之间无法实现向上的职业流动,只能从事体制外那些权利不受任何保护的边缘职业和底层职业。对于已经选择从事小贩经营的人来说,由于户籍制度的门槛限制,也会阻碍小贩转业进入正规劳动力市场。虽然城市每年都有一定的接收名额,但获得城市户籍的门槛过高,导致大部分底层人员无法获得城市户口。

制度排斥其次体现在与户籍制度相关的其他福利制度上,导致小贩无法分享城市福利。社会保障制度的二元分割机制,造成来自农村的小贩仅能享有农村部分养老和医疗保险,无法进入城市社会保障体系;在购房上,由于没有进入正规就业单位,银行难以提供贷款和融资服务,导致大部分小贩买不起房,只得租住廉价的棚户房等;在教育方面,由于城市教育资源稀缺且竞争激烈,导致城市优质教育资源的进入门槛高,作为底层群体的小贩,其子女大多只能回到农村接受教育,或在城市附近的农民工学校接受教育;在医疗保障制度上,由于特有的农村医疗保障制度限制,农民只能在指定医院才能享受到相应医疗保险服务,导致小贩无法负担城市高昂的医疗费用,最后只能回归乡土。可以发现,以城乡户籍为核心的制度排斥剥离了小贩的家庭,城市只能存在外流进城的“个人”,难以存在外流进城的家庭。

四、结语

小贩治理关键在于小贩能否真正融入城市,而小贩融城的关键又在于小贩与城市之间能否实现有机整合,主要体现在城乡之间的市场整合和制度整合。在市场整合上,一方面要加大对“非正式经济”的扶持和管理力度,给予相应的必要的市场空间和政策空间,以缓解城市就业压力和维护底层群体的生存权利。这既有利于小贩市场的有序和规范化管理,也有利于促进小贩群体向其他行业的自由流动,减少小贩的整体规模,缓解城市生活压力;另一方面要加快建立完全竞争的劳动力市场,外流进城人员能够公平地参与到城市劳动力市场中去,并获得就业和发展机会。在制度整合上,一方面要根据新形势下城市发展的特点,调整现有城市管理政策,有条件地给予小贩合法身份,并推行严格的有序管理,破除对小贩的“非法”界定;另一方面,要加快建设覆盖城乡的统一的社会福利政策,将城乡之间户籍的二元分割制度与社会福利剥离开来,实现医疗、社会保障、教育和购房等的城乡整合,逐步缩减城乡差距。

大规模小贩的形成是市场化和城市化的必然产物,城市政府不能将小贩问题局限于城市管理的角度,而应该将小贩问题视作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问题。只有实现小贩群体的城市融入,才能将外流进城人员从小贩的职业属性中剥离出来。当前小贩在融城过程中面临市场排斥和制度排斥的双重力量,城市政府应该肩负起小贩融城的重任,通过一系列制度创新和民生工程建设,积极破解小贩融城的排斥力量,这是能否实现城市良性发展的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1] 丁开杰. 西方社会排斥理论:四个基本问题[J]. 国外理论动态, 2009 (10): 36-41.

[2] 曾群, 魏雁滨. 失业与社会排斥:一个分析框架[J]. 社会学研究, 2004 (3) :11-20 .

[3] 李中锋. 论社会排斥、经济排斥与市场排斥[J]. 重庆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6): 113-118.

[4] 潘泽泉. 农民工融入城市的困境: 市场排斥与边缘化研究[J].天府新论, 2008 (4): 94-98.

[5] 潘泽泉. 农民工与制度排斥: 一个制度分析的范式[J]. 长春市委党校学报, 2009(5):12-17 .

[6] 周玉. 制度排斥与再生产——当前农村社会流动的限制机制分析[J]. 东南学术, 2006(5): 17-26 .

[7] 赵频, 丁振国. 大学生初次就业中的市场排斥研究[J]. 江苏高教, 2008 (5): 106-108.

[8] 黄宗智. 中国被忽视的非正式经济: 现实与理论[J].开放时代, 2009 (2): 51-73.

[9] 李斌. 农村居民的城市融入: 基于工作状态研究的分析[J]. 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 2013 (4): 25-39 .

[10] 曼纽尔·卡斯特. 千年终结[M].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3: 142-143 .

(责任编校:贺常颖)

① 本文所论述的需要融城的城市小贩,主要指在城市专职从事小摊贩经营的外流进城人员,其中既包括跨省流动和省内跨市流动的外流进城人员,也包括市内跨城乡流动的进城人员。据长沙市城市管理局不完全统计,长沙市外流进城小贩约占全体小贩的70%。笔者在长沙市所做调查数据显示,外地农村户口占63%,本地农村户口占20%,外地城市户口和本地城市户口分别占到9%和8%。

② “新贫困”现象是指20世纪70年代中期,西方世界在社会转型过程中出现的大量失业、非正规部门就业及其就业者的低收入、无保障等问题,当时西方通过调整收入再分配计划和社会保障体系有效减少了收入贫困,但仍未能消除部分人群的相对剥夺感和弱势地位,因此这是一种“富裕的贫困”和“相对贫困”,也称为“新贫困”。由此以往的贫困范式逐渐转向社会排斥为代表的新贫困范式。

① 根据长沙市城市管理局不完全统计的数据显示,在长沙市所有小贩中,只有不到10%的小贩属于长沙市的本地人,而笔者在长沙市的小贩调研数据也显示,拥有长沙市城市户口的小贩仅占样本总体的8%。

② 为统计方便,表中将小贩的政治面貌分为群众和非群众,非群众主要指共产党员(包括预备党员)、民主党派成员以及共青团员等。

③ 笔者对长沙社区工作人员的访谈发现,社区就业专项服务只针对社区内部失业人员或家庭困难人员。

④ 引自于国务院2002年通过的《无照经营查处取缔办法》第一条规定。

⑤ 引自于国务院1992年通过的《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第一条规定。

① 本文所讲述的“城管”概念是“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的简称。由于不同区市,“城管”对应的单位名称以及行政地位、权利大小和机构架构等均未统一,故本文用“城管”统一代指此类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单位。以下同。

② 以上海市为例,为有序管理流动商贩,2011年上海市放开对城市小贩的限制,规定区县政府可以划定特定的临时区域和时段,供食品摊贩进行经营等,结果导致在2个月之内,小贩总量急剧上升,最后迫使上海市城市管理回归政策原点。广州市也曾有类似改革经历。

Market and Institutional Exclusions: On the Predicament in the Urban Involvement of Hawkers

GU Zhong-yuan, ZHANG Gui-sheng

(School of Sociology,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3, China)

At present the majority of urban hawkers are facing the dual predicament of market exclusion and institutional exclusion in the process of involving city. On the one hand, the underlying groups entering cities flow into the business of hawkers because of the market exclusion,as an ‘informal economy’or ‘hawker economy’ has shown a strong market vitality. The multi-segmented labor market and the ‘imperfect competition’ blocking hawkers return to the ‘regular’ labor market, enabling the hawkers career cycle and reproduction. On the other hand, hawkers are facing severe crisis of ‘illegality’ due to the institutional exclusion,and it intensified confrontation and conflict of urban society. And the split welfare policy of city and countryside centering on duality census registers made hawkers be stripped to be the lonely ‘individual’,and be marginalized and vulnerable. So it is the future path to deal with the predicament of hawkers o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from the social management to the social integration.

market exclusion; institutional exclusion; urban hawkers; melting city

C 912.89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5.01.009

2096-059X (2015)01–0050–05

2015-01-10

谷中原(1963-),男,湖南张家界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农村社会学、社区持续发展能力建设与社会保障研究。张贵生(1992-),男,湖南澧县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城乡社会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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