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于影像中的“哥特”密码

文/马莹倩

缝于影像中的“哥特”密码

文/马莹倩

哥特，象征着黑暗；哥特，充斥着神秘；哥特，也代表着华丽。自“鬼才”导演蒂姆•伯顿用一部《剪刀手爱德华》曾经于影视圈掀起一阵阴暗的哥特风潮，随着他近年来的沉寂，这抹象征着痛苦与死亡的暗色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在大银幕上露脸了。但哥特文化独有的复古而神秘的气息却依旧吸引着不少导演，并为之着迷。10月中旬，伴随着墨西哥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的《猩红山峰》上映，这股涌动的神秘色彩又再度来袭，红唇白肤的诱惑，刚中带柔的暗色浪漫，哥特式的艺术魅力正越来越被人们所接受和喜爱。而这其中，富有视觉冲击的哥特服饰最为人所津津乐道……

从建筑风格演变而来的服饰语言

“哥特”一词最早出自于欧洲日耳曼民族中一个叫做“西哥特”的部落，当时这个以掠夺为乐的部落在欧洲因破坏力强、无知和缺少艺术品位著称，受到不少鄙倪的眼光。而作为词根的“哥特”也在使用之初就蒙上了一层暴力和黑暗的色彩。然而，“哥特”一词的正式使用还要追溯到意大利著名画家拉斐尔写给教皇奥利十世的一封信。信中，他在批判文艺复兴之前中欧及北欧的一些建筑样式时首次使用了这一词语，并将它的内涵与“野蛮”划上等号。在中世纪，一种以尖顶大教堂为显著特色的建筑风格大行其道，其夸张的风格、不对称的美感，以及复杂的内部装饰与当时欧洲整体建筑格格不入。尖耸的塔顶和压抑的色彩所形成的视觉效果不仅充满神秘感还透着古怪，与文艺复兴的解放思潮背道而驰，因此在受到批判的同时，这类风格特立独行的建筑也与野蛮部落的词根相挂钩，表明了最初“哥特风”在欧洲并不受待见。

虽然不受推崇，但由于哥特建筑上升式的尖顶所营造出的轻盈、修长感，以及大面积花窗玻璃的装饰，透过阳光的折射所产生的一种迷离感，形成了非常浓重的宗教气氛，因而给当时的一些欧洲服装设计师们带来了新的灵感。一些用来装饰教堂的小尖塔、尖拱被运用在服饰上，尖顶帽和尖头鞋应运而生。由于哥特式服饰的设计灵感受到哥特建筑的影响较大，因此，非常注重纵向的整体感和流线型设计，使以往欧洲宫廷华丽而又厚重的礼服至此变得轻盈起来。

哥特式服饰非常善于用褶皱和纵向裁剪来勾勒身体的曲线，12至15世纪流行的男士斗篷、女性长袍和高腰隆腹拖曳裙都是改良过的哥特式服饰。而宽松、膨大的贵族服饰也受到“哥特风”的影响，变得服帖而又动感，长长的拖尾使穿着者显得修长，有一种轻盈向上的感觉。而上身设计则如建筑塔顶一般非常紧身合体，装饰线多采用纵向、垂直的线条，偶尔在立领处使用横向褶皱的花纹，对比下半身宽大的裙摆，外观看上去更有一种玲珑小巧的感觉，如此上轻下重的搭配，形成了一种圆锥状的造型，具有极强的装饰性。

哥特式建筑最令人过目难忘的特点就是如刺刀般锐利的尖顶所营造的向上感，演变到服饰上，设计师们则通过高式帽来增加人体的高度。那些造型各异的高式帽搭配着蕾丝、网纱等面料，配以不对称的图案和装饰，装扮出了主人公“刚中带柔”的美感，往往能与哥特式电影中复仇、阴谋等黯黑主题完美契合。

哥特式服装虽然是建筑风格演变的一个分支，但它的存在是整个中世纪乃至全球服装史上一个重要的环节。它象征着一种强有力的语言，当身穿哥特式服装的演员缓缓登场，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电影人对于神秘和黑暗的观念和理解已经透过这一件件神秘而又复古的服装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找准这些细节，才算找到了“正统”的哥特风

拿哥特元素来包装自己的电影，如今并不少见。但面对银幕上纷繁缭乱的哥特服饰，有时也难免会产生疑惑，这一身暗色的打扮，到底是属于哥特风还是复古朋克？当柔美的蕾丝混搭上塑形的紧身衣，电影里“正统”的哥特风味，你找准了吗？

用暗色包裹自己

哥特服饰最直观的体现首先是在颜色上，黑色常常被用作主色调，辅以其他暗色，如海军蓝、深红、墨绿等能透露出冷艳气息的颜色，用来充当服饰上的点缀色。深色系不仅本身在视觉上接近黑色，能够融进阴沉的背景中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同时它还能与人物主体苍白的脸色形成反差，体现出维多利亚时期所强调的“苍白的皮肤是贵族的标志”中的“贵族”气质，因此，暗色系搭配一直是电影中哥特服饰的首要选择。但不难发现，在不少哥特电影中，往往还有一抹象征着纯洁的白色存在，与黑色的神秘服饰形成极大的反差。但在众多暗色系服饰的对比下，白色的哥特式礼服并不能完全理解为纯洁、善良，在电影阴郁氛围的衬托下，这抹毫无生机的颜色，仿佛是游荡在复仇故事里、被剥离了灵魂的鬼魅，更令人不寒而栗。

层层叠叠的艺术

“哥特式”服饰并不是独立形成的一种服装语言，而是依附于西服、洋装等已有服饰基础上加以改变的一种设计风格。哥特风格虽然推崇整体形象的轻盈感，但绝不单薄。从里到外，层层叠叠的穿法是它最大的特色，胸衣、马甲、外套、披风，还有领结、头纱、帽子等等，可谓全副武装。而这种堆砌出的层叠效果不仅给哥特时装增添了一丝奢华，同时也表达了哥特文化中“自我束缚”的理念。除了穿法可以用“加法”计算，此前提到的颜色的组合在服饰的叠加过程中也体现了层次感，更显华丽。

哥特的比例

松散的服装并不是哥特主义的最爱，虽然《夜访吸血鬼》中汤姆•克鲁斯常常只套着一件宽松的复古白衬衫登场，但这只是“哥特套装”的“打底衫”，没有塑造身材的作用。哥特时尚推崇以显示身材完美比例的装扮理念，在宽松的复古衬衫外，一定会用胸衣捆绑出纤细的腰肢，用背心马甲扣出坚实的胸膛，塑造人体的诱人轮廓。当然，讲究“完美比例”的哥特服饰自然对服饰的长度也有严格的要求，无论是西装还是外套都一律要求拉到刚好盖住臀部的位置，拖尾长裙的前摆长度不宜超过脚踝，敞口的礼服不能过低……将这些精确的细节与整体完美协调，使得哥特服饰所塑造的人物更加气度非凡。

蕾丝的点缀

与早期哥特电影中质朴简明的哥特风格有所不同，《乌鸦》《剪刀手爱德华》《理发师陶德》等一系列“新”哥特式电影的出现，对哥特服饰的发展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注重整体的哥特时尚巧妙地开始发生转变，卷发、维多利亚式的丝绒和蕾丝开始成了一种时尚。同时，蕾丝的出现也与服饰上层层叠叠的褶皱形成“互动”，产生了一种镂空的效果。从蕾丝花纹网中透出的肌肤，神秘而又性感，在或红或紫的服饰映衬下，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若隐若现的暗花纹

哥特服饰兼具神秘与考究，这份感觉不仅在服装的造型、用料上有所体现，同时也与影视作品中象征着黑暗、吸血鬼文化的“哥特家族”庞大的历史渊源有关。因此，他们往往会在服饰上绣一些阴郁的花朵或者家族图腾。越复杂的花纹图腾越能表现人物的复杂背景，这种花纹图案常常绣在马甲或者一些小饰品上，用以点缀，增强神秘感，不张扬，却也不失内涵，更代表了哥特时尚的细腻与考究，充满了说不透的神秘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