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近作(五章)
2015-11-22上海
上海 林 溪
散文诗近作(五章)
上海林溪
假寐
午后,阳光慵懒。
楼下大朵大朵的绣球花,透过淡蓝色的窗帘,旁若无人地开着。
多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午后。寂静。无人打扰。
任凭阳光斜射,水泥建筑的两面,阴晴自知。
假寐在枝头,空荡荡地盛开,旁若无人,却失去了水分。
城市里,鱼龙混杂;街道上,人群如潮水。
谁不是生活的牺牲品?
日复一日地,被逼迫着从梦中醒来。困顿。无所适从。击中要害。
而那些盗走梦想的时光,早已不知去向。
你还要等待春天再一次的降临,春风送来饱含生机的灵魂;等待我们的内心,再一次被开启。
仿佛这就是一生……
大雾
对坐。深冬一盘残局。
大雾深处,道路隐匿其中,停止旋转的马达,在静观可以迅速撤离的出口。
那些远离阳光的琉璃,小心翼翼地避开锋利的枝条。
有人在远处观望,有人藏着坚硬的疼痛。
是否该庆幸,我们没有继续陷入混乱。
没有冒失地点起大火,没有忘记生活的两面性——幸福或悲伤。
有没有人,告诫过你?
要把多余的幸福一分为二,一半喂养温暖的阳光,一半用来阻止,从未放弃流出体外的忧伤。
最后一首歌
没有人了解我的孤独,这也像你的孤独。
今夜有风吹过,你的双眼正望着孤独背影,隐入来时的路。
这无人喝彩的年华,我们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坐下来,唱自己的歌,我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我们自己。
时间在伤口上堆积着过盛的铁锈和盐,如果我们无法找回丢失的骨头,一切都是多余。
这倒转的世界、错乱的时间;这破碎的回忆、无处可去的人。
冰冷的大街上,行人散尽!
生活的岩石上绑着不安的灵魂。我的梦,我的远方呢?
唱完最后一首歌,便无心虚构多余的幻想,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那么多的叹息,早已被孤寂豢养。
真想现在就急速转弯,是结束也是开始,不再这么彷徨。
了无牵挂地隐藏,河流像时间一样流淌,我像河流一样隐入远方。
恐高症
当我的身体开始爬升,对你的爱越来越远。
那些忽明忽暗的光,只剩轮廓的城市,被冰冷的绝望缓慢吞噬。
转身就是悬崖,却没有一片羽毛,恐惧硕大,把心凝固。
谁知道,狂暴的洪水,何时将我交给黑暗?谁知道,尖锐的风,能否在身体中吹出花开的声音?
盗贼闯进来,他们盗走时光和温暖,他们在天空点了一把火。
他们向天空投放巨石,颤抖的身体在呼啸。
仿佛空气里,有一条虚无的路,在伸向远方的时候,藏尽孤独。
被肉体包裹的灵魂,从地平线上划过,燃烧却冰凉。
此时,你可以想象它的美好。
想象紧随其后的光,在色彩斑斓中明白:要如何爱你!
桃花
你可愿意,在一朵桃花里窥探一场爱情的秘密?
若是初见,就在三月之前。
像等待爱情一样,等待灿烂的阳光、等待桃花灼灼、桃之夭夭。
这高处的光芒,暖过太阳。
这锦绣织就的季节,有春风吹过的地方,一切都才华横溢。
仿佛爱,遍地开花。
你也可以想象一场爱情,每一句甜言蜜语都藏在桃花里。
每一朵桃花,都藏着一颗浸了蜂蜜的心;每一朵桃花,都藏着一个春天。
最好把相爱的人也藏起来,在四月的裂帛声中,飞过村庄、田野和山坡。
但你不能把相思也藏在桃花里,因为爱要看见,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