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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密语

2015-11-18徐晓

西部 2015年5期
关键词:密语路途炊烟

徐晓

时光密语

徐晓

一只山羊走失在六月的风雨里

这一生,如果只是一种姿态,那这清晰可见的现世,该有多么荒凉,多么无法言说。

就如同一场风雨的最终来临,彻底打破一个狭小世界的安静。就在这个六月的午后,一只山羊悄无声息地走失,仿佛年少时我佯装离家出走的情境,未留下只言片语。

山川被雨水泡得肿胀,云朵来不及洗刷村庄的灰尘。我只知道,日子在搁浅,这个六月,我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在流失,纵使使出所有积攒的力,我也无法阻止。

就是这样无力、软弱和真实。

你看,雨不是停了么,一个声音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

眺望远方,它并不遥远。

一片白云栖于失眠的梦里

你涉水而来,众生沉默。我已不再惧怕旷世的孤独痛苦地拔节,我听见无数个名字被流水的声音覆盖。

我甘愿这样形销骨立,重回人间。

如此冷静,在尽善尽美的境地里。

脱下尘埃,披上露水,在失眠的梦里,我与你相遇,那绝世的白,照亮了黑色的伤痕。

沿着记忆追寻,在花朵之上,触手可及的凉意,那片白云是怎样停止了流动。

新月在笑,你不要喊我,我一直沉默,除非我把黑夜吞没。

村庄在风的怀抱中静静流泪

告别柴门,趟过河流,我取出泪水,把它随风洒在身后飘起的炊烟里。

人走灯熄,村庄的颜色又黯淡了一些。

我返回了你,在下一个雨水繁盛的季节。因为我必须去那座空城,抵御另一场雨水的陷落。

在开始和结束之间,村庄的命运也就是我的命运,泥土载不动飞翔的思念,我只有把青春收藏,把节节生疼的骨头一一摆放在行走的路途中。

我再次回头,迎着风,嗅到了村庄的味道:苦涩,冷清。

风声响动

雪,落在一朵花上。

远行的雪,赴一场迟来的约。那夜的雪落,染白了黑的夜,一朵花笑了,笑得忘记了冬天是如何将寒冷打在它的身上。

就在这样一个泛白的夜,一场花开以另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怒放着。

抵达的雪,碎成漫天的芳香,不约而同就是一个默契的微笑。

雪,试图要把自己盛开,开在一朵花上。

沾染着岁月的余香,消融不掉的是永恒的那场天地独白,凛冽而决绝的勇气,最终尘埃落定。

风,吹过辽阔的海。

那是怎样一场燃烧,于狂烈躁动的呼啸声中燃尽。

这场风,在浪花之巅狂舞。

生命被风拥抱着,竭力静止成一尊不变的雕像,风于是幻化成神,不动声色地侵入一个人的内心。

刻意雕琢生命中不期而遇的劫难,将它滚成一个雪球,风愈吹,它愈坚硬。

河流,流淌进岁月的心里。

深深浅浅的脚印,盈满弯弯的月色。

河流静静地流淌,在微风吹拂的岸边,缓缓滑进岁月的心里。

一条河,该有多长,才能被它过去的历史悉数铭记?

当年伫立的地方,那棵柳树是否还在执着地等待着一个归人?

鱼儿唱起了歌,在如水的月色中,它们与河流融为一体,共同撞响岁月深处的风铃。

炊烟,飘散在遥远的村庄。

在遥远的故乡,那个山青水秀的淳朴村庄,一缕炊烟在一片氤氲里升腾。

行走在红尘之中,心中向往那一方净土,开始做一次深情的守望,遥想庭院里觅食的鸡和贪睡的狗,还有屯满粮食的东厢房。

炊烟勾起了游子的思念,仿佛听见故乡在远处呼唤,声声低沉的声音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

大雁南飞

霜叶红遍整个山坡,夕阳挂在昏暗的山头,一双双灵动起伏的翅膀于高旷空远的北方向南起航。

这是秋日最美的绽放,是最后的飘泊之旅。

在那遥远的南方,有着不可预知的美丽。

广袤的苍穹因雁阵的舞动而增添了生机,孤寂的天空因群雁的鸣叫而愈加动人。尘世的喧嚣止于静谧复而燃烧,前尘往事都如烟般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

大雁南飞,是天空的怒放。遥望家乡的方向,洒下一捧热泪,将一路走过的路途染上不朽的牵念。

一个家乡通往另一个家乡,这征程,轻盈而沉重。

时光密语

1

一种蓝醒来。在某个季节滚烫的午后。瞬间的怦然心动打破持续多日的寂寥,这温润如水的时光似从遥远的海平面漫溢过来,丝丝缕缕地覆盖住所有的忧伤。

在浮云轻盈的体内,一定暗含玄机。它将露珠、雨滴一一积攒,待一个晴好的天气,驻足停留,编织出一条思念的银河。

寂静中,凉意轻漾。尘世波澜起伏。这一刻,我们被纯粹和虚幻的孤独所安慰。

2

如果你就此沉默,那些长在暗夜里的悲愁,定会如青石板上被春风反复抚摸的水,于无声中渐渐消失。

你于无声的灯火摇曳中,将飘落在陶瓷罐里的雪,煮成一壶月光,就着一些纷繁的往事,饮下。温暖而寒凉。

满腔的火焰在你胸中,起舞。如惊雷。如花开,如瓷器破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无须选择逃离,也无须卸下心中的秘密,走进辽阔苍茫的大地,迎着风,一个转身就会心静如莲。

3

你的影子越来越轻,直至像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溪流,清澈见底。

习惯了命运的风浪拍打你的礁石,在咆哮的嘶叫声中,你爱上了疼痛,如同谦卑地靠近一朵带刺的蔷薇花。

夜幕如刃,一片岑寂。你扛起结霜的眼眸,以一个异乡人的姿态,俯瞰芸芸众生。

4

有光横亘在梦与现实之间。

一股荒烟自你周身升腾。一个人只要独自走过连绵的阴雨天,梦里便有一匹马,不再臆想挣脱藩篱。

漩涡深处的纠葛有着无人能看得见的微澜,而逝去的光阴,不仅浇灌了我们途经的一切,还抖落掉曾经无法更改的过往,以及飞蛾扑火般的拼死力搏。

在岁月的平平仄仄中,我们都是躲在时光暗处的过客。心有不甘,但是,仍旧向阳。

5

这些流水的日子,你的脚步渐行渐远。前方的路途,是永远抵达不了的彼岸。

身后的门,虚无地洞开着。

你攥紧命运的绳子,拉拽着所剩无几的青春,如一枚即将凋零的落叶,最终在秋风的怀抱里落下帷幕。

天空寂静无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有些慌乱总是如约而至。

你所祈求的安宁注定无法安放在朗朗晴川之下。

在阴郁与光艳的交叠纠缠中,所有的碎语终将在日后被凛冽地遗忘。

栏目责编:孙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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