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谋杀

□[美]罗伊·L·曼古姆 著 陈宗伦 译

完美的谋杀

□[美]罗伊·L·曼古姆 著 陈宗伦 译

22年来，马克·米尔切总是在5点钟离开药店，步行回家。一路上，男男女女十分敬重地跟他打招呼。马克一直这样备受尊敬。22年来，遇到孩子，他总会停下来，拍拍他们的头，给他们一些廉价的糖果。

马克向来是这么慈善。“马克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警察局局长鲍勃·巴斯托常说。

马克是威罗维尔镇最受爱戴的公民。出现麻烦事，人们总会来找他，他站在旧柜台后，倾听人们诉说心中的秘密。他处理问题很有一套。照他的建议去做，你准发现自己的境况因此而明显好转。

21岁的姑娘埃米莉·霍尔顿，长得极漂亮，是一名很优秀的教师，学生都喜欢她。埃米莉9月初到校，刚到圣诞节就恋上了安德鲁·费罗斯。人称“老人”的费罗斯，其实并不算太老，却是镇上最富有的人，也是校委会主任。所以，他自然就能经常见到埃米莉。她不时地光顾他的住所，汇报教学上的事情。

难怪她就像中了魔似的，被他迷住了。埃米莉岂止是爱他，简直是为他疯狂了。

一天，埃米莉走进马克·米尔切的药店。

“你说的是安德鲁·费罗斯？”埃米莉讲清自己的意思后，马克问道。

“我真是个大傻瓜。”埃米莉啜泣道，“我就是爱他，而且他答应娶我。现在，他说知道我的很多秘密，以此来威胁我。他说的一些话简直太可怕了。我该怎么办呢，米尔切先生？”

马克紧紧搂住埃米莉，心情糟透了。很快，他打起精神，到银行取出一大笔钱，然后回店，将钱交给埃米莉。

“照这个地址，去找一个人。”马克交给埃米莉一张写着纽约某某人的便条，“把事情经过告诉那位女士，告诉她是马克·米尔切让你来的。你就永远别回威罗维尔镇了。”

埃米莉当然拒绝接受米尔切先生的钞票。米尔切先生抱住她，轻柔地吻吻她，让她接受这笔钱。然后，埃米莉走了，米尔切回到柜台后等待着。

他主意已定，决心要干掉费罗斯。

很快，费罗斯走进药店，问有没有他常买的那种眼药水。

“来了一种新药，安德鲁。”马克慢声细语地说，“气味也不错。”

他走到柜台后，取来半盎司氰化氢(剧毒物)。真材实料、一点未稀释。然后让“老人”费罗斯嗅了一点点。

“闻起来有点桃花香，是好东西。”费罗斯说。

“没错。”马克说，“气味不错，对眼睛也一样好。”

“老人”费罗斯笑了。马克也笑了，只要一滴氰化氢进入费罗斯的眼睛，就可以闪电般地将他送上西天。

“老人”费罗斯付了账，准备离开药店。已经是5点整了，马克同他一道。到家时，马克与朋友郑重地说声再见。

第二天一大早，消息迅速传开。管家汤普森夫人发现费罗斯很长时间没有下楼吃早餐，想上楼看个究竟。结果发现，主人直挺挺地躺在卫生间的地上，早就死了。她发现“老人”一只手紧握着玻璃碎片。显然，眼药水瓶子是被捏碎的。

下午5点，马克·米尔切关上店门，准备去找警察局局长，他要去自首，以求得心灵上的安宁，哪怕他们绞死自己，也无所谓。现在，他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鲍勃，”他对警长说，“我是来自首的。安德鲁·费罗斯是我杀的。”

警长大笑起来，但很快就戛然而止。马克目光呆滞却充满着杀气，像疯子一样。警长让马克坐下，然后走出去，和副警长耳语一番。

“马克·米尔切快疯了。”他说，“他认为‘老人’费罗斯是他杀死的。怎么会呢？马克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打死的。太糟了，他们俩是多年的朋友。想必费罗斯的死，对马克打击真的太大。”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费罗斯死了，马克·米尔切伤心过度，快疯了。真是悲哀。马克这么一个大好人。可惜了，简直太可惜了。朋友的死使马克快疯了，因为毒药是他卖的。“他本该料到朋友有可能会自杀，他可能因为这个而自责。”验尸官是这么说的。

马克开始在全镇转悠，他要告诉每个人，费罗斯的确是他杀的。镇民听到后，无不摇头说：“太可惜了，马克。太可惜了。”然后转身走开。

不久，马克常常半夜三更惊醒后大声尖叫。管家离他而去。

人们将马克送进史密斯精神病院，没一个人不感到惋惜，他们简直无法想象，马克怎么会产生费罗斯是自己杀的这种怪念头呢？

威罗维尔镇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埃米莉·霍尔顿是马克·米尔切的女儿。没人知道，马克从来没结过婚。也没有人知道，“老人”费罗斯是唯一知道这些秘密的人。

（原载《智慧》2014年第12期四川牟大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