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点赞师生情
2015-11-17石金城
石金城
回首点赞师生情
石金城
在唐山市文艺圈,很多人都称梁占峰为梁教授,而且不是刻意指他“声乐教授”的专业职称,也不是在官方的正式场合,平时见面打招呼就很亲切很自然地这样叫他,没有半点做作,完全出于尊重和戴敬。这大概是因为梁占峰从事音乐教育50多年,培养出的学生太多的缘故,有些学生的学生都当了中学音乐老师,桃李满天下之誉他当之无愧。不过,我是属于从始至终都称他梁老师的那一类。倒不是我轻慢于他,而是另有一番情义在其中。相交数十载,我们既是师生,又是朋友,还是创作上的搭档,可谓交情甚笃。他对我的关爱支持毫不保留;我对他的敬重由衷而发。他评价我人品端,才情高;我赞佩他为人正直诚恳,始终如一,从艺执着勤奋,痴心不改。
我与梁老师相识于上世纪70年代末。他当时是唐山市歌舞团团长,我在开滦范各庄矿文艺宣传队搞创作。那是在唐山市音协举办的歌曲创作班上,他作为词作者,我作为曲作者,一起聆听了著名作曲家吕远先生“歌曲创作技巧法”的讲课。分组讨论时,他在发言中认为“音乐创作要坚持大众化和民族特点”的观点,我深为赞同,深受启发。我们之间的这种共识,促成了之后的信任和交往。就是从那次的接触后,我才知道他的专业是声乐,而且造诣颇深,是非常优秀的男中音。1962年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声乐系,演过歌剧,当过独唱演员,后来又从事声乐教学。他的学生有很多在参加比赛中获奖,唐山市和开滦有好几名获得过“河北省十佳歌手”称号的歌手,均出自他的门下,得到过他的指导。开滦文工团的女歌手张少美经他调教,还获得过第二届中国民族声乐比赛三等奖。至于搞创作,他说他也是业余而为。后来的几年,我先后介绍过几个开滦歌手拜他为师,得其指导后进步极快,多次在煤矿系统比赛中获奖。
当然,我们之间交往逐渐密切,还是缘于歌曲创作。从80年代初开始,一般情况下,他有了词作必先交给我谱曲,一是认可我的才华,二是有意培养锻炼我,从不因我只是个业余作者而轻视之。我在感激之余,更是不敢懈怠,每次与他合作,总是极尽所能,挖空心思,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劲头。后来就有了我们合作的《献给改革者的歌》《夜幕下的哨兵》《小小护林员》等歌曲作品发表在本市报刊,或在市电台播出。算是不枉他的栽培与信任,不枉我的一番努力和心血。这种合作与交往,一直持续到90年代中期。后来因我的工作岗位变动,虽说合作少了,但友情却与日俱增。
最值得终生感念的,是他1984年调市文联任培训部部长后,不知是哪位神灵的驱使,还是时代潮流的引领,亦或是他多年教学所悟出的真知灼见的催生,他竟然会同市文联和市音协的领导与同仁(以他为主导),干成了一件在唐山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与河北师大联合创办了河北师大音乐系唐山夜大班。从夜大班毕业的学生们(共两届约60人),不只是取得了大专学历而已。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工作和事业上取得进步和成就。其中相当一部分长年从事音乐教育和音乐辅导工作,裂变出了更多的桃李遍布于城镇、乡村、矿厂、学校。由于这些人才的辐射和延伸作用,中央电视台和省市电视台经常播出有唐山人参加的音乐演唱类节目,多次播出出自唐山作者之手的音乐作品,在各级各类音乐比赛中,摘金夺银的选手中总少不了唐山人的身影。此外,夜大毕业生中有很多都晋升了高级职称,有的当了教授,有的走上了教育部门和学校的领导岗位,还有的成了在省内外乃至全国小有名气的钢琴教育家、作曲家,也有的当上了省部级音乐家协会的理事、常务理事、副主席。所有这些,都客观的扩大了唐山的文化影响,彰显了唐山的文化实力。
当然,这些历史功绩并非梁占峰老师一人所为,但我们不能忘记他从中发挥的作用和付出的汗水。
单说办学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就是一个庞杂的工程。由于是首创,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循,没有多少所谓的资源可利用,人、才、物一概没有着落,可谓白手起家。从策划草拟预案,到立项报批跑手续;从向各级有关部门和领导汇报求得支持,到选校址置设备;从往返省城与河北师大方面协商洽谈签协议,到前后操办招生专业考试……等等。所有这些都要亲历亲为,那年代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春寒料峭中,夏日骄阳下,饥餐渴饮,昼夜兼程。这其中况味,怎一个“艰辛劳累”能述说得清!河北师大音乐系主任李麦新后来向我们介绍说:梁老师为人甘当铺路石的风范真让人敬佩,在与他几次谈判中,我们提出的许多有关授课方式、课程设置、生源资质等方面的疑虑和困难,都被他肯于担当、不怕吃苦的那份虔诚而一一化解了。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唐山人民所特有的坚韧不屈和乐观豁达的精神品格,更看到了一位音乐工作者对事业的忠诚和执着。
再来说办学条件和教学过程。夜大班校址(实际那算不上什么校址)就设在凤凰山脚下人防工程办公室用的几间震后简易房里;课桌课椅全是从某中学拼凑来的;被称作教室、琴房的门窗只可遮风挡雨,冬不御寒(靠生煤炉),夏不避暑(转速不匀的电扇管不了多大用)。梁占峰作为校长兼声乐教授,虽说有个稍大些的办公室,中间还用木板隔开,一半用来办公和接待客人,另一半作休息室和简易厨房。办公室的沙发已经露了海绵,休息室只有一张行军床和角落里的锅碗。因为是“夜大”,每周五、六、日开课,寒暑假照常,有时寒暑假里还要另外增加课时。也就是说,每逢开学的日子,梁老师就吃住在这里——给声乐学生上小课;给石家庄来的老师(共13门公共课,由河北师大分别派老师来授课)安排食宿,沏茶打水;桌椅、灯泡坏了找人修;钢琴跑弦了找人调;需增加课时时,要给一些学员所在单位开证明信……他不单是校长,也不单是教师,合算着是校务、教务、后勤、思想政治工作一身担。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氛围里教与学了3年,师与生了3年。3年的时间啊,夜大班的学员们不会忘记在这里度过的寒来暑往和激情岁月,不会忘记这里的歌声、琴声和同窗友谊,更不会忘记梁老师那亲如兄长般的师生情义。
自90年代初我调开滦文联工作的20多年里,也一直没少得到梁老师的支持。每当企业组织开展大的文艺活动,如文艺汇演、歌咏比赛等,我们都会请他或来指导,或当评委。90年代,开滦各矿曾经有9个文工团,每年度文艺汇演时,有的单位就会争着抢着请他前去辅导节目,训练歌手,有的个别歌手还跑到他家里要求“吃小灶”。他则有求必应,而且不讲代价,不辞辛苦,也不分白天夜晚,更不以专家自居。作为他的学生,我很为他感到荣幸。同时还窃以为,老师的如此品行和从艺之道,何尝不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又何尝不是在言传身教地对我延续着教诲呢?对此,我除了向老师道一声感谢外,就是仿之效之,走好自己的艺术人生。
如今我虽已退休,步梁老师后尘进入了老年世界,但我们在歌曲创作上仍保持着合作,相信定会有更好的作品问世。让我们以此共勉,并祝愿我们的师生情义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