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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瑾的诗

2015-11-17ZHAWENJIN

中国诗歌 2015年9期
关键词:咽下弯路空洞

ZHA WEN JIN

查文瑾的诗

ZHA WEN JIN

永远不要小看这样一棵草

它有根,有梦,你有吗

它的根纵深,它的梦辽阔,你有吗

它的心尖上永远养着一滴干净的露珠,你有吗

它可以活在岩石下,活在沼泽里,活在高原上,你能吗

它的梦想就是成为草原,就是用生命等待它的羊,你能吗

你可以追名逐利,贪得无厌,但你永远都不要小看这样一棵草

你爱自己胜过爱他人,但你永远都不要无视这样一棵草

你养尊处优,心无一物,但你永远都不要践踏一棵草

你想成为一只羊,但你未必配得上这样一棵草

其实我真想成为一棵草,爱着我温暖的羊群

我也真想成为羊,咽下我亲爱的小草

咽下它从根上为我长出的爱

我爱这特供的弯路

没有特供的空气

我只好学会了和他人同呼吸共生死

没有特供的阳光

我只好学会了和更多的人同风雨共成长

没有特供的蓝天

我只好活出一个蔚蓝的自己

作为最可靠的镜子

伴我一生,知我哀乐

懂我坚强知我柔弱

我坚信这是神的美意

她让我不那么自卑也不那么虚妄

不那么世俗,也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她从不给我近处的幸福和特供的远方

只让我时时知道自己的样子

我想这就够了吧

一切都恰到好处

比如,这半青不涩的人生

这必不可少的弯路

只有想念是崭新的

1

无可救药的是

谷雨都过了,我还像只怀旧的布谷

依然习惯活在春天

习惯两声一度地歌唱或者叹息

是哦,活在春天多好

还可以像棵树,纠结几辈子的想念

随时准备萌出新芽开出花

2

有时候好像什么都是莫名的

比如此时,满脑子除了莫名的空白之外

还有些莫名的想念

想念那些无处安放的花香

想念最后被风吹落的花朵儿

想念产生过痛觉的一场风

想念一切尚未到来的陌生

就像它们已然来过

当日子真的无法翻新的时候

我相信,只有想念是崭新的

而我新得就像作茧自缚又破茧而出的蝶

像被自己伤害又被自己修复完好的伤

懂得

若问什么花

能开在心上

我想必须是我的三角梅

只要活着,它就有着无尽的花期

开了落落了开

从不问今夕何年

不问人间四季

初开的时候

它像刚刚印染好的绸缎

越撑越薄的时候它是清透的宣纸

只可惜未等落墨

已是醉落一地

有时候它像是

有些慵懒

有时候它又似乎有些着急

慵懒的时候

它一瓣一瓣地开

不紧不慢

着急了就干脆一朵一朵地开

甚至忘了应该

先长出叶子才对

好在它怎么开

都是开在我心上的

只要我把它好好地爱着

只要我真心懂它

七月

不是六月播出的电影那样欢欣鼓舞

这个七月,有点像北塔湖畔的弯弯柳

你不明白一棵树为何也会有如此这般贵族式的忧愁

你不明白有些东西为何也会像湖底的水草

越剪越是疯长,越剪越是纠纠缠缠绕绕

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很多,可是你更相信直觉

比如,你觉得有时候时间就像一口枯井

自己把自己抽像成一个关于水的象征

有些人就像傍晚贴在温热的石头上歇凉的雏燕

羽毛再暖天气再热,也需要一种合适的方式暖一暖心

有些故事,从春天就已埋下了伏笔

只是你一不小心就成了里面的主人公

有些时候,拯救和伤害一样危险

比如,刚才滚动的车轮底下跑出的那只小毛狗

嘴里含着一只受伤的小麻雀

小吃货的诗

妈妈,我也要写诗

可是,妈妈,我不知道诗该怎么写

妈妈,你有没有觉得

白天就像奶油冰激凌

夜晚就像朱古力冰激凌呢

妈妈,我们一起吃吧

吃完了白天吃夜晚

是啊,小吃货,在人间

在此时,除了甜,我说不出更多的口感

两个城市同时在下雨

一个是因为你去了

一个是因为我在吧

一个喧嚣得刚刚好

一个淅沥得刚刚好

没有一把伞是多余的

当然,也没有一滴雨是多余的

空心人

他们说我没心没肺

他们怀疑没心没肺的我就是个空心人

他们喜欢放冷箭或者掷石子儿

于这极好的空洞

听一听响声

一探究竟

他们肉眼凡胎哪能看得出

那空洞,正是我的一颗玻璃心

只可惜我把它擦拭得过于干净了

只可惜,我没有早早贴上

“小心易碎,请勿倒置”的标识

落在四月的雪

那些正蓬勃而出的嫩芽们

那些刚刚绿出个姿色的柳花们

和那些缀满枝丫的各色的花骨朵们

当然,还有那刚刚绿到岸边的水

都无法说出你的来意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只是没有忍住

偷偷看了一眼春天的景象

你只是想知道冰做的心可不可以热热地爱

在这深不见底的海上

不是漫无目的地飞翔

其实,我是在等一条浅显的鱼

和它聊聊天的蓝,海的咸,还有大波小浪的花边边儿

真的,若是真能等到

我一定要亲口告诉它

它的美一点儿也不浅显

我还要告诉那容易产生偏见的风

天地雾大,世间浑浊,只有两颗清澈的心的相遇

才会如此困难又如此惊艳

其实生活更像妈妈

有时候觉得

其实,生活更像妈妈

不信你看啊

她为我们置办了多少沟和坎儿

就置办了多少平与坦

置办了多少次遗憾

就置办了多少次机缘

她为我们置办了多少次跌倒

就置办了多少次抚慰

置办了多少彻心的苦

就置办了多少沁心的甜

她,给了我们多少严厉

就给了多少宽容与温暖

这一切,就像她

永远也狠不下的心

远方

这个时候

其实最适合

找一个人聊聊天的寒雪的白

聊聊那些模拟我们内心而存在的事物

可遗憾的是

我们也是自己的路人

而内心叫作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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