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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琪琪格的诗

2015-11-14娜仁琪琪格

扬子江诗刊 2015年5期
关键词:静默梨花枝条

娜仁琪琪格

娜仁琪琪格的诗

娜仁琪琪格

礼 物

紫色的蝴蝶蓝 饮着晨曦

我听到又一朵 打开了翅膀

一缕风飘来 掀动书页 端坐在电脑前的我

正好把一切准备好 妈妈 您看

在美编到来之前 再也不差什么

刚好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我站起身 向窗外望去

杏花开过 梨花又开过 荆棘花粉白的香

围起篱笆 打碗花在晨露中 又伸展长了几分

太阳爬上东边的山冈 大凌河水拥抱住阳光

我闭紧了双眼 水流还是从双目中淌出

妈妈,在这个清晨,您来过

将女儿从深远的睡眠中唤醒

“哐当 哐当 哐当……”

是您拉动风匣的声音——

沉重 铿锵 在北方山区寂静的清晨

它贯穿了我整个童年

梨花清白

穿过众多的粉尘烟雨 山一重水一重

我来看你 飘摇的肉身收紧一颗羞愧的心

一再把思念埋藏得更深

在命运的坎途与卑微的生里 放低自己

似乎有太多的理由 漠视存在 甚至放下了

停留与抚慰 只是为触摸到三米高的阳光

离散与飘零走在路上

我已不会轻易说出你 不是为了雪藏

素朴与光芒

妈妈 哥哥和小弟 居住在那里

一经想起就会沦陷 更多的抗拒在抵御

在原平 我一步一步走近

满山的白 满沟的白 满世界的白

阳光灼眼 每一朵清白上都有我亲人的目光

初 雪——怀念母亲

雪追赶着雪,覆盖一冬的枯涩、寂寥

被忙碌挤兑得干涩的大地,一颗心的焦灼

需一湖水。渴念,日日都在盼,静默转动年轮

俯身、举首,我不说出的信仰

一直都在坚守

你来,亲吻我、抚摸我、凝视我

以洁白的棉羽、 轻柔、 覆盖我——

一切嘈杂、吵闹、喧哗,都停止了下来

浮尘中的那些事,遁迹无踪

这样的夜晚,养冰洁、养玉骨、养风轻云淡的

一颗心。养海上升起的一枚月亮

养一颗高贵的头颅

养我经年向上翘起的嘴角——

酥酥的战栗,携带着闪电,万物都在发芽

雪飘飘、水融融——

天地屏住了呼息

妈妈,在这样的夜晚,你来

我们合二为一。古运河阔大的水蓝

袅娜升起沁凉的水烟,叫——暖

跃上枝头的,不是群鸟儿,是玉兰

在子午线偏西

我深深地凝眸 举目 徘徊

将萧瑟的冬日 寂寥 眺望之远

以稀疏的枝条 指向苍宇

有什么从远处飘来 在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天空

或阴霾压低的喘息里

有人离开 有人到来——

原谅我 一次又一次地

双眼盈满泪水 却不能说出更多

静默里 只会重复着举起相机

拍 下清瘦的枝条 遒劲的古树 在人间与天庭之间

搭建桥梁

很多时候我会一动不动

只是为了等待 一群鸽子飞过天空

盘旋而来 盘旋而去

凝望里的钟楼 兀自挺立

暗涌的河流 夹着疼痛

一次又一次涌来 消解古意

在 子午线偏西 一个小女子承载不起更多的

忧虑

静 寂

必须起床了 在四点多钟的清晨

身体中的草木 已是歌声起伏

我要写下诗句 诗句的那头是一场雪事

丰厚的柔软 将要孵出青草 花朵

它们抱在静寂的怀里 酣眠 喘息

我被引向远方 在拉动窗帘的一瞬

静坐下来的心 被蛊惑 被带走

“雪的那头 有更大的雪

静寂的那头 是更深的静寂”

我必须起身了 在清晨四点多的北京

雪还是雪 静寂还是静寂

思想者正可思想 远行者正可远行

巨大的晦暝 没有风吹

只听见世界的喘息

“谁来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

哑默再也装不下独伤 启唇轻吟

雪啊 我想看那一湖的寂静 听湖心涌起的回响

我 想坐在那条木椅上 闭上眼 听树叶落下的声音

它们 被锁在农展馆的大门里

隐没 陷落——

岁月隔绝了岁月

佛 前

我泪流满面 不是因为我悲伤

不是岁月沉积下的酸涩与疾苦

也不是生命的潮汐涌动

泪流满面 是因为我吞下了苍凉

隐忍了独怆 沾染了满身的尘埃

依然爱着当下

爱着涌动的万物 季节的因循

是的,我依然相信美好

相信慈悲

佛乐里

在静谧的时光里,颂咏经文,佛乐萦绕

泪如涌泉。在某一处停下来

啜泣不已——

悲怆苍凉,都找到了出口

那些抵抗放下了坚忍,一层又一层的铠甲

一一放下

一层又一层的包裹

一一放下

万物苍茫,我不过一株草木

佛啊,在您的面前,回到柔软

青葱正漫过,每一寸肌肤

青葱使荒芜抬起绿意

我看见雪在寂静地开

把大地开成白 把层林开成白

把河流开成白 把山峦开成白

把楼宇开成白

把一个清晨开成白时 我被白开成了白

我轻轻地“嘘”一声 也开出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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