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娃娃闯天涯

杨登甲

将小木偶做出新花样，严小妮创造的图腾娃娃独一无二，成为贵州文化的独有名片。

多彩的蜡染服饰，配上精巧的银制品，每个小木偶，都是贵州少数民族的缩影。它们是严小妮在贵阳工艺美术研究所工作时提出的课题，没想却成了风靡全省的旅游工艺品，成为宣传贵州文化的独特名片。

民族木偶的妈妈

时间回到30年前，在镇江举办的第一届全国旅游商品交易会上，一批只有拇指般大小的木偶成为会场焦点。这些可爱的木偶，头上包裹着不同的民族头饰，洋溢着幸福迷人的微笑。在人们的啧啧称赞中，严小妮接下了4万元的订单，轰动全场。

“没料到民族木偶会有这么大的市场。”这是严小妮生平的第一笔订单，在上世纪80年代，可是笔不小的收入。商机的出现，将她和民族木偶紧密地连在一起。

从此，严小妮带着作品前往全国各大旅游工艺品展会，积累了不少客户资源。民族木偶的名声逐渐传开，贵州很多个体和农户也开始加工生产民族木偶进行售卖。霎时间，小木偶红遍大江南北，跻身蜡染、银饰等旅游商品行列。

每当严小妮推出一款新品不久，市场上就会出现仿制品。面对抄袭，曾有朋友劝她对簿公堂，可严小妮笑道：“与其花时间、精力去告别人，还不如多更新产品，让别人永远走在我的后面。”正是这种胸襟，让更多的人对严小妮心悦诚服，尊称她为“民族木偶的妈妈”。

是商品也是艺术品

为了能设计出更好的产品，严小妮在贵州省各地了解民族风情和服装特色，查询了大量的民族资料，只求最真实地还原贵州的民族特色。有时，她还会在大街上“尾随”少数民族妇女，以便看清她们的头饰和服饰。

在一次展会上，有位观众见到了严小妮的《盛装苗女》，发出感慨之言：“简直就是艺术品啊！”这件高约60厘米的苗女，头部银角纹有二龙戏珠，两端插上白鸡羽。身上的服装采用蜡染布料制成，手绣出红、黑色调的花边，相得益彰。其中头冠、耳环、项圈都是请苗族银匠纯手工制作。《盛装苗女》在市场上的卖价高达一千多元，着实不菲。

经历了从商品过渡到艺术品的黄金时期，严小妮本应在1999年就给自己的事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但她放不下这份执念，毅然决定将木偶艺术进行到底。那一年，46岁的严小妮从工艺美术研究所退休，她没有拿着养老金享清福，而是选择了再创业，带着一批工人成立了工作室。2006年，严小妮注册了“严小妮木人有限公司”，创立了民族木偶品牌“小妮手工”。

可在这时，严小妮的创作却遇到了难题。

以往推出的精品盛装、民族少女等系列，在创作方式上如出一辙，都是面部彩绘加上手工服饰、银饰。“那时觉得民族木偶的创作空间已经到了极限，完全没有新鲜感。”严小妮回忆，尤其是参加旅游商品展会的时候，木偶的款型已经无法吸引人们的眼球，“创新”这个大问题摆在面前，她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逆袭的图腾

不记得自己度过了多少个焦虑的夜晚，灵感终于降临了。有一天，严小妮在制作木偶时，望着眼前的麻绳突发奇想，她试着将绳子盘在木胎上做脸庞，然后用木珠做眼睛，制作出一只可爱的猫头鹰。当她把作品拿给工人看时，却得到了“不好看”的反馈。

严小妮没有灰心，反而觉得这种创作方式很有趣，她决定跳出民族木偶的创作桎梏，尝试新的形象。她运用贵州的“傩文化”元素，根据傩戏中的人物服饰、面具造型等特点，以白杨为胎，将麻绳、棉线绕成蚊香状，粘在木偶脸部，然后用木珠做眼睛，再缝制上性感丰厚的红唇……当一个个造型乖张、大眼厚唇，流露出原始粗犷之美的木偶摆在严小妮面前时，她高兴得合不拢嘴。经过深思熟虑，她给作品起名为“图腾娃娃”。

傩面具的造型大多狰狞凶狠，严小妮巧妙地转化了这种形象，将图腾娃娃设计成微笑眯眼的表情，开发出幸福图腾、浪漫图腾、棒棒糖系列。其中棒棒糖系列由一男一女组成，身子为筒状，外形酷似棒棒糖，象征了甜蜜与幸福。这些面带笑容，表情立体丰富的图腾娃娃一面世，便拿下“多彩贵州”特等奖。严小妮还受邀前往意大利参展，引起不小的轰动。

“一生都在做娃娃，其实是在演绎自己。”严小妮将几十年的辛酸苦辣、喜怒哀乐全部融进这些“娃娃”的身躯之中，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她就像一位慈母，将今生的信念全部寄托在了这些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