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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国籍

2015-11-07姚璐编辑张卓

人物 2015年11期
关键词:时装设计师设计

文|姚璐 编辑|张卓

超越国籍

文|姚璐 编辑|张卓

作为新一代的中国设计师,Masha Ma不纠结于民族和代际身份,她的设计因超越国籍而得到国际时装体系的认可。

眼下,混乱而巨大的中国市场将带给她和她的同伴创造历史的机会。

酷女孩

“你的设计既没有中国的传统氛围,也没有中国传统的颜色,你怎么代表中国呢?”Masha Ma至今对这个问题记忆犹新,那是她初创同名品牌时期—大约在2012到2013年,她在巴黎接受访问,当记者提出这个质疑时,她一时的反应是“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当年,她不屑回答这个问题,而现在,她和提问者达成和解,“其实也代表了大众的一些疑惑吧。”

理解这个小故事需要对中国的时装设计历史做一番梳理:由于缺乏西方时尚产业的深厚根基,中国的品牌服装历史非常短暂。很长一段时期,中国有裁缝而无设计师。1980年代,中国产生了第一批时装设计师,而这一代人走向国际舞台依赖的是西方对中国刻板化的好奇。1989年,女演员马羚以“京剧脸谱”为灵感设计的服装在巴黎引起轰动。直到现在,龙、凤、青花瓷、东北的红绿被面这些中国传统元素的拼贴依然是中国本土设计师在西方博取眼球的方法。

但在Masha Ma的设计作品中,人们很难觅到具体的中国符号。她的作品可以与西方设计师的作品放在同一个语境下讨论—概念、面料、线条、廓形,以及服装背后呈现出的对现代社会的思考。《纽约时报》对她的作品曾给出高度的肯定:“Masha Ma, 不仅是中国制造,更是来自中国的设计,通过精细的手工和结构感的轮廓体现出强烈的女性气质。”

“设计应该是凌驾于国籍之上的。”这个一袭黑衣的年轻设计师接受《人物》记者采访时语速飞快、凌厉逼人,她的短发笔直乌黑,一大半遮住左脸。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她的眉毛,她遮盖住原有的眉型,只画一小笔尖细上挑的黑色一字。对“中国身份”这个缠绕她许久的问题,她有许多话可讲,但又略显无奈,因为她从来没有为此感到困惑和负累,“那种比较有不安全感的身份问题,至少在我身上不太有这样明确感受到的痛苦吧。”

与上一代本土设计师不同,Masha Ma从青少年时期就接受了完整的西方时装设计训练,并在欧洲建立品牌,她不是西方时尚产业的“闯入者”,她本身就身处其中。16岁时,Masha Ma前往英国留学,从600名申请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英国圣马丁艺术学院女装设计系录取的6人之一。圣马丁艺术学院是全世界公认最好的艺术与设计学校,培养出了Alexander McQueen、Stella McCartney等时尚设计大师。

Masha Ma真正引起时尚圈的关注是在2012年,她作为最年轻的中国设计师在巴黎时装周官方日程发布了同名品牌作品—这意味着她的自创品牌甫一问世就被最苛刻的巴黎时装工会认可了。当时,巴黎时装工会的秘书长在Masha Ma的公关公司看到她的设计,非常喜欢,当即给她打去了电话。Masha Ma告诉《人物》,运气对年轻人当然重要,她从出道开始似乎就没有经历过特别痛苦的等待和审视,而“很多人等了10年都进不去(巴黎)”。

如果说有一把钥匙令Masha Ma逐渐掌握如何打通中西方的设计语言,那么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便是其中的关键所在。苏州博物馆用现代的开放式钢结构、木作和涂料组成的顶棚系统取代了过去的木梁和木椽构架系统,遍布几何结构,但整体构思仍然是东方式的—“从一个窗户往外看这个景,它就变成了一幅画。”这让Masha Ma深受启发,“中国精髓的原核”是“在意不在形”,“是从内而外地表达一种感情,从来不是具象的、符号化的。”

人物:如果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你最想改变什么?

Masha Ma:可能会更早地去英国吧,更早地读这个课程,更早地完成这个课程,会有更多的时间去积累更多的经验吧。毕竟学习还是一个很占用人生时间的事情,因为7年其实蛮长的了,人生中很大一部分的时间都在那边,希望能够更早地完成学业。

2015年,她以“苏州博物馆”为题,在设计上运用大地色系搭配几何建筑风格的线条印花,呈现出一种摩登现代的中国元素。而在惯用的明朗线条之外,又加入了层层叠叠的繁复设计,似乎可见苏州园林的石山、水以及斑驳的墙。“欧洲人看了觉得很中国,但中国人认为这很欧洲。”今年7月,她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谈起这个系列的设计,“这恰恰是我想要的反馈—一种文化困惑。”

中国的新富阶层正在寻找赋予自己身份认同的产品,而Masha Ma和其他一批新锐设计师能为大众提供国际大牌奢侈品之外的另一个选择。

人物:上一代设计师,哪些部分你认为是出色的?

Masha Ma:他们把中国从“服装”拉到了“时装”的概念,无论那个时装的程度是好的还是低的,起码他把“时装”这个概念输到了中国来,以商业的模式和形式输入了千家万户,让你真正地活在这个东西中。而不是说现在我们每天还穿得像uniform(制服)一样。

在混乱中寻找机会

2013年,Masha Ma决定回到中国,在上海外滩最北边的一栋大楼内,她租下550平方米成立中国总部。在那里,她可以俯瞰即将奔流入海的黄浦江。

此前,她的事业重心在巴黎。中间有6年时间,她没有回国。她记得,当她回到北京时,因为奥运会,她长大的这座城市的规划和建设已经全部改变,小时候住的房子,被拆除了。中国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这种感受异常强烈。很难说是这次回国还是某个具体的事件促成了Masha Ma回中国发展的决定,但做出这个判断并不困难,越来越多的中国面孔出现在国际时装周,越来越多的中国媒体向她发出采访邀约。“中国的需求慢慢变大了。”Masha Ma告诉《人物》记者,“这个需求是历史环境不可逆转的洪流。”她极具野心,并不满足做一个高级定制设计师,她计划建立一个成功的品牌,而中国的市场能给她这个机会。

2012年,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国,2015年10月刚刚发布的全球财富报告显示,中国已经取代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富裕的国家。《艺术新闻》主编叶滢是Masha Ma的朋友,她告诉《人物》,奢侈品消费的上扬既代表民众的消费力上升,也意味着中国的新富阶层正在寻找赋予自己身份认同的产品,而Masha Ma和其他一批新锐设计师能为大众提供国际大牌奢侈品之外的另一个选择。当Masha Ma告诉叶滢有回国的打算时,她强烈地赞同,“这是一个蛮必然的选择。”

回国前,Masha Ma“做了一个很大的心理准备”,即便如此,回来之后,困难仍接踵而至。中国没有完整成熟的时尚产业,每一环节都容易出现差错,“大家一味地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而不考虑别人的问题”。西方设计师的行业标准已经确立,每年在春夏、秋冬两季拿出作品,完成两场秀才能称之为设计师。在中国,一切仍在野蛮生长,“特别粗糙的原生态,像激流奔涌一般往前发展”。

混乱带给Masha Ma更多的是一种兴奋感,她用“excitement”形容感觉之强烈,伦敦求学的经历给了她应对多元文化的经验,“所有国家都有问题,但诀窍就在于接受混乱并找到平衡点。这种撞击其实提供给你创意的可能性,和一些提出问题的可能性。”

和歌手尚雯婕的合作是Masha Ma的突破口。她偶然听到了尚雯婕的歌曲《夜之缪斯》,“歌词、歌曲和所有的东西非常好,而且完整,超过了当时那些中国音乐的程度,但是形象上有些梳理的问题”。当时的尚雯婕以打扮出格著称,夸张造型常被媒体评价为“雷人”。Masha Ma给尚雯婕发去了微博私信,约定见面,不到一小时的饭局,二人商定合作,尚雯婕把自己歌曲的小样发给Masha Ma,Masha Ma为她设计形象。

和Masha Ma合作之前,尚雯婕和其他设计师的合作都处于松散的状态,尚雯婕告诉《人物》,一次她参加了一个颁奖礼,穿了一条巨大的裙子,“边上的艺人还躲我老远,因为我那个阵仗有点大”。

Masha Ma从尚雯婕的音乐出发,为她打造了三套纯色的、面料坚硬的服装,时隔三年,尚雯婕仍能对《人物》复述出它们的颜色、面料和款式。那三套具有雕塑感和仪式感的服装与尚雯婕音乐中旋律的框架感以及表达的“被禁锢的精神世界”高度一致。

“一个质的飞跃。”尚雯婕说,那是2012年,她的专辑《最后的赞歌》的形象由Masha Ma打造,在收获了更多杂志的拍照邀约外,大众也由对她造型的质疑转向对音乐的关心,尚雯婕对Masha Ma充满感激。“Masha应该是用造型的方式为我打开了大众理解我音乐的一扇门。”

借助明星的巨大影响力,Masha Ma走向公众。之后,她与尚雯婕一起录制一档名为《女神的新衣》的电视真人秀,这档节目展示时装从设计到销售的全过程,时至今日,电视依然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传统媒体,Masha Ma拥有了自己的粉丝“超级玛丽”—这在身处幕后的时装设计师中实属少见。她在微博上发起了一个名为“给超级玛丽的变大蘑菇”的话题,与对时装刚刚燃起好奇的年轻粉丝分享诸如“人生,有些战争你注定要单枪匹马”的励志感言,同一时期,她的价格相对亲民的年轻化品牌MA BY MA在上海静安嘉里中心开了第一家直营店。

《人物》记者问Masha Ma是否“生逢其时”,“当然逢时了。”她毫不犹豫,“你跟国运不在一块,你再大的抱负那都是镜花水月,说句不好听的,肯定是怀才不遇吧。放眼望中国历史,我只知道有没本事但是顺着国运特成功的,真不知道逆着国运、逆天,然后自己特幸福的。”

融合的一代

Masha Ma成长在一个东西方文化混杂的家庭中,父亲在东京做学者,母亲在联合国工作,大部分时间待在华盛顿,她自小跟外婆生活在北京。外婆留给她最深的印象是,这是一个美丽的、讲究生活的上海女人,每天起床后在梳妆台打扮,弹钢琴,这些简单而优雅的生活细节对Masha Ma“影响很大”。

在12岁那年,Masha Ma无意间看到一篇对设计师Alexander McQueen的报道,她记不起具体讲述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杂志上刊登的McQueen作品“触动了”,之前,她学习绘画,期望成为一名画家。而此时,并不起眼的衣服被她重新发现—原来时装可以作为一个艺术载体,“阐述一种坚强的力量”。她下定决心要到英国读Alexander McQueen的母校圣马丁设计学院,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这种选择与身份、民族、代际无关,只出自一种自我表达的愿望。

“高智商的小朋友。”作家许知远这样评价Masha Ma。他们在Masha Ma还在英国念书时就认识了,彼此相差10岁,但非常谈得来,“我问她十几岁知道什么事情吗,她说,知道的东西很多啊,还提过桑塔格,你想我们十几岁的时候看过桑塔格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圣马丁的设计课程注重对学生创造力的培养而非技巧,“他就是给你一个主题,告诉你说今天我们这个项目做什么的,然后结束了,你自己去做,所有你面对的问题都是你自己要解决的。比如你说我不会打版,那自己学吧,跟他没什么关系。”Masha Ma回忆。圣马丁同时强调“自我的发现”。她记得有一次老师布置了一个项目,叫“白”,“好了你做吧,没有了。它没有说‘白’这个东西是面料?是颜色?是材质?是声音?是影像?都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人告诉你怎么才能做‘白’。我觉得这个是他整个的传达一个精神吧,他并没有教你任何东西。”

作家许知远把Masha Ma定义为“融合的一代”,混杂的全球化文化产生了这代人,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个人经验的呈现,“这个个人经验可能跟你家庭成长有关,可能跟你独特的见识经验有关系,它会塑造你的个人风格,这个个人风格超过所谓的地域风格。”许知远相信,正是这种背景和特质令Masha Ma有能力把混乱转变成巨大的机会,“在西方时尚的标准已经很清晰了,但是在中国你是可以参与标准的制定。”

《GQ智族》杂志的时装副总监梁春敏是Masha Ma认识 11年的闺蜜,她注意到,Masha Ma发布的服装灵感来源五花八门、互不搭界,但作品却保持了高度的连贯性。这种连贯性是因为Masha Ma的设计从来不是在小心翼翼地躲避某个符号,而是“她设计的东西其实就是她感兴趣的,和就是她认知的东西”。

她记得Masha Ma参观完苏州博物馆后非常兴奋地给她打电话:“特别好!你特别应该来看!”很快Masha Ma以“苏州博物馆”为灵感推出了自己的设计,梁春敏说,Masha Ma的选择是出自本心的,没有多余的理由,“刚好她去了苏州博物馆,然后她觉得这个东西能打动她。”

人物:上一代设计师的不足呢?

Masha Ma:其实很难叫做不足,而是说无奈吧。历史、文化和艺术、设计是买不来的,它真的是靠沉淀出来的。这些问题就没有办法。我觉得就是一代一代人的更新吧,那代人的使命可能已经完成了,后一代人可能就是在这个平台上,再往前去,在非常干净的砖瓦上面建立更华丽的内部的装置了。

感性与理性

中国的时尚产业仍然是淘金者的大西部。只要你有能力,这里并不缺乏机会。作为品牌的缔造者和维护者,Masha Ma必须学会自己开山劈路。尚雯婕曾观察到Masha Ma接的电话五花八门,“这块面料我要什么颜色,什么材质,对!”“某一批货不对,她还得亲自打电话发一通脾气,或者跟对方抱怨一通,说你一定得给我重做。”

与Masha Ma已经成为挚友的尚雯婕经常和Masha Ma就以下问题发生争执—“Masha,你能少喝点吗?早点睡觉行吗?Masha就说不行啊,今天晚上饭局我一定得去,那个是什么采购会马上要到了,我得过去跟人聊聊之类的。我跟她说,Masha呀,这个饭局是没有止境的,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尚雯婕见过Masha Ma累倒的时刻,往桌子上一趴,或不卸妆就倒在了沙发上,“但是呢,我们两个都不需要去描述自己的脆弱来体现我们的真实感,我们就是变态性质工作狂,对,我们也累,我们也有非常不堪一击的时候,但是so what,明天再继续来,就是这样。”

许知远也在运营“单向街”品牌,他承认,自己无法承受像Masha Ma那样的工作强度,有的工作不符合他的喜好,“就有很多抵触”。更多的时候,作为知识分子,他感叹世风日下,“混乱给所有人机会,但有的人会着重哀叹的表达,有的人着重机会的表达。”年轻的Masha Ma很少流露情绪,许知远理解,“她在做一个很大的、非常成功的生意,所以对她的要求非常全方位和多层次,绝对需要她非常有效率。情绪是影响效率的。”

一次,许知远和Masha Ma以及几个朋友在苏州一条特别破的小街上喝黄酒,许知远被这个浪漫的环境感染,回想起当年的维也纳—欧洲文明最灿烂的时刻。但Masha Ma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想象:“你坐在苏州路边喝25块钱黄酒,你说跟人家在维也纳广场听着交响乐,喝咖啡,吃那种维也纳食物,金碧辉煌,最大的艺术家、文学家都在的时候,你说那一样吗?”

人物:30年后,你所在的领域会出现什么样的重大变化?

Masha Ma:零售的购物模式会改变,不再是那种单纯的on-line off-line这种单纯的互动吧,我觉得是一个更完整的多媒体化的,更虚拟实境的,我挺相信这一点的,放在衣架上买东西这个模式已经都过百年了,我认为这个肯定会改变的。

“他就是特别地想使劲找到这些历史的元素你知道吧,去达成共鸣,我没有这个欲望,我觉得现代就是现代。”聊起和许知远的苏州聚会,Masha Ma笑了,她避免陷入对逝去荣光的追忆,对她来说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我好像从来没有一个瞬间不太知道自己未来应该怎么去走,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她的野心是缔造一个真正伟大的服装品牌,为此,她愿意付出超人的努力。

叶滢在2004年、2006年曾作为记者前去圣马丁艺术学院采访,她认为,Masha Ma的高度理性与在圣马丁受到的高强度训练有关系。Masha Ma也提到,师从Louise Wilson时,这个身材庞大、一只眼盲的女人对学生极其严厉,“当她不喜欢你的作品时会在你面前完全撕碎,扔到门外去”,这样的严苛让Masha Ma有了“更完整的准备,让自己对将来的挑战不会那么容易的脆弱的崩溃”。

感性的一面,Masha Ma留给自己和朋友。叶滢说,Masha Ma曾给她讲述过一个难以忘怀的“时刻”,有一次,她去比利时安特卫普,护照不小心丢了,那天正在下雪,她在一个教堂外,听到了巴赫的音乐,产生了一种神性体验,“有飞的感觉”。另一次,叶滢遇到了一个生活中的困境,Masha Ma从伦敦写信安慰她,引用的是一首王尔德的诗歌。

叶滢说,Masha Ma是一个古典的人,同时有很逻辑性的思维方式,她所受的教育非常严谨,在互联网深入地影响到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各个层面之前,她自己的独立人格基本上已经成立了。

正因为如此,叶滢相信Masha Ma有创造历史的可能,像川久保玲和山本耀司那一辈代表东方美学的日本设计师一样,在90年代西方时尚圈引发文明的冲击,“在这个层面上,中国的设计师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对整个的国际的美学系统形成大的影响。”叶滢相信Masha Ma有无限的可能性,“她才多小呢,她(不到)30岁。”

接受《人物》采访时,Masha Ma“狡猾”地与历史使命感拉开了距离,“那些使命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们已经过了兵荒马乱地抢城池,我要成为王,我要在中国统一全朝什么的,我觉得这个已经不再是(使命)。”—“我的意思就是说,不要去背别人的(十字架),也不要强迫别人来背负你的,自己把自己的背好了。”她的使命是什么?—“不要最好的,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真的是只有这个目标。”

奥迪说

奥迪A6L:她的设计因超越国籍而获得国际服装体系的真正认可。人们总说,中国设计是条龙,而她说,设计在意不在形,她要创造一种从内到外的中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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