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轻松刻画“异类”的电影导演

文|陈睿雅

一个轻松刻画“异类”的电影导演

文|陈睿雅

讨论彻底不同的人

在侯孝贤以《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奖的2015年第68届戛纳电影节，刚刚26岁的加拿大青年导演哈维尔·多兰（Xavier Dolan）先生已是评委之一。这个五官精致、外表俊俏的青年，上位速度之快，令外界惊奇。

早在2009年，未满20的多兰，便以《我杀了我妈妈》亮相戛纳电影节，拿下艺术电影奖等三项奖项。而2014年第67届戛纳电影节，时年25岁的多兰凭借《妈咪》，和法国新浪潮电影的代表人物让·吕克·戈达尔，共同获得了戛纳评委会大奖。

《妈咪》刻画了一对单亲母子。母亲戴安没有稳定的工作，但生性乐观；儿子史蒂夫有多动症和情绪障碍，涉嫌侮辱、暴力和偷窃，但秉性善良。母子相亲相爱，想要共渡生活的难关，在一切看似充满希望的时刻，戴安却面临着要么打官司，要么将儿子送去公共医院的两难之境。

多兰擅用技巧，例如本片他尝试了用画幅的变化表现人物内心世界。此外，他向来乐于用大量流行音乐去适配剧情和人物心境，并充分运用慢动作和音乐营造效果。

《妈咪》被视作多兰对19岁创作的《我杀了我妈妈》表示出的“愧意”。后者展现了一名喜怒无常、情绪化的单亲母亲，与青春期、出柜的儿子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和剑拔弩张的关系。很大程度上，《我杀了我妈妈》这部半自传电影就是撰写剧本时十六七岁的多兰对母亲感情的真实写照。多兰生于加拿大魁北克，长于单亲家庭，母亲是教师。他也曾被母亲送进寄宿学校，在那里，他开始第一次暗恋男生。多兰对母亲之于其创作的意义是这样说的：“我们不是最合拍的一对（母子）。她当然不愿听到这个，但这就是人生。她对我来说，犹如无底的灵感之井……真的很奇怪，有的人在你的创作和作品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而在生活和现实中他们又占据着不同的空间和位置。”

与其说母子关系是他作品的核心表达，不如说他从自身成长经历汲得足够灵感。迄今多兰的5部作品中，《我杀了我妈妈》《幻想之爱》及《汤姆在农庄》和同性恋有关，《双面劳伦斯》则刻画了变性人。他在影片中，也描绘过大众对“异类”的审视目光，目光透露的并非不怀好意，而是陌生、吃惊和不知如何面对。

多兰说：“无论是年少时还是如今，做一个同性恋，依旧带给我被误解的时刻。（我感觉）像一个不合时宜的人，（试着去寻找）我的声音和我的道路，然后试着去定义在别人眼中、母亲们的眼中，以及女人们和男人们眼中的我自己。因此，我感觉我有一种天然的倾向去描绘那些和我相同处境的人物。”

如今，他显然有了自己的声音。以电影处女作“宣布”出柜，再在2014年登上号称世界上第一本异装癖、变性人的时尚杂志Candy Magazine——画面上五官精致的多兰身着黑色银边露背透视长裙，侧身亭亭玉立；抑或身着貂毛宽肩窄腰大衣、黑色长筒袜、指甲上色；或者黑色深V长裙，黑色纱巾罩住他凝神的脸，他的一只手臂上纹身可见……

媒体采访多兰时问：“你在如此年纪已经得到众多好评。你作为电影制作者此刻的使命是什么？”

多兰答：“我始终试图去用某种方式描绘边缘性，讨论彻底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如何应对社会，社会又如何对待不同的人。……这里有多样性的容身之地，可不够大。我认为我会为此奋斗。此外，这些电影不是同性恋电影，它们只不过是电影。”

“我始终试图去用某种方式描绘边缘性，讨论彻底不同的人。”哈维尔·多兰（Xavier Dolan），26岁，加拿大导演、编剧。他的影片刻画“异类”，也刻画大众对“异类”的无所适从。自身成长经历给予他足够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