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发展是新四军抗日征程的鲜明特色
2015-11-07张衡
张衡
抗日战争时期,在中共中央的倡导和带动下,党内军内形成了一种良好的创新发展氛围。上自党中央,下到各中央局、各级党组织和部队,都自觉地把马克思主义原理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从遵义会议到中共七大的十年间,特别是经过八年抗战的洗礼实践,中国共产党运用武装斗争、统一战线和党的建设三大法宝,发扬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和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三大优良作风,走出了一条创新发展之路。新四军正是在这样的大气候下谋创新、求发展的。
创新发展源自对华中敌后战场的准确定位,向东作战,向北发展,在苏北平原水网地区安家
新四军最初的作战地域,是国民党划定的“三南”(皖南、苏南和淮南)地带。这里是侵华日军重兵把守的南京近畿及长江两岸地区,在地理特征上是无险可守的低山丘陵地带。陈毅对苏南茅山曾有一段名言:“以前盘旋脑际、久思快游的茅山,一旦摆入眼帘,心中惊喜交集,喜的是部队安全挺进到达指定地区,吃惊的是茅山完全是一个童山,在游击战的地形意义上完全不合乎我们的要求。”新四军正是在这样的战场位置上拉开了抗日游击战的序幕。尽管武器简陋、兵力单薄,可从一开始,以山地游击战见长的新四军就以“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为基本原则,不断创新游击战术,给日本侵略军以歼灭性的打击。
在苏南,1939年10月8日,新四军第二团采用围点打援战术,在苏南的镇澄公路上发起陈巷桥战斗,焚毁敌军车7辆,毙伤日军大队长以下180余名。一个月之后,新四军新六团、第二团又在丹阳延陵的贺甲村重创前来报复扫荡的日军,歼灭日军168名,生俘3名。当时上海等地的报刊以《伟大胜利在江南》予以报道,称之为“延陵大捷”。
在淮南,罗炳辉创造了以伏击与运动游击为特色的“梅花桩战术”。它的战术要点一是部队宿营按三角形驻地部署,使任何一部分都能机动,并对敌实施反包围;二是便于部队疏散隐蔽,便于偷袭敌人;三是对来犯之敌实施多点打击。当敌人进到梅花桩式的阵地时,新四军可从两面、三面甚至四面同时攻击。罗炳辉运用“梅花桩战术”与敌人激战数十次,充分显示了游击战的威力。仅在南京北部的金牛山反袭击战中,新四军就毙伤日军200余人、伪军300余人,俘日军2人、伪军30余人,缴获重机枪4挺、轻机枪5挺、步枪40余支、掷弹筒2个及大量弹药。
在皖南,新四军直接承担了铜陵至繁昌一线正面战场的防务,协同国民党友军作战200余次。从1939年11月8日至12月21日,日军出动数千兵力,对繁昌县城先后发起五次进攻。新四军进行了五保繁昌的战役,共歼灭日伪军1000余人。新四军还以阵地防御和运动防御坚决阻击日伪军对皖南的多次扫荡,不仅巩固了皖南的抗日前哨阵地,而且屏障了皖南重地徽州城。
但是,新四军挺进敌后英勇抗日的行动,却受到国民党顽固派的严格限制。概括起来是“三不准”,即:不准跨界越境活动,不准组织民众武装,不准建立地方政权。它犹如套在新四军头上的“紧箍咒”,要把新四军置于孤立无援的绝境。如果新四军囿于国民党的限制,那用不了多少时日,新四军就将在与日军的浴血奋战中消耗殆尽,又何谈持久抗战!
正是出于对新四军现状的清醒认识,1939年二三月间,周恩来亲临皖南,与新四军领导人商定了“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的战略方针,还提出了新四军在敌后发展的三条原则,即:哪个地方空虚,我们就向那个地方发展;哪个地方危险,我们就到那个地方去创造新的活动地区;哪个地方只有敌人伪军,友党友军较不注意没有去活动,我们就向那里发展。
1939年5月,深刻领会敌后发展三原则精髓的陈毅,率先实施了“江抗”东进抗日的行动。以新四军第六团为骨干的江南抗日义勇军,冲破国民党的限制,把抗日游击战争推向苏南的苏锡淞沪地区。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江抗”从1000余人发展到5000余人,武器装备也焕然一新。其间,陈毅还冒着风险造访泰州地方实力派李明扬、李长江,与“两李”达成新四军在长江北岸抗日的默契。1939年10月,新四军挺进纵队和苏皖支队相继渡江北上。分兵东进北上,本是军事上常用的战术,可是,新四军在此迈出的两大步,却标志着新四军的创新意识,已由战术层面迈向战略高度。
这时,刘少奇来到华中敌后地区。他通过对敌我友各方情况的调查研究,作出了“有大发展希望的地区是在江苏北部”的科学论断。刘少奇精辟指出,苏北地域辽阔,全属敌后,有驰骋回旋的广大地盘。国民党江苏省主席兼鲁苏战区副总司令韩德勤欺压百姓,人民痛恨。群众欢迎新四军东进领导他们抗日。苏北又靠近山东,可以同八路军相互依托和策应。因此,苏北是我们的战略突击方向,应集中力量向这一地区发展。刘少奇还主持召开了三次中原局会议,从理论的高度回答了人们在统一战线和根据地建设等问题上的疑虑,让放手发动群众、发展人民武装和独立自主建立抗日根据地的总方针,成为新四军指战员的共识。此外,刘少奇还最先向党中央建议,从华北抽调八路军主力南下华中,以改变敌强我弱的态势。
一场“两军配合,三面行动,一举打开苏北局面”的伟大斗争在中原局领导下展开了。淮北的新四军第六支队、淮南的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南下的八路军第五纵队和苏南的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都从各自的位置向苏北进军,而陈毅、粟裕领导的新四军江南指挥部以统战工作和军事斗争的创新,成为打开苏北局面的重要突击力量。
陈毅不仅确定了“击敌、联李、孤韩”的方针,而且可贵之处是在郭村事件突然发生后,陈毅坚决破除“战斗开始即统战结束”的观念,派遣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团长朱克靖赴泰州和谈,释放被俘官兵,发还部分枪支,归还郭村防地,使“两李”幡然醒悟,与新四军重修旧好,并协助新四军东进黄桥开辟新区。统战工作的创新还体现在对待黄埔生的态度上。在陈泰运的税警总团里,连以上干部都是黄埔生。陈毅敢于破除“凡国民党军中的黄埔生均为顽固派”的思想禁锢,在陈泰运部进攻新四军受挫后,陈毅如数遣返俘虏,归还枪支,并通过书信往来,解释误会,终于使这支以黄埔生为骨干的部队在黄桥决战中保持了中立。陈毅还团结争取了包括韩国钧、朱履先为代表的社会各界人士的同情和支持,结成了最广泛的统一战线,从政治上孤立了反共顽固派韩德勤。
新四军坚持“停止内争,团结抗日”的立场,并以退让姜堰、委曲求全的举动,赢得了人心,争取了“两李”、陈泰运的中立。当韩德勤一意孤行,大举向新四军进犯时,陈毅、粟裕又以大无畏的精神,独立部署黄桥自卫作战。新四军以黄桥为轴心,诱敌深入,断其后路,在运动中各个歼敌。历时四天的黄桥决战,新四军以少胜多,出奇制胜,共歼韩军主力1.1万余人,连下海安、东台,一举开创了苏北抗日的新局面。1940年10月10日,乘胜北上的新四军与南下增援的八路军在盐城、东台之间的狮子口胜利会师,共同完成了党中央赋予的开辟华中抗日战场的战略任务,实现了苏北安家的战略目标。
创新发展源自对经略华中的坚强决心,反扫荡、反清剿、反清乡,打一场平原水网地区的持久战
就在新四军、八路军共同打开了华中抗战局面之时,皖南事变发生了。为了打退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反共高潮,新四军在盐城重建军部,并将活动于陇海铁路以南的八路军、新四军各部统一整编为七个师和一个独立旅。此时,华中敌顽我三角斗争的局面依然存在,而斗争的重心已移向新四军与日伪军对华中敌后战场的争夺与控制上来。从1941年到1943年的3年间,日军对华中抗日根据地频繁发起进攻,扫荡规模愈来愈大,并从季候性扫荡,发展为驻扎清剿,直至利用伪军、伪政权实行“总力战”和分期分区清乡。新四军虽然已在平原水网地区安下了“家”,但能否胜利地坚持抗战?抗日的“家”能否兴旺发达?这将是一场严峻的挑战。
1941年7月,日军出动包括独立混成第十二旅团全部、第十五师团和第十七师团各一部及伪军共17000兵力,对苏北、苏中抗日根据地发起了第一次大扫荡。日军下这么大的赌注,满以为可以一举歼灭新四军盐城军部和华中党政领导机关。可是,没想到只占领了盐城、阜宁等几座空城和交通要道。而新四军一师、三师以密切的战役协同,在苏北、苏中两大战略区痛击敌人。尤其是新四军一师主力以“围魏救赵”之计在南线攻城掠地,全线出击,迫使日伪军抽兵南调。新四军三师乘机在北线发起五路反击。日伪军几度折返,疲于奔命,大扫荡在虎头蛇尾中以失败告终。新四军不仅取得了丰硕战果,而且收获了平原水网地区反扫荡斗争的宝贵经验。
日军从失败中尝到了新四军的厉害,于是收缩战线,重点对苏中抗日根据地发起进攻。为了控制这一前哨阵地,日伪军一方面增设据点,加强封锁,分割压缩苏中根据地;一方面以“铁壁合围”、“梳篦拉网”等战术轮番进攻,企图摧毁苏中根据地,围歼新四军一师主力。新四军一师从坚持原地斗争着眼,以看守好军部南大门为己任,对全区武装统一作了有纵深、有层次地部署。在与新四军盐城军部邻近的苏中二分区,以建立相对稳定的基本区为目的,采取积极争夺、坚决反击的方针,不让敌人分割、封锁和侵占根据地的阴谋得逞。为此,新四军一师以各种有效战法与敌人争夺重要基点,成功组织了著名的“五保丰利”、“七保三仓”的战斗,终于挫败了敌人的企图,保证了指挥机关、军需生产和医院、学校的安全。在沿江的苏中三、四分区及沿运河的一分区,敌人平均每星期就有一次四五百人的扫荡,半个月就有一次千人规模的大扫荡,其中最激烈的是1942年夏秋两季发起的三次驻扎大清剿。新四军运用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加强内外线配合,实施机动作战,向敌人的后方和弱点发起攻击,先后举行了石港攻坚战、海门袭击战、如西反击战、二窎歼灭战等战斗,同时把公开斗争与秘密斗争结合起来,加强日伪军工作,接连粉碎了敌人的三次大清剿,胜利坚持了原地斗争。在大运河东岸的里下河地区,为了对付敌军汽艇的突然袭击,抗日军民掀起筑堤打坝、改造地形的群众运动。他们在河道上筑起明坝、暗坝、交通坝,在堤岸上拆桥、破路、设机关,使敌军的汽艇到处碰壁,岸上的鬼子寸步难行。在苏中沿海地区,新四军一师组建了海防纵队,下辖三个团,控制了沿海港口和滨海地区,开辟了海上交通线,成为根据地的又一个后方基地。
1942年1月,汪伪国民政府秉承日军的旨意,在徐州设立苏淮特区,企图用军事和政治的联合进攻,摧毁洪泽湖北岸的淮北、淮海两块抗日根据地。1942年11月中旬,以日军第十七师团、独立第十三旅团为主,加上大批伪军共11000余人,对淮北、淮海抗日根据地同时发起了大扫荡。新四军四师以洪泽湖为依托,及时跳出敌人的合击圈,以一部配合地方武装就地坚持与敌纠缠;主力转移至敌人进攻的侧后方寻机反击。经过近百次战斗、特别是在朱家岗反击战重创日军后,敌人被迫撤退。淮北军民赢得了33天反扫荡斗争的胜利。在一马平川的淮海抗日根据地,日伪军企图用堡垒政策分割、清剿占领区,进而达到全面伪化淮海区的目的。淮海抗日军民连续发起两次大规模的交通破击战。数万民兵和群众齐上阵,奋战十昼夜,将全区七条主要公路干线全部破坏,同时结合改造地形,挖掘“抗日沟”,迫使敌人龟缩在堡垒里寸步难行,其伪化淮海区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清乡与反清乡是抗日战争期间华中特有的斗争形式,它与扫荡最大的不同是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即日伪相互勾结,以军事清剿、政治伪化、经济掠夺和文化奴役相结合的手段,彻底肃清清乡区里的抗战力量,由点线占领扩展为全地区的殖民统治。日伪搬用在台湾建立殖民统治的做法,在政治上,由伪国民政府成立清乡委员会,汪精卫兼任委员长,下设清乡公署,强化党政警特组织,建立清乡工作团,整理保甲,实行连坐;在军事上,构筑竹篱笆和铁丝网封锁线,交通要道设立检问所,集结兵力进行梳篦式拉网清剿;在经济上,实行物资统制,整顿田赋捐税;在文化上,开展反共和平运动,实施特种教育。从1941年至1944年,日伪分期分区对华中的苏南、苏中、鄂豫边区、浙东、皖江等抗日根据地进行了清乡。其中,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是在新四军六师、一师活动的苏南、苏中抗日根据地。这充分暴露了日军“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用意。因此,能否打破敌人的清乡,就成为新四军能否坚持华中敌后抗战的试金石。
1941年7月,日伪首先对苏南东路根据地发起实验清乡。新四军六师师部暨十八旅主力执行军部关于“以分区转移对付敌人的分区清乡”的指示,适时转移到苏中江高宝开辟新区,虽然挫败了日伪消灭新四军主力的企图,但是,东路根据地遭受了很大损失。作为华中的第一次反清乡斗争,它的失利引起新四军的高度重视。从陈毅代军长到各级领导干部都在总结经验,思考对策。面对反“清乡”斗争的失利,新四军六师师长谭震林以光明磊落的态度勇于承担责任,以实事求是的精神总结经验教训。1941年11月,他应新四军一师副师长叶飞邀请,向苏中三分区营以上干部作了题为《苏南反清乡斗争的经验教训》的报告,为华中后来的反清乡斗争提供了最直接的战例。新四军正是靠这种群策群力、求实创新的优良作风,很快总结出反清乡斗争四大要点,即:原地坚持武装斗争,打破敌人封锁伪化,实行清乡区内外结合,充分利用日伪及派系间矛盾,使反清乡斗争有所遵循。
1943年春,当日伪清乡的又一个高潮到来后,抗日根据地军民已经把握了反清乡斗争的规律,树立了打破日伪清乡的信心,他们从各地实际情况出发,开展了各具特色的反清乡斗争。在苏南茅山、太滆清乡区,抗日军民开展大规模的破坏竹篱笆封锁线的斗争,使敌人陷入“一无竹子、二无伕子”的尴尬境地。新四军主力和武工队实行内外线穿插,强攻日伪据点,捕杀特务汉奸,使日伪的清乡很快名存实亡。在苏南丹北区,新四军创新斗争策略,以掩护政策对付敌人的军事清剿,以合法斗争、秘密斗争对付敌人的政治建设,以“一二一”政策争取伪方人员为我所用,终于使这一连接大江南北的战略通道保持在新四军手中。在苏中四分区,抗日军民更以顽强的武装斗争、紧密配合的内外线斗争、气壮山河的火烧竹篱笆行动和神出鬼没的锄奸反特战果,使日伪志在必得的各种清乡活动化为泡影,在抗战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创新发展源自对战略机遇的及时把握,西进、南下、北上,在局部反攻中实现由分散游击战争向大兵团运动战的战略转变
1943年至1944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呈现节节胜利的形势。在亚洲太平洋战场,美军以强有力的攻势使日军失去了战略主动权。日军为了挽救其在南洋的颓败,集中40万兵力,发起了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略性进攻。国民党军在八个月的时间里,丢失了河南、湖南、广西、广东、福建等省的大片国土。面对时局的变化,毛泽东在党的高级干部会议上指出:“我们要准备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把日寇打出中国去。为使我党能够担负这种责任,就要使我党我军和我们的根据地更加发展和更加巩固起来。”
新四军的高级将领是一批目光远大、胸怀全局的优秀指挥员。每当党中央指示下达后,他们通过自己的独立思考,深刻领会中央的战略意图,并坚决贯彻执行。他们还根据不断变化的实际情况,以高度的责任感,及时向中央提出建议,在执行中创新完善原先的作战部署。1944年到来后,华中敌后战场已度过了抗战相持阶段最艰难的时期,华中根据地更加坚如磐石。为了使新四军在战略反攻中处于更加有利的态势,担负起更加重大的责任,华中各战略区从实际情况出发,积极主动地向日伪军发起攻势作战,配合国民党军在正面战场的作战,在巩固老区、开辟新区的同时,进一步积蓄和发展反攻力量。
1944年3月,新四军一师抽调五个团兵力率先发起车桥战役。这是一场以游击战与运动战相结合的战役。新四军采用机动突击、单刀直入、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秘密接近、迅速攻击等战术手段,对日军在车桥镇苦心经营的军事设施发起攻击。随着敌人增援部队不断到来,新四军将偷袭与强攻、进攻与阻击、分途开进与协同作战、主攻战场与牵制战场等各种作战形式周密组织起来,最终取得了攻坚打援的空前胜利,计歼日军460余人,其中生俘24人,歼灭伪军480余人。在车桥战役胜利的震撼下,敌人仓皇弃守车桥周边的大小据点。苏中、苏北、淮南三块根据地的联系进一步沟通,新四军机动回旋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国民党军在豫湘桂战役中的大溃败,使豫中、豫西大片国土沦陷。新四军四师师长彭雪枫时刻关注着中原战局的变化。为了及时抓住这一战略机遇,他向军部请缨,率四师主力西进收复豫皖苏边区。新四军军部予以批准,在经济上给予200万元的资助,并从三师抽调部队到淮北路东地区接防。1944年8月15日,新四军四师主力从洪泽湖畔的半城镇誓师出发,与八路军南下部队、新四军五师北上部队共同执行绾毂中原的战略任务。经过四个多月的艰苦转战,新四军西进部队在八路军的配合下,共歼日伪和顽军13000余人,控制了东起津浦铁路、西止商亳公路,北自陇海铁路、南迄涡河的广大地区,完成了西进收复豫皖苏边区的任务,为战略反攻扩大了前进阵地。
1944年9月27日,党中央指示华中局:“为了准备反攻,造成配合盟军作战的条件,对苏浙皖边区工作应有新发展的部署,特别是浙江工作,应视为主要发展方向。”当时,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已经开辟了以四明山为中心的浙东抗日根据地,成为新四军发展东南的前沿阵地。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从这一实际情况出发,决定以新四军第一师主力分批南下,会同苏南十六旅,采取逐步发展、逐步巩固的方针,首先打开苏南、浙西局面,再与浙东抗日根据地打通联系,然后相机向东南沿海地区发展,以便在战略反攻时配合盟军登陆,造成新四军“破敌、收京、入沪”的局面。1944年12月和1945年4月,新四军一师主力分两批先后南下苏浙皖边区,1945年1月成立新四军苏浙军区,粟裕、叶飞分任正副司令员。苏浙军区各部积极向日伪军发起进攻,控制了浙江武康、德清等县城,开辟了莫干山区,接着又在天目山地区进行了三次自卫反顽战役,打通了浙西与浙东的战略联系,形成了包括天目山在内、地跨苏浙皖三省十几个县的新解放区。1945年10月,新四军苏浙军区从苏浙皖边区北撤返回苏中。在这一场历时10个月的战略进军中,新四军一师胜利完成了发展东南的任务。在政治上加重了中国共产党在重庆谈判中的筹码;在军事上发展了部队,改善了装备。此外还有一个重要收获,即新四军由此提前实现了由分散游击战争向大兵团运动战的战略转变。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8月22日至9月22日,新四军三师发起两淮战役,解放淮阴、淮安,全歼伪军13000人,缴获大炮15门、轻重机枪180挺,长短枪8870余支及一大批军用物资。9月13日,新四军三师师长黄克诚在途经淮南华中局驻地时,得知苏联红军进入东北歼灭了日本关东军,同时,我军也有少量部队进入东北,而国民党军尚在大后方无力接管东北。黄克诚敏锐地意识到,这是我军进军东北的良机。于是,他当即草拟电报,就目前局势和我军的军事方针向党中央提出建议,强调创建东北根据地的重大意义,建议尽量多派部队到东北去。9月19日,党中央作出“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部署,确定新四军调八万兵力到山东和冀东。9月23日,黄克诚接到上级关于率新四军三师主力开赴东北的命令。9月28日即率四个旅、三个特务团共35000余人踏上进军东北的征程,为创建东北根据地做出重要贡献。
综上所述,新四军不愧为一支勇于创新发展、善于创新发展的抗日铁军。初上征程,新四军即以抗日游击战的战术创新与日军浴血奋战,迅速实现了由红军游击队向抗日劲旅的转变。在国民党顽固派加紧军事限共、反共的形势下,新四军别无选择地深入敌后,在江淮河汉的平原水网地区安下了抗日的“家”。新四军以与侵略者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顽强地坚守了华中抗日阵地,用创新发展的实践,叩开了抗日游击战的战略之门;用政通人和的业绩,印证了毛泽东关于在平原水网地区可以建立抗日根据地的科学预见。当战略反攻到来之时,新四军又紧紧地把握历史机遇,实现了由分散游击战争向大兵团运动战的战略转变,从而为夺取抗战最后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
(作者系江苏省中共党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责任编辑 刘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