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如人生
——杜马斯的艺术赏析
2015-10-28葛晨
葛晨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油画院,北京 100124)
画如人生
——杜马斯的艺术赏析
葛晨
(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油画院,北京 100124)
马琳·杜马斯(Marlene Dumas)的创作生涯,多以人物为绘画主题,以迫近的视角,把诸如种族、性别、社会地位等社会问题与个体内心结合,创造出属于她自己的独特视觉表达体系。
非洲原始艺术;墨色写意;夸张扭曲;表现形式;现代艺术
一、身份特征
杜马斯1953年生于南非,现在生活和工作于荷兰阿姆斯特丹,她在南非度过了童年时光中最初的十年,但作为一个白色人种的非洲人,她在自己的祖国一直是一个无法融入其中的陌生人。由于南非种族隔离的政治制度受控于白种人,这令她从小就产生了很强的负罪感。70年代中期,杜马斯来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学习艺术,从此开启了她年轻的艺术生涯。就在杜马斯最初开始学习素描,拼贴,蒙太奇这些艺术基础的时候,她就凭借自己在素描和油画方面的天赋而名声大噪,在1979-1980年她又在阿姆斯特丹大学接受心理学教育,并成为在美学上有独立见解的艺术家。现在杜马斯是荷兰最具国际声誉的艺术家之一。娴熟的技法使她成为“画家中的画家”,她用自己的作品为当今的绘画艺术状态标上了注脚,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一名女性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表现主义艺术中从事创作,它的意义是什么?复杂的生长背景和生活环境,使杜马斯的绘画中凸现了一种自我的符号性,女性及儿童的身体和头像等成为她绘画中明显而又重复的主题,这种重现性在杜马斯看来就是地域文化的差距。在接受美国艺术家芭芭拉·布罗姆采访时说道:“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坚持这样的观点,无论什么事我只做一次,决不重复。但是现在我认识到,许多事情在不断的重现。这使我想起非洲的文化,在欧洲独一无二的东西是受到赞誉的,而在非洲,如果我为你画了一幅漂亮的画,别人喜欢也想要一幅,他们会付钱让我画一幅与前一幅一摸一样的,画得越一样,他们付的钱也越多”。这难免会让人想起中国的一些艺术家,批量生产似的进行这种重复性,使人感到扑面来的单一和枯燥。而杜马斯的作品面貌却不敢如此呈现,画中人精神层面的深入探索,使她的作品带给人们不同的触动,这种重复题材中的丰富性的完美体现也可看似是杜马斯在融合南非与欧洲的不同文化。
二、感情的黑色
在杜马斯进行绘画创作中,像中国水墨画形态的人物水彩画是她独特的技法,墨色的运用率真表现,这种个人化的色彩不像当代一些流行的观念设计融入绘画当中,这在《黑色素描111幅》中体现的尤为明显,111位非裔黑人的头像被平面的展现在人们面前,魏尚河在这里认为这些人的表情具有一致性,是一个整体,目的在于“呈现”,呈现人们心中的“心理表情”,而作者的目的并不是在排斥白人。在我看来,作者其实是采用了一种敏感的主题进行了一次心灵的剖析。而黑色更加容易展现这种作品的重量感,特别是那些黑人们鲜明的肤色,面无表情的压抑感,无不引人思考,你看到了什么?还是他们怎么看你?这种重复性在序列上加强了这种效果。在后来的托马斯·卢夫(Thomas Ruff)那里表现的更为直接,那些直接面对人们面目的照片充斥着人们无法阐释的眼神,只不过“他们”更多的是白人罢了。黑色是杜马斯喜欢的色彩,虽然它不是传统绘画的格调,但是杜马斯却将它表现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是感情的黑色。
三、表现主义
表现说的代表人物是意大利哲学家科罗齐与英国美学家科林伍德,表现说影响了近现代艺术以及二十世纪世界艺术的发展。科罗齐在《美学原理》中说道:“艺术是主观精神的产物,是知觉的创造,是艺术家‘诸印象的表现’,是一种心灵活动”。法国野兽派艺术家马蒂斯也承认:“我首先所企图达到的就是表现……寻找忠实临写以外的表现。”表现主义不但是一种艺术特征,也探询了艺术的本质,它否认技巧,反对客观再现。杜马斯符合表现主义的特征,但也不局限与此。她在作品中更加注重了画面主人公精神层面的刻画,“他们”仿佛从各个角度都在注视着“我们”,无论是《白化病》中的患者还是《年轻的男孩》中裸体的男孩们,他们都在惶恐的表情,灼热的目光在注视着我们,特别是在《女孩系列》中,那些年轻的脱衣女郎们,沉闷的深色调包裹着她们惹火的身体,艺术家将他们的面目故意的虚化模糊,甚至有的只是一片忧郁的色彩,但是无论是作为现实中脱衣舞娘,还是充当画面中主人公的存在,“她们”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注视的一个群体,但是在这组画中,你却无法承认这一点,我相信在“她们”面前,感觉惶恐不安的应该是作为我们这些观者,她们那似有似无的目光始终在你身边游走,丝毫不顾及身处被动的环境下自身的状态。画面带给观众的冲击性和互动性是不言而喻的。而精神性表现主义的先驱却并非杜马斯,在她的作品中我们或可看到柴姆·苏丁的油画影响,而这种源流可以追溯到荷兰的凡·高,那些充满充满神经质表情的自画像可以看作是一种精神表现的最初起源。女性,种族,死亡,色情,病态在杜马斯的画面中坦率的展现出来,没有过多思想性的束缚,当代艺术中的热点,卖点被她体现的相当完美。社会问题中还有什么黑暗面是杜马斯没有反应出来的?我实在想不出答案。这样一位率性而为,大胆展现自我关注的艺术家已经赢得了我们的认可。杜马斯以女性的身份介入到艺术领域,这无疑会给人们带来新的视觉角度去审视传统观念中的社会意识和人们生活的精神状态。在帕拉泽托举办的马琳·杜马斯画展“怀疑”,是05年威尼斯双年展上的精华之一,也是对艺术家以往作品最好的注释。杜马斯画风趋向于强烈的表现主义精神,常被称为“睿智的表现派艺术家”。她通常使用粗重的线条、简洁的笔法、几近原色的红、橙、蓝,以及对比强烈的黑与白描绘人物的面孔和厚重的人体姿态,而且画得很薄、极少修饰,打破所有观念的禁忌,模糊了再现与抽象、油画与素描之间的界线。《茱莉》是一幅迫近视角的肖像画,画面只有眼睛和嘴唇显示出性别特征,其他部分完全浸没在大片浓重而深沉的红色系中,既象征了女性性别,也象征着激情、本能、暴力、流血。杜马斯不仅追求画面色彩的浓重与单纯,还强调尽量减少细节的简洁描绘,以尽可能少的用笔,描绘出生动的人物形象,用直观的方式表现人物心理和精神状态的不平衡。杜马斯还常画水彩作品,把色彩泼在画纸上,然后随着水色的流淌勾勒轮廓,再用炭笔点画出五官。在《萎》中,杜马斯充分运用了水彩的晕染、流淌、飞白等特性与技巧制造出特殊画面效果,描绘出一系列安静的、梦幻般因爱而受伤的人物形象。同时,她还采用多个头像并置的方法,给人以视觉冲击,从而把一个头像的内涵,扩大至十倍、二十倍,弥漫其间的伤感也增强了十倍、二十倍。这种方法与效果同样常见于她描绘的平民化集体人物头像的绘画题材中。
杜马斯还将影像视觉经验的特质运用于画面具体处理手法上,上面所说的脸部特写就是近镜头的运用。而借用影像的观看方式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复制,而是其艺术观念展开的首个层面:艺术反思的起点就是她用影像所复制出的现实世界的表象,其最终指向为对真实问题的揭露。在《年轻的男孩》中,杜马斯描绘了一排赤裸着身体的男孩,他们惶恐又躁动地站立在光秃秃的背景下,画面上的色彩斑驳迷离,人物细节尽失,犹如曝光不足的照片,背景平面化处理是摄影上的对景深的故意缺失方法的运用,强化了排列的人体在画面中的令人不安、苍白压抑的躁动,撼动着观者的眼与心。作为最著名的当代女权主义艺术家,杜马斯不是简单地描画生活,而是将绘画作为自己研究历史的方式,仔细考虑后从各种源头来选择,成为她心中想象的材料。她经常用女性、儿童或者婴儿、有色人种及性欲的场景作为描绘对象。《人之初》用一种并无美感的颜色描绘初生的婴儿,用褪色的调子、薄涂的色彩、粗野的姿态和流畅的线条,营造出画面语境。进一步来讲,观者在画中可以发现杜马斯以其新锐的感觉,向人们预告,人类原初的梦想和处境走到今天是怎样地趋向枯萎与颓败。在这幅画中,还可以看出杜马斯作品的激情性创作,从想象到表达于画面是何等的迅速。正是这种速度,使画家在画面中流露出最多的是自然、坦率与真诚。
四、结语
仔细阅读杜马斯的作品,一股通畅的写意之美铺天盖地地袭来,那种水墨的感染力以及笔法的潇洒豪迈之情深深地触动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那种神与气,情与韵的结合是每一艺术爱好者都无法抗拒的。画如人生,用作品表达情感,记录人生。我想只有面对单纯作品的时候,它所流露出来的意境与情感才是离自己最近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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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05-006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