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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画创作中的情感表达

2015-10-27赵艳玲

艺海 2015年10期
关键词:画者观者花鸟画

赵艳玲

〔摘要〕情感表达是绘画者赋予画面以人格化的精神内涵,并运用绘画语言抒发情感,借用典型形象来塑造主题思想。冬日寒雪与炎夏芭蕉、气势雄伟的北国山川与温柔纤细的南国溪流可并置于同一画面之中,皆由画者情感所决定。花鸟画创作恰恰也是运用自然属性来塑造社会品格,以求达到对情感的完美表现。

〔关键词〕情感表达花鸟画创作意境

情感是客观事物与人之间利益关系相互作用而产生的心理反映,而艺术情感在此之上附加了自身的价值观,是画者意图与观者达成的交流与对话,心有所触,情有所感,而后在体验中熟知此情感,并以之勾勒,为之赋彩,最终情感浮游于纸上的转换过程。在经历情感洗礼后的花鸟画充满了浪漫的想象,无规定的透视、无季节的替更、亦不受时空的约束,线条的运动节奏,色彩的明暗、形式的变化无不体现着生命情感,并非仅是线条拥有呼吸,色彩具备言语,而是各自展现出了生命存在的价值。由此可见,画者对客观形象的认知并非通过理性化的分析,而直接通过感性认识加以领悟,即对自身内心世界的感知。

一、花鸟画创作中情感表达的意义

情感表达作为塑造形象的动力之一,贯穿创作过程的始终。艺术家在生活中对某种客观事物“心有所感、情有所动”时,会将此情感付之于笔端,并借用作品来表达出内心体悟,展现出对社会风貌的批判与赞誉。由此可见,情感的表达是传达艺术思想的主要来源,它的动人处不仅仅是艺术品的形象和色彩,最重要的是它所表达出的情感。

《尚书·尧典》上讲述诗歌的动人之处在于所塑造的形象被大众认同,即诗歌韵律所传达的情感与观者的心境产生了碰撞,而此学说并非仅局限于对诗歌情感表达,对花鸟画的创作也意义匪浅。宋代花鸟画赋彩细致;元代花鸟画重墨清雅,每个时代皆有各自专属绘画语言。徐熙的野趣,黄荃的富贵,不一样的个体也描绘出独有的感人画面。因此,当艺术形象生动展现出个人的情感时,该绘画便超越了原有功能,彰显出个人之态———给观者暗示与启发,观者也可由此窥探出画者内心情感的微妙变化,达成彼此间默契的情感体验。

二、花鸟画创作中多元化的情感表现

(一)多样化的构图形式彰显精神风貌。花鸟画以主观情愫对客观事物进行恰如其分的配置,用有限的空间合理安排所描绘之物的关系布局,突出意境和情感的表达。譬如:横向式构图显露稳定,竖向式构图营造肃穆,曲线式构图凸显优雅。徐渭的《黑葡萄》构图奇特,错落低垂的葡萄藤条,伸展翩飞的枝叶,于豪放间呈现不失真实的艺术感。八大山人的《苍松菊石图》松干基部伸展转向上,而后又复下,以其夸张的变形彰显出“势”的运动。齐白石的《草石游虾》大片留白,有虾而无水,这种不循常规的安排,让人游离思索于是虾在空中还是石在水中的想象之中,主题情愫延伸至画外,为观者创造出一种由微小物象转化为博大审美世界的遐想空间。

(二)缤纷色彩表现中折射出的人文情怀。众所周知,“随类赋彩”即是将客观事物进行分门别类,而后以五种基色为之赋彩。五代时,黄荃的工细勾线,彰显出富丽堂皇之气。徐熙的粗笔浓墨,流露出朴实无华之貌。而当今,画家赋予“随类赋彩”一词新的界说,它直观反映出作品的情感基调,达到心灵的交融。譬如:江宏伟以柔弱优美的一面,塑造出专属的优雅,运用灰色调诉说着忧伤。在《暖月亮》中,画家陈梦昕采用绚丽斑驳的色彩创设出如诗如梦的栖息意境。在《夏夜》中,画家陈白一以夜景的黑色和芦苇的微弱银灰色构成一种静谧的气氛,而萤火虫的星星点点又为这黑幕带来了微光,使人陶醉其中。

(三)现代肌理技法使情景更具时代感。传统花鸟画以勾勒、填色、晕染三步骤而成,而后为没骨,用“撞水撞色”的处理以求弱化线条的勾勒,发展至今,画者探索出了愈加姿态各异的表现形式,充分展现了画者的前卫思想。譬如:画家陈之佛借“水渍法”处理枝干与石块的纹理,产生了变化莫测的斑驳效果,意趣天成。画家陈运权将写意中的“经纬擦”运用于工笔画中,形成纵横交错的肌理效果。画家雷苗通过反复的洗涮将色彩转化成婉约的高级灰,并衬上半透明的光斑符号,以此增添了情致,让人感触良多。

三、创作《竹》中的自我情感表达

(一)线描的情感表达。线条是对客观事物的深入理解,它富含感性情愫于其中,以浓淡枯润的线条,感悟自然生命的态势。因此在创作《竹》中,画者为避免竹叶墨色的平均,采用分组画之,既使得竹叶墨色变化得富有层次感,又使竹与竹之间融会贯通,可谓一举两得。竹的线条描法注重用笔的起落与转折,压力多集中在线的一端,尔后往倾向面扩展,既可造成“时见缺落”的连续效果,亦可绘出变化的笔痕,充分展现出特殊魅力。在绘画创作《竹》中,因竹子各部的勾线用笔有异,所以画者借鉴古人的画法,画竹叶时,起笔为顿笔,行笔时中锋,但逐渐提笔留下勾锋,几根纤弱的线条,经过饱满挺拔舒展过后,逐渐地弯曲回转,透出了小勾形状。不知何故,主观处理的勾线方法竟会触动某种柔情,细微之中透露出一阵不可言语的感动,从而进入自身所营造的境界之中。

(二)构图的情感表达。“六法论”中经营位置即是以合乎情理的法度布置画幅,将自然之物幻化成艺术之境。因为熟知花鸟画S形构图呈曲折向上,零而不乱,势态变化丰富。在《竹》创作中运用了起承转合的“造势”效果,以物象为依据,设想出黑白灰的层次及空间的穿插与交叠,以求表现画面层层翻转的视觉效果,竹枝间的穿插与遮挡在若隐若现、似有似无间抓住观者的视觉体验,营造出幽远的艺术效果。

花鸟画以近景画之,并无远近的透视变化,不受空间程式的束缚,重聚散、疏密的排列变化。画者在《竹》的实践创作中就遵循着“矛盾对立统一”的原则,充分发挥力量的彼此“厮杀”,前后竹竿逐层变淡,在视觉上产生幽远的效果;一高一矮的奇石相对而立,大小竹竿错落生长着,聚集处密,疏密处少,总体奇石势态向上,间隙间穿插着几株横向势态的枝叶,破开竖立的奇石,形成赋有韵律感的纵横关系;横向的两只鸟一左一右、两两相望,栖息在竖向的奇石上呈现出悠然自得之情态,在开合断连的冲突中,矛盾被解决,又产生新矛盾,往复循环,使得主题思想愈加突出,节奏和谐平稳,局部赋有旋律感。这种势态既联系又冲突,构成了向上的张力。

(三)赋彩的情感表达

1.花鸟画中色彩情感的审美范畴。色彩心理学的范畴中,色彩具有精神价值,同时色彩最具感染力,它能在瞬间唤起人的注意力达到情感的共鸣。“蓝色时期”中悲痛欲绝的毕加索在作品中多采用蓝色调传递信息,以便与悲伤之人产生了共鸣。再比如:姚舜熙的《骄阳》,将本是绿色的芭蕉叶染成血红色,彰显出骄阳似火的热情,大面积的红色触动观者的每一根神经,使之血液澎湃、激情四射。因此花鸟画的色彩不仅是意象的传达,更是艺术家个人修养的展现、精神情感的张扬。

2.画面色彩要素上的虚实处理。高明度显露轻快的意向,低明度则暗含深沉的象征。在《竹》实践创作中,画者采用低明度的蓝灰色背景衬托雪白的禽鸟,使洁白无瑕的禽鸟更显突出,成为画面的主角,营造出一种冷寂的氛围下不失浪漫的艺术氛围,直射人的眼球。

暖色透露出阳光与温柔,冷色暗含着消极与冷漠。由此触动,画者在作品《竹》中便运用蓝色块营造幽远之境,风竹在蓝灰色的笼罩下,朦朦胧胧地影现,光影感在其中自由流动,产生了光雾晕化中的景象,其中点缀两只纯白色的禽鸟,并主观处理鹅喙的暖色,一小块暖色在整幅冷色调中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对比,从而突出了“寻幽”之“寻”的中心思想,使之成为画面的色彩中心,也是画面的色彩点睛之笔之处。

高纯度彰显热情,低纯度蕴含冷淡。纯净的蓝给人以清新之感,浑浊的蓝色便流露出抑郁之态。随着时代推进,淡化的色彩观念被人所推崇,中国传统审美观“淡”被延伸,它看似极为单纯,却是画者深思熟虑下的作为———以淡泊的意象营造出清新雅致的情趣。由此为借鉴,在创作《竹》实践中画者先以淡墨打底,而后花青上色,画至七八成,在用淡墨稍作渲染,巧妙运用色与墨的关系,达到色不碍墨、墨不离色的墨色艺术境界。

动人的作品需细心体察生活,领会前者经验,在似与不似之间追求画面的真实感受,尔后苦心经营画面构图,在重视作品形式感表现的同时,也不失真情实感的流露,从而提升作品的思想深度。情感的真实性在当今花鸟画创作中意义匪浅,身处这快节奏的时代,需静心去体悟,把握出花鸟画中“情”的表露,再以灵魂画之,以此表现心中的“世外桃源”。(责任编辑晓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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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刘源.关于工笔花鸟画创作的当代思考[J].重庆:西南大学美术学院,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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