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有光
2015-10-27王昱普
王昱普
故乡有光
王昱普
王昱普,四川大学学生,自高中时期开始诗歌写作数年,因本人疏懒作品少有公开,部分散见于四川大学报,多获校内诸多写作类奖项而不值一哂。引魏晋风度作诗骨,以把酒挥文为乐事。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再不去想是否还会回来。
我记不得是不是留下那株锯开月光的蕨草,还刮剌着夏夜的声响,渐渐残褪无痕。
我曾经希望那同样被锯出的血渍,还可以残留在不会挥弃蝉鸣的墩墙上。
可惜另一个时空的尘土,拨划着奢求尽泯的心,就像那少年被拨划的血肉。
那时的我还不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疼痛,一如现在仍不知晓何时开始背弃回忆的剖裂,离开家的自我。
所幸,时间把那扇残旧的柴扉留给了我。
他无法治愈已死亡的魂灵,却依然不渝地试图掩蔽那早已风雨飘摇的回忆,与信仰。
二
我以为,黄沙永远带不走草梢垂下的露珠,那时的浮想曾比她还晶莹。但当梦中的号子,褪色成为恍如隔世中掠过衰鬓与指端的清风,我开始明白,我这愚钝的鼻腔,再也寻嗅不到记忆温凉间的呼吸。属于往日的呼吸。家的气息。
我也再不忍与落日对视。
当她的光芒不再能穿透我的瞳孔与躯壳,我黄昏中的寥落,已随那些还可触摸到阳光与苍郁的日子一同走远。
我曾想留住炊烟,那袅袅的飞散曾无数次带走我的梦留下我的感伤——那时我还有梦,还有属于自己的感伤。现在,我只盼着她能再次升起,试图试探着向她追索她托起而又破碎的圣果,时光的圣果,被供奉为岁月的祭品。
祭品,祭品。我是时间的祭品。
我们都是。
三
我想我再也不会梦到他们了。
是不是早该想到呢。
那柴门吱哑而开又吱哑而闭,那露水日复一日滴在心头。
那阳光轮回般探扫过我的脚印,那炊烟循着时刻抚摸过辽想的边缘。那时我就该知晓,所谓日子。所谓村庄。
我依旧想领受那半锯利草的锋锐,割破出血脉的月光,遥遥的映着缓缓流逝的残江。但愿,心中还有过往。只剩,依稀渺渺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