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铺(外四章)
2015-10-27李星涛安徽省五河县新集中学
李星涛(安徽省五河县新集中学)
打铁铺(外四章)
李星涛
(安徽省五河县新集中学)
大锤醍醐灌顶,小锤细语叮咛,锈蚀的身体,火花四溅。
用火来泡洗身子,用击打来搓掉灰尘,沉睡的骨头于灼热的疼痛中惊醒。
还生命一个清白,给未来一个交代。铁青的砧板上,坚硬和瓦蓝重新回归了历史。
允许冷水迎面浇来,发烫的身子在蜚短流长中会变得更加坚硬,到了让泼水人尝尝锋利和坚韧的时候了。
毫不犹豫,在人生的某个拐弯处,把自己的身体烧成一个打铁铺,捶打着生锈的心脏。
让纯粹的它重新为黯淡的五官泵去太阳鲜红的血浆。
淮 河
只愿做一匹白马,日夜匆忙地为村庄驮去饮水和五谷。
一岭白银的矿脉,浪花中游动的碎银渐渐长大,搅动的水花诱惑着发亮的目光。
矿脉延伸到哪里,村庄就带着庄稼和坟墓紧跟到哪里。村庄是淮河伴生的矿脉。
喜欢歌唱,音符常在阳光和汗水中灌浆,定格成大米的银锭,
黄豆的金块,小麦的金沙……
岸边,劳作的父辈神态安详,他们的体内早已被淮河安放下了一片片水声。
这一片片水声只要一灌进阳光和月光,立马就会变成矿脉的根丛,顺着酸痛的胳膊,茂盛地扎进地陇。
秋天的黄昏
这么广阔的疆域,南到前世,北到来生。
风吹到了最后,只有吹着自己。
与起源有关,所有的意念都开始收缩回归,忏悔的,忧伤的,怀念的……
落叶反弹出的回声里,路纷纷游回心里,带着藕的欲望,聚成等待的根丛。
幽深的山谷下,夕阳从天空滴落下来,罩住我,凝固成一颗绝世的琥珀。
银河东西,夜气大凉。一弯残月勾出了谁的病根?
装好的麦车就要拉走
车上的人被麦子举高,他能看得见更远处的麦子和村庄。
装车人脚埋在麦茬里,他仰视着麦车,汗水在身上提前为麦车画出了辙印。
母亲和姐姐在前面弯腰割麦,她们的怀里一片金黄。
三亩地的麦子一亩站着,一亩躺着,还有一亩坐在车上,马上就要回到村庄。
黄牛肩上套着木枷,疙瘩绳连着麦车,它在等候着驾车人轻轻的一声吆喝。
汗水就要启程,装好的麦车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颗硕大的眼泪,它就要滑过大地的梦乡。
秋 风
心过滤过的时光,只剩下了无形的空,于天地间起伏着苍茫和辽阔。
仿佛一尾濒临渴死的鱼,突然拥有了一汪大水,幸福的波浪直达疲惫和忧伤。
填补不了的空白,回旋着带霜的足音。
那颗灌浆的心啊,将会被谁收获?从此,它再也不过问你的前程,就像是一枚果实断然离开枝头,带走所有的酸甜和期待。
吹吧,吹净枯叶黄沙,你要吹出干净的前程。
荡吧,荡走干渴浑浊,你要荡出一片蔚蓝的天空。
仿佛一个成熟的日子从天而降,太阳直落胸腔,而天空一块块疏散成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