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征途是泳池、大海
2015-10-26两色风景
文/两色风景
两色风景：专职撰稿人，十余家杂志专栏作者，已发表各类文章两千余篇，共计五百余万字，喜欢动漫与文学、音乐与电影、旅行与美食，还有幻想与创作。
代表作：《神秘的快递家族》、《青春奇妙物语》、《睡在我上下前后左右铺的兄弟》。
爱丽丝推荐：调调总编问我，为什么要在十二月这种大冷天的把这篇稿子推荐给大家看！哈哈哈！当然是因为它太好看了啊！我笑得完全停不下来啊！而且因为杂志周期，我们做这期杂志的时候，长沙其实才九月呢，天气还有点热热的哦！而我，虽然不会游泳，但已经买了三套泳衣，在泳池边拍了很多张好像我是游泳健将……的照片了……（够了！）
况且，俗话说得好，冬天到了，夏天还会远吗？所以，同学们快快存下这篇“泳池必备法宝”吧！来年说不定就用上啦！
1
我小时候住在江边，推开后院的门就是闽江，从小就在江里游泳长大，对游泳不说热爱，至少也已是不可或缺的习惯。但成年后我就游得少了，直到住所附近出现了泳馆的存在，才又重拾这个爱好。
我去的这个泳馆环境不错，却有不少槽点，比如墙上贴着的标语：“未经许可，严禁在泳池内吐痰或大小便”……不太对吧！你们曾给过谁这种许可啊？！
2
我一般一大早去那儿游泳，因为清静。有时候，池子里甚至就我一个人，我必须独自承受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从他们的眼神里，我分明读到了“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的信息，好别扭！还好不久后来了个大叔。大叔说：“你也喜欢一早游？”我说：“人少游得开。”他说：“游泳好啊，减肥。”我说：“看您也不胖。”他闻言从水中站起，抓住湿淋淋的肚腩一挤，一松，肉颤不已，爽朗大笑道：“这还不胖？不过小伙子，你好好记住我现在的身材，夏天过去，我就不是这样啦！”
……谁想记住啦！不要随便给人看这种东西！
3
不过大部分时候，早上的泳池里都是女性，或许是因为女性比男性更注重养生吧。每当我遨游期间，我总会产生这个池子就是我的后宫的错觉，只是后宫成员的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
4
我曾想拉妹妹一起来游泳，她拒绝了。我说：“我可以像教你学会骑车一样学会游泳哦。”
她说：“不学。”
“你不会游泳，以后怎么能找到工作呢？”
“我不当救生员。”
“可是现在单位招工的基本要求就是得会游泳。”
“那是什么单位啊？总之我不去就是不去！”
有个这么怕水又不好骗的妹妹，真是很无奈呢。
5
相比之下，柜台小妹就比较迷糊。一个周日，我去游泳，担心人多，问她：“今天池子宽吗？”她摇头说：“不宽啊，还是12.5 米×25 米。”
……谢谢你这么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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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边安了个喇叭，播放各种歌曲，柜台小妹客串DJ，有阵子老播《最炫民族风》。听着那欢快流畅的旋律，我总觉得游泳的速度不禁加快了，溅起的水花也变得更高了……就是想上岸的时候听到“留下来！留下来！”有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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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播神曲的坏处是显而易见的，比如，有些大妈带孙儿来游泳，本来安安分分地在岸上等着，听着熟悉的旋律终于按捺不住了！有两位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精神切磋起来，然后又有别的大妈饶有兴致地加入讨教……放任这种势头蔓延的话，池中畅游、池边畅舞的盛况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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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也有很应景的情况发生。因为这个泳池处在室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太阳暴晒，但偶尔会有云朵当头笼罩，带来凉爽，这个时候就不禁让人想跟着喇叭高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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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人还是很多的，可恨的是，许多人只是泡在池子里而不动。对面站着一排男的，每个人都靠着池沿，张开双臂，我游过去的时候，就好像要投入他们的怀抱一般……顿时压力山大啊！该选哪个好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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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周一，我在泳池里遭遇了附近的边防官兵……他们来锻炼身体，具体内容为：绕着游泳池一圈接一圈不停地游，但看着这一群有胸肌、腹肌，还有腿毛的壮汉一脸严肃地绕着你游啊游，游啊游……简直跟陷在某种阵法里一样！这感觉太诡异了好吗？啊，他们还穿着迷彩泳裤，戴着迷彩泳帽，高速游转时宛如一圈彩虹，我就像是洗衣机里的一件衣服，风干后会看到彩虹泪光！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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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遇到过他们一次。当时的情况是，我刚走进池子，就看到对面一排精壮男子满脸肃杀地瞪着我，伴随一声令下齐刷刷落水，争先恐后地朝我游来。我顿感压力巨大，甚至产生了逃跑的冲动！然而他们游到我这一侧时，抬头看了我一眼，就集体掉头，争先恐后地跟逃难一样游走了！还游得比来时更快、更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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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兵哥还是很受欢迎的，我曾经就听见一群少女窃窃私语：“你说，哪个最帅？”“浓眉毛的那个不错，你觉得呢？”“我猜你喜欢戴泳镜那款对吧？”……我正在心里鄙视她们的八卦，忽听一个年轻的男声大叫道：“这种问题，你们干吗都来问我啊？！”
原来她们不是少女心，而是腐女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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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游泳还是一种很和平的运动。真正算得上困扰的，只有游到一半，泳裤不幸破裂，但不幸中的万幸，只有侧面开线，如果是正面和背面开线，怎么走出池子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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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除了游泳，轻易不出门，在家只需要穿背心就够了，所以基本上只有在去泳池和回家的路上会穿一下T 恤，加起来没有一个小时，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又在骑电动车，很凉快，不会出汗，所以，T 恤有什么必要每天换呢？正常人T 恤一穿就穿十个小时，照这样换算，我一件T 恤穿十天也非常合理啊！
但某天早上，我还是被爹妈念叨着太邋遢而换了一件。我来到泳池，柜台小妹大失所望，说她每天跟同事赌我会不会穿一样的衣服，已经连续赢了三天，但今天全输了。
这种拿客人开赌的无礼泳馆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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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的游泳卡是纸质的，上面有三十个空格，下一次泳池，柜台小妹就会给我勾掉一格。我说这很不人性化，应该推出磁卡，每次来只要“嘀”地一刷就行。小妹说：“现在这样也不麻烦啦。”我摇头说：“不一样，哪天我在家没事干，把所有空格都勾了怎么办？你怎么知道我还能游几次？”小妹无言以对，惭愧地别过了头。
哼哼，这就叫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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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小妹说：“你每天都来，好像是来上班的哦。”我有这种感觉，就认真构思了一下我的工作内容：
1.展示滑稽身材，提醒大家锻炼的重要性；
2.展示拙劣泳技，增强大家的信心；
3.不时表演呛水、溺水，为泳池增添欢笑。
嗯，这三项我均完成得非常出色呢，酬劳也很客观：一池子氯水随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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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泳池人手紧缺，保安大叔兼职救生员，但他能做的只有观察，一旦发现谁泳技不佳又爱去深水区，就会如临大敌地提出警告。有一天他指着某泳客大叫道：“小伙子，你快回浅水区去！”小伙子不以为然道：“没事啦。”“谁说没事？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办？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这年头，混口饭吃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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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叔问：“你就会狗刨吗？”我怒道：“我除了蝶泳不会，其他都会好吗？”他说：“我看你每次就是在狗刨啊！”我说：“哼！我也有游别的，是你自己没看见！”他说：“那你再游给我看看。”我就赌上自尊，认真游了一段自由泳和一段蛙泳，完了，他迟疑地说：“花……花式狗刨？”
……叫经理出来，我要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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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我的游泳技术啊，它虽然不甚高明，却也绝对淹不死人呢。人多的时候，我会蛙泳，然而领我走进游泳大门的却是狗刨君，它才是我的真爱！有天难得泳池无人，我再不用顾忌他人眼光，尽情地用狗刨游来游去。如果泳池是一块田，那么我肯定已经将它犁得能直接播种了。蝶泳、蛙泳算什么？狗刨才是真绝色！
我游完上来，连保安大叔都不禁赞美：“今天的你游得特别好！”我高兴地说：“谢谢！”“不过狗刨还是太丑了。”“这句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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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人相处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有阵子，我外出签售，一周没来游，再一次来到泳池的时候，保安大叔就问我：“你怎么最近都没来？”我当时心头就一阵温暖，想他居然还惦记着我了，就回答说：“我前阵子出差去了。”大叔点点头说：“那你今天没带孩子来呀？”
……等等！什么孩子？我哪里来的孩子？你认错人了吧？一周没见就不记得我了吗？！说好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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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泳池认识一个小年轻，他问我：“嗨！你还是学生吗？”我想，大家萍水相逢，何妨逢场作戏，就挺胸道：“是的。”“哇！你哪个大学的？”“X 大。”“我也是X 大的！你哪个系的？”“……物理系。”“哎呀，那你就在我隔壁楼上课嘛！你住什么宿舍？”
……渐渐地，我就编得很吃力了！我恨这个装嫩都需要如此严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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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还算好的。同样是在泳池里认识的另一个人，他邀请我去他的工作室坐坐。哦哦，工作室？听起来很有趣。而且，我宅成这样，每天都不太跟人打交道，现在竟有热情的现实朋友，应该把握，于是我就去了。然后我们到了那工作室，刚坐下来，他就语重心长地问：“你听说过安利吧？”
……我不需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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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夏天就要过去了，泳馆面临歇业。我计算手头的余票时，发现多了一张，怎么办呢？我只好某天上午游完后，下午又去！柜台小妹看见我，问：“你早晨不是来过了？”我如浪子一般笑着说：“美女认错啦，早上是我哥。”她：“……哦。”“我哥常说起你哦，美女！你觉得他怎么样？”小妹害羞道：“你不可以告诉他。”“放心吧！”“我觉得他丑毙了。”
……哥，我们明年不来这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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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再去泳池，柜台小妹看见我，似笑非笑地问：“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呀？”我没好气地说：“哥哥。听我弟弟说，你昨天说了我的坏话？”小妹忙做慌张状，说道：“没有啊，你不要听他乱讲。”“哦？是乱讲？”“是啊。”小妹特别认真地说，“你弟就是丑人多作怪。”
……不要小看我们兄弟间的羁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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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再去，我已经不想跟柜台小妹玩哥哥弟弟的游戏了，她却意犹未尽，看到我就问：“你们兄弟俩干吗总是分开来呀？”我说：“一起来，你好一次性羞辱俩是吧？”她说：“不会的，一起来的你们是最帅的！”“哎哟，嘴变甜了嘛。”“因为负负得正啊。”
我内心响起“我们把这女的揍一顿吧，哥哥”“记得把脸留给我，弟弟”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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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游泳卡终于要用完了。想到从明天起不用再去游泳，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毕业的感觉。我感觉保安大叔比我还兴奋。“前进！笔直前进！”“再游出去点儿！潜一个来看看！”“蛙泳！手臂再打开点儿！腿用力蹬呀！”……我游了一个小时，他就在岸边嚷嚷了一个小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嗨啊？注意，你是个中年人，而不是马上要放假的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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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游泳时，岸边竟有只猫……不动如山。我游泳时，它保持双眼圆睁的好奇表情，不动声色地跟着转头；当我游进死角，它就把脖子往前伸，以保证我始终在它的视野范围内，我有一种被狩猎的感觉！后来我想潜了，就拉下泳镜戴好，那猫跟我打个照面，忽然吓得奓毛，逃了。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却成为如同书签一样的存在，让我在未来翻阅记忆的时候，可以迅速想起那时的阳光、那时的绿水、那时漂白粉的气息。
28
跟刷卡小妹道别时，我问她：“你不会真以为我有哥哥或弟弟吧？”她扑哧一声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呵呵，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蠢！”
“主要是这么丑的人不可能会有两个啦！”
……明年绝对要换泳池，这件事已经确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