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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瓷识真容 精巧夺天工

2015-10-21潘煦源刘北高朱友山

东方收藏 2015年12期
关键词:耀州摩羯青釉

潘煦源 刘北高 朱友山

在“第二届中国柴窑文化高层论坛”上,江苏省古陶瓷研究会理事、西安柴窑文化研究所专家顾问团成员朱先生的一块五代耀州窑天青釉模印六贴塑碟标本引起与会著名专家学者的浓厚兴趣:碟内心模印三对六只“灵物”—— 一对介虫,相互追逐;一对羽虫,扑棱双翅,腾空而飞;一对神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一派热闹的景象。那么它们是怎样的灵虫?缘何同聚一碟?其中蕴涵着哪些鲜为人知的历史文化信息?又该如何评判其艺术价值?这正是本文所要探究的奥秘。

先看碟内前进后逐的一对乌龟。古人认为龟是一种神物,它能托仙山于大海之中,湖南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帛画中,就画有两只背上驮著猫头鹰的神龟;它又是长寿的象征。《庄子·逍遥游》记载:“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这里的“冥灵”即“溟海灵龟”,它能活千岁,所以宋代以前的古人常以“龟”字取名,如汉代五原太守陈龟、唐代文学家陆龟蒙、宋代监察御史黄龟年等。在瓷器上贴塑龟纹,目前最早见于三国吴永安三年(260)的越窑青釉谷仓罐,罐体上堆贴的动物有小鸟、狗、猪、鹿、龟和鱼等。罐的正面堆塑龟趺碑铭,上刻“永安三年时,富且洋(祥),宜公卿,多子孙,寿命长,千意(亿)万岁未见央(殃)”24字,可见堆塑龟纹寓意墓主人在冥府能长寿千秋万岁。五代耀州窑凡贴塑龟纹的青瓷器,往往都是精品,如定州静志寺塔基出土的天青釉刻花莲纹龟心钵,作为佛前供器,贴龟就寄托着佛祖长远,保佑供奉者延年益寿的深意。至于这件天青釉碟内的一对贴塑龟,头颈劲伸,奋力前行,四足蹬地,灵动的身躯充满了生命张力,应是寓意神力无边、福寿绵长。到宋代,在瓷器上贴塑龟的风气更盛,如耀州窑、吉州窑、龙泉窑等都有在碗内贴塑龟的习俗。然而到元代,龟被赋予了一些消极的含意,如陶宗仪诗“舍人总作缩头龟”(《辍耕录·废家子孙诗》),甚至有把在妓院打杂的男人称作“龟子”的(范廉《云间据目抄·记风俗》),龟的神圣性遭到玷污,所以,从元明开始的瓷器上几乎再也见不到贴塑龟的踪影了。

再看这件模印六贴塑碟内展翅双飞的一对鸳鸯。汉代《毛诗故训传》把鸳鸯称作“匹鸟”,就因为它们飞则同振翅,游则共戏水,栖宿则连翼交颈而眠,丧偶则独守甚或殉情而死。这种雌雄相依、生死相随的生物特征,与人类两性情爱的理想境界何其相似!于是,古人将鸳鸯比喻为相亲相知的伉俪。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鸳鸯也就成了婚姻美满、夫妻恩爱、爱情忠贞的公认象征,成为古往今来无数诗词曲赋、戏曲传说中长盛不衰的话题。作为立体艺术作品的实证,1978年湖北随县擂鼓墩曾侯乙墓出土了一件彩绘乐舞图鸳鸯形漆盒,盒作鸳鸯形,盒身上用朱、金两色漆描绘出鸳鸯的眼、嘴及各部位羽毛,底足画出了蜷曲的两腿,使全盒造型成伏地鸳鸯状。该盒是制作于战国时期、集观赏与实用于一身的艺术珍品。在青瓷上把鸳鸯作为贴塑装饰,最早见于三国两晋时的越窑,工匠把鸳鸯作为盖盂上的钮,让它们双双成对,相互依偎,但这种鸳鸯钮上的鸟形并不写真,只能说是贴塑鸳鸯的雏形。唐代出现了整体器型仿生鸳鸯的三彩钵,但它不是贴塑。将一对形象逼真的模印鸳鸯贴塑在青瓷上,目前仅见于五代的耀州窑,这就是天青釉模印六贴塑碟。你看这对珍禽:雄鸳头戴锦盔,翼尾舒展,体态呈优美的S形;雌鸯则曲项侧首,翅尾伸张,体姿成优雅的扇形,它俩正同飞共舞,流连忘返地盘旋在水面上空,象征人间夫妻姻缘投合、美满长久。到了宋代,瓷器上的鸳鸯纹更是普遍流行于耀州窑、定窑、景德镇窑等诸多窑口,只是装饰工艺多见于刻划花和釉下彩绘。及至元明清,鸳鸯纹更多地以绘画的形式出现在各种色彩的瓷器上,至于模印贴塑,则几乎不见踪影了。

如果说这件碟内心的贴塑龟和鸳鸯展现了现实世界中的人文动物形象,那么,另外一对贴塑动物,则表现了幻化世界中的人文动物形象。先看其中一只模印飞凤贴塑。凤又名凤凰,雄的有冠叫凤,雌的无冠叫凰。凤凰在中国文化史、图案史和瓷器史上是一种神鸟,其地位仅次于龙。它早期的形象富于变化,隋唐以后逐渐规范化,其外部特征有鹦鹉嘴、鸳鸯头、锦鸡身、孔雀尾、仙鹤足和苍鹰翅等,可谓集自然界多种飞禽的美丽于一身。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凤凰图案的寓意丰富多彩,如“凤凰来仪”寓意吉祥之兆,“丹凤朝阳”比喻贤才遇时而起,“凤穿牡丹”寓意吉祥富贵,“鸾飞凤翥”喻指仕途得意,“龙飞凤翔”喻天下太平或指喜庆之事。我国瓷器上的贴塑凤纹较早的见于三国西晋越窑青瓷堆塑人物楼阁魂瓶,瓶身的腹部贴塑有凤凰、飞鸟、虎、持节仙人和胡人骑兽等。唐代使用贴塑装饰手法的窑口有不少,但贴塑凤凰身体全貌的实物极少见。到五代耀州窑,则在青釉敛口碗或青釉盏的内心出现了模印凤凰全貌的贴塑,或素胎,或罩釉,碗内为单只,盏内则与鱼纹、龟纹组合共四只,凤凰尾部均呈单束,弯卷及喙。而这件六贴塑碟内的凤凰纹,则已演变成三叉尾凤鸟。它鸳头羽身,宽嘴微张,三叉锦尾两短一长,翱翔于歧头祥云之上。有趣的是,它正掉过头来,仿佛向面前的一条飞鱼叙说着什么。

那么,这条飞鱼又是什么鱼呢?它头长独角,丹凤眼,扁阔嘴,鳞身鱼尾,腹鳍与背鳍已变成翅膀,仅保留有一簇臀鳍,身躯弯曲,正洗耳恭听凤鸟的雅语。经查考,它来自异域印度,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从梵文翻译成汉语时,称之为摩羯,或者摩伽罗、摩羯鱼。传说它是水天、夜叉的坐骑,又是恒伽女神的化身。据《大藏经·一切经音义》卷四十载:“摩羯者,梵语也。海中大鱼,吞噬一切。”人们描述它的形象为长隆嘴、利齿、突睛、鱼身鱼尾,用以象征浩瀚大海中巨型水族的无上权威。北魏散文家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卷五载:“复西行三日,至辛头大河,河西岸有如来作摩羯大鱼,从河而出。十二年中以肉济人处,起塔为记,石上犹有鱼鳞纹。”这段话讲了一个佛经故事:如来佛曾多次化身济民,这一次佛化作一条摩羯大鱼,出现在辛头大河中,用自身的肉,供养了河沿岸的穷苦人达十二年。人们为了纪念佛的大恩大德,在其化身济助穷人之处,建立了一座塔,立碑为记,石碑上还能隐约看到摩羯鱼身上的鳞片纹。显然,在传说的摩羯鱼身上,人们赋予了多种寓意,而神通广大、济世安民则是它的核心含义。

摩羯鱼的艺术形象,最早见于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宋人摹本)。到唐代时常出现在金银器上,多装饰于盘底心,如:1976年内蒙古自治区喀喇沁旗哈达沟门出土的鱼龙纹银盘,盘中心刻一火焰宝珠,一对龙头鱼身的摩羯鱼正回泳在宝珠的周围。摩羯鱼纹也有偶见于唐代双鱼铜镜上,但唐代金银器上的摩羯纹样,已经同印度神话中描述的原生态模样有所区别。它经过我国工匠改造,带入了汉文化的民族特点。具体说来,它不再狞厉而显得温顺,头部往往被改造成龙首,鱼鳍也变化为羽翼。唐代陶瓷上也常见鱼形,如长沙窑的双鱼肖形壶,贴双鱼壶,唐三彩的双鱼壶,耀州窑的低温釉双鱼壶,但鱼的造型大多是生活中常见的鲤鱼,只有极少双鱼壶上的鱼形疑似摩羯,如《收藏界》2004年第八期第89页上刊登的图片“唐三彩双鱼榼”。直到五代耀州窑,才既在天青釉碟心出现了模印贴塑摩羯飞鱼,也在天青釉杯内出现了凸印摩羯飞鱼。五代耀州窑的这种摩羯紋饰,直接启导了宋代耀州窑的青釉“摩羯戏水”和“水波摩羯”纹,以及辽三彩款式多样的摩羯形陶壶、水注等。但宋辽金以后,摩羯纹便从陶瓷器和金银铜制品上淡出了。这是由于外来的摩羯鱼文化,虽然曾经在隋唐宋辽金近七百年的时间内拥有一席之地,但由于政权更迭、习俗嬗变等因素,特别是它在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碰撞之中,没能异化中国鱼文化中源远流长的“鱼化龙”主音,最终只能被同化而消融在“鱼化龙”的强劲旋律之中。

说到这里,人们会问:五代耀州窑工匠为什么要把凤凰与摩羯的模印贴塑配成一对呢?联系这两种神物的人文特征,结合隋唐五代的宗教习俗,尤其是五代时期战乱频仍、民不聊生的境况,那么,把它们配对的寓意应是:祈求神祇保佑天南海北太平安宁,庇护八方百姓吉祥如意。然而,要是进一步探究眼前这件五代天青釉六贴塑碟的来历与功能,就会发现它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青瓷精品,而且是与柴世宗的运祚机缘相投的皇家用器,它的面世既是时势变化的客观需求,即“应运而生”,又是耀州窑自身发展的必然产物,即“水到渠成”。

首先,用高档瓷具模仿唐末五代的金银器,它符合柴世宗俭约用事的既定国策。唐代达官贵人承袭汉代以来的观念,认为以金银为食器能益寿长生。如唐初大臣封德彝曾对唐高祖李渊说:“金银为食器,可得不死。”(《太平御览》卷八一二《珍宝部·银》)是唐代宫廷曾大量使用各种精美的金银器。这些金银器最初由少府监中尚署所管辖的金银作坊院来制作,称“官作”,到中晚唐时又设文思院来掌造。其中不乏用捶揲法和模冲法制作的金银器皿,上面的动物纹凸起,富有立体感,如唐莲叶伏龟金盘内心的行龟(海外回流),唐狮纹银盘中央的蹲狮(现藏陕西省历史博物馆),唐鎏金鹦鹉纹银盒盖面中心的一对衔草鹦鹉(现藏镇江市博物馆)等。五代时,宫廷内仍使用金银器,但后周的周太祖恤民困,尚俭约,临终时累谕晋王郭荣(即后来的柴世宗柴荣)在他的陵墓前不得用石人石兽,只立石碑,上面刻“大周天子临晏驾,与嗣帝约,缘平生好俭素,只令著瓦棺纸衣葬。”“若违此言,阴灵不相助。”(《旧五代史·周书四》)郭荣在太祖灵柩前即位称帝后,知民疾苦,节俭用事,对皇室此时使用的金银器,自然有所节制,但所用非金银器皿仍得显示皇家气度,于是,像天青釉六贴塑这样仿高档金银器的精美瓷具,便自然呼之而出了。

其次,作为一件皇家所需的御用供器,它迎合柴世宗崇信“术数”的微妙心态。柴世宗即位时,佛教盛行,寺院林立,僧众过滥,寺庙经济膨胀,百姓负担沉重,国力严重受损。为此,柴世宗在即位后的第二年即显德二年,下诏控制寺院规模,减少僧尼人数,这就是史载的限佛行动,共计废寺院30336所,仅保留有朝廷赐匾额的寺院2694所和官方登记在册的僧尼61200人,当然,这次限佛与唐代的三次灭佛迥然不同,佛教仍是后周崇奉的国教。柴世宗曾于显德四年“冬十月丙辰,赐京城内新修四寺额,以天清、天寿、显静、显宁为名。”(《旧五代史·周书八》)其实,柴世宗是一个十分笃信“术数”的帝君。所谓“术数”,也称“数术”,本指用方术观察自然界现象,推测人和国家的气数和命运。这里指借助卜筮、命相、拆字等方术来推测人的气数和命运。据《旧五代史·周书十》引《五代史补》,柴荣早岁在民间时曾从王处士那里求卜,得知自己日后将“为天下之主”时,“私心甚喜”。一天晚上,他梦见一位神人送给他一顶金色大伞和一卷《道经》。不久,他便身登九五,拥有天下。而他39岁时御驾亲征,欲取契丹占领的幽州,行至瓦桥关,探子报信,称敌军望风而遁。柴世宗以为胜劵在握,便登上一座高岗视察所率大军。不一会,有当地老百姓百余人持牛肉、酒来献给柴世宗。世宗就问他们“此地何名?”答道:“历世相传,谓之‘病龙台。”世宗听后沉默不语,自思贵为真龙天子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登上了克自己命的高台,于是,立即上马匆匆离开此地。当晚,世宗身体不适。第二天病重,只好罢兵回京。回京后又梦见有神人来索回当年给他的金伞和《道经》,随即惊醒,便对侍臣说:“朕梦不祥,岂非天命将去耶!”不久便驾崩于万岁殿。这些掌故表明,柴世宗是十分崇信方术与神明暗示的。唯此,他往往需要有一些能与神明沟通的精美供器来祈求上苍的庇佑。

再次,碟内组合式贴塑动物所蕴涵的吉祥寓意,切合柴世宗拓疆强国的远大抱负。五代十国共有数十位帝王,柴世宗是其中最英明的,史称其“神武雄略,乃一代之英主也。”(《旧五代史·周书十》)他为政清明严肃,赏罚分明,修订刑律,考正雅乐;征战英武果敢,亲临寇敌,严明军纪,威加四海。据《五代史补》载:“世宗志在四方,常恐运祚速而功业不就”。于是,他让精于六壬的爱卿王朴为他卜算帝运气数。结果,王朴回答:“以所学推之,三十年后非所知也。”世宗听后大喜,说:“若如卿言,寡人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可见他把“三十年”当成了自己帝运的“实数”。其实,王朴的真实意思是:你在位的气数只有五年零六个月,五乘以六得三十,我作为臣子,只能用委婉的说法来应对你的发问啊!柴世宗的三个十年的构想,充分表明了他的宏图大略,然而,这种抱负的实现,必须有三个方面的保障。一是寿命保障。他从即位起便御北汉,伐后蜀,三征南唐,北攻契丹,可谓出生入死,殚精竭虑,这使他时时担忧是否有足够长的岁数来成就伟业。二是家庭保障。他30岁时(950)与义父郭威为汉隐帝刘承佑镇守邺都(河北大名)。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汉隐帝受奸人唆使,以议事为名杀害了杨邠、史弘肇、王章三位顾命大臣,并诛杀了郭威和郭荣在京都开封的家属,即郭威夫人张氏,他的两个儿子和三个侄子,郭荣妻子刘氏与他的三个儿子。这对郭荣来说,不啻是五雷轰顶,所造成的精神创痛终生无法弥补!也使他格外渴望得到家庭亲情的温馨。三是上苍保障。作为真龙天子,替天行道,在腥风血雨、逐鹿中原的战乱时期,他当然更希望有法力无边的神灵来保驾护航,而天青釉六贴塑碟上的一对神龟,寓示长命百岁;一对鸳鸯,寓示家庭美满;一对凤鸟与摩羯鱼,寓示国运昌盛、神力无边。这无疑暗合柴世宗的心意:随身带着它,君临天下,驰骋疆场,逢凶化吉,所向披靡,不就能大展宏图、如愿以偿了吗?

复次,用多种先进工艺打造高端产品,它促成了耀州窑在烧制青釉贡瓷方面的独步当世。柴世宗即位后,在后周政权辖区内的窑场有耀州窑、邢窑、定窑、磁州窑、临水窑、巩县窑、密县窑、当阳峪窑和鹤壁集窑等。这些窑场都在争取为朝廷烧造贡瓷的机会,但后周朝廷在这些窑场中最终只选定了两家:即由耀州窑烧制贡御青瓷,由定窑烧制贡御白瓷,这有后世发现的耀州窑“官”款贡御青瓷,与定窑“官”“新官”款贡御白瓷作为实证。值得注意的是,五代时邢窑、定窑、磁州窑、临水窑等除以生产白瓷为主外,也在同时生产青瓷,但它们终究没能胜过耀州窑。可以想见,上述诸多窑场,当时曾展开过激烈的竞争,这其实是一场产品质量的竞争,一场综合实力的竞争,只有在人力、物质条件、制瓷技艺以及一流产品等方面超过别的窑场,才能独占鳌头。而这,正是耀州窑的优势所在。以天青釉瓷的烧制而言,该窑的匠师们广泛吸取了越窑、邢窑乃至定窑“南青北白”的先进窑艺,创烧出别具一格的天青釉灰白胎青瓷。在这种高端青瓷上,他们开创了杯内印花技术、碗内素胎模印贴塑技术、碗内罩釉模印贴塑技术、天青釉柳条钵覆烧工艺等独步北方窑场的先进窑艺,同时,在瓷器入窑烧制过程中,创造出匣钵穿孔新工艺,促成了“巧如范金,精比琢玉”青瓷器的问世。这些都表明五代耀州窑烧造的天青釉青瓷,确实成为了“诸窑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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