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乔纳森

理查德·巴赫等

理查德·巴赫，美国著名作家，诗人，飞行员。1936年出生于伊利诺伊州，17岁开始学习飞行，1955年大学毕业后开始文学创作，陆续写出《海鸥乔纳森》《心念的奇迹》《朋友》等寓言作品。1970年，遭受19次退稿命运的《海鸥乔纳森》出版，仅凭口口相传，迅速登上《纽约时报》《出版家周刊》以及各大书店排行榜第一名。至1975年，销量超过905万册，首次打破《飘》的所有销售记录，创造了美国百年销售新纪录。1992年，全球销量超过4000万册。直至今日，仍在世界各地不断再版发行。

清晨，初升的太阳将金色光芒投向海面，离海岸一英里的地方，一艘渔船正在下饵捕鱼。成千上万只海鸥飞到海面来争抢他们的早饭，只有一只例外，那就是海鸥乔纳森·利文斯顿，他在独自练习飞翔。大多数海鸥不愿自找麻烦去学习更多的飞翔技巧，他们只在乎每顿饭能否填饱肚子。而乔纳森不同，他热爱飞翔胜过了一切。他愿意飞到一百英尺的高空再减缓速度，使自己在空中保持相对静止的姿态；更愿意在两千英尺的高空尝试急速俯冲，挑战海鸥界的速度极限，时速七十英里、九十英里、一百二十英里！

乔纳森知道，他的行为使他不受欢迎，甚至连父母也不理解他为什么整日独处，成百上千次地苦练飞翔技巧。不过，经过无数日夜的苦苦练习，乔纳森已经习惯了寂寞，同时也沉浸在飞翔带给他的快乐之中。这天清晨，乔纳森决定鼓起勇气向更高的极限挑战，从五千英尺的高空俯冲，这时的乔纳森精神百倍，因为喜悦而微微颤抖。只见他收拢前翼，伸出菱形的翼梢，向海面直冲而下。飞过四千英尺的高空时，他达到了极速时速二百一十四英里，此刻的他，笔直下坠，对他而言，速度是力量，是快乐，也是纯粹的美！他成功了！终极速度，这是鸥群历史上伟大的一刻。同时，一个新的纪元也在乔纳森面前展开。天黑时，乔纳森飞回鸥群，万万没想到，等待着他的竟然是海鸥全体审议大会。海鸥长老们认为乔纳森的行为自私而不负责任，有损海鸥家族的尊严，一致决定将乔纳森逐出鸥群。

离开鸥群，乔纳森感到悲哀的不是孤单，而是其他海鸥缺少对自由的向往，他们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看更高更远的世界是什么模样。黄昏时分，乔纳森正在高空中平行滑翔，这时，身边飞来两只海鸥，他们并不作声，而是同乔纳森保持着友善的距离。原来，他们俩是被派来引领乔纳森的“使者”，他们将带领乔纳森飞向更高的世界——乔纳森更喜欢将那里称作“天堂”。没错，他们要冲上云霄，飞离地球！乔纳森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躯能承载这么充满惊喜的梦想，他终于找到了归属。因为在新的世界，这里的海鸥全部热衷于飞翔。乔纳森跟着这里的老师学习着他以前从未奢望过的飞翔特技，作为万里挑一的飞翔好手，他进步飞快。

平日里，乔纳森除了跟着老师吉昂学习飞翔知识，也会同他讨论深奥的问题。“吉昂，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天堂，对吗？到底有没有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呢？”“没有这样的地方，乔纳森。天堂不是一个地点，也不是一段时间，天堂是一种完美的状态。”吉昂耐心而慈祥地解答道，“乔纳森，你是一个飞翔好手，当你接近完美速度的时候，就会感受到天堂。”话音刚落，吉昂已消失不见，倏然出现在五十英尺外的水边，下一秒，又瞬间回到了乔纳森的身边。这便是对完美速度的完美展现，拥有天赋的海鸥可以在转瞬之间超越时空。自然，乔纳森就是那拥有极高天赋的海鸥。不久，醉心于此的乔纳森习得了这种令鸥群欣羡的完美速度。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纳森发现自己时常想起故乡——曾经生活过的地球。他相信，地球上的其他鸥群也一定有很多像当年的自己那样挣扎着冲破自我的限制，因渴望真正的飞翔而被流放的海鸥。乔纳森打算把自己所领悟的真理，传授给另一位向往真理的海鸥，他决定返回地球，去帮助这样的海鸥。

接下来的三个月，乔纳森共招收了包括海鸥福来奇在内的七只年轻的海鸥，他们都对学习有着强烈的渴望。在此期间，乔纳森尽可能地把自己掌握的飞翔技巧传授给自己的学生，他计划着要带领他的学生们回到鸥群。“老师，我们不会受欢迎的！”“我们是流放者呀！”鸥群的法律规定，流放者永远不得返回，从未破例。面对学生的犹豫，乔纳森解释道：“每一只海鸥都是自由的个体，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成为任何想成为的样子。”乔纳森的得意门生福来奇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反正我们也不再属于鸥群，就不需要遵守那里的法律了，对吧？”于是，那天早晨，趁着鸥群在举行审议大会，他们一行八只海鸥在鸥群上空展现了一场完美的飞翔特技秀。鸥群安静了下来，继而传来阵阵惊叹和海鸥长老们的唏嘘。他们暂时驻扎在鸥群旁边，乔纳森一如既往地给学生们上课。他选择讲一些简单易懂的道理以便使鸥群理解：海鸥天使就应该飞翔，自由是生命的本质，凡是妨碍自由的迷信和限制都应该摒弃，唯一真正的法律是倡导自由。就这样过了一天，两天，三天，乔纳森的学生数量每天都在增多，十只，十五只，五十只！

这天天气晴好，乔纳森把福来奇叫到身边对他说：“这里的海鸥已经飞在光明的路上了，在其他的地方，还有鸥群需要我的帮助，他们比这里更需要一个老师。福来奇，当你发现了飞翔的真理，你会成为更好的自己。热爱飞翔的海鸥，未来无可限量。”

次日清晨，福来奇开始给小海鸥们上起了第一堂课，他的生命的新赛程已经展开。

（责任编辑 赵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