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沈泽尧

冬日的阳光，见缝插针地，从高楼的缝隙里，漏下来一点两点来。老式的楼房里难得有这样好的阳光，楼上楼下的人家都迫不及待地将家中的被子捧出来晒。阳光在哪儿，被子就晾到哪儿，用被拍或竹棍去拍打被子，似要把所有的灰尘都拍出去。

最爱的就是在冬日暖阳下晒过的被子。原本冰冷潮湿的被子经过阳光的曝晒变得温暖蓬松，让人依恋无比。回到家中，将书包往旁边一扔，然后整个人躺在床上，脸紧紧贴在被子上，感受被子上阳光留下的余温，嗅着阳光遗留下的味道。阳光的余温是温暖的，让人依恋，阳光的味道，则是复杂的。

在这被子里，我好似闻到了花朵的芬芳。但这时已是初冬了，万花殆尽，哪来的花香呢？我猜，是阳光在花朵凋谢之时，融化了落在地上的花瓣。人们常说“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但我认为应是“落花不是无情物，融进阳光洒四方”。

在这被子里，我好似问到了青草的清香。按理说这本应是春天的青草出现在春天时的味道，哪来的清香呢？我猜，是阳光在绿草萌芽之时，给予了青草生长的动力，而青草则回之以清香。

闻着这被子里阳光的味道，我陶醉其中，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有个孩子，五六岁的模样，跟在爷爷奶奶后面，一起拾麦子。爷爷奶奶拾了满满的一筐，而那个小女孩的小背篓离只有可怜的几粒。又随着爷爷奶奶来到晒麦子的晒厂。初夏的阳光是舒服的。晒场上望去满眼的金黄，到处都是麦子。麦子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毫无顾忌地，而阳光也毫无顾忌的烘烤着麦子。小女孩将手伸进要晒干的麦谷堆中，湿湿的、温温的，讲手拿出来，手上也沾上了独属于麦子的麦香。不，那也是阳光的味道。

那个梦里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小时候。是阳光的味道把我带回了童年。在梦里，我闻到了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