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证健康修复环境：研究进展与设计启示

王志芳 程温温 王华清

随着现代城市生活节奏加快以及社会竞争压力加大，远离自然环境的现代城市生活已经被证实是引发肥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失眠、抑郁症等健康问题的重要因素之一[1]。与此同时，中国的快速城市发展正在将越来越多的人带入城市生活，中国整体的城市化率已达到50%，且仍会随着新型城镇化的步伐继续推进。过劳死、亚健康成为中国城市生活的流行名词，而相关方面的研究，尤其是环境对于缓解精神压力与疲劳恢复的作用大多只有理论及经验性论述，或者少量试验性康复花园设计，实证研究并不多见[2-3]。风景园林行业怎样从科研以及实践两方面贡献于中国城市居民的健康问题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事实上，创造健康修复环境一直以来都是风景园林设计责无旁贷的工作要点之一。早在20世纪之前，古代中国、希腊以及波斯国家都已经开始注重环境的康复功效，认为花园、修道院等场所的植物、水景以及其他的自然元素有助于缓解压力以及康复病情[4]。如果说古人的着眼点在于小的公园与环境，那么19世纪末，奥姆斯特德所倡导的绿色城市主义则将健康修复环境的创造推广至整个城市层面。绿色都市主义之要点就是通过绿地设计以及绿色开放空间体系的架构为当时处于空间拥挤、心理压抑以及公共卫生差的市民提供健康修复的解决途径。奥姆斯特德通过绿地架构来为人类的生存提供设计策略，是风景园林行业在创造健康修复环境的一次积极有效探索。由于受时代背景以及科技条件的限制，20世纪前的健康修复环境创造是经验性的，即通过经验的累积来进行环境设计。20世纪末开始快速发展的环境心理学以及相应科研使得健康修复环境设计变得越来越科学，以此为基础的书籍和文章，包括《以人为主：设计和管理日常自然（with people in mind: Design and Management of Everyday Nature）》[5]以及最近几年的《康复景观：循证设计康复花园以及修复性户外环境（Therapeutic Landscapes: An Evidence-Based Approach to Designing Healing Gardens and Restorative Outdoor Spaces）》[6]等都在进一步引导健康修复环境的设计创造，健康修复环境越来越走向“循证设计（evidencebased design）”。

循证设计是一个来源于医疗建筑的概念，但在风景园林行业同样适用。简单定义的循证设计就是有意识地优化使用现有的知识来辅助设计决策和提高设计成果。它要求设计师在过程中积极参考相关的科学信息以及实践结果，不单纯依赖自己的经验，而是以科学研究和量化数据为基础的设计方法。循证设计的特点是：1）强调科学研究的重要性，即所有的设计都要有依据。2）不仅仅是一个结果，更重要的是一个过程。循证的过程是保证最终成果有理有据的基础。本文的重点就在于循证修复环境的过程，即通过文献研究的方法寻找与修复环境相关的科研，并进行归纳分析，以期为健康修复环境的相关研究提供指导，并为风景园林的修复环境设计提供依据。循证的过程中，本文不想更多地证明古人的经验积累都能得到的关系，即自然环境对人的健康有修复作用，而是更多地关注对风景园林设计具有实际指导意义的科研，包括什么样的自然环境有修复作用，以及多少比例的自然环境就能产生修复效益等。

1 相关理论与本文的研究方法

20世纪80开始出现两个相关但又有些微差异的修复环境（restorative environment）理论，即“注意力恢复理论”（Attention Restoration Theory）（ART）和“压力缓解理论”（Stress Reduction Theory）（SRT）。康普兰夫妇，即雷切尔 康普兰（Rachel Kaplan）和斯蒂芬 康普兰（Stephen Kaplan）从环境认知过程的角度谈修复环境。他们认为直接注意力（direct attention）作为环境认知的媒介，在人类的行为以及健康中是至关重要的，一旦直接注意力过渡使用就会导致精神疲劳（mental fatigue）。该理论认为进入自然环境中，甚至仅仅是视觉上的观看自然风景可以使人更好的集中注意力[7-8]。富有魅力（fascination）的自然环境具有恢复性景观的特点，因此对直接注意力具有修复作用[8-10]。“恢复性”被定义为“生理上的更新过程、心理上及社会能力在持续的以达到适应性需求的努力的减少过程”（the process of renewing physical,psychological and social capabilities diminished in ongoing efforts to meet adaptive demands），后来的学者认为其具有广泛的意义，而不仅仅是针对注意力这一个方面[11-12]。同时康普兰夫妇指出，ART理论从注意力恢复和精力疲惫方面对人们的生活质量起着决定性作用[13]。

乌尔里希（Roger Ulrich）的“压力缓解理论”则认为人们的日常生活充满各种压力，注意力下降是压力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该理论认为在人的压力状态下观看或进入自然环境可以快速促进生理恢复和放松[14]。自然环境由于能够缓解压力，从而对于人们情感和生理方面具有积极的作用，而人工建成环境如城市环境，会阻碍人们从压力中缓解[14-15]。在日后的理论中，很多研究证实或评价了自然环境的恢复性作用是人们喜欢自然环境胜过城市环境的原因之一[16-17]。SRT理论中的一项重要实践是“医疗花园”。许多研究支撑了这一实践，其中Ulrich在1984年针对医院窗外景观的研究非常著名，研究发现具有可观看的自然景色窗景的病房较没有自然景观的病房更有助于病人的恢复［18］。这一理论也被广泛应用在居住区设计、医院设计、城市花园等领域[4，19-21]。

SRT与ART两个重要理论都与Wilson和Kellert[22-23]的Biophilia假说的观点相一致。这个假说认为，人有接触自然环境的需求。因此，如果这个需求被满足，应该有着非常广泛的心理效益。同时，SRT与ART理论得到了心理学等学科理论的支持。例如认知负荷理论[24]和最佳唤起理论(Optimal Arousal Theories)[25]。

ART与SRT在研究与应用过程中逐步体现出几个方面的些微差异。（1）理论上，谁是因谁是果之争。ART认为是直接注意力的消减造成精神疲劳从而人开始感知到各种压力，自然可以恢复直接注意力。SRT则认为是环境压力太大造成注意力下降，自然能够修复与消减的是对压力的感知而并不一定是注意力。（2）恢复的概念，ART理论中，恢复作用是指“恢复性”被定义为生理上的恢复、心理上对持续注意力需求及付出努力减少的过程，SRT中的缓释包括心理层面以及生理系统活动上积极的改变，指的是减少压力，而不是补充直接注意力。（3）恢复的机制，ART理论强调对直接注意力的枯竭的恢复，即当帮助人们在生活中保持清醒意识的能力持续用尽时产生疲劳的缓解，而SRT理论的压力含义包括了一个广阔的内容，可以被定义为对于当环境被感知到有伤害、危险、或挑战的时候，人们产生逃避，以带来负面的行为或心理影响的中和、并且产生积极心理和行为的转变[26-28]。（4）恢复环境的定义，ART理论中，恢复环境可以是各种层级、内容和范围，可以是想想的或是现实的场景[5，29]，而Ulrich的理论注重客观环境的影响[30]。（5）实践上，由于乌尔里希从一始的科研实践就更多关注于医院建筑与环境，SRT有走向特定环境与场所中康复环境的倾向。而ART则一直关注更广阔的绿色开放空间的修复作用。康复（healing）与修复(restoration)的差异就在于康复是病后的补救措施，而修复还包括病前的预防措施。由于人类身体以及心理过程的复杂性，时至今日ART与SRT的因果之争并没有理论与科研上的结论，而相关的研究似乎都早已交叉在一起，互相引证，研究内容与方法都有所相似，很难区别。

1 近10年相关文献的引文数

2 修复目标相关研究方法的实际使用统计

考虑到两个理论在实际研究上的交叉性，本次研究对近30年的以ART以及SRT为关键词的文献进行检索及阅读综述，借助CiteSpace软件进行分析，检索网站为Web of Science，有效数据105条，检索日期截至2015年1月。分析显示，研究国家聚类以美国为主(中心性为0.37)，瑞典（中心性为0.10）位居其次。被引用频次最高的文章是Kaplan的The restorative benefits of nature: Toward an integrative framework[8]，除了Kaplan夫妇，Hartig T.、Herzog T.R.、Berto R.等的文章也被高频次引用。另外环境修复的相关研究也越来越受到科研重视，如图1所示，相关文献的引文数从2008年开始快速上升，说明相关方面的研究越发活跃。

文献综述的循证过程主要集中分析：环境能够对人类的哪些方面产生修复作用？实证性科研都采用了哪些科研方法？以及这些实证研究对于设计有何启示？研究的主要目的是为健康修复环境的相关研究提供方法上指导，并为风景园林的修复环境设计提供科学理论依据。

2 修复什么？

循证健康修复环境的第一步就是明确到底自然环境对什么方面能够起到修复作用？事实上，由于人类健康的复杂性，这个问题至今并没有统一的结论，各个研究在着眼点上都挑选与侧重不同的健康研究方向，涉及面很广。概括而言，实证性科研涉及以下几个方面。（1）情感上的修复，指人的整体感觉，包括愉快、满意、高兴、安静等。相关研究强调自然环境对正向情感的提升，以及对负面情绪的消减，如愤怒、不满、恐慌等。（2）认知上的修复，认知主要来源于ART理论中有关精神疲劳的假设，其修复目的就是尽量延长或保持人们的直接注意力，从而产生更高的相关工作效率以及专注度。（3)生理上的修复, 主要指人类各个器官机能上的恢复，包括血压以及脑电波等。（4）笼统健康上的修复，特别是人们主观感受上的健康，即觉得自己健康与否。

修复目标的千差万别使得科研里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也有很大差异，概括而言，可分为主观感知测评和客观健康测试两大类。主观测评比较常见的研究方法是PRS, RCS，以及以此为基础的自我测评报告。而客观测试又可分为客观间接测试以及客观直接测试，其特征见表1。整体而言，情感上的修复多采用的是主观感受测评方法，生理上的修复多采用的是客观直接测试，而笼统健康以及认知上的修复研究则可能根据内容的不同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就整体研究而言，如图2所示，修复环境的研究方法到目前而止还是以主观感知测评为主，超过半数的科研都会采用主观感知测评，客观直接测试只有少量科研使用。

3 实验过程选择

实证性修复环境研究多遵循这样的一个实验过程：选择研究环境—选定调研对象---预设实验前提-----进行实验刺激----测评修复目标。整体而言，修复环境相关科研的实验过程选择呈现以下特征与趋势。

3 调研对象的文献汇总

4 实验刺激方法统计

（1）研究环境以室外为主，且走向环境特征细分。在研究环境或场地特征的选择中，户外景观的对比研究占整体综述文献的85%，只有极少数研究针对室内环境。而且整体研究从一开始只对城市环境和自然环境进行笼统的概括，逐步开始进行下一级的分类研究。例如Herzog等[48]增加了体育或娱乐场景，White等[49]将自然环境分为了沿海、山脉以及森林，还有针对不同等级的生境和特殊场地环境的研究[36]。针对单一环境的研究中，公园和居住区环境受到较多关注，而作为与人类居住生活最密切相关的城市环境，比如不同等级的城市环境（公园、街道、广场等），或是内容不同或体量不同的城市环境（如不同层级的城市公园）之间的比较则相对还较为匮乏。

（2）调研对象不以病人为主，而是更多地关注大众。如图3所示，目前的研究近半针对的是普通居民，在校大学生其次, 接下来是孩子以及病人。自然场景的恢复作用对于不同的人群的作用体现在不同的方面，对大学生的缓解恢复作用体现在：缓解精神压力[50]、阅读速度提高[41]、完成实验的有效程度[44]、更好的学习成绩[40]等方面。对孩子的缓解恢复作用体现在：孩子的自控能力[51]以及孩子的阅读能力和发育[52]等方面。对病人的缓解恢复作用体现在：更少的住院时间、更少频率的复诊次数以及更少的使用止痛药[4，15，18，19]。

（3）需要实验前提的研究会根据修复测评目标采用不同的手段，创造精神疲劳或紧张。对比实验需要在调研对象精神疲劳或紧张的前提下，让实验者在不同的环境下进行测试或自我感觉报告，以观察总结最终结果。目前采用的实验前提方法也很多样，包括让大学生读书、考试［50］，持续注意力测试（SART,Sustained Attention to Response Test）［10，53］，短期数字记忆力测试(DSBT ,Digit Span Backward Test )［54］，阅读长度测试（RST, Reading Span Task）［41］，让实验者看恐怖电影［36］、社交压力测试（TSST, Trier Social Stress Test）［39，47，49］、校对工作［42］，以及刺激性运动［46］等。

（4）环境刺激实验还是以视觉刺激为主。环境带给人的多方位感官中，视觉是目前为止在环境体验中最重要的［55］。Kaplan［56］提出，环境的恢复作用不需要人们在自然环境或设施中体验，而观察或是观赏景观就能够提供足够的刺激，从而产生修复效果。如图4所示，目前研究中多数实验采用照片或是录像的方法，实地参观较少。观赏自然或城市环境的照片、影像资料已成为修复环境研究的主要刺激方法，并且随着科技的进步，在近期研究中，3d影片和3d头戴式显示器被研究者运用，产生更加全方位的视觉体验［39，47］。Ratcliffe等［57］曾提出对于环境中声音的注意力恢复作用（如鸟的叫声）进行研究，而研究却止步于小样本量的采访，并没有得到有效数据。对环境中其他感觉要素（如听觉、嗅觉等）对于人类健康方面的作用，以及环境的多方位感官之间的互相影响，将值得深入研究。

4 设计启示

由于对于室内环境研究不多，室内的设计启示有限，仅发现办公室的绿植有助于增加工作和学习的效率，且在有4盆植物并且花叶并存的环境里，测试学生能够减少阅读的时间，而在没有植物的办公室中阅读的学生则没有减少［41］。除却绿植，墙上的背景一样重要。有美好的场景、特别是有水景的壁画，比有真实的但却很平庸的场景对大学生感知环境恢复作用更好［50］。

室外环境是健康修复环境研究的主体，相应的结论和设计启示也就更多样，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1）能够具有修复功效的环境类型不限于纯“自然”。自然环境不仅是指郊野的自然，也包括人工自然环境，包括公园、行道树、后花园、废弃地、田野、城市森林，以及高尔夫球场等［5，58，59］，甚至是建筑外饰面和外立面的丰富都可以增加环境的恢复作用［38］。

（2）不同类型的环境具有不同的修复功效。White等［49］发现沿海的景观最有助于恢复，森林和山脉的作用紧随其后，而城市活动场地作用最小。在此之前，Herzog等［48］也曾论述过体育和娱乐场景的修复作用小于自然环境。

（3）生态功能可能和健康修复功能呈正相关。风景园林设计似乎能够同时创造具有生态和健康修复功能的环境，因为生境更加丰富、植物层次更加多样的自然环境比生境单一、植物层次少的自然环境恢复效果更好［49，60，61］。

（4）自然要素的修复功效有转变阙值。适度的自然场景会对感知城市绿色空间的恢复作用起到积极作用。自然要素不是越多越好，而是在24% 和 34%之间能够实现最佳修复功能［39］。密度过大、过于凌乱的自然环境会遮挡视线，让人产生不舒服或恐惧，从而阻碍恢复作用［62］。

（5）景观要素的空间格局及形态也对其修复作用产生影响。对城市森林而言，从其边缘到中心60-80m内恢复作用是增加的［60］，城市森林的设计需要考虑斑块大小以及密度。另外，景观要素所呈现的视觉轮廓以及天际线也很重要，通常不规则、曲折的轮廓比规则、方形的轮廓更显得自然［14，59，63］。

（6）深度参与认知可能强化环境修复功效。在操场上，丰富儿童的活动体验比丰富操场的物理设施更具有注意力修复作用［64］，因为参与的更加深入、互动更加多的参与者会得到更好的恢复［65］。且修复所得正能量随着参与时间加长而增长［49，66］。此外，环境使用者对植物感知的强化可以使其得到更有效的修复作用［54］。

（7）不同人可能有不同的修复环境需求。处于不同压力水平或健康水平下的人会又不同的修复环境需求，例如Peschardt等［67］就提出应该为普通的使用者设计更有社交氛围的公园环境，而为有精神压力的使用者设计自然性更强的公园环境。

5 讨论与结语

即便本文已经在文献循证过程中发现了上面一系列设计启示，但健康修复环境的循证过程还远未结束。人类身心系统的复杂性使得目前的研究分散在不同的着眼点，似乎有超多健康需要修复、需要成为研究重点。从统计学意义讲，这些零散的结论具不具有推广性以及实践意义都值得商榷，因为科学的结论需要对一个问题进行大量重复性的实验与科研。同时，这么多健康问题在病理学上的因果关系也根本未尝理顺，最应该研究什么以及研究了一个健康问题能不能引申至其他问题都值得进一步探索。更为重要的是，目前多数研究成果都是在国外，针对的是国外的环境设计以及国外人的健康问题，所得结论能否适用于中国的环境亟待深入研究。

研究与设计健康修复环境可能会成为时代与社会赋予风景园林的独特使命之一。爆炸式的以经济为主导的城市化已经将近结束，人们会逐渐对健康以及生存环境有了全新的认识与追求，这些都会直接改变风景园林的工作重心。同时由于环境心理学具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传统心理学以及中国心理学界的学术评价体系都很漠视环境心理研究，迄今为止实证性修复环境研究文献几近空白。这与其他风景园林相关学科，比如生态学研究有非常大的不同。中国的生态以及景观生态研究独成体系，但环境心理几乎是心理学的细枝末节，是一个无法控制所有变量，无法发表超高引用率文章的尴尬着眼点。与心理科学对不确定性恐惧不同，风景园林是一个习惯性在数据有限、未来无限的不确定环境下做决策的行业，环境心理在心理学界的尴尬可能会给风景园林行业从实际需要出发切入相关研究提供更多的空间。

表1 修复对象的研究方法对比

仅就研究内容而言，健康修复环境的研究即要针对修复也要考虑康复，既要考虑规划也要考虑设计，还要考虑管理。（1）预防性的健康修复首先将有赖于规划层面上开放空间体系的决策，就如同奥姆斯特德的绿色城市主义一样，开放空间体系决定了城市居民接触自然环境的机会，这是健康修复环境的前提。除却直接改造开放空间体系，由于中国所有城市都已经有明确的公园绿地系统，怎样促进公众对于公园绿地的使用以及参与度，进而强化现有绿地体系的健康修复作用应该是一个方向。（2）设计需要循证研究的方面就更为多样。中国的健康问题有无与国外不同的特殊之处与特殊要求？不同人群有什么不同的健康设计需求？什么样的环境设计能修复不同的健康需求？等都需要进行一系列深入探索。（3）公众对于环境的使用与参与即取决于规划设计，还有赖于后期的管理，比如活动的组织以及空间的维护打理等。这是康普兰夫妇将其书《With People in Mind》的后缀界定为设计和管理日常自然(Design and Management of Everyday Nature)的缘由。虽然建成环境管理的研究一直是中国的弱项，但怎样的管理才能提升建成环境的健康修复功效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议题。毋庸置疑，风景园林行业在科研以及实践两方面循证中国的健康修复环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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