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厦门施政看习近平的发展思维

岳世平

1985年至1988年期间，习近平任福建省厦门市委常委、副市长。本文作者根据习近平在厦门工作期间的会上讲话内容、他领导制定的《1985年-2000年厦门经济社会发展战略》（下简称《战略》）十五年规划、制定的系列方针政策、相关文件材料和任福建省委书记、国家副主席期间在厦门调研时的讲话内容，以及他在厦门工作时身边工作人员的讲述，系统梳理出习近平经济特区战略发展思维，以期为各级领导干部治国理政提供经验与启示。

率先提出厦门“跨岛”发展战略，开拓了厦门经济特区战略发展理论与实践的新天地新内涵，显示了审时度势的战略发展思维

2002年6月14日，习近平在厦门调研时首次提出“跨岛”发展战略。

要求厦门“与时俱进，奋发有为，加快海岛型城市向海湾型生态城市转变”。“厦门经过20多年建设发展，本岛已基本饱和，而岛外发展明显滞后，经济腹地空间小……拓展中心城市发展空间，扩大经济发展腹地，已成厦门建设发展当务之急。”

要求厦门“坚持提升本岛与拓展海湾相结合，不断增强中心城市集聚效应”。“厦门既是特区之一，又是福建最重要城市之一，处于‘龙头地位。若局限于岛内发展，总量就搞不大，这个‘龙头就很难舞起来。”“厦门要按照‘全市一盘棋思想，把眼光向岛外延伸，把岛内外放到一起来统筹规划。”“把厦门做大做强，要以本岛为中心，在岛外大陆沿海建设不同功能组团，逐步形成层次分明、规模适度、功能合理的市域体系，以促进内外一体、城乡一体，共同发展。”

要求厦门在做岛内岛外发展“加减法”时，实施“跨岛”发展战略。“厦门要按照‘壮士断腕、金蝉脱壳方针，做好‘加减法，就是尽量减少岛内工业，把重点放在发展第三产业，把本岛构筑成科技研发、金融保险、商贸交易、航运物流及旅游会展等中心，成为全市政治、经济、文化核心，成为全市、全省、全国的精品、精华。同时要加快岛外建设力度，使厦门建设进入新天地，新境界。”

率先领导制定厦门十五年发展战略，谱写了厦门经济特区战略发展理论与实践的新创举新篇章，显示了高瞻远瞩的战略发展思维

至今对厦门及全国发展均具指导意义的《战略》，对厦门未来十五年发展战略的目标、重点、步骤、实施、对策等进行了科学规划，下列八大特点，可“以管窥豹”。

开展时间上，突出了一个“早”字。习近平领导编撰的《战略》，可谓中国经济特区最早编制的一部纵跨十五年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体现他“志存高远”的心胸。

开始着手上，突出了一个“快”字。1985年2月7日，小平同志视察厦门特区后，同意把厦门经济特区扩大到全岛，且可以实施自由港的某些政策，同时题词要求厦门“把经济特区办得更快些更好些”。为了落实小平指示，成立了以习近平为领导的厦门经济社会发展战略研究办公室，体现他“勇于担当”的精神。

经过历程上，突出了一个“韧”字。据老同事回忆：《战略》在研究时有一些杂音，甚至要求停下。在习近平的支持和各课题组的努力下，1986年8月至1988年2月，历时一年半，完成了21个专题，形成了《战略》的总报告，体现他“坚韧不拔”的精神。

参与单位和人员上，突出了一个“专”字。当时由厦门市经济社会发展战略研究办公室、市计经委、厦门大学经济系、中国社科院等共十几家单位，100多位专家、学者参与了《战略》编撰，体现习近平“善借外脑”思维。

征求意见层次上，突出了一个“高”字。为了获取经验，习近平带领战略办同志向于光远、董辅礽等著名经济学家请教，还请专家刘国光来厦门实地指导工作。1986年习近平还带领课题组部分成员到新加坡实地学习借鉴建设经验，体现他“精益求精”的作风。

任务分解上，突出了一个“细”字。《战略》从历史和现状的认真分析到未来发展的科学预测，从经济技术到社会领域的协调发展，既有经济方面的，又有社会方面的；既有宏观方面的，又有微观方面的，既有点的，又有面的，涉及面十分广泛，体现习近平“全面性”思维。

研究内容上，突出了一个“新”字。一是率先提出“城市建设中要注意环境保护的问题”。《战略》专门设置了“环境保护”专题，可见，那时习近平已意识到生态问题，体现他“前瞻性”思维。二是率先提出厦门实施自由港某些政策的“三步走”战略构想。第一步在象屿建保税区；第二步把保税区扩大到全岛，转为自由贸易区；第三步有限度地放开全岛。率先提出“适当时候逐步开展离岸金融业务，实现资金流动的相对自由”，体现他“量变促质变”思维。三是城市发展中的银行作用。他说，银行是特区发展的重要部门，金融业的拓展是支持特区发展重要渠道。1985年11月28日，全国第一家与境外（香港）合资兴办的“厦门国际银行”开业时，他亲临揭牌；之后及2011年来厦参加“九·八”贸洽会时又提及此事，体现他“注重金融”思维。

涵盖范围上，突出了一个“广”字。发展模式上，提出“厦门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模式是：到2000年或稍长一点时间，把厦门建成具有自由港特征的多功能的经济特区”。战略目标上，提出“到1995年，建成以工业为主，兼营旅游、商业、金融业和房地产业的综合性外向型经济特区，使厦门成为我国对外开放的重要基地，实现国家统一的重要桥梁，振兴东南地区经济的中心城市。到2000年或稍长一些时间内，建立具有国际自由港某些特征的经济体系和机制系统，逐步向具有自由港特征的多功能经济特区过渡，使厦门成为经济繁荣、科技先进、环境优美、城市功能较为齐全、人民生活比较富裕的海港风景城市”。战略重点上，提出了“三个带有全局性意义的战略重点：一要扩大对外开放，抓紧实施自由港的某些政策。二要发展对台关系，加强对台工作基地建设。三要改造传统工业，为特区实现经济外向型铺平道路”。率先提出“建议把厦门作为贯彻‘一国两制实施对台政策的实验区，推动对台工作开展”。战略实施上，指出“特区经济是在国家宏观指导下，按国际市场价值规律运行的市场经济”。强调“厦门经济特区的体制不仅要跳出现行体制的框框，还必须实行有别于内地的模式”。机构改革上，进行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建立起一个精简、高效、廉洁、团结的政府。金融改革上，在全国较早提出“建立一个以人民银行为领导，以专业银行为主体、多种地方金融机构为补充的多种金融成分并存、分工协作的特区金融体系”。企业改革上，理顺产权关系，使所有权和经营权适当分离，重造特区微观经济基础，搞活企业。这些措施后来被深圳、天津、大连等市参考与借鉴。

较早提出保护厦门生态环境战略，奠定了厦门经济特区战略发展理论与实践的新境界新认识，显示了可持续发展的战略发展思维

1986年1月，在厦门市八届人大会上的讲话，体现出习近平的生态观：

重视环境、资源、景区建设中的保护性。第一，“自然风貌彰显人文道德”思想。“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标识，而这个标志都是通过自然景观表现出来的，这个地区人们的性格、精神，甚至都是一种道德力量的体现。因此对于自然资源我们必须非常珍惜它。”第二，“资源使用与管理的整体化”思想。“对采石、采沙管理问题，岛内要采取最大限度的保护，对于岛外，市郊、县也要加强管理、规划和审批。”“对文物与园林、海洋污染等，今后政府要加强这些方面的规划、管理。”第三，城市发展规划“符合厦门实际”。“厦门既要保护‘海上花园风貌，又要发展工业；既要看到岛内最适宜发展旅游业，创造一流旅游环境，但特区对于工业的优惠又都集中于岛内。这些都需要从政策上进一步考虑使它更符合厦门实际。”

强调“厦门不能搞破坏性建设”。“厦门不能以牺牲旅游资源为代价去发展工业。”“厦门不但现有资源要保护，而且要不断改善目前的旅游环境，把它妆点得更加美好。”

要求在建设中，不能仅从厦门看厦门。“厦门确实是‘宝岛、‘明珠、‘花园，厦门是属于祖国的、属于民族的，它的特点就是风景非常好。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基本把它保持下来了，应非常珍惜。”

注重经济发展与民生问题相结合，指明了厦门经济特区战略发展理论与实践的新价值新导向，显示了统筹兼顾的战略发展思维

注重发挥地区间“优势互补”。上世纪80年代，同安县（现同安区）通过钻探，发现能喷出130吨/日的矿泉水。为了提高水的价值，习近平立即想到把宁夏的麦芽原料、技术、人才与同安的优质矿泉水结合起来，共同兴办了同安银城啤酒厂，两地解决了部分财政收入和就业问题，同安称之为抱了一个“金娃娃”。

注重发挥国内各地间“内联外引”。厦门辖区内的大工程项目充分利用国内、省内外物质与人才资源。如当时厦顺铝箔厂的大部分技术和管理骨干都是从东北抚顺引进的。习近平主张把从医家属都安置在刚建的厦门中山医院，如今很多人已成为中山医院的骨干医生。

注重发挥国内外的“内联外引”。当时厦门与美国合作生产的骆驼牌香烟名赫一时。经过验证，闽西与赣南一带的土质能产出烟叶上品，为了支持闽西老区建设，就决定把烟草基地建在闽西，促成了当时“内联外引”扶贫协作的典范。

宏观经济中注重发挥“信息先导”。当时习近平力促成立宏观经济的“千里眼”——厦门经济信息中心。他对资金的筹措、技术人员引进、办公地点选择、大楼购置都关怀备至，使该中心成为全国仅有的两处经济信息中心之一，为国家、厦门市提供以港澳台为主的经济信息资源，为国家和省市决策提供了依据支撑。

“三农”问题中注重发挥“以点带面”。习近平曾多次去过当时“交通靠走，治安靠狗，通讯靠吼”的厦门同安白交祠村。据老同事说：“一方面，是他始终重视‘三农问题，始终把农民放在心上；另一方面，是他想通过‘以点带面，长期关注典型，研究和把握‘三农问题的发展规律。”

上述情况，无不体现出习近平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可持续发展、统筹兼顾特区战略发展思维。在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初期，无论在厦门还是在全国，都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战略发展思维与实践。

（责任编辑：郭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