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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耳朵旅馆的客人

2015-09-10茶茶

少年文艺 2015年1期
关键词:阿金旅馆鼻子

茶茶

我多想去猫耳朵旅馆啊,哪怕是住上短短的一宿。在那个安详的秘密小镇,与你一起,不说话,送走人间的寒冷,静候温暖春光袅袅地行来。这是崭新的日子啊!新的一年,要快乐!

有一个小镇,它在一根老花斑猫的胡须上,所以叫做猫须镇。

那只老花斑猫爱在荒野里四处流浪,很少人碰到,所以去过猫须镇的人也很少很少。

所以,猫须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猫耳朵旅馆的客人也就廖廖无几。这么多年过去了,猫耳朵旅馆总共也就住过不多的几位客人,可是这几位客人,却让旅馆的主人耳朵婆婆永远也忘不了。这是为什么呢?

最古怪的客人——鼻子

有一天,一个鼻子不知怎么来到了猫须镇,住到了耳朵婆婆的旅馆。

耳朵婆婆有点吃惊,因为,戴口罩的医生她见过,可是戴口罩的鼻子,却是头一回看到。

这个戴着口罩的鼻子就这么大模大样地走进了猫耳朵旅馆,并住了下来。

既然是猫须镇上唯一的旅馆,耳朵婆婆又是位好客的主人,所以,不管谁到这儿来投宿,都毫不例外地会受到热情的招待,鼻子也一样。

耳朵婆婆对鼻子十分周到。

鼻子这么稀罕的客人,自然要住上等的好房间,耳朵婆婆领着他,咚咚咚地一路踩上二楼,把鼻子领到了天字号201。

奇怪的是,鼻子一路上都捂着鼻子(这话有哪儿不对,可是也只好这么着啦),好像闻到了什么古怪的气味似的。

“没什么不对吧?”耳朵婆婆使劲嗅了嗅鼻子(是说她自己的鼻子),只闻到一阵清香,那是她特意一早起来去野地里摘回来放在大花瓶里的玫瑰的香味儿。她又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不过是露珠淡淡的味儿嘛。

“这可是本店最好的房间啦,专门为您这样的贵客准备的。”耳朵婆婆打开房间厚厚的橡木门,有些得意地说。

一股浓浓的雅致的香味儿飘了出来,这是天字号房间才会为贵客准备的特制熏香。

“咕咚——”她身后的鼻子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耳朵婆婆急坏了,客人晕倒了,这还了得?她上去就想掐人中,这才想起客人是个鼻子,没有人中,她一时间有些发愣。怎么办呀?随后她匆匆跑去厨房里,拿来一瓶胡椒末儿,把鼻子的口罩取下来,把胡椒末儿凑到鼻孔那儿,往里吹了一气。

鼻子这才悠悠地醒过来了。

“先前那是什么味道?太臭了。快快,在房间里撒满这好闻的粉末儿。”鼻子一醒过来,就气急败坏地直嚷嚷,一边还赶紧戴上了口罩。

耳朵婆婆愣了,可是客人的要求必须满足,她只好在房间里撒了整整一瓶胡椒末儿,眼睁睁地看着鼻子取下口罩,舒舒服服地在椅子里坐下,才疯狂地打着喷嚏,一路下楼去了。

为了对客人受惊作出补偿,耳朵婆婆精心准备了美食,亲自送上楼去。

“您看,这是本店的招牌菜芙蓉猫耳朵,这是猫耳朵烧冬青,那是猫耳朵豌豆汤……”当然喽,除了名字,其实这些菜跟猫的耳朵都没什么关系。

光是听听这些菜名,就够让人馋的了,何况耳朵婆婆对自己的厨艺也相当有信心。一定要给客人结结实实地打个折扣才行,好心眼儿的耳朵婆婆早就想好了,可是——

鼻子飞快地掏出口罩戴上,马上跑到了房间角落里,离耳朵婆婆和她的美食远远的,就像见了鬼一样。“快拿走,快拿走,太臭了!”鼻子一边说,一边眼着着又要晕倒了。

耳朵婆婆心慌意乱,捧着食物,飞快地跑下了楼。

这位客人到底要怎么招待才好呢?耳朵婆婆彻底糊涂了,都不敢上楼去了,生怕再吓着客人。

掌灯的时候,鼻子戴着口罩,走下楼来了,他都快饿晕了。

“您自己看看,想吃什么,我给您做。”耳朵婆婆这回小心翼翼地领着鼻子在厨房里转了一圈。

鼻子直奔装剩饭的瓷盆而去。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碗馊饭,喝了一大碗涮锅水,才满足地拍拍肚子(这话似乎还是有哪儿不对劲,可是再没有比这更形象的说法了),打着嗝儿坐下来。

“客人,您是从哪里来的?”耳朵婆婆这才想起来问这个在她脑子里转了好多转的问题。

“我嘛,我从馊馊国来。”鼻子说。

“馊馊国?”耳朵婆婆瞪圆了眼。

“对呀,馊馊国的一切呀,都是香喷喷的,你们这儿呢,却这么臭,花儿啊,树儿啊,饭菜啊,连空气和水都有一股臭味,真让人受不了。”

“可以问您一下,馊馊国到底在哪里吗?”耳朵婆婆吃惊不已。

“你不知道啊,我们馊馊国就在一个泔水桶底下啊,那可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泔水桶啊。”鼻子有些自豪地说。

“那您为什么不留在自己的国家呢,既然那里那么——香?”

“不不,那里不够香,远远不够,我就是想寻找到一个更香的国度,所以才出走的呀。”

这事儿可难办了,耳朵婆婆想,不过她没做声。

说真的,这个客人倒是很省事,因为他的房间从来不用打扫,充满灰尘和汗味儿也不用管,他的饭菜不用特意准备,别人吃剩下的在碗橱里放上两天,端给他就好了。可他的房钱却一分也没少过,所以当后来鼻子还是嫌猫须镇太臭没法居住,而毅然选择离开时,耳朵婆婆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点遗憾……

最神秘的客人——隐身人

猫耳朵旅馆最神秘的客人,要数隐身人了。

“你好,我要住店。” 那天,耳朵婆婆正坐在柜台后边打她那永远也打不完的毛线,听见一个男人粗粗的声音说。

耳朵婆婆抬起头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她以为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于是低下头,继续打毛线。

“你好,我要住店!”男人又说,像是有点生气了。

耳朵婆婆抬起头,还是没有看到人。

难道是森林里的土地公公来打酒?他是全镇最矮的人了,只到耳朵婆婆膝盖那儿。

耳朵婆婆站起身,趴到柜台上使劲儿伸长脖子朝下边张望,并没有看到那个长长胡子的滑稽老头。

我的耳朵已经这么差劲了?耳朵婆婆困惑地坐下,继续打毛线。

“喂,我要住店!”那个声音这回大吼大叫起来。

“可是我根本看不到你在哪儿。你以为你是隐身人啊!”耳朵婆婆也气呼呼地吼回去。

“没错,我就是隐身人。”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耳朵婆婆愣了一会儿,突然变得笑容可掬,有客人,她高兴坏了!

“欢迎欢迎。”她急急忙忙从柜台深处掏出那本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登记簿,拿起早就没有了墨的笔,兴奋地说:“请您出示证件,本店要登记入住。”

“好!”隐身人满口答应。

耳朵婆婆眼巴巴地等着,可是证件半天也没见影儿。

“请您出示一下证件。”耳朵婆婆只好再次提醒。

“就在柜台上,你右手边。”隐身人说。

耳朵婆婆张大嘴看了看自己的手,吃惊地说:“可是我没看到。”

“因为我是隐身人啊。”隐身人平静地说。

所以证件也看不见吗?“没关系。”她想了想,低头认真地用没有了墨水的笔在登记簿上写上“隐身人”三个字(应该写上了吧?她在心里想。),然后抬起头微笑着说:“没问题了。那么,客人,鄙店一晚的住宿费用是十个猫币。”

“嗯。”隐身人满口答应。

当然了,耳朵婆婆连半个猫币都没有看到,来的是隐身人嘛。

耳朵婆婆叹了口气,领着客人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一路上还帮客人拿着外衣。当然了,那外衣也看不见。

隐身人的房间在二楼的211号。

耳朵婆婆非常仔细地给客人交待了一通:“这边桌上是烧水的壶,茶杯在这里,茶叶在那个青瓷罐子里,红茶也有,绿茶也有。洗手间在这边,热水是二十四小时的,请务必放心。这里是香皂和洗发水,都是特别订制的,白玫瑰香味儿……”

她看不到客人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很满意喽。

“那,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您弄点吃的来。您爱吃什么?”

奇怪的是,客人没有回答。

耳朵婆婆等了一会儿,客人还是没有吱声,空气里似乎有种尴尬的味道,她只好礼貌地道别,独自下楼去了。

不大一会儿,耳朵婆婆就捧着丰盛的晚餐上来了。

“盘子里是酒酿猫耳朵,还有猫耳朵豌豆汤,我想着您也许喜欢吃甜的,还准备了蜜炙猫耳朵……”耳朵婆婆一样一样介绍着食物,努力保持微笑。

隐身人哼叽了哼叽,然后,就听到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摔到了地上的声音。

隐身人晕过去了——这是耳朵婆婆猜的。可是她只好由他去,因为她看不到他。

隐身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耳朵婆婆很是委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过,他离开后,猫耳朵旅馆的211号房间却一直保留原样,还允许人参观。因为这是隐身人的客房呀。

一有人要来参观211,耳朵婆婆就把人家领上二楼,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起劲地介绍起来:“这就是隐身人住过的211号房,这边桌上是烧水的壶,茶杯在这里,茶叶在那个青瓷罐子里,红茶也有,绿茶也有……盘子里是酒酿猫耳朵,还有猫耳朵豌豆汤、蜜炙猫耳朵,都原封未动呢。你看见了吧?”

参观的人瞪大了眼,因为他什么也没看见。

当然喽,猫耳朵旅馆的二楼压根儿就没有211号房,走廊尽头的210号房旁边,是一个光溜溜的平台。

直到现在,猫须镇也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位神秘的客人。

最执著的客人——鞋子

有一天,一只鞋子来到了猫耳朵旅馆。本来鞋子来住店是件很奇怪的事,可是既然鼻子能住店,鞋子为什么不能呢?所以耳朵婆婆见怪不怪,冷静地接待了那只鞋子。

鞋子风尘仆仆的,看起来很疲倦,还有点脏,身上落满了灰,鞋底磨得很厉害,鞋帮也破了好几处。他一定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耳朵婆婆心想,他为什么从遥远的地方来这里呢?

“请问这里是猫须镇吗?”鞋子用嘶哑的声音问。

“正是呢,客人。”耳朵婆婆一边在落满灰的登记簿上端端正正地写上“鞋子”这两个字,一边随口回答道,还在心里琢磨到底是写左边的鞋子还是右边的鞋子。

“太好了!太棒了!我终于到了!哈哈哈!我可以在这里等阿左了。” 鞋子狂喜地叫喊起来,着实把耳朵婆婆吓了一大跳。

“阿左是谁?”耳朵婆婆困惑地问。

“阿左是我的女朋友。”

一只鞋子也有女朋友?耳朵婆婆在心里说。不过她很聪明,飞快地在登记簿上“鞋子”后边写上了“阿右”这两个字。

到晚上,鞋子已经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连鞋底儿都打肥皂洗了),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焕然一新地坐在猫耳朵旅馆的小火炉旁边,陪着耳朵婆婆聊起了天。

鞋子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哑的。

我嘛,我原先住在一个小镇上。那是一个海边的小镇,镇上住着很多渔夫。有一个渔夫,叫阿金,他的妻子,叫阿罗。为什么要讲阿罗?因为是她把我做出来的呀。

阿金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海了,直到天黑才回来,不过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收获,因为打鱼的人很多。有一次,阿金很晚才回来,因为他的脚受了伤,光着脚,不小心踩到了海胆。阿罗很心疼,鞋店的鞋太贵了,她决定亲自为阿金做一双鞋。

最先被做出来的,就是我,然后才是阿左。所以我是看着阿左来到这个世上的,那种感觉,你懂吗?先是鞋样子,再是鞋帮子,然后是鞋面儿,一针一线,用皮子和麻线细细地缝起来的。阿左很朴素,可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是那种让人愉快的——女孩儿,她很像阿罗。

阿金开心地穿着我们出海了,可是阿罗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岸边,他就脱下了我们,小心地用油纸包起来,放在了湿漉漉的船上。我和阿左就这样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我简直开心得发抖。阿左身上散发出新皮子的气味和麻线的香气,好闻极了。我们起初默默地待在一起,没有开口说话。我心里乐开了花。

过了好久,阿左突然问:“阿金为什么不穿我们?”

“可能是——不舍得穿吧。”我猜测着。

“嗯。”活泼的阿左说,“我们要一直这样待着吗?哪儿也不能去?”她扭了扭身子,弄得我痒痒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我想去旅行。”阿左说,“听说有只老花斑猫的胡子上,有个猫须镇,你知道吗?这是阿罗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给我讲的故事。她说猫须镇的星星很大很亮,我想去那里看看。”

“可是,要离开阿金——和阿罗吗?”我感觉有点不安。

阿左没再说话。我突然很后悔。

过了好久,她又说:“我还是想去猫须镇,你愿意陪我去吗?”

“我愿意!”这回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就在这时候,一个浪头打了过来,油纸包被卷到了海里。我们都没来得及呼救,只听到阿金远远的叫声,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后来你和阿左走散了吗?”耳朵婆婆忘记了手里的毛线,呆呆地问鞋子。

“对,那之后走了好长的路才来到这里哦。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啦,走过了很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阿左,最后我想,她说过喜欢这里,说不定会来这里呢。”鞋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哽咽,可能是因为嗓子不舒服吧。

找到老花斑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耳朵婆婆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打毛线,可是她已经忘了怎么打,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早就去世了的耳朵公公,眼睛有点热热的,于是赶紧起身走开,去给鞋子热了一杯牛奶。

鞋子是猫耳朵旅馆住得最久的一位客人,他一直住在这儿,没有离开。现在鞋子想的是,万一他离开,阿左来了怎么办呢?

最忧郁的客人——“对不起”

对不起,你没看错,这位客人真的就是一句话。

有一天,“对不起”来到了猫须镇,住进了猫耳朵旅馆。

耳朵婆婆有点惊慌失措,她从来没有接待过这样的客人。客人是一句话,还是“对不起”这样伤感的话,这算怎么回事?它爱吃蔬菜还是肉食,或者干脆是凉拌方块字?它想盖棉被还是蚕丝被,或者干脆是一张A4纸?耳朵婆婆完全拿不准。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位客人却一点儿也不挑剔,十分随和,还很谦虚,不管耳朵婆婆说什么,它都点头同意,不管耳朵婆婆做的是猫耳朵小萝卜汤还是油炸猫耳朵,它都吃得津津有味。不过,耳朵婆婆很快发现,它的内心其实非常,非常——忧郁。

首先,“对不起”虽然自己就是一句话,却很少说话。这可不大正常。从前猫须镇上来过一个“真讨厌”,整天就知道跟人瞎嚷嚷。同样是一句话,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其次,它总是苦着脸,看起来心情不大好,表情也很落寞。不过既然是“对不起”嘛,也许原本就该这样,谁知道呢。

而且,它总是抬头看天,一发现天上出现乌云,就赶紧躲到屋里,怎么也不出门。

这可有点怪,耳朵婆婆不想自己的客人不开心,她一有空就主动去找“对不起”闲聊,这样一来二去,倒也打听到了一些事情。不过,虽然多少知道了一点,耳朵婆婆却更加伤脑筋了。真没办法!

对不起来自另外一个国度,在那里,它非常寂寞,因为人们压根儿不想说“对不起”这样的话,只喜欢生闷气,所以那里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布满乌云,就像人们的心情。

“对不起”一直被遗忘,所以非常,非常——孤单,而且因为一直以来被忽视,它还变得非常,非常——忧郁。你听说过没人陪伴的孩子会患忧郁症这回事吗?就是这样。

患上了忧郁症的“对不起”到处走啊瞧啊找啊,不过是想有人能够想起它,说起它。

有一天,它在巴士上看到一个人踩了另一个人的脚,于是那两个人开始吵闹起来,后来,他们还互相扭打起来,结果,他们又踩到了别人……最后,整个巴士里的人,包括司机,都扭作了一团。巴士再也走不了了,整条街的车也都再也走不了了,人们都吵成了一团。 “对不起”目瞪口呆,只好伤心地离开了。

“对不起”出走了,离开了那个冷冰冰的阴郁的地方,东游西荡,不知道怎么来到了猫须镇。可是,在外边东游西逛,它仍然不开心,因为,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呀。

“那,你怎么样才能开心起来呢?”耳朵婆婆同情地问。

“如果我们那个国度有人说对不起,我就能开心起来,而且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四处流浪。”

“哦,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耳朵婆婆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它,因为她不能跑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去强迫人家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因为“对不起”这么可怜,所以耳朵婆婆对它格外好,就连睡前的热牛奶里,也要多加一勺子糖。

“对不起”在这里住了很久,耳朵婆婆简直都快忘记了它只不过是一句话这回事,差不多就把它当成猫须镇的居民了。后来有一天,跟往常一样,她正坐在躺椅上打毛线,对面的“对不起”则皱着眉头在发呆。

也许它是在想家吧。唉!耳朵婆婆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打毛线。她很快又抬起头来,去拿水喝,就在这时,她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对不起”消失不见了,就这几秒钟的工夫。

耳朵婆婆愣住了。

但她随后忽然松了一口气。她想起“对不起”说过,如果它的国度有人说起它,它就可以回去了。

真是太好了,“对不起”终于可以回家了。耳朵婆婆这样想着,虽然心里有些不舍,却真心地为“对不起”高兴。

猫耳朵旅馆依然生意冷清,可是耳朵婆婆从来没想过关门不做生意,因为这是猫须镇上唯一的旅馆呀,如果关门了,有人来镇上做客,住哪儿呢?而且,耳朵婆婆内心其实很期待呢,谁知道下一次,会住进来一位什么样的客人呢?

发稿/赵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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