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伯特·唐尼：英雄歧路 浪子回头

王诤

对于名人而言，英文名字中加上“Jr.”这样的缀名，往往先就说明一件事：你曾生活在父亲的名望之下，老子比你有名多了！

对于小罗伯特·唐尼而言，就是这么回事。1965年4月4日，他生于美国纽约格林威治村。父亲是电影导演、知名制片人罗伯特·唐尼，母亲是一名演员。所以说他是星二代，当无异议。小唐尼第一次演电影是在1970年，当时自己做地下导演的老爸执导了一部《狗》（Pound），并让5岁的他在里面演一个无名小卒。回忆这番往事，他并没有好声气，“就像是别人家的父母会在晚餐后要求自己的儿女去倒垃圾一样，在我们家，老爸让我和姐姐去填空他电影中的儿童角色，就是那么理所当然。这简直就是非法雇佣童工嘛！”

17岁高中辍学，小唐尼开始发展个人演艺事业。相继在餐厅、球鞋店等一系列服务性行业打零工赚取生活费，终于在自己20岁时出演了一季《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在那之后，他去了好莱坞。整个八十年代，他参演或主演了《泡妞专家》、《好人约翰尼》、《飞离航道》、《肥皂盘》等影片，开始崭露头角。在《零下》一片中，他饰演一个吸毒成瘾的社会边缘青年，彼时《纽约时报》对他表演的评价是“令人极为动容”……那个时候他会说自己的偶像是饰演“阿拉伯的劳伦斯”的男明星彼德·奥图 ，而后来因《欲望都市》名声大噪的萨拉·杰西卡·帕克则跟他同居了7年，却不疼不痒地连一纸婚书都没捞到。

真正让小唐尼摆脱了父亲的职业光环，甚至让他为自己感到荣耀的是上世纪90年代初的电影《卓别林》。为了演好这名喜剧大师，他甚至专门去学习了小提琴和网球（大师的生活爱好），并聘请专门的舞台老师抠卓别林的形体动作特点（作为默片时代的表演皇帝，卓别林真正做到了一举一动都是戏）。这些前期准备让他在拍定妆照的时候，活脱就是《淘金记》里卓别林那副流浪汉的模样！其实不仅形似，他擅长恶作剧和诙谐幽默的性格特征，也和喜剧大师若合符节。

影片有一个经典桥段，小唐尼即兴地表演了一段卓别林的招牌式动作：罗圈着双腿，拿着雨伞，然后以左腿为支点，右腿外屈地来了180 度的转身，说是大师附体也毫不为过！由于出色的表演，他成为1992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候选人之一——知道那一年最佳男主卡司阵容还有谁吗？罗宾·威廉姆斯，达斯丁·霍夫曼……最终，这名仅仅27岁的年轻人和他们一起输给了《闻香识女人》中的阿尔·帕西诺！绝对虽败犹荣。

八岁那年，小唐尼接过父亲递来的第一支大麻——奉行“垮掉的一代”人生哲学的老唐尼甚至把这种教唆当成是表达父爱的方式！在小唐尼上初中后，父母的婚姻即宣告破产。他被判给了父亲抚养，孤独、苦闷又无所倾诉，大麻与烈酒过早地就成了私生活里的伴侣。他曾如此描述吸毒时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手枪顶进我的嘴里，可我就是他妈的喜欢那金属的味道”。

这一隐疾在他取得《卓别林》的成功后，愈发公开化。在奥利弗·斯通的《天生杀人狂》中，小唐尼饰演一个为追求收视率而没有底线的小报记者，这一角色似乎也隐喻了彼时的他渐渐失控的生活状态。1996年，他因一丝不挂地驾驶保时捷而被警察拘捕；同年，他又在嗑药之后，浑浑噩噩地走进了邻居家里，并趴在人家孩子的床上一觉不起——你现在还能在网上找到那张他穿着橙色囚衣的照片，那是重刑犯才有的待遇，私闯民宅可是重罪。在这之后，私藏枪支和毒品，同警察玩猫鼠游戏成了他生活中的“大戏”。

小唐尼曾这么形容他几进几出的日子：“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住在这种烂地方，我无事可做，唯有狂笑，借以舒缓我几乎崩溃的神经，我就那样一直大笑，直笑到眼泪流出来，那时，这样的狂笑于我而言就像氧气筒对潜水者一样重要，可我却无法控制不到这样的地方来。”这种情绪的狂颠让他即便在监狱服刑期间也表现出暴力倾向。2000年时，由于和“狱友”斗殴，他被人用刀片划花了脸部，只得保外就医做整容手术。

童年的家庭创伤，反反复复的毒瘾附体，业已表现出的疯癫迷狂，都让人预备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一颗璀璨的明星行将堕落……一纸行政命令，让涉毒的王学兵“连坐”毒害了《一个勺子》。在金钱永不眠的好莱坞，制片人们一样要对有过毒瘾前科的问题演员说不。由于无法保证小唐尼的精神状态，伍迪·艾伦在《双生美莲达》中本来属意他来出演男一号，最终却不了了之……

小唐尼的人生转机，得益于他现在的爱人，制片人苏珊·列文的出现。在婚礼上，他甚至痛哭流涕地说“自己从一出生就在寻找列文。”美国的娱乐小报彼时曾阴损地将此阴谋论为他在婚礼上毒瘾发作。但事实是，在开始个人第二段婚姻后，小唐尼真的逐渐摆脱了对毒品的依赖，他把这一涅槃重生的成功归因为家庭、冥想与咏春。现如今，尽管他还会偶尔嘬上一支骆驼牌香烟，但对于药物的依赖仅限于草本萃取以及维生素药片。

收获了笃定而甜蜜的爱情，四十不惑的小唐尼开启了演艺事业的第二春。《小贼·美女·妙探》、《十二宫》中他都有不俗的表现，《热带惊雷》更让他第二次获得奥斯卡提名（最佳男配）。然而，真正让他红得发紫的电影，却是亲手由他开启的《钢铁侠》归来！托尼·斯塔克是所有超级英雄中最另类的一个，蜘蛛侠、蝙蝠侠都会戴上面具不愿意以真容示人，但托尼，这个美帝军工业巨子却向来有着高调炫耀的行事作风，这和四十岁前小唐尼的做派简直一模一样。

往后的事实证明了伯乐眼光的凌厉，5.85亿美金的全球票房不仅让漫威影业在好莱坞站稳了脚跟，更把四十多岁的小唐尼送至“万人迷”的高点。而小唐尼的贡献远不止于此，钢铁侠的耀世而出，让“诸神归位”的《复仇者联盟》真正开始重启。除了5月12日公映的《复联2》，小唐尼还会在接下来的《美国队长3：内战》以及《复联3》中继续担纲这一角色。

至于未来如何，他还会不会继续出演钢铁侠，小唐尼没有给出确切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正是他最好的时候。

Q：据说拍完《卓别林》之后你一度很消沉，是因为拍摄那部影片的特殊经历还是你拍完电影后都会有的后遗症？

A：我想是因为那时候我们拍得太卖力气了。为了影片我做了很久的准备，那对我来说是件大事，可一下子就结束了，大家都离开了，就剩我自己在瑞士，烂醉如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整天在酒店的房间里搞派对，有美食还到处欢声笑语。很多人打电话找我，披头就问“罗伯特在哪？”我就换房间让他们找不着我。我不知道是该把那叫做消沉还是顺其自然。基本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压抑的，这是事实。而一旦你足够成熟并意识到这一点，那就像你吃完了一大堆甜点，然后在1小时后觉得恶心这种事一样，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Q：怎么评价在《十二宫》中同你合作的导演大卫·芬奇？

A：芬奇是那种他说一你就不能说二的人，但沉着冷静又魅力不凡，他只是不管你什么感受，就是要你去做你该做的事而已。与他一起合作的经验很难得，我也很愿意再合作。

Q：跟奥利弗·斯通一起拍《天生杀人狂》时有没有留下异样的回忆？

A：这个很有意思，说起跟奥利弗的合作让我又想起了跟本·斯蒂勒（《热带惊雷》）的合作，因为他们都不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当本·斯蒂勒要我化那种夸张的妆，还跪在猪粪堆里，被太阳暴晒，为的是拍摄一部执行得好就卖座，执行得不好就赔本的喜剧片时，你会知道有了本就有了一切，就像是拍《卓别林》时有了理查德·阿滕伯勒就有了一切，拍《天生杀人狂》时也是一样，有了奥利弗就有了一切。就像是我们在拍《热带惊雷》时一样，当年奥利弗也会让我们尝试所有戏剧化的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挑战。

Q：据说《复联2》拍完后你们这拨演员举办了一次告别派对，能告诉我们这个派对的细节吗？

A：雷神分发了一些非常带劲的烈酒。他说：这可不是为凡人准备的。雷神的锤子也是派对游戏的一部分。拍摄这场戏的过程也非常有趣。像这样把所有的角色都聚集在一起可不是常有的事情。在派对上，所有人都到场了。这是个派对，所以大家都在社交什么的。所有的人都有孩子，这些孩子都想到现场，因为我的孩子也想见见美国队长、鹰眼什么的。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电影派对。

Q：随着《复联》系列的发展，据称片中会出现更多的超级角色，而不是超级巨星，不会再有钢铁侠这样的类型，你是怎么认为的？

A：我知道漫威一直想要作出一些有趣的决定，宣布他们选的演员。克里斯·海姆斯沃斯现在已经是超级明星了，可当他参加雷神选角之时，他还是默默无闻的演员。

Q：你怎么看待钢铁侠和绿巨人之间的感情联系？

A：事实上，布鲁斯和托尼一同创造了Veronica装甲，以阻止绿巨人暴走。我认为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决定，也反映了两人的关系。托尼一定程度上试图操纵班纳，但没有太好的结果，起码第一次没有起效。

Q：在红女巫的操纵下，托尼看到他的同伴都死了。你对这场戏有什么样的看法？

A：我认为让托尼对他失败之后可能造成的后果感到恐惧，认为自己应该承担一定责任，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他最后确实是失败了。我的妻子20年前上的大学，她现在还会在噩梦中梦到考试。而在电影里，就像是梦到考试的噩梦一样，我觉得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Q：《复联2》中绿巨人处于暴走状态时，黑寡妇用非常感性的方式安慰了他，让他恢复了理智，而钢铁侠则采用的是反浩克装甲这种比较暴力的方式。戏里面哪种方式更有效呢？

A：我认为两种方式都需要。我非常喜欢乔斯在片中开发的这段感情线，马克和斯嘉丽演的也很好，我本人就对这段感情感到很信服。

Q：从《钢铁侠1》开始，你演绎了一个非常高调的超级英雄角色。如今已经是你第五次饰演这个角色，能不能总结下你的感想？你会不会继续饰演钢铁侠？

A：我很希望继续演下去。考虑到角色一直在发展，而在《复联2》中托尼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老把戏，有完全不同的内容。继续推进下去，且保持新鲜和刺激是件很有挑战的事情，我们非常严肃地看待这个角色，要为影迷负责。

Q：演钢铁侠这样一个成功的角色，会不会对你饰演其他角色产生限制呢？

A：不管是演舞台剧还是小成本电影，我都会特别考虑角色方面。《大侦探福尔摩斯》中的福尔摩斯这个角色就与托尼·斯塔克大不一样。我也一直试图拍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过由于一些原因，我与钢铁侠这个角色一直有着一些联系。有的时候，我经常会感到很兴奋，认为自己就是钢铁侠，可实际上我不是。你知道，我过着远比托尼·斯塔克要平凡的生活。

Q：《钢铁侠3》中有很多中国元素，而这部影片开场在纽约的复仇者大厦中也有东方脸孔，能否评价漫威电影中中国元素的切入？

A：我今早（在北京）起来，练了一会气功。我在家的时候还会练练咏春拳，甚至就穿着传统的中国服装在家里逛来逛去。妻子问我，你穿得到底是什么啊！我说：这衣服穿着好舒服。所以我个人生活经历可以说与中国息息相关。我认为，这很有意思，好莱坞从《黑客帝国》开始就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就像李小龙拍了功夫电影之后，每个人都（对中国）很感兴趣。

Q：在《热带惊雷》中你饰演的角色号称学会了说中文，是这样吗？

A：我其实练习过一段时间的中文，真正学会说中文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