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大飞机离起飞还有多远？

甘晓 李晨阳

C919从第一张图纸开始，都是中国人自己设计绘制的。和高铁、核电一样，成本优势、核心技术及高品质的服务将是中国产大飞机走向国际市场的核心竞争力。

“全场掌声雷动，七年来参与这项工作的许多人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国家大型飞机工程专家委员会成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刘大响回忆起C919大型客机初次亮相时的情景依然激动不已。

11月2日，在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简称“中国商飞”）新建成的总装制造中心浦东基地厂房内，帷幕缓缓拉开，中国自主研制的大型客机C919首架机在上海正式下线。业内专家认为，C919总装下线对于中国民机产业发展、基础工业实力提升、发展制造强国具有深远的意义。“它是国家大飞机工程中重要的里程碑，将助力‘中国制造’迈向高端。”刘大响指出。

不复制波音 要学习空客

在一些人眼里，国产大飞机C919与美国的波音787客机有不少相似之处。然而，中国科学院院士、中航工业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研究员曹春晓指出：“我们并没有完全走波音787的道路，而是在设计上体现了自己的思路。”

在飞机的制造过程中，需要采用一些特别的材料来减轻机身重量。例如，波音787就运用了50%的复合材料来实现轻量化。但是，目前我国在复合材料的研发、生产方面尚不够成熟，因此转而采用铝锂合金和少量钛合金来弥补复合材料占比少的不足。

铝锂合金是一种较为复杂的材料，在成分、工艺和性能控制等方面较难掌握。因此，美国生产的飞机很少用到这种材料。为了将铝锂合金较好地应用在机身上，我国科研人员在设计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做了大量性能测试等方面的工作。

“可以说，通过研发、制造C919大飞机，我们在应用技术方面积累了很多经验。同时，也在国外已有的技术基础上，取得了一些创新成就。”曹春晓说。

不过，曹春晓也指出，国产航空材料还面临着很多有待攻关的地方。目前，C919大飞机只是“下线”了，要真正实现上天，还有许多关键性的问题须经过实验的确认。

我国的C919大飞机能否后来居上，媲美波音、空客等国际知名公司的产品？这是很多人关注的问题。对此，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黄俊认为，空中客车公司的经验值得借鉴。

空中客车公司从上世纪70年代起步，比波音公司晚了半个多世纪。但它大胆引入战斗机的飞行控制技术，应用在民用客机上，从而迎头赶上，取得与波音公司平起平坐的地位。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定要有创新。如果一直沿着别人的路走，是无法超越的。”黄俊说。然而，“创新”二字，说来容易做来难。黄俊建议，现阶段不要想着走捷径，唯有踏踏实实去做，在做的过程中才能寻求突破。

不过，就在C919飞机开始发力的同时，传统的航空制造巨头波音和空客也在对C919的竞争机型进行改进。两家公司已经先后宣布对其A320飞机和737飞机更换更先进的发动机。可以预见，未来三家公司竞争的重点将毫无疑问是中国市场。

“十三五”开局之年首飞

C919为中国自主设计，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中国商飞大型客机C919项目常务副总设计师陈迎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介绍，C919飞机自主创新有五个标志，包括飞机总体方案、气动外形、飞机机体设计与制造、系统集成及工程项目管理等。“从第一张图纸开始，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绘制的。”刘大响强调，“自主研制是大飞机最大的亮点。”

“作为民用产品，C919研制团队通过全球采购获得液压系统、导航系统、起落架、刹车、发动机等系统与设备，再按照自己的设计方案来集成，即便是波音、空中客车等公司的民用客机也是如此。”黄俊介绍。

目前，C919具有“更安全、更经济、更舒适、更环保”等特性，客舱空间与同类竞争机型相比有较大优势。该客机国内外用户数量目前为21家，总订单数达到了517架。

专家认为，高铁、核电“走出去”战略为大飞机提供了范本。“和高铁、核电一样，成本优势、核心技术及高品质的服务，将是大飞机走向国际市场的核心竞争力。”刘大响说。

接下来，C919大型客机项目将开展航电、飞控、液压等各系统试验、机载系统集成试验和全机静力试验。首架机作为试飞机，首飞前需要完成系统调试、试飞试验设备和仪器安装等工作。按计划，该飞机将于2016年首飞。

期待“中国心”

值得国人注意的是，首架C919机使用的发动机并非国产，而是来自商用飞机发动机制造商CFM国际公司（法国斯奈克玛公司和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各出一半股份成立的合资公司）。刘大响解释，为了降低众多技术集成的风险，保证飞机安全性和可靠性，一般新飞机会使用技术成熟的发动机。目前，C919使用的发动机还应用于A320、波音737上。

不过，未来中国将从法国方面获得该发动机的生产线用于组装。也就是说，中国会在未来获得该发动机的组装技术和部分生产技术。此外，中国航空工业集团（简称“中航工业”）也组织了一批专家致力于国产客机发动机的研发，研发出与C919所用进口发动机性能相当的长江-1000系列国产发动机。

中航工业商业发动机公司正在研制国产飞机发动机验证机，目前的计划是在2018年完成验证机的研制和试车工作，并同步开展部件、系统、工艺、材料等技术的多轮持续改进，以确保发动机满足C919的技术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