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性与力量：摩羯钺的藏族文化呈现

华彩汉唐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位于美国纽约第五大道上，收藏有世界各地的珍贵艺术品，总计逾300万件，其中有一款名为摩羯钺，来自于14世纪的中国西藏地区。这件历史悠久的艺术品将摩羯与钺刀完美结合在一起，造型精美，不仅体现出古代中国超高的工艺技术水平，更蕴含着藏族人民的深厚历史与文化——

摩羯钺的造型并非凭空想象而来，它所包含的摩羯（又称摩迦罗，本是印度神话中水神的坐骑，其头部似羚羊，身体与尾部像鱼——编者注）与钺刀两个元素均来源于藏传佛教。藏传佛教又称藏语系佛教、喇嘛教，是指印度佛教传入西藏后发展而成的佛教分支，其与汉传佛教（汉语系佛教）、南传佛教并称佛教（巴利语系佛教，现今流行于斯里兰卡、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等地）三大体系。

藏传佛教中的器物与象征符号多种多样，它们对藏传佛教的传播和传承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也是西藏绘画、雕塑等艺术品的重要题材。

器物包括法器、礼器、武器及神灵所持的神器，钺刀便是藏传佛教界的重要武器之一。

象征符号包括星象符号、动物符号以及吉祥图案等等。象征符号中的动物符号包括自然界存在的动物和神话动物，例如狮子、老虎、大象、鹿、金翅鸟、龙神、摩羯及饕餮（音taō tiè，传说为龙的九子之一，其形状如羊身人面，凶恶贪食。古代青铜器上常用它的头部形状做装饰，称为饕餮纹——编者注）等等，它们分别有着各自的起源与寓意。

摩羯是古印度神话中水神的坐骑，也被称作“长尾摩羯”。该神话出自印度最古老的文献《吠陀经》。《吠陀经》的主要文体是赞美诗、祈祷文及咒语，由印度人世代相传、长年累月结集而成。吠陀的含义是“知识”或“启示”，它以古梵文写成，是印度宗教﹑哲学及文学之基础。

摩羯的外形融合多种动物的特征，其长有鳄鱼的前爪、大象的拱嘴和鼻子、野猪的獠牙和耳朵、猴子的眼睛、孔雀的漩涡状花纹尾翼。

鳄鱼具有天然的韧性和力量，据说其至死也不会放弃自己捕获的猎物，因此摩羯也承接这一特性而成为韧性和力量的象征。藏传佛教中的许多武器包括斧子、铁钩、钺刀及金刚杵等都有摩羯形象，这些武器的刃身或尖部都从摩羯的嘴中伸出。

摩羯也作为水的象征，装饰在藏传佛教有水的地方。例如，摩羯头常常设在庙宇屋顶的四角，作为滴水嘴以增加装饰效果。还经常设在水源的源头，作为石刻出水口。此外，建筑物甬道的木雕上拱、佛像或菩提神像宝座后的背光处，常设有一对摩羯。

在十字金刚杵上也常常设有摩羯的形象。金刚杵原系古印度的一种兵器，后来演变为法器。在藏传佛教中，金刚杵象征着所向无敌、无坚不摧的智慧，它可以断除各种烦恼、摧毁形形色色阻碍修道的恶魔，为诸神之持物和喇嘛修行之法器。由于其质地固若金刚（即钻石），能击破各种物质，故称金刚杵，也是佛教术语“金刚”的象征。金刚杵的形制较多，十字金刚杵为其中的一种类型，是由4个带有莲花座的金刚杵组成，4个金刚杵的杵头从中心点向上、下、左、右四大方位延伸，象征着绝对的定力。

钺刀的形状类似古代的兵器斧，它原为古印度的一种兵器，后演变为藏传佛教在驱魔仪式中的法器。钺刀通常制作精美，采用铜、银、玉、木及象牙等材料制成，刀身及刀柄上通常雕饰有龙头、摩羯、火焰、连珠或卷草等图案。其除了作为宗教法器之外，亦被视为艺术品受到非宗教界人士的喜爱而被收藏。

钺刀主要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制。

第一种钺刀刀身呈斧形，且一端设有明显的弯勾，可以进行砍、刮、勾等动作，例如西藏博物馆珍藏的金刚钺刀就具有这一特点。由于其上设有金刚杵，故称金刚钺刀。该金刚钺刀主要由金刚杵、钺刀及握杆组成。在握杆的上端、下端共设有3个金刚杵，这些金刚杵既可在使用时攻击敌人，又具美感。钺刀为铁质，设在握杆的上端一侧，从摩羯的嘴中伸出。

第二种也称为金刚斧、藏斧，其刀身呈月牙形，刀柄上端设有火焰造形，例如首都博物馆珍藏的金刚亥母塑像，其右手所持的金刚斧就具有这一特点。金刚亥母是藏传佛教中空行母的一种类型，空行母是代表智慧与慈悲的女神，力大并可在空中飞行，故名空行母。空行母的姿态有多种，其中一种姿态是：左手托着嘎布拉碗（嘎布拉碗是喇嘛诵经时用来盛酒供佛的器具），放在齐胸的位置，右手持握钺刀，并抬起手臂，这种姿态象征着其智慧和慈悲的结合。

空行母的钺刀锋利的刀刃可以斩断二大“障蔽”：一是惑障，例如我慢、嗔恚（音chēn huì）、嫉妒和欲望。在佛教中，我慢即“自高自大，侮慢他人”之意;嗔恚即“仇视、怨恨和损害他人的心理”之意。另一个是智障，例如愚痴的谬见。彻底断灭二大“障蔽”标志着获得圆满，预示着战胜一切恶魔与邪恶的力量。

在西藏的大黑天神塑像及画像中，也可以见到这种月牙形的金刚斧。传说中的大黑天神是舍身救民的天神。某年的三月初三，玉皇大帝得知几位大仙私逃人间，不禁大怒。他来到南天门向下看，人间一派春光胜过天宫，于是命令一名侍者带着瘟药下凡，去毁掉人间。侍者驾云来到人间上空，正值三更半夜。他打开瘟药瓶，心里左右为难。撒下去吧，他不忍心毁灭这美好的人间;不撒下去吧，违背玉帝圣旨要上断头台。他正举棋不定，忽听得雄鸡高叫，人间笑声朗朗。这生命的声音牵动着他的心，于是他决心牺牲自己拯救下方生灵，便把瘟药全喝到自己肚里，立刻全脸发黑，浑身发肿，从天上掉到地下。因此，人门将他尊称为大黑天神。

大黑天神的基本形态是长有六臂，额间开天眼，高发髻，两眉上翘，怒目圆睁，上颚2颗金刚牙外翘，面呈怒相。许多大黑天神的塑像及画像中，其前侧的一只右手握着锋利的金刚斧，左手将满盈鲜血的嘎布拉碗捧在胸前，象征着砍下各种恶魔的精神之根，也象征着断灭谬见和谬论。

大连汉威金属公司以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珍藏的古董级摩羯钺为原型，以高超的工艺技术对其进行了精准仿制，于2014年仿制成功现代版摩羯钺，于2015年初开始批量生产，以满足众多爱好者的收藏需求。

现代版摩羯钺主要由刀身、刀柄及刀架组成。全刀总质量0.2kg（不含刀架），总长度182mm，刀身长89mm，刀柄长93mm。

刀身采用镔铁材料制成，这种镔铁材料是大连汉威金属公司自主研发的。镔铁又称乌兹钢，是一种采用坩埚提炼的花纹钢。钢料提炼完毕即带有独特的不连续花纹，其花纹不同于折叠锻打成形的花纹钢。镔铁刀剑的加工难度在于低温锻造。温度太高，花纹会消失;温度太低，刀身会产生裂纹甚至破碎。完工良好的镔铁刀剑拥有优良的锋利度、弹性，且不易锈蚀。

现代版摩羯钺的刀身表面不仅呈现镔铁自身所具有的精美花纹，同时还呈现出金色和银色火焰装饰，这是汉威公司的技术人员特别设计的。

刀柄上的摩羯形象以黄铜为材料，一体铸造而成，然后以镀金和镀银的方式进行装饰加工。摩羯所特有的大象的鼻子和嘴、野猪的耳朵以及孔雀的漩涡状花纹尾翼均为金色，而龙的角、猴子的眼睛及野猪的獠牙则为银色。从摩羯嘴部向下延伸出去的波浪形装饰，金银色交替呈现，覆盖着大约二分之一长的刀身背部。

汉威金属公司专门为现代版摩羯钺配备了刀架，该刀架选用造型别致的狍子角为支撑托，以质量上乘的红木制做底座。摩羯钺布设在刀架之上时，尽显其高贵典雅之美。

现代版摩羯钺不仅是古董级摩羯钺形制上的再现，更为重要的是它实现了内在的精神传承。它给人一种力量与韧性，激励人在通往智慧的路途上扫清障碍，勇往直前。

编辑/曾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