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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的名与字

2015-09-10刘涛

读书 2015年12期
关键词:谢道韫蔡文姬姑母

谢道韫的叔父谢安、谢万是王羲之的挚友,她嫁与王羲之次子王凝之。谢道韫工书,更以文才著称,尝以“柳絮因风起”喻飞雪,人称“咏絮之才”。《隋书·经籍志》著录“晋江州刺史王凝之妻谢道韫集二卷”,已失传。魏晋时代,谢道韫与蔡文姬皆著名才女,后人写进蒙学课本《三字经》:“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

谢道韫也称得上烈女。王凝之由江州转任会稽内史,三九九年孙恩攻陷会稽时被杀,谢道韫闻夫与诸子同被害,抽刃出门手杀乱兵数人,被虏。外孙刘涛数岁,乱兵欲害之,谢道韫喝道:“事在王门,何关他族!必其如此,宁先见杀。”孙恩为之动容,未加害。寡居,终老会稽。

如此女杰,文献载其名与字,竟多歧异。《世说新语》言语篇第七十一注引《妇人集》曰:“谢夫人名道蕴,有文才。”《晋书·列女传》云:“王凝之妻谢氏,字道韫,安西将军奕之女也。”唐释法琳《辨正论》卷七注引《晋录》云:“琅玡王凝之夫人,陈郡谢氏,名韬元。”

道韫与道蕴,还有韬元,或以为名,或以为字。孰是孰非,凭文献,难究竟。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南京雨花台区铁心桥乡司家山出土谢奕孙谢珫墓志,以墓砖为之,凡六块,有界格,单面阴刻,合为一篇,全文六百八十一字。墓志详细记录了先辈与士族豪门通婚的情况,包括谢珫的四位姑母:

长姑讳韫,字令姜,适琅玡王凝之,江州刺史。次姑道荣,适顺阳范少连,太子洗马。次姑道粲,适高平郗道胤,散骑侍郎、东安县开国伯。次姑道辉,适谯国桓石民,使持节、西中郎将、荆州刺史。

其中三位姑母皆双名“道某”,唯长姑王凝之妻谢氏单名“韫”,乃漏写漏刻“道”字所致。《谢珫墓志》出土,谢道韫的名与字,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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